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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诡域

第25章纸人夜行窥阴门

四合诡域 百里木易 20.47万 2025-07-17 13: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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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四合院飘着煤炉的青烟,何雨生推开窗时,三两只乌鸦扑棱棱从屋檐掠过,黑羽扑到他手背,带着股腐肉混着檀香的怪味。

他皱了皱眉,伸手接住一片沾着黏液的羽毛——这味儿和昨夜那只红眼乌鸦留下的一模一样。

案头的《因果清算簿》突然泛起微光,他转身掀开青布,泛黄的纸页正自动翻卷,金纹在纸面游走如活物,最终凝出一行小字:近日阳气流失量激增,溯源指向纸扎术。何雨生的手指抚过那些金纹,想起前日蹲守聋老太时的场景——她拐进后巷时,脚下的青石板突然泛起暗红符光,像被什么力量从地底牵引着。

原来不是风水局,是纸扎邪术。

雨生!院外传来许大茂的吆喝,你昨儿说要去纸扎铺?

我正好要去胡同口买冥纸,搭个伴儿?何雨生迅速合上册子,抬头时已换上副病弱模样,扶着门框咳嗽两声:许哥仗义,等我拿件褂子。

午后的纸扎铺飘着生宣纸的草木香,何雨生跟着许大茂跨进门时,正撞见个穿青布衫的男人低头剪纸。

男人抬起眼,瞳孔泛着死鱼般的灰,正是聋老太安插的爪牙纸张三。买什么?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

我弟想学手艺。许大茂拍了拍何雨生后背,这小子病歪歪的,想跟您学扎纸人贴补家用。纸张三的目光在何雨生面上扫过,突然伸手捏住他手腕。

何雨生忍住抽手的冲动——对方指尖凉得像浸过井水,指腹全是纸浆泡出的褶皱。

想学?纸张三松开手,从案头抓起把剪刀扔过来。

剪刀当啷砸在何雨生脚边,刀刃闪着冷光,先把这叠黄纸裁成三寸宽的条。他转身走向里屋,青布衫下摆扫过地面,何雨生瞥见他脚腕缠着根细红线——和前日在聋老太门槛下看到的符线纹路一模一样。

何雨生弯腰捡起剪刀,指尖刚触到黄纸,因果簿在兜里发烫。

他垂眸盯着裁纸刀,余光瞥见纸张三的影子在门帘后晃动,这才敢用拇指轻轻摩挲纸页。

纸里裹着若有若无的怨气,像极了被碾碎的蝉鸣。看来这铺子果然是聋老太的线眼。他心里冷笑,手下却装出笨拙模样,把纸条裁得歪歪扭扭。

暮色漫进窗棂时,纸张三突然甩来块黑布:跟我走。何雨生跟着他绕了三条胡同,最后停在个破落的菜窖前。

霉味混着血锈味扑面而来,何雨生踩下台阶时,鞋底黏上块半干的血渍——是人的血,带点腥甜,像掺了朱砂。

地窖中央立着座七尺高的纸扎新娘,红盖头下的脸竟和他前日在井边捡到的小纸仙有七分相似。

墙壁上贴满褪色的萨满咒文,鬼面婆婆正蹲在角落,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铜铃每摇一下,纸人的眼眶就泛起幽绿的光。

愣着做什么?纸张三推了他把,去给纸马装蹄子。何雨生踉跄着扶住案台,指尖碰到个小纸人——那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娃,脸上还画着腮红。

因果簿瞬间灼烧他掌心,他强压着颤抖翻开袖口,看见簿子上跳出猩红数字:业力值800 ,注:此纸人以七岁女童魂魄炼制,生前所受鞭刑三十七道,断指九根。

血往头顶涌,何雨生攥紧裁纸刀。

他余光扫过所有纸人,发现每尊背后都牵着根极细的银线,像蛛网般汇向地窖中央的青砖。原来这些纸人是引子,银线通着地底的阳气源。他摸到怀里的剔骨刀,刀柄刻着的八卦纹硌得掌心生疼——必须切断主线路。

就在他要动手时,纸张三突然转身。

灰瞳里映着刀光,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黑牙:早看出你不是善茬。话音未落,手里的剪刀已刺向何雨生心口。

何雨生侧身避开,刀锋擦着肋骨划过,火辣辣的疼。

他反手挥刀,精准斩断那束汇向青砖的银线。

地窖猛地震动,纸人身上的银线噼啪断裂,新娘的红盖头刷地飘落。

何雨生看见盖头下根本没有脸,只有密密麻麻的缝合线,每根线都串着颗眼珠子——是四合院住户的!

纸马的纸皮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人骨;纸扎童男童女的嘴里爬出蛆虫,腐臭瞬间漫满地窖。

我的阵!鬼面婆婆尖叫着扑过来,脸上的鬼面掉了半块,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

何雨生抬脚踹翻案台,纸人骨碌碌滚向她。

趁乱他冲向窗口,刚翻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脆响——那个像小纸仙的纸扎新娘倒了,发出孩童般的呜咽:救...我...话音未落,便化作漫天碎纸,其中一片飘到何雨生脚边,上面用血写着陈招娣。

何雨生攥紧那片纸,狂奔回四合院时,后颈还沾着纸灰。

他锁好门,翻开因果簿,纸页上赫然多出行字:支线任务:追查陈招娣等纸娃娃来源,当前进度1/10。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半张,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尖啸,像老妇的哭声,又像被撕碎的咒语。

何雨生摸出白天裁纸时藏下的半片黄纸——上面沾着纸张三的血。

他把纸页凑到鼻前,腐香里混着点沉水香,正是聋老太屋里长明灯的味道。

后半夜,他被一阵砸东西的动静惊醒。

透过窗户望去,聋老太的屋门大敞,里面传来瓷器碎裂声,还有她撕心裂肺的骂声:哪个天杀的坏我阵!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鸹,刺耳得让何雨生太阳穴直跳。

他摸黑倒了杯凉水,月光照在因果簿上,金纹正缓缓游动,仿佛在说:游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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