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清算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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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生的指腹重重压在《因果清算簿》第三页的朱批上，那行“许大茂业力值980”的字迹突然泛起血光。
他仰头望向血月，云缝里漏下的月光正顺着青铜钉的位置往下淌，像根无形的线，精准地串起了许大茂家的房梁。
“该你了。”他低声道。
西厢房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许大茂骂骂咧咧的声音穿透窗纸：“哪个缺德的往我院子里扔石子——”话音戛然而止。
何雨生耳膜震得发疼，那声“咔嚓”像把钝刀，先劈开了房梁的朽木，再劈开许大茂的胸腔。
他望着那截从屋顶砸下的螺纹钢，锈迹斑斑的尖端正从许大茂心口穿出，血珠子顺着钢筋往下滚，在青石板上溅成梅花状。
许大茂的手还保持着抓茶壶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喊“救命”，却只咳出半口血沫。
“现世报。”何雨生摸了摸怀里发烫的簿子，业力值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啊——！”东边传来尖叫。
秦淮茹披头散发地冲出门，月白衫子下摆沾着灶灰，狐尾在身后虚虚实实显了形。
她跑得太急，绊在门槛上摔了个踉跄，抬头看见何雨生时，瞳孔缩成了竖线：“你、你动了狐族的契——”
“你吸傻柱精气时，可记得自己发过的誓？”何雨生翻簿子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秦淮茹业力值760”那栏，“狐族要的是血脉纯净，你却用婴儿胎衣炼媚术，这业力，够你魂飞魄散三次。”
秦淮茹的狐尾突然开始溃烂，黑血顺着绒毛往下滴。
她想跑，却像被无形的绳子拴住了脚，每挪一步都要扯下一块皮肉。
何雨生看见她七窍渗出黑血，指甲深深抠进泥里，喉间发出狐狸般的呜咽。
最后那团黑雾升起时，他闻到了焚纸的焦味——那是她的狐丹在业火里烧化。
“雨生哥！”傻柱从井台边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袋朱砂，“那狐狸精咋没了？许大茂那血——”他瞥见西厢房的惨状，喉结滚动两下，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何雨生没接话，目光扫过李会计家紧闭的窗户。
那扇窗纸突然被指甲挠出几道裂痕，露出李会计惨白的脸。
他听见屋里传来纸张摩擦声，是钢笔在信纸上划拉的动静——上个月李会计私吞救济粮时，也是这么偷偷写账本的。
“贾二狗。”他低唤一声。
墙根下的影子动了动。
贾二狗从西厢房转出来，怀里的土制烟花早不知丢哪儿去了，右手攥着把剔骨刀，刀身映着血月，泛着冷光。
这小子上个月被李会计诬陷偷粮票，挨了三顿批斗，此刻眼里烧着的火，比业火还旺。
李会计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他探出头左右张望，手里捏着封没封口的信，刚要往怀里塞，就看见贾二狗站在台阶下。
刀光闪得太快，李会计甚至没看清动作，只觉胸口一凉。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心脏正悬在半空，还在“扑通扑通”跳，血管像红绳似的连在贾二狗的刀上。
“你、你怎么——”
“你让我娘跪在雪地里写检讨，说她偷了半袋米。”贾二狗的声音发颤，刀尖微微晃动，心脏表面立刻裂开道细缝，“你让我妹去砖厂搬砖抵粮票，她才十三岁，手被砖渣划得全是血。”
李会计的嘴张成O型，想说“那是误会”，可血泡先涌了出来。
他的手徒劳地抓向心脏，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最后那声闷响传来时，何雨生数了数——业力簿上，李会计的名字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
“都死了？”傻柱的声音发闷。
他蹲在秦淮茹刚才跪的地方，指尖沾了点黑血，又赶紧在裤腿上蹭，“那聋老太呢？还有地底下那动静——”
地脉突然剧烈震动。
何雨生踉跄两步，扶住井台的青石栏。
他能听见地底传来指甲刮石壁的声音，像有无数人在同时挠墙。
血月被乌云完全遮住的瞬间，因果簿突然烫得惊人，封皮上的纹路自动浮现：地宫深处，三团暗红的业力值正在翻涌。
“漏网的。”他扯出张黄符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符心，“是聋老太养的血傀，还有她那两个徒弟。”
“雨生！”娄晓娥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她抱着青铜镜往下跳，裙角沾了星点月光，“地宫的封印要破了，我刚才用镜子照见——”
“照见古神的触须？”何雨生替她说完，把符纸按在地面裂缝上，“我知道。”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吸力越来越强，裤脚被地风掀起，露出脚踝上的血咒——那是用娄晓娥的降头术和自己的血画的，专为困古神准备。
因果簿在怀里发烫，他甚至能听见古神的心跳，一下，两下，和他的脉搏重合。
“你要下去？”娄晓娥抓住他手腕，指尖冰凉，“那里面有——”
“有我要的东西。”何雨生抽回手，对着傻柱和贾二狗扬了扬下巴，“你们俩去东边厢房，把我藏的黑驴蹄子全搬过来，堵在裂缝周围。”
傻柱刚要应，地面“轰”地裂开道一人宽的缝。
腥气混着腐叶味涌上来，何雨生看见裂缝深处有灰白斑驳的触须在蠕动，像无数条没眼睛的蛇。
他摸了摸因果簿，封皮上的纹路突然活了，化作锁链缠上他的手腕。
“走。”他对娄晓娥笑了笑，那笑里带着点狠劲，“该收网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踏进裂缝。
黑暗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只剩因果簿的光在深处忽明忽暗，像颗跳动的心脏。
娄晓娥跪在裂缝边，青铜镜“当啷”掉在地上。
她望着越来越大的裂缝，听见地底传来骨节错位的声响，还有何雨生的声音，混着古神的低吟，像首走调的歌：
“你以为我是棋子？”
“不，我是执棋人。”
裂缝里突然伸出根触须，尖端沾着黏液，“啪”地拍在娄晓娥脚边的青石板上。
她抬头，看见血月终于挣出乌云，把整座四合院照得像浸在血盆里。
裂缝还在扩大，更多触须正从黑暗里钻出来，带着腐肉的腥气，缓缓爬上青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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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生的指腹重重压在《因果清算簿》第三页的朱批上，那行“许大茂业力值980”的字迹突然泛起血光。
他仰头望向血月，云缝里漏下的月光正顺着青铜钉的位置往下淌，像根无形的线，精准地串起了许大茂家的房梁。
“该你了。”他低声道。
西厢房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许大茂骂骂咧咧的声音穿透窗纸：“哪个缺德的往我院子里扔石子——”话音戛然而止。
何雨生耳膜震得发疼，那声“咔嚓”像把钝刀，先劈开了房梁的朽木，再劈开许大茂的胸腔。
他望着那截从屋顶砸下的螺纹钢，锈迹斑斑的尖端正从许大茂心口穿出，血珠子顺着钢筋往下滚，在青石板上溅成梅花状。
许大茂的手还保持着抓茶壶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喊“救命”，却只咳出半口血沫。
“现世报。”何雨生摸了摸怀里发烫的簿子，业力值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啊——！”东边传来尖叫。
秦淮茹披头散发地冲出门，月白衫子下摆沾着灶灰，狐尾在身后虚虚实实显了形。
她跑得太急，绊在门槛上摔了个踉跄，抬头看见何雨生时，瞳孔缩成了竖线：“你、你动了狐族的契——”
“你吸傻柱精气时，可记得自己发过的誓？”何雨生翻簿子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秦淮茹业力值760”那栏，“狐族要的是血脉纯净，你却用婴儿胎衣炼媚术，这业力，够你魂飞魄散三次。”
秦淮茹的狐尾突然开始溃烂，黑血顺着绒毛往下滴。
她想跑，却像被无形的绳子拴住了脚，每挪一步都要扯下一块皮肉。
何雨生看见她七窍渗出黑血，指甲深深抠进泥里，喉间发出狐狸般的呜咽。
最后那团黑雾升起时，他闻到了焚纸的焦味——那是她的狐丹在业火里烧化。
“雨生哥！”傻柱从井台边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袋朱砂，“那狐狸精咋没了？许大茂那血——”他瞥见西厢房的惨状，喉结滚动两下，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何雨生没接话，目光扫过李会计家紧闭的窗户。
那扇窗纸突然被指甲挠出几道裂痕，露出李会计惨白的脸。
他听见屋里传来纸张摩擦声，是钢笔在信纸上划拉的动静——上个月李会计私吞救济粮时，也是这么偷偷写账本的。
“贾二狗。”他低唤一声。
墙根下的影子动了动。
贾二狗从西厢房转出来，怀里的土制烟花早不知丢哪儿去了，右手攥着把剔骨刀，刀身映着血月，泛着冷光。
这小子上个月被李会计诬陷偷粮票，挨了三顿批斗，此刻眼里烧着的火，比业火还旺。
李会计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他探出头左右张望，手里捏着封没封口的信，刚要往怀里塞，就看见贾二狗站在台阶下。
刀光闪得太快，李会计甚至没看清动作，只觉胸口一凉。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心脏正悬在半空，还在“扑通扑通”跳，血管像红绳似的连在贾二狗的刀上。
“你、你怎么——”
“你让我娘跪在雪地里写检讨，说她偷了半袋米。”贾二狗的声音发颤，刀尖微微晃动，心脏表面立刻裂开道细缝，“你让我妹去砖厂搬砖抵粮票，她才十三岁，手被砖渣划得全是血。”
李会计的嘴张成O型，想说“那是误会”，可血泡先涌了出来。
他的手徒劳地抓向心脏，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最后那声闷响传来时，何雨生数了数——业力簿上，李会计的名字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
“都死了？”傻柱的声音发闷。
他蹲在秦淮茹刚才跪的地方，指尖沾了点黑血，又赶紧在裤腿上蹭，“那聋老太呢？还有地底下那动静——”
地脉突然剧烈震动。
何雨生踉跄两步，扶住井台的青石栏。
他能听见地底传来指甲刮石壁的声音，像有无数人在同时挠墙。
血月被乌云完全遮住的瞬间，因果簿突然烫得惊人，封皮上的纹路自动浮现：地宫深处，三团暗红的业力值正在翻涌。
“漏网的。”他扯出张黄符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符心，“是聋老太养的血傀，还有她那两个徒弟。”
“雨生！”娄晓娥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她抱着青铜镜往下跳，裙角沾了星点月光，“地宫的封印要破了，我刚才用镜子照见——”
“照见古神的触须？”何雨生替她说完，把符纸按在地面裂缝上，“我知道。”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吸力越来越强，裤脚被地风掀起，露出脚踝上的血咒——那是用娄晓娥的降头术和自己的血画的，专为困古神准备。
因果簿在怀里发烫，他甚至能听见古神的心跳，一下，两下，和他的脉搏重合。
“你要下去？”娄晓娥抓住他手腕，指尖冰凉，“那里面有——”
“有我要的东西。”何雨生抽回手，对着傻柱和贾二狗扬了扬下巴，“你们俩去东边厢房，把我藏的黑驴蹄子全搬过来，堵在裂缝周围。”
傻柱刚要应，地面“轰”地裂开道一人宽的缝。
腥气混着腐叶味涌上来，何雨生看见裂缝深处有灰白斑驳的触须在蠕动，像无数条没眼睛的蛇。
他摸了摸因果簿，封皮上的纹路突然活了，化作锁链缠上他的手腕。
“走。”他对娄晓娥笑了笑，那笑里带着点狠劲，“该收网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踏进裂缝。
黑暗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只剩因果簿的光在深处忽明忽暗，像颗跳动的心脏。
娄晓娥跪在裂缝边，青铜镜“当啷”掉在地上。
她望着越来越大的裂缝，听见地底传来骨节错位的声响，还有何雨生的声音，混着古神的低吟，像首走调的歌：
“你以为我是棋子？”
“不，我是执棋人。”
裂缝里突然伸出根触须，尖端沾着黏液，“啪”地拍在娄晓娥脚边的青石板上。
她抬头，看见血月终于挣出乌云，把整座四合院照得像浸在血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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