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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诡域

第24章蛛丝马迹探尸渊

四合诡域 百里木易 20.47万 2025-07-17 13: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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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露水还沾在青瓦上,四合院的灶膛已冒出第一缕炊烟。

何雨生站在自家屋檐下,看娄晓娥将辫梢的红头绳系得整整齐齐——那幽蓝的眼波在晨光里晃了晃,像两滴化不开的墨。

她要动了。娄晓娥的声音比昨日更清冽,尾音带着点金属刮擦的锐响,是伥鬼血脉在翻涌。

何雨生顺着她目光望去,见聋老太正从北屋出来,手里攥着团黑布,脚步比往常轻快三分。

跟紧。他扯了扯袖口,露出腕间用朱砂画的隐踪符。

两人猫着腰穿过晾衣绳,晾杆上还搭着贾张氏的灰布裤,一股子馊味直往鼻子里钻。

娄晓娥突然顿住,袖中老龟婆的残魂开始发烫——这是读心术触发的前兆。

她在想...西墙第三块青石。娄晓娥的指尖微微发抖,她说时辰到了,该喂阴门。

何雨生的瞳孔缩了缩。

西墙根儿的青石他前日扫过,表面坑坑洼洼像被啃过,此刻在晨雾里泛着青灰,倒真像张咧开的嘴。

两人贴着墙根挪过去时,聋老太已经蹲在石前,枯树皮似的手抚过石面,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音节。

阿依哈,阿依哈...那声音像刮过磨盘的风,何雨生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他看见聋老太的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在青石上洇出个暗红的小圈,石面竟泛起幽蓝的光,像有活物在石皮下蠕动。

走。何雨生拽着娄晓娥闪进柴堆,看聋老太拍了拍膝盖站起来,黑布团往怀里一揣,慢悠悠往厨房去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灶房门口,何雨生才摸过去,指尖刚触到青石——

钻心的疼!

像是有千万只蚂蚁顺着血管往上爬,从指尖直窜到天灵盖。

他倒抽一口冷气,后退半步撞在柴堆上,枯枝噼里啪啦往下掉。

因果簿在怀里发烫,他赶紧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洇出一行血字:地脉阴门,锁九幽冥,擅动者,脉蚀骨。

养尸地...他咬着牙念出声,喉结滚动。

娄晓娥凑过来,幽蓝的眼睛盯着青石上的血圈:我听见地底下有动静,像...像很多人在喘气。

何雨生没接话,他盯着西墙根儿的土,突然蹲下去扒拉表层浮土。

土下埋着半截断香,香灰是暗紫色的,混着几缕黑丝——那是用尸油浸过的阴香。

他捏起一截,放在鼻端闻了闻,腐肉味直刺鼻腔,胃里顿时翻涌起来。

去她屋里找东西。他把断香装进布包,趁她买菜的空当。

娄晓娥点头,发梢扫过他手背,凉得像冰。

何雨生看着她贴着北屋后窗溜进去,耳尖动了动——院东头传来傻柱的吆喝声,秦姐!

你家棒梗又偷我葱!这一嗓子,正好盖住了北屋窗户轻响的动静。

半个时辰后,娄晓娥从北屋侧门出来,怀里揣着本裹着红布的书。

她走到何雨生跟前,递书的手在抖:书里...有血。

何雨生翻开书,第一页就溅着暗红的痕迹,像被指甲抠出来的。

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奇形怪状的符,九阴锁魂阵五个字写得歪歪扭扭,旁边注着取童男童女骨,埋九宫位;再往后翻,百棺朝宗局的图上画着密密麻麻的棺材,箭头全指向西墙方向。

她要养的不是尸。何雨生的指节捏得发白,是地脉里的东西。他合上古籍,抬头看见娄晓娥眼里的敬畏——那是从前娄家三小姐看九爷时才有的眼神。

收起来。他把书塞回她怀里,别让任何人碰。

傍晚的风裹着煤烟味刮过来时,秦淮茹踩着碎步进了院。

她今儿穿了件蓝布衫,领口系得严严实实,可何雨生还是看见她锁骨下泛着青,是妖狐吸精过度的征兆。

雨生兄弟。她站在门槛外,手里拎着半袋玉米面,我家棒梗说你昨儿给了他块糖?

何雨生靠在门框上笑:孩子嘴馋,该哄。

秦淮茹的指甲掐进面袋里,玉米渣子顺着指缝往下掉:我听说...你把娄家那丫头弄成鬼了?

伥鬼。何雨生纠正她,能听人心的伥鬼。他看见秦淮茹的瞳孔缩成竖线——这是狐妖动了杀心的征兆。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往前迈了半步,身上突然散出股甜腥的香气,是狐骚味,九爷那套邪术,连我都看不出深浅,你怎么

我就是个病秧子。何雨生打断她,从兜里摸出块水果糖,靠点运气罢了。他把糖抛给她,糖纸在夕阳里闪了闪,秦姐,你该操心的是你家傻柱——他今早还念叨,说你偷了他半袋粮票。

秦淮茹的脸唰地白了。

她盯着手里的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雨生兄弟,听我一句劝。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聋老太屋里那盏长明灯,油是用尸油熬的。

何雨生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东屋门口,摸了摸兜里的因果簿——刚才那番话,秦淮茹心里藏着七分真三分假。

他低头看了看表,指针正指向七点一刻,该做夜课了。

深夜,何雨生的屋里亮着盏小油灯。

他铺开从废品站淘来的旧报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四合院的地形图。

西墙根儿被他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阴门;北屋标着血书;菜窖画了个骷髅头,写着尸渊。

还差最后一步。他对着地图喃喃自语,指尖划过西墙的红圈,等养尸地成型那天...

窗外突然传来扑棱一声。

何雨生抬头,看见一只乌鸦停在屋檐上,眼睛红得像两颗血珠。

它歪着脑袋看了他片刻,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留下股若有若无的腐香,像...像腐烂的花瓣混着尸油的味道。

何雨生皱了皱眉,把地图收进木箱底。

他吹灭油灯,躺到床上时,听见院外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声接一声,像在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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