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欸乃一声惊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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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像被泼了浓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门缝底下顽强地透进一丝来自客厅浴室的、微弱而暧昧的光线。杜日锦蜷缩在靠墙的床里侧,背对着门的方向,恨不得把自己揉成一粒灰尘,彻底嵌进冰凉的墙壁里。心脏还在胸腔里玩命蹦迪,咚咚咚的声响震得他耳膜发麻,他疑心这动静能穿透门板,传到客厅去。
刚才那无意撞见的画面,简直像中了最顽固的电脑病毒,在他脑海里强制循环播放。他死死闭着眼睛,试图用黑暗驱逐那些影像,结果反而让细节在“脑内高清屏”上纤毫毕现——水珠滑落的轨迹,光影在身体曲线上跳跃的瞬间……一股燥热猛地从小腹窜上来,紧随其后的是更汹涌、更沉重的罪恶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等等!一个更现实的恐惧像冷水浇头——他的行李箱!那个傻大个还像个罪证似的杵在客厅中央!冷汗瞬间“唰”地浸透了后背。
必须拿回来!立刻!马上!
他屏住呼吸,化身壁虎2.0版,整个身体紧贴着冰凉的地板,无声无息地滑出房门。客厅里,哗啦啦的水声依旧不知疲倦地唱着独角戏,空气里弥漫的水汽似乎更浓了,带着暖烘烘的沐浴露甜香。他不敢抬头,只用眼角余光死死锁定目标——行李箱那根冰冷的银色拉杆。他弓着腰,踮着脚尖,以堪比考古学家清理文物的速度,用最小的动作幅度一寸寸挪过去。
指尖终于触到拉杆!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松,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用最轻巧的力道往回拖。箱子轮子在地毯上发出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在他听来却如同惊雷。
就在他拎起箱子,准备再次施展“壁虎游墙功”溜回房间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鬼使神差的力量,像无形的手扳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头颅,极其缓慢地、违背主人意志地,转动了那么几度……
目光,再次不受控地飘向了那扇敞开的浴室门。
婷莉莉似乎正进行着沐浴的“谢幕环节”。她微微仰着脸,任由温暖的水流亲吻她的脸颊和脖颈。水流汇成小溪,沿着她小巧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淌过天鹅般优雅的颈项,流过那对形状美好的锁骨窝,然后……一路向下。她双手随意地拢着湿漉漉、海藻般的长发,身体舒展得像只刚睡醒的猫,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甚至有点慵懒的野性。氤氲的水汽在她周身缭绕、升腾,如同为她披上了一层流动的、半透明的薄纱。光线穿过水帘和水汽,在她起伏有致的身体轮廓上跳跃、折射,勾勒出惊心动魄的青春曲线。那饱满圆润的弧度在水流温柔的抚触下,呈现出珍珠般的光泽;平坦的小腹下,水雾和光影巧妙地交织,只留下朦胧而神秘的柔美阴影,如同月光下幽深静谧的林间小径,引人遐思却又无法窥探全貌。
杜日锦感觉呼吸瞬间被夺走,血液“轰”地一声全涌上了头顶,刚才那点可怜的罪恶感堡垒在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摇摇欲坠,几乎土崩瓦解。“清醒点!杜日锦!”他在心里对自己发出无声的咆哮,猛地一咬牙,舌尖传来的尖锐刺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狼狈!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强迫自己扭开头,拽着那个碍事的行李箱,用最快的速度闪身回房,“咔哒”一声轻响,门被虚掩上。
他再次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到地上,这次连喘气都小心翼翼,只敢用鼻子做最轻微的呼吸。屏息凝神——
外面那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了。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静得可怕。
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汩汩声,能听见窗外偶尔驶过的夜车拖着长长的低鸣远去,能听见老冰箱压缩机启动时那微弱的嗡鸣。只有窗帘,被不知从哪个缝隙钻进来的夜风,轻轻拂动,像一个无声的幽灵。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比刚才的水声更让人心慌意乱。杜日锦刚想松一口气,试着活动一下僵硬得如同生锈轴承的四肢——
“噼啪…噼啪…”
清晰的声音由远及近,敲打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是婷莉莉光脚穿着湿拖鞋走路的声音!正朝着他的房间方向走来!
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全体起立致敬!像一只被踩了尾巴又瞬间炸毛的猫,他猛地向床里侧、靠墙那片最浓重的阴影深处缩去,恨不得当场学会穿墙术,把自己彻底塞进墙缝里!呼吸,死死屏住,连心跳都恨不得摁个暂停键。
脚步声,停在了他的房门外。
时间仿佛被冻住了一秒。
然后——
“欸乃——!”
那扇饱经风霜的老旧房门,在即将完全闭合时必然会发出的、悠长而刺耳的摩擦声,如同深夜里炸响的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死寂!
“啪嗒!”
刺目冰冷的顶灯光芒,如同舞台追光灯般瞬间倾泻而下,蛮横地驱散了房间里每一寸黑暗,将角落里的杜日锦照得无所遁形,纤毫毕现!
杜日锦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他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转过头。
门口,婷莉莉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光洁的肩头和起伏的胸前曲线,水珠正顺着身体优美的弧线,一颗一颗,缓慢而清晰地滚落,在她脚下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她一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显然是被那声惊天动地的“欸乃”和突如其来的灯光给彻底震懵了,忘了动作,也忘了……遮掩。
四目相对。
时间,被彻底按下了暂停键。
杜日锦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清晰地映照出门口那具在惨白灯光下毫无遮掩、散发着惊人青春热力和原始生命美的躯体,大脑彻底蓝屏死机,只剩一片刺眼的白噪音。
婷莉莉也完全僵住了。脸上原本可能带着的、准备随口问句“你回来啦?”的轻松随意,瞬间凝固、碎裂,变成一片空白的、巨大的震惊。那双漂亮的眼睛同样睁得极大,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猝不及防的、足以淹没一切的羞窘。
没有尖叫。
没有惊呼。
没有手忙脚乱地遮掩。
只有一片死寂。
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
水珠滴落的声音,嗒…嗒…嗒…,在这凝固的时空里被无限放大,沉重得像敲打在两人心口的鼓点。
两尊极其不协调的“雕塑”:一个狼狈地蜷缩在床角的阴影里,衣衫整齐却面无人色,像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一个亭亭玉立在门口的光瀑下,身无寸缕却僵若木鸡,如同误入凡间被定格的林中精灵。
欸乃一声,撞破一室尴尬。这凝固的画面,该如何打破?这无边的寂静,又由谁来打破?
$(".nodeContent").last().addClass("halfHidden2");setTimeout(function(){$(".nodeEnd").last().before("点击继续阅读本小说更多精彩内容,接着读
房间像被泼了浓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门缝底下顽强地透进一丝来自客厅浴室的、微弱而暧昧的光线。杜日锦蜷缩在靠墙的床里侧,背对着门的方向,恨不得把自己揉成一粒灰尘,彻底嵌进冰凉的墙壁里。心脏还在胸腔里玩命蹦迪,咚咚咚的声响震得他耳膜发麻,他疑心这动静能穿透门板,传到客厅去。
刚才那无意撞见的画面,简直像中了最顽固的电脑病毒,在他脑海里强制循环播放。他死死闭着眼睛,试图用黑暗驱逐那些影像,结果反而让细节在“脑内高清屏”上纤毫毕现——水珠滑落的轨迹,光影在身体曲线上跳跃的瞬间……一股燥热猛地从小腹窜上来,紧随其后的是更汹涌、更沉重的罪恶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等等!一个更现实的恐惧像冷水浇头——他的行李箱!那个傻大个还像个罪证似的杵在客厅中央!冷汗瞬间“唰”地浸透了后背。
必须拿回来!立刻!马上!
他屏住呼吸,化身壁虎2.0版,整个身体紧贴着冰凉的地板,无声无息地滑出房门。客厅里,哗啦啦的水声依旧不知疲倦地唱着独角戏,空气里弥漫的水汽似乎更浓了,带着暖烘烘的沐浴露甜香。他不敢抬头,只用眼角余光死死锁定目标——行李箱那根冰冷的银色拉杆。他弓着腰,踮着脚尖,以堪比考古学家清理文物的速度,用最小的动作幅度一寸寸挪过去。
指尖终于触到拉杆!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松,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用最轻巧的力道往回拖。箱子轮子在地毯上发出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在他听来却如同惊雷。
就在他拎起箱子,准备再次施展“壁虎游墙功”溜回房间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鬼使神差的力量,像无形的手扳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头颅,极其缓慢地、违背主人意志地,转动了那么几度……
目光,再次不受控地飘向了那扇敞开的浴室门。
婷莉莉似乎正进行着沐浴的“谢幕环节”。她微微仰着脸,任由温暖的水流亲吻她的脸颊和脖颈。水流汇成小溪,沿着她小巧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淌过天鹅般优雅的颈项,流过那对形状美好的锁骨窝,然后……一路向下。她双手随意地拢着湿漉漉、海藻般的长发,身体舒展得像只刚睡醒的猫,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甚至有点慵懒的野性。氤氲的水汽在她周身缭绕、升腾,如同为她披上了一层流动的、半透明的薄纱。光线穿过水帘和水汽,在她起伏有致的身体轮廓上跳跃、折射,勾勒出惊心动魄的青春曲线。那饱满圆润的弧度在水流温柔的抚触下,呈现出珍珠般的光泽;平坦的小腹下,水雾和光影巧妙地交织,只留下朦胧而神秘的柔美阴影,如同月光下幽深静谧的林间小径,引人遐思却又无法窥探全貌。
杜日锦感觉呼吸瞬间被夺走,血液“轰”地一声全涌上了头顶,刚才那点可怜的罪恶感堡垒在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摇摇欲坠,几乎土崩瓦解。“清醒点!杜日锦!”他在心里对自己发出无声的咆哮,猛地一咬牙,舌尖传来的尖锐刺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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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到地上,这次连喘气都小心翼翼,只敢用鼻子做最轻微的呼吸。屏息凝神——
外面那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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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日锦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他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转过头。
门口,婷莉莉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光洁的肩头和起伏的胸前曲线,水珠正顺着身体优美的弧线,一颗一颗,缓慢而清晰地滚落,在她脚下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她一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显然是被那声惊天动地的“欸乃”和突如其来的灯光给彻底震懵了,忘了动作,也忘了……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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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莉莉也完全僵住了。脸上原本可能带着的、准备随口问句“你回来啦?”的轻松随意,瞬间凝固、碎裂,变成一片空白的、巨大的震惊。那双漂亮的眼睛同样睁得极大,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猝不及防的、足以淹没一切的羞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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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尊极其不协调的“雕塑”:一个狼狈地蜷缩在床角的阴影里,衣衫整齐却面无人色,像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一个亭亭玉立在门口的光瀑下,身无寸缕却僵若木鸡,如同误入凡间被定格的林中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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