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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爱千尘

第14章 夜归撞见月光

烬爱千尘 浪尖 13万 2025-07-14 19:5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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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星级酒店那张号称“云端之梦”的大床,此刻烫得像刚出炉的铁板烧。杜日锦瘫坐在地毯上,背抵着冰冷的床沿,身下昂贵的羊毛毯子也揉不碎他心头的乱麻。手机屏幕明明灭灭,像他此刻的心情,忽明忽暗。班婧婧那个鲜红的拉黑感叹号,像个微型警报器,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嗡嗡作响。越想越烦,像有群精力过剩的跳蚤在心尖上蹦迪。

不行,一刻也待不住了!他猛地弹起来,手指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拨通了王总的电话,声音刻意压扁,掺进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王总,实在抱歉,家里……后院突然起火了,挺棘手的,我得立刻回去扑一下。后面的议程……”

王总在电话那头爽朗得像没事人:“行啦小杜!你的汇报顶呱呱,后面也没你啥重头戏了。家里事大,赶紧去处理,路上稳着点!”

挂了电话,杜日锦的行动快得像按了二倍速播放键。订票APP在他指尖飞舞,选时间、付款,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滚出急促的“哒哒”声,活像催命鼓点。退房、约车、下楼,一气呵成。

网约车司机是个沉默的闷葫芦,车厢里混杂着淡淡的烟味和一股廉价车载香薰的甜腻花香。杜日锦把自己扔进后座,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窗外,城市的霓虹像打翻了的颜料盘,流光溢彩,勾勒出一座座冷漠的钢铁森林。这繁华的迷宫,此刻却成了他情感迷宫的冰冷投影。班婧婧质问的眼神和婷莉莉没心没肺的笑脸在他脑子里打起了擂台,那根该死的头发丝更是无限放大,旋转跳跃,搅得他不得安宁。

高铁飞驰,车厢连接处传来轻微而有节奏的“哐当”声,反而成了这混乱夜晚唯一的催眠曲。邻座大叔的鼾声此起彼伏,更衬得他内心的兵荒马乱。他闭上眼,试图清空大脑,结果眼前闪过的全是班婧婧失望的脸,还有……婷莉莉那双清澈见底、毫无防备的眼睛。

深夜23点刚过。钥匙插入自家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得吓人。杜日锦屏住呼吸,像个拆弹专家似的,小心翼翼、极其缓慢地转动钥匙,生怕惊醒“早已进入梦乡”的婷莉莉妹妹。

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细缝。他侧身,泥鳅一样溜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咔哒”一声微响,终于隔绝了外面那个喧嚣又冰冷的世界。

客厅一片漆黑,只有远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投进来几缕微弱的光,勉强描摹出沙发和茶几模糊的轮廓。他瞬间切换成“潜入模式”,踮着脚尖,连呼吸都自动调成了静音档,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目标:自己房间,安全转移!

就在他即将摸到卧室门把手时,一阵清晰、持续不断的“哗哗”水声,穿透厚重的黑暗,精准地从浴室方向传来,敲打着他的耳膜。

“啧,这丫头,又迷糊了?水龙头都不关……”杜日锦心里嘀咕,带着点无奈又习惯性的宠溺。这合租三个月,婷莉莉丢三落四、偶尔犯迷糊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他叹了口气,决定顺手去关掉这浪费水资源的“背景噪音”。

他像个影子,贴着墙根,凭着记忆在黑暗中向浴室无声挪动。距离浴室门还有几步之遥,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像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连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客厅依旧昏暗,但浴室的门,竟然大大方方地敞开着!里面透出的暖黄色灯光,像舞台剧的追光灯束,斜斜地铺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切割出一片朦胧又暧昧的光域。温热的水汽裹挟着沐浴露的清甜果香(像是草莓混着青柠的味道?),丝丝缕缕地从门内弥漫出来,在微凉的空气中氤氲缠绕。

灯光温柔地勾勒出一个正在淋浴的身影。婷莉莉背对着门,站在花洒下。水流如同千万条细密的银链,顺着她光滑流畅的肩胛线,滑过柔韧的腰身,一路倾泻而下。她微微侧着头,几缕湿发贴在颈侧,修长的手指正专注地揉搓着颈后的泡沫。水珠在她光洁的皮肤上雀跃、滚落,在暖光和氤氲水汽的晕染下,每一寸肌肤都泛着珍珠般柔和莹润的光泽。她显然完全沉浸在独处的放松与洗浴的惬意里,对客厅里悄然潜入的“不速之客”毫无察觉。

杜日锦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强光闪过的底片,瞬间一片空白。理智在尖叫:立刻转身!逃离现场!但双脚却像被强力胶水死死地粘在了光滑的地板上,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视线更是彻底失控,像被磁石吸引,贪婪地攫取着眼前这……从未预料过的“画面”。

他看到了她圆润小巧的肩头,线条优美流畅、毫无防备的背部,往下是骤然收紧又流畅地向下延伸的腰线……跳跃的水珠顽皮地顺着那饱满的弧线滑落。她偶尔抬起手臂去涂抹洗发水,动作间带起的光影变幻,像惊鸿一瞥的风景。她微微弯腰去涂抹小腿,背脊拉出一道优美而紧绷的弧线,腰窝在光线和水汽的掩护下若隐若现,如同藏着两个神秘的浅涡。

喉咙瞬间干得冒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咚,震得他耳膜发麻,几乎要破膛而出!和婷莉莉合租这三个月,他见过她蓬头垢面裹着大T恤窝在沙发里啃薯片的邋遢模样,也见过她精心打扮后出门约会时闪闪发光的女神范儿。但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如此毫无保留、如此……生动的她。

原来褪去所有外在的包裹,这个被他习惯性当作“傻妹妹”照顾的女孩,身体竟蕴藏着如此浑然天成的、充满生命力的美丽。白皙的肌肤在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泛着健康的粉晕,紧致而充满青春的弹性。一种陌生而强烈的、属于异性间最原始的吸引,像一股猝不及防的高压电流,瞬间击中了他。旅途积累的疲惫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晕眩的、夹杂着巨大罪恶感的灼热感。

他像被钉在了原地,时间失去了刻度。也许只过了几秒,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直到脚底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麻木,他才猛地一个激灵,如同从一场光怪陆离的迷梦中被冷水浇醒!

“老天!杜日锦!你在干什么?!”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如同冰水混合物,兜头浇下,瞬间将他淹没。这是婷莉莉!是他当成亲妹妹一样的人!他怎么能像个躲在暗处的偷窥狂一样,贪婪地看着她洗澡?!这要是被她发现了……后果他简直不敢想。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这让他如何面对班婧婧?那个他不久前还在电话里信誓旦旦说爱的女孩?强烈的背叛感让他恨不得当场原地蒸发,或者地板裂开直接把他吞了!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转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无声地、连滚带爬地窜回了自己房间的黑暗里。反手带上门,却不敢关严,留了一条微不可查的缝隙。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到地上,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跑完一场生死时速的马拉松。

然而,黑暗中,刚才无意撞见的画面却像被按下了慢放和特写键,更加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那光滑的背脊曲线,那跳跃的水珠折射出的碎光,那氤氲水汽中朦胧的剪影……挥之不去,驱之不散,带着一种灼人的、令人心慌意乱的热度。

他懊恼地把脸深深埋进手掌里,指尖冰凉。客厅里,那“哗哗”的水声还在不知疲倦地流淌,混合着若有似无的草莓青柠香气,顽固地钻进他留的那条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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