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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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暴雨初逢，建“兄妹”情缘
萨西设计院的巨型落地窗外，天光像被突然拉闸，骤然暗沉。不过下午三四点，沉甸甸的乌云如同打翻的墨缸，迅速吞噬了整片天空，白昼瞬间跌入昏昧。狂风失了控，在钢筋森林里横冲直撞，卷起地上的落叶纸屑，打着旋儿抛向混沌的远方。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雨幕，天地间只剩一片喧嚣的灰白。
婷莉莉抱着新领的员工帆布包，站在办公大楼一楼的玻璃门后，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眉头拧成了小疙瘩。今天是她第一天报到，新工作，新环境，还没来得及熟悉回家的路，就被这场不讲武德的暴雨困在了原地。她穿着单薄的衬衫裙，在骤然降低的气温里，显得格外纤细无助。
“新来的同事？被雨困住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身旁响起，带着点关切。
婷莉莉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设计院工装的年轻男人。他身材修长，戴着细框眼镜，眉目清朗，气质斯文干净，像校园剧里走出来的学长。
“嗯，今天刚报到。计划经营部，婷莉莉。”她有些局促地报上名字。
“建筑规划部，杜日锦。”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她单薄的穿着和外面肆虐的暴雨，“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收不了工。住得远吗？我开车了，顺路的话捎你一程？”他的语气自然，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稳妥感。
萍水相逢的善意像一小簇火苗，瞬间暖了婷莉莉微凉的心。她确实别无选择，便感激地点点头：“那……麻烦你了，杜……杜工？”
“客气，叫我日锦就行。”他笑了笑，笑容干净，像雨后初晴的阳光。
狭窄的车厢里，密集的雨点敲打着车顶，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杜日锦开车很稳，言谈间分寸感十足，得知她是刚毕业独自租房，便以过来人的身份，温和地提醒了一些安全事项和租房避坑指南。
车停在婷莉莉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杜日锦撑开伞，坚持把她送到单元门口。雨水毫不客气地打湿了他半边肩膀，他却浑不在意。
“谢谢日锦哥！真是太麻烦你了！”婷莉莉脱口而出，这个称呼意外地顺口。
“哎！”杜日锦爽快地应了，脸上笑意更浓，“快上去吧，别淋着，小心感冒。”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意外地浇灌出一段“兄妹”情缘的嫩芽。此后在设计院里，无论是走廊擦肩还是食堂排队，“日锦哥”、“莉莉妹妹”的称呼总是甜甜地响起。杜日锦似乎真把这个角色扮演得很投入：工作上遇到难题，他会适时点拨几句；听说她感冒，第二天桌上就默默出现一盒对症的药；加班晚了，他会发消息叮嘱她注意安全。婷莉莉也习惯了这份依赖，遇到烦心事会找他吐槽，偶尔也会像小妹妹一样，在他面前撒个娇，抱怨几句食堂的“黑暗料理”。
在外人眼中，这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同部门的大姐打趣过，食堂阿姨也旁敲侧击过，甚至有八卦的同事直接问杜日锦：“啥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杜日锦总是无奈地笑着，眼神坦荡：“真是兄妹，纯粹的兄妹情谊，你们别瞎起哄。”
然而，在这个“异性闺蜜”几乎等同于暧昧代名词的年代，他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婷莉莉有时心里也会犯嘀咕：这种毫无血缘却亲昵无间的“兄妹”关系，安全距离到底在哪？但看着杜日锦那双清澈见底、毫无杂念的眼睛，她又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她对他，确实没有小鹿乱撞的心动，却也并不排斥这份带着温度的、像亲哥哥一样的陪伴。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份“坦荡”，日后会成为她沉沦的起点。
2.合租之约与“安全距离”
婷莉莉原先租的单间，月租两千五，对她一个刚工作、囊中羞涩的小姑娘来说，简直是心口剜肉。更让她头秃的是，设计院整体搬迁到了新区，通勤距离瞬间拉长到地狱模式。她在单位附近吭哧吭哧找了小半个月房子，不是贵得离谱，就是远得离谱，要么环境堪忧得像犯罪现场。疲惫和焦虑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像救命稻草般飘来：日锦哥正在找人合租！他租的那套两居室就在单位一公里外，步行可达，黄金地段！
机会近在咫尺，婷莉莉的心却像坐上了过山车。一方面，是巨大的诱惑——省下的房租和通勤时间，足够她活得像个人了！另一方面，是和异性合租的天然警报——即使这个异性是她天天甜甜叫“哥”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芯啊……”深夜，她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不受控地播放起惊悚片：杜日锦白天是温文尔雅的学长，晚上会不会变身午夜凶铃？那扇看着挺结实的卧室门，在他面前会不会像纸糊的？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会不会变成引诱犯罪的信号？万一……真有点啥，别人会不会说她“活该”、“不矜持”、“引狼入室”？光是想想那些可能的指指点点，就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现实的冰水更刺骨。再找不到合适的窝，她要么每天花三四个小时在通勤路上当沙丁鱼，要么就得搬去鸟不拉屎的远郊，忍受深夜加班的荒凉和潜在的危险。后者带来的恐惧，远比合租的臆想更让她头皮发麻。
“赌一把！”最终，钱包和生存的压力KO（击败）了内心的恐惧怪兽。她决定押注在杜日锦的人品上，或者说，押注在自己这位“哥哥”的“操守”上。她给自己疯狂洗脑：“门反锁！钥匙拔掉！他还能破门不成？洗澡门锁死！水声开最大！他听得见个锤子！”
周末，杜日锦带她去看房。推开门，明亮的阳光洒满客厅，房间宽敞亮堂，书房安静整洁，厨房设备齐全。最让她悬着的心“咚”一声落地的，是那间浴室。厚实的磨砂玻璃门，严丝合缝，别说偷看，连水蒸气都飘不出来多少。安全感指数瞬间飙升！
“怎么样？还满意吗？”杜日锦笑着问，态度自然。
“嗯！”婷莉莉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杜日锦主动提出合租方案：“房租水电，你承担40%就行。公共区域轮流打扫，厨房、卫生间这些，你优先用，我一大老爷们儿，皮实，怎么都好对付。”条件实在诱人。
婷莉莉心一横，当场拍板：“行！我租了！”但紧接着，她小脸一绷，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倔强地翘起第四根），像立军令状，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不过日锦哥！咱们得‘约法四章’！签字画押那种！”
杜日锦一愣，随即被她这认真的小模样逗乐了，忍着笑点头：“好，你说，哥洗耳恭听。”
“第一！”婷莉莉竖起食指，眼神锐利，“我洗澡的时候，你！必须！待在自己房间里！门关好！不许出来！不许靠近浴室门方圆三米的地方！更不许偷听偷看！——这是红线！碰者死！”
“第二！”中指跟上，气势汹汹，“你出房间门，必须衣衫整齐！人模人样！禁止光膀子！禁止只穿条沙滩裤就在客厅遛弯儿！——注意形象！维护公共观瞻！”
“第三！”无名指立起，带着警惕，“带朋友回来，特别是！女性朋友！必须提前！至少一天！向我报备！等我点头同意！——保持空间私密性！拒绝惊吓！”
“第四！”小拇指也倔强地翘起来，“客厅、厨房、卫生间的日常清洁卫生，你！包了！要时刻保持五星级酒店标准！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共同维护革命根据地环境！”
她一口气说完，眼睛瞪得溜圆，亮晶晶地盯着杜日锦，像只虚张声势的小奶猫，紧张又带着点故作凶狠的可爱。
杜日锦看着她这副“护食”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赶紧正色，郑重地点头，甚至夸张地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没问题！‘约法四章’，条条在理，字字珠玑！我杜日锦坚决拥护，严格执行！保证让莉莉妹妹住得舒心、安心、放心！如有违反，任你处置！”
搬进去的头几天，婷莉莉活像只受惊的兔子，警惕值拉满。在厨房煮个泡面，耳朵竖得像雷达，捕捉客厅的每一丝风吹草动；晚上在客厅刷会儿剧，一看表过九点，立刻弹射回房，“咔哒”反锁房门，动作一气呵成；听见杜日锦房间门“吱呀”一响，她瞬间进入一级戒备状态。脑子里那些关于“壁咚”、“强吻”、“无法反抗”的狗血剧情轮番上演，让她下意识地与这位“日锦哥”保持着一条清晰可见的“三八线”——那是她为自己划定的，坚不可摧的“安全距离”。那时的她，固执地相信，只要守好这条线，就能万无一失。殊不知，有些距离，早已在初见那场暴雨里，悄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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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暴雨初逢，建“兄妹”情缘
萨西设计院的巨型落地窗外，天光像被突然拉闸，骤然暗沉。不过下午三四点，沉甸甸的乌云如同打翻的墨缸，迅速吞噬了整片天空，白昼瞬间跌入昏昧。狂风失了控，在钢筋森林里横冲直撞，卷起地上的落叶纸屑，打着旋儿抛向混沌的远方。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雨幕，天地间只剩一片喧嚣的灰白。
婷莉莉抱着新领的员工帆布包，站在办公大楼一楼的玻璃门后，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眉头拧成了小疙瘩。今天是她第一天报到，新工作，新环境，还没来得及熟悉回家的路，就被这场不讲武德的暴雨困在了原地。她穿着单薄的衬衫裙，在骤然降低的气温里，显得格外纤细无助。
“新来的同事？被雨困住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身旁响起，带着点关切。
婷莉莉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设计院工装的年轻男人。他身材修长，戴着细框眼镜，眉目清朗，气质斯文干净，像校园剧里走出来的学长。
“嗯，今天刚报到。计划经营部，婷莉莉。”她有些局促地报上名字。
“建筑规划部，杜日锦。”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她单薄的穿着和外面肆虐的暴雨，“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收不了工。住得远吗？我开车了，顺路的话捎你一程？”他的语气自然，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稳妥感。
萍水相逢的善意像一小簇火苗，瞬间暖了婷莉莉微凉的心。她确实别无选择，便感激地点点头：“那……麻烦你了，杜……杜工？”
“客气，叫我日锦就行。”他笑了笑，笑容干净，像雨后初晴的阳光。
狭窄的车厢里，密集的雨点敲打着车顶，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杜日锦开车很稳，言谈间分寸感十足，得知她是刚毕业独自租房，便以过来人的身份，温和地提醒了一些安全事项和租房避坑指南。
车停在婷莉莉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杜日锦撑开伞，坚持把她送到单元门口。雨水毫不客气地打湿了他半边肩膀，他却浑不在意。
“谢谢日锦哥！真是太麻烦你了！”婷莉莉脱口而出，这个称呼意外地顺口。
“哎！”杜日锦爽快地应了，脸上笑意更浓，“快上去吧，别淋着，小心感冒。”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意外地浇灌出一段“兄妹”情缘的嫩芽。此后在设计院里，无论是走廊擦肩还是食堂排队，“日锦哥”、“莉莉妹妹”的称呼总是甜甜地响起。杜日锦似乎真把这个角色扮演得很投入：工作上遇到难题，他会适时点拨几句；听说她感冒，第二天桌上就默默出现一盒对症的药；加班晚了，他会发消息叮嘱她注意安全。婷莉莉也习惯了这份依赖，遇到烦心事会找他吐槽，偶尔也会像小妹妹一样，在他面前撒个娇，抱怨几句食堂的“黑暗料理”。
在外人眼中，这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同部门的大姐打趣过，食堂阿姨也旁敲侧击过，甚至有八卦的同事直接问杜日锦：“啥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杜日锦总是无奈地笑着，眼神坦荡：“真是兄妹，纯粹的兄妹情谊，你们别瞎起哄。”
然而，在这个“异性闺蜜”几乎等同于暧昧代名词的年代，他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婷莉莉有时心里也会犯嘀咕：这种毫无血缘却亲昵无间的“兄妹”关系，安全距离到底在哪？但看着杜日锦那双清澈见底、毫无杂念的眼睛，她又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她对他，确实没有小鹿乱撞的心动，却也并不排斥这份带着温度的、像亲哥哥一样的陪伴。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份“坦荡”，日后会成为她沉沦的起点。
2.合租之约与“安全距离”
婷莉莉原先租的单间，月租两千五，对她一个刚工作、囊中羞涩的小姑娘来说，简直是心口剜肉。更让她头秃的是，设计院整体搬迁到了新区，通勤距离瞬间拉长到地狱模式。她在单位附近吭哧吭哧找了小半个月房子，不是贵得离谱，就是远得离谱，要么环境堪忧得像犯罪现场。疲惫和焦虑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像救命稻草般飘来：日锦哥正在找人合租！他租的那套两居室就在单位一公里外，步行可达，黄金地段！
机会近在咫尺，婷莉莉的心却像坐上了过山车。一方面，是巨大的诱惑——省下的房租和通勤时间，足够她活得像个人了！另一方面，是和异性合租的天然警报——即使这个异性是她天天甜甜叫“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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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杜日锦带她去看房。推开门，明亮的阳光洒满客厅，房间宽敞亮堂，书房安静整洁，厨房设备齐全。最让她悬着的心“咚”一声落地的，是那间浴室。厚实的磨砂玻璃门，严丝合缝，别说偷看，连水蒸气都飘不出来多少。安全感指数瞬间飙升！
“怎么样？还满意吗？”杜日锦笑着问，态度自然。
“嗯！”婷莉莉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杜日锦主动提出合租方案：“房租水电，你承担40%就行。公共区域轮流打扫，厨房、卫生间这些，你优先用，我一大老爷们儿，皮实，怎么都好对付。”条件实在诱人。
婷莉莉心一横，当场拍板：“行！我租了！”但紧接着，她小脸一绷，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倔强地翘起第四根），像立军令状，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不过日锦哥！咱们得‘约法四章’！签字画押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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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小拇指也倔强地翘起来，“客厅、厨房、卫生间的日常清洁卫生，你！包了！要时刻保持五星级酒店标准！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共同维护革命根据地环境！”
她一口气说完，眼睛瞪得溜圆，亮晶晶地盯着杜日锦，像只虚张声势的小奶猫，紧张又带着点故作凶狠的可爱。
杜日锦看着她这副“护食”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赶紧正色，郑重地点头，甚至夸张地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没问题！‘约法四章’，条条在理，字字珠玑！我杜日锦坚决拥护，严格执行！保证让莉莉妹妹住得舒心、安心、放心！如有违反，任你处置！”
搬进去的头几天，婷莉莉活像只受惊的兔子，警惕值拉满。在厨房煮个泡面，耳朵竖得像雷达，捕捉客厅的每一丝风吹草动；晚上在客厅刷会儿剧，一看表过九点，立刻弹射回房，“咔哒”反锁房门，动作一气呵成；听见杜日锦房间门“吱呀”一响，她瞬间进入一级戒备状态。脑子里那些关于“壁咚”、“强吻”、“无法反抗”的狗血剧情轮番上演，让她下意识地与这位“日锦哥”保持着一条清晰可见的“三八线”——那是她为自己划定的，坚不可摧的“安全距离”。那时的她，固执地相信，只要守好这条线，就能万无一失。殊不知，有些距离，早已在初见那场暴雨里，悄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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