第9章 全厂围观！王振华的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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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脸上。
红星轧钢厂的门口，灰色的工装汇成一道道人流，正朝着大门涌去。
林卫国就站在人流之外。
他身上那件洗到发白的旧棉袄，在冬日的晨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他怀里揣着一个纸卷，像是揣着一团火，隔着棉衣都能感受到那股烫人的温度。
他没有急着进厂，而是径直走向了厂门口最显眼的那面公告栏。
那上面还残留着上一张通知的旧纸屑。
林卫国从怀里掏出昨夜熬好的浆糊，粘稠，带着一股粮食的微腥。他用一把破刷子，毫不犹豫地刷了上去，动作又快又稳。
然后，他展开了怀里的纸卷。
哗啦一声。
一张写满了墨字的大字报，被他用力地按在了公告栏上，压住了所有陈旧的痕迹。
《请全厂工友评评理——一个烈属子女的血泪控诉》
那标题是用红墨水写的，鲜红刺眼，像一道刚刚凝固的伤口，瞬间攫取了所有路过工人的视线。
“那是什么？”
“贴大字报了！”
一个眼尖的工人停下脚步，惊呼出声。
“是林卫国！后勤科老林家的那个儿子！他爸妈上个月不是才……”
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起了波澜。越来越多的人停下自行车，推着车围拢过来，脖子伸得老长，一字一句地读着上面的内容。
林卫国的字迹算不上多好，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力透纸背的劲儿。
那篇控诉书里，他没有直接点名道姓地指责谁，更没有提工作名额被顶替的半个字。
他只是用最朴素也最煽情的笔触，追忆了父母为轧钢厂奉献的一生，描绘了自己如今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凄惨境地。他字字泣血，句句含悲，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命运和现实逼到绝路，只能向全厂工友求一条活路的孤儿。
“老林两口子都是厂里的老实人啊，怎么孩子就落到这步田地了？”一个老师傅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是啊，以前是听说这小子混了点，可他爸妈都没了，也该懂事了。厂里怎么也得拉一把，给条活路吧！”
“我听说……他爸那个工作名额，好像出了问题。被王副主任的儿子给占了……”
“嘘！小声点！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像野火一样烧开。同情，愤怒，质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舆论的天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林卫国倾斜。
林卫国就站在人群边缘，一言不发。
寒风吹得他眼圈泛红，他却死死咬着下唇，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崩溃。
这副倔强的悲戚，比任何哭喊都更能攥住人心。
就在此时，人群外围猛地炸开一声怒吼。
“林卫国！你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气急败坏，充满了官僚式的威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王振华和他儿子王涛，一前一后地挤了进来。王振华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铁青中透着酱紫的颜色，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当他的目光扫过大字报上那扎眼的红色标题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好狠的刀！
林卫国这小子，竟用软刀子捅他！
通篇不提他王振华一个字，却句句都把矛头指向他！这让他想发作，都找不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卫国！”王振华往前踏出一步，官威绷到了极致，“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在厂门口聚众闹事，扰乱生产秩序！你想干什么？！”
王涛可没有他爹那么沉得住气。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就要去撕那张大字报。
“反了你了！写这些狗屁东西糊弄谁呢！”
林卫国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像一头被惊到的猎豹，瞬间闪身，张开双臂挡在了公告栏前。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悲愤而高亢，刺破了清晨的空气。
“大家快看啊！王副主任的儿子心虚了！他要撕我的大字报！”
“我只是想求厂里的叔叔阿姨们给评评理，我只是想活下去！我犯了哪条王法？！”
这一嗓子，就像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
炸了！
“就是！人家孩子诉诉苦怎么了？凭什么撕人家东西！”
“王涛！你别太嚣张了！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那是人家的！”
被众人指着鼻子骂，王涛那张年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辱和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想也不想，一把就朝林卫国推了过去。
“滚开！”
林卫国像是被一股巨力击中，身体顺势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几乎在倒地的同一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救命啊！王主任的儿子打人了！”
这一嗓子，彻底引爆了现场。
工人们“嗡”地一下围了上来，将王涛团团围住，指责声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王振华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气得浑身都开始发抖。
完了。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他这个副主任在厂里的威信，将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他想发作，想用雷霆手段镇压下去。
可周围那成百上千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死死地盯着他，让他不敢动弹分毫。
他只能色厉内荏地扭头，对着闻讯赶来的几个保卫科干事咆哮。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林卫国这个捣乱分子给我赶出去！”
几个保卫科的人硬着头皮上前，伸手想去架起地上的林卫国。
林卫国反应更快，他手脚并用，死死地抱住了公告栏的一根铁柱子，整个人如同藤蔓一样缠在上面。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绝望。
“我不走！”
“我爸妈为了这个厂流血流汗，现在他们尸骨未寒，你们就要把我赶尽杀绝吗？”
“天理何在啊！”
“公道何在啊！”
围观的工人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彻底堵死了厂门口的道路。
厂里的其他领导也被惊动了，正从办公楼那边快步赶来。
王振华站在混乱的中心，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额头上的冷汗，混着寒气，一层一层地往外冒。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暴露在所有人的审视之下。
他知道，自己今天，彻底栽了。
栽在了这个他从没正眼瞧过的，林家的小子手里。
他死死地瞪着那个抱着柱子哭嚎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腔里翻腾着一股几乎要将他焚化的怒火。
那是一种抓不住、打不着，却又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的，无能狂怒！
清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脸上。
红星轧钢厂的门口，灰色的工装汇成一道道人流，正朝着大门涌去。
林卫国就站在人流之外。
他身上那件洗到发白的旧棉袄，在冬日的晨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他怀里揣着一个纸卷，像是揣着一团火，隔着棉衣都能感受到那股烫人的温度。
他没有急着进厂，而是径直走向了厂门口最显眼的那面公告栏。
那上面还残留着上一张通知的旧纸屑。
林卫国从怀里掏出昨夜熬好的浆糊，粘稠，带着一股粮食的微腥。他用一把破刷子，毫不犹豫地刷了上去，动作又快又稳。
然后，他展开了怀里的纸卷。
哗啦一声。
一张写满了墨字的大字报，被他用力地按在了公告栏上，压住了所有陈旧的痕迹。
《请全厂工友评评理——一个烈属子女的血泪控诉》
那标题是用红墨水写的，鲜红刺眼，像一道刚刚凝固的伤口，瞬间攫取了所有路过工人的视线。
“那是什么？”
“贴大字报了！”
一个眼尖的工人停下脚步，惊呼出声。
“是林卫国！后勤科老林家的那个儿子！他爸妈上个月不是才……”
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起了波澜。越来越多的人停下自行车，推着车围拢过来，脖子伸得老长，一字一句地读着上面的内容。
林卫国的字迹算不上多好，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力透纸背的劲儿。
那篇控诉书里，他没有直接点名道姓地指责谁，更没有提工作名额被顶替的半个字。
他只是用最朴素也最煽情的笔触，追忆了父母为轧钢厂奉献的一生，描绘了自己如今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凄惨境地。他字字泣血，句句含悲，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命运和现实逼到绝路，只能向全厂工友求一条活路的孤儿。
“老林两口子都是厂里的老实人啊，怎么孩子就落到这步田地了？”一个老师傅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是啊，以前是听说这小子混了点，可他爸妈都没了，也该懂事了。厂里怎么也得拉一把，给条活路吧！”
“我听说……他爸那个工作名额，好像出了问题。被王副主任的儿子给占了……”
“嘘！小声点！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像野火一样烧开。同情，愤怒，质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舆论的天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林卫国倾斜。
林卫国就站在人群边缘，一言不发。
寒风吹得他眼圈泛红，他却死死咬着下唇，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崩溃。
这副倔强的悲戚，比任何哭喊都更能攥住人心。
就在此时，人群外围猛地炸开一声怒吼。
“林卫国！你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气急败坏，充满了官僚式的威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王振华和他儿子王涛，一前一后地挤了进来。王振华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铁青中透着酱紫的颜色，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当他的目光扫过大字报上那扎眼的红色标题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好狠的刀！
林卫国这小子，竟用软刀子捅他！
通篇不提他王振华一个字，却句句都把矛头指向他！这让他想发作，都找不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卫国！”王振华往前踏出一步，官威绷到了极致，“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在厂门口聚众闹事，扰乱生产秩序！你想干什么？！”
王涛可没有他爹那么沉得住气。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就要去撕那张大字报。
“反了你了！写这些狗屁东西糊弄谁呢！”
林卫国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像一头被惊到的猎豹，瞬间闪身，张开双臂挡在了公告栏前。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悲愤而高亢，刺破了清晨的空气。
“大家快看啊！王副主任的儿子心虚了！他要撕我的大字报！”
“我只是想求厂里的叔叔阿姨们给评评理，我只是想活下去！我犯了哪条王法？！”
这一嗓子，就像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
炸了！
“就是！人家孩子诉诉苦怎么了？凭什么撕人家东西！”
“王涛！你别太嚣张了！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那是人家的！”
被众人指着鼻子骂，王涛那张年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辱和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想也不想，一把就朝林卫国推了过去。
“滚开！”
林卫国像是被一股巨力击中，身体顺势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几乎在倒地的同一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救命啊！王主任的儿子打人了！”
这一嗓子，彻底引爆了现场。
工人们“嗡”地一下围了上来，将王涛团团围住，指责声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王振华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气得浑身都开始发抖。
完了。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他这个副主任在厂里的威信，将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他想发作，想用雷霆手段镇压下去。
可周围那成百上千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死死地盯着他，让他不敢动弹分毫。
他只能色厉内荏地扭头，对着闻讯赶来的几个保卫科干事咆哮。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林卫国这个捣乱分子给我赶出去！”
几个保卫科的人硬着头皮上前，伸手想去架起地上的林卫国。
林卫国反应更快，他手脚并用，死死地抱住了公告栏的一根铁柱子，整个人如同藤蔓一样缠在上面。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绝望。
“我不走！”
“我爸妈为了这个厂流血流汗，现在他们尸骨未寒，你们就要把我赶尽杀绝吗？”
“天理何在啊！”
“公道何在啊！”
围观的工人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彻底堵死了厂门口的道路。
厂里的其他领导也被惊动了，正从办公楼那边快步赶来。
王振华站在混乱的中心，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额头上的冷汗，混着寒气，一层一层地往外冒。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暴露在所有人的审视之下。
他知道，自己今天，彻底栽了。
栽在了这个他从没正眼瞧过的，林家的小子手里。
他死死地瞪着那个抱着柱子哭嚎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腔里翻腾着一股几乎要将他焚化的怒火。
那是一种抓不住、打不着，却又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的，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