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血线追踪探尸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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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棂，何雨生就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放下手里正翻的旧账本，目光扫过门帘——青灰色的布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娄晓娥半张苍白的脸。
纸人残屑上的沉水香，和聋老太房里的灯油一个味儿。何雨生边说边把茶碗推过去，碗底压着块烤得焦脆的玉米饼。
娄晓娥的手指刚碰到碗沿就缩了回去，伥鬼的体温比常人低三度，瓷碗的温度烫得她指尖泛红。
她垂眼盯着玉米饼上的焦痕，喉结动了动：昨夜聋老太砸了半屋子瓷器，骂声传过三道墙。
纸张三回来时衣服全是血，我闻见他吐的血里有尸毒味。
何雨生的指节在桌面叩了两下。
他记得昨夜割断银线时，那些纸人眼眶里滚出的眼珠子——有住三排房的王婶，有总在井边洗衣的李嫂，都是上个月突然暴病死的。
原来聋老太早把活人当纸扎的引子养着，死了还得给她当阵眼。
吐三次血？他抓起桌上的朱砂笔，笔尖在黄符上划出凌厉的弧线，说明那地窖里的阵不只是纸扎戏法，怕是连魂魄都搭进去当燃料了。符纸在他掌心泛起微光时，他突然顿住——符头的云雷纹歪了半分。
这是他第三次画追踪咒，前两次都因为心绪太躁烧了。
把残屑给我。娄晓娥从袖中摸出片染血的纸角，纸边还粘着块暗褐色的血痂。
何雨生接过时，指腹触到血痂的粗糙，像摸着块干透的老树皮——这是纸张三的血，也是连接聋老太秘密的线头。
符纸贴上纸角的瞬间，金红的光顺着纸纹爬开，在墙上投出条蠕动的光带。
何雨生盯着光带转向西墙，想起昨夜纸新娘碎纸里的陈招娣。
陈招娣是三十年前失踪的小丫头，当时全院敲着铜盆找了三天，最后只在西墙根捡到只绣着并蒂莲的小鞋。
盯着聋老太，她要是出门就跟紧。何雨生把符纸收进怀里，抬头时正撞上娄晓娥的眼睛。
伥鬼的眼白泛着青灰，可眼底那点活气还在——他没把她炼得太彻底，总得留着点人味，才好套情报。
娄晓娥走后，何雨生翻出床底的木箱。
箱底压着本从聋老太房里顺来的线装书，封皮上的阴阳缝尸要诀被虫蛀了半块。
他摸出块羊脂玉镇纸压好书页，指尖划过养尸窟需借活人气引，百日成穴，千年凝煞的批注，喉间泛起股铁锈味——原来那些暴病而亡的住户，都是聋老太养穴的肥料。
天黑透时，何雨生摸出藏在房梁上的黑布。
他把脸蒙得只剩双眼睛，袖中塞了三枚雷击木钉，怀里的因果簿烫得他心口发疼。
西墙根的老槐树在风里沙沙响，他顺着追踪咒的光带走到井边，井沿的青苔滑得他差点栽进去。
这井早枯了十年。他蹲下身，用刀尖撬起块井砖。
砖下的泥土泛着诡异的紫，像泡过血又晒了十年。
点燃符纸的瞬间，井口腾起团黑雾，黑雾里裹着股腐肉混着沉水香的味道——和纸张三的血味一模一样。
阶梯是用青石板凿的，每级都往下倾斜三寸。
何雨生扶着墙往下走，指尖触到的石壁黏糊糊的，像是涂了层熬化的骨胶。
走了二十步左右，头顶的光突然被截断，再抬头时，井口只剩豆大的白点。
通道尽头的风里飘着铁锈味。
何雨生摸出火折子，啪地擦亮，眼前的景象让他后颈的寒毛全竖起来——
这哪是墓穴？
分明是座用棺材搭的城。
大的小的，红漆的黑木的，整整齐齐码了上百口。
最中央那口青铜棺尤其扎眼，棺身刻满歪扭的符号，他认得出那是萨满的锁魂文，每道刻痕里都填着凝固的血。
百骨祭坛·万魂锁魂阵。何雨生念出棺盖上的字，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撞出回音。
他凑近时，棺盖咔地动了动，一只惨白的手从缝里伸出来，指甲蓝得像泡过靛青，指节上还挂着没褪尽的纸灰。
他掏出怀里的铅笔，在随身带的糙纸上速记棺材位置。
刚画完第三口棺的标记，身后突然响起铜铃声。
小崽子，敢闯我的养尸窟！鬼面婆婆的声音像刮过瓦砾的风，她脸上的鬼面只剩半块，溃烂的皮肉里爬着白生生的蛆。
她手里的铜铃晃得更快，原本悬浮的纸人唰地转向何雨生，纸做的手指尖长出寸许长的竹刺。
何雨生反手摸出雷击木钉，第一枚钉进最近的纸人胸口时，纸人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瞬间炸成漫天碎纸。
第二枚钉向鬼面婆婆时，她突然弯腰躲过，铜铃砸在他脚边，震得他耳膜发疼。
现世报。何雨生咬着牙念出因果簿的咒，鬼面婆婆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接着哇地吐出口黑血，血里裹着半截指甲——正是刚才青铜棺里那只手的。
何雨生趁机往通道跑，身后传来鬼面婆婆的尖叫：老夫人不会饶了你！他跑得太快，撞翻了口松木棺材，棺材里滚出具穿寿衣的尸体，尸体的脸竟是前月刚死的张大爷，嘴角还沾着没擦净的纸灰。
回到四合院时，后半夜的露水打湿了裤脚。
何雨生锁好门，把拓印的符文铺在床上。
古籍翻到借尸还魂篇，上面写着：萨满祭司需寻童女躯体，以养尸窟凝百年阴气，方得续命。他的手指停在童女躯体四个字上，突然想起陈招娣失踪时，刚满七岁。
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何雨生摸出怀里的因果簿，纸页上的金纹正疯狂游动，最后聚成行小字：聋老太寿元将尽，需完整童女魂体为容器。他合上本子，目光扫过床头的雷击木钉——得赶在她找到容器前，把这养尸窟的根拔了。
深夜，何雨生蹲在房顶上。
娄晓娥的影子从院外晃进来，她抬眼望了望他，指尖在喉间划了道——聋老太睡下了。
何雨生摸出怀里的黑布，又往袖中塞了把木钉。
地下墓穴的符纸还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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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棂，何雨生就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放下手里正翻的旧账本，目光扫过门帘——青灰色的布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娄晓娥半张苍白的脸。
纸人残屑上的沉水香，和聋老太房里的灯油一个味儿。何雨生边说边把茶碗推过去，碗底压着块烤得焦脆的玉米饼。
娄晓娥的手指刚碰到碗沿就缩了回去，伥鬼的体温比常人低三度，瓷碗的温度烫得她指尖泛红。
她垂眼盯着玉米饼上的焦痕，喉结动了动：昨夜聋老太砸了半屋子瓷器，骂声传过三道墙。
纸张三回来时衣服全是血，我闻见他吐的血里有尸毒味。
何雨生的指节在桌面叩了两下。
他记得昨夜割断银线时，那些纸人眼眶里滚出的眼珠子——有住三排房的王婶，有总在井边洗衣的李嫂，都是上个月突然暴病死的。
原来聋老太早把活人当纸扎的引子养着，死了还得给她当阵眼。
吐三次血？他抓起桌上的朱砂笔，笔尖在黄符上划出凌厉的弧线，说明那地窖里的阵不只是纸扎戏法，怕是连魂魄都搭进去当燃料了。符纸在他掌心泛起微光时，他突然顿住——符头的云雷纹歪了半分。
这是他第三次画追踪咒，前两次都因为心绪太躁烧了。
把残屑给我。娄晓娥从袖中摸出片染血的纸角，纸边还粘着块暗褐色的血痂。
何雨生接过时，指腹触到血痂的粗糙，像摸着块干透的老树皮——这是纸张三的血，也是连接聋老太秘密的线头。
符纸贴上纸角的瞬间，金红的光顺着纸纹爬开，在墙上投出条蠕动的光带。
何雨生盯着光带转向西墙，想起昨夜纸新娘碎纸里的陈招娣。
陈招娣是三十年前失踪的小丫头，当时全院敲着铜盆找了三天，最后只在西墙根捡到只绣着并蒂莲的小鞋。
盯着聋老太，她要是出门就跟紧。何雨生把符纸收进怀里，抬头时正撞上娄晓娥的眼睛。
伥鬼的眼白泛着青灰，可眼底那点活气还在——他没把她炼得太彻底，总得留着点人味，才好套情报。
娄晓娥走后，何雨生翻出床底的木箱。
箱底压着本从聋老太房里顺来的线装书，封皮上的阴阳缝尸要诀被虫蛀了半块。
他摸出块羊脂玉镇纸压好书页，指尖划过养尸窟需借活人气引，百日成穴，千年凝煞的批注，喉间泛起股铁锈味——原来那些暴病而亡的住户，都是聋老太养穴的肥料。
天黑透时，何雨生摸出藏在房梁上的黑布。
他把脸蒙得只剩双眼睛，袖中塞了三枚雷击木钉，怀里的因果簿烫得他心口发疼。
西墙根的老槐树在风里沙沙响，他顺着追踪咒的光带走到井边，井沿的青苔滑得他差点栽进去。
这井早枯了十年。他蹲下身，用刀尖撬起块井砖。
砖下的泥土泛着诡异的紫，像泡过血又晒了十年。
点燃符纸的瞬间，井口腾起团黑雾，黑雾里裹着股腐肉混着沉水香的味道——和纸张三的血味一模一样。
阶梯是用青石板凿的，每级都往下倾斜三寸。
何雨生扶着墙往下走，指尖触到的石壁黏糊糊的，像是涂了层熬化的骨胶。
走了二十步左右，头顶的光突然被截断，再抬头时，井口只剩豆大的白点。
通道尽头的风里飘着铁锈味。
何雨生摸出火折子，啪地擦亮，眼前的景象让他后颈的寒毛全竖起来——
这哪是墓穴？
分明是座用棺材搭的城。
大的小的，红漆的黑木的，整整齐齐码了上百口。
最中央那口青铜棺尤其扎眼，棺身刻满歪扭的符号，他认得出那是萨满的锁魂文，每道刻痕里都填着凝固的血。
百骨祭坛·万魂锁魂阵。何雨生念出棺盖上的字，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撞出回音。
他凑近时，棺盖咔地动了动，一只惨白的手从缝里伸出来，指甲蓝得像泡过靛青，指节上还挂着没褪尽的纸灰。
他掏出怀里的铅笔，在随身带的糙纸上速记棺材位置。
刚画完第三口棺的标记，身后突然响起铜铃声。
小崽子，敢闯我的养尸窟！鬼面婆婆的声音像刮过瓦砾的风，她脸上的鬼面只剩半块，溃烂的皮肉里爬着白生生的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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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枚钉向鬼面婆婆时，她突然弯腰躲过，铜铃砸在他脚边，震得他耳膜发疼。
现世报。何雨生咬着牙念出因果簿的咒，鬼面婆婆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接着哇地吐出口黑血，血里裹着半截指甲——正是刚才青铜棺里那只手的。
何雨生趁机往通道跑，身后传来鬼面婆婆的尖叫：老夫人不会饶了你！他跑得太快，撞翻了口松木棺材，棺材里滚出具穿寿衣的尸体，尸体的脸竟是前月刚死的张大爷，嘴角还沾着没擦净的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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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生锁好门，把拓印的符文铺在床上。
古籍翻到借尸还魂篇，上面写着：萨满祭司需寻童女躯体，以养尸窟凝百年阴气，方得续命。他的手指停在童女躯体四个字上，突然想起陈招娣失踪时，刚满七岁。
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何雨生摸出怀里的因果簿，纸页上的金纹正疯狂游动，最后聚成行小字：聋老太寿元将尽，需完整童女魂体为容器。他合上本子，目光扫过床头的雷击木钉——得赶在她找到容器前，把这养尸窟的根拔了。
深夜，何雨生蹲在房顶上。
娄晓娥的影子从院外晃进来，她抬眼望了望他，指尖在喉间划了道——聋老太睡下了。
何雨生摸出怀里的黑布，又往袖中塞了把木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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