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句句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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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板的身体，咱家记下了。不过，陛下的恩典，不能不领。”
此言一出，酒馆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赵月儿手中把玩的马鞭末梢，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桌面。
“嗒。”
“嗒。”
每一个声音，都像是敲在林舟的神经上，充满了不耐烦的压迫感。
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父皇口中那个算无遗策、洞若观火的“市井高人”，竟然是眼前这个油滑、懒散、还装病卖惨的无赖？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病了？”
赵月儿冷笑一声，那张俊俏的脸蛋上布满了寒霜，言语如刀，直刺人心。
“我看不是身子病了，是做了亏心事，胆子病了吧？”
她往前踏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还半趴在柜台上的林舟，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一个大男人，出了点事就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也配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开店做生意？真是丢尽了我们大夏男儿的脸！”
林舟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顺着她的话，露出一副“被说中了心事”的颓丧模样，连连叹气。
他的【现代杠精】思维，此刻化作了最极致的“软抵抗”战术。
你骂我？我不仅承认，我还要比你骂的更狠。
“这位小……小将军说的是，说的是啊。”他用一种更虚弱，更委屈的声音回应，仿佛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小人就是个没胆的，所以才只能开个小酒馆糊口啊。那些有胆气的大英雄，都在战场上杀敌，在朝堂上安邦，小人……小人不行，小人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给爹娘留个后，就心满意足了。”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完美演绎了一个安于现状、胸无大志的小市民形象。
这番话，直接把赵月儿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给堵了回去。
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别提多憋屈了。
“你！”
赵月儿气结，可看着林舟那副“我弱我有理”的无赖样子，她银牙一咬，换了个角度继续攻击。
“就你这样，还破案？我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的声音愈发尖锐刻薄，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你要是真有那洞察秋毫的本事，何必在这小酒馆里蝇营狗苟，受这油烟之气？早就该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
这话够狠，直接从根子上否定了林舟这个人。
然而，林舟听完，却像是遇到了知音，眼中甚至“绽放”出一丝光彩。
“小将军！知己啊！”
他挣扎着想坐直身子，结果又是一阵猛咳，咳得脸都涨红了。
“咳咳……小人……小人也是这么说的啊！我跟街坊邻里都说，我那就是走了八辈子修不来的狗屎运，蒙的！真不是我有多大本事。”
他一脸诚恳地看着赵月-儿，就差拉着她的手痛哭流涕了。
“飞黄腾达？不敢想，不敢想，那都是天上星宿才敢想的事。小人就是地上的一粒尘埃，风一吹就散了。能开着这小店，每天闻闻酒香，数数铜板，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真的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柜台上的一枚铜钱，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小将军您是不知道，这铜板的声音，多好听啊。比什么丝竹之声都动听。”
这一下，不光是赵月儿，连酒馆里其他偷听的伙计和零散酒客都看傻了。
还有人这样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贪财、没出息的？
赵月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出身皇家，见过的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野心家，或是故作清高、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像林舟这样，把“我就是个没本事的烂人”挂在嘴边，还引以为荣的，她真是生平第一次见。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准备了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要与人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对方直接躺在地上，四仰八叉，还冲你喊：“来啊，往这砍，我皮糙肉厚，就是懒得动弹。”
这还怎么打？
赵月儿的步步紧逼，和林舟的层层“躺平”，形成了一场诡异的拉锯战。
她每出一招，都被林舟用更无赖的方式化解。
她越是想激怒他，让他露出破绽，他就越是摆出一副“你说得都对，我就是这么烂”的架势，让她所有的攻击都落入空处。
旁边的王德，自始至终都在旁边微笑不语，像个完美的泥塑菩萨。
可他端着茶杯的手，指节却微微动了动。眼神中的探究之色，越来越浓。
他开始觉得，这个年轻人，或许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这种应对方式，看似无赖，实则是一种滴水不漏的防御。它需要的不是急智，而是一种洞悉对方意图后，完全抛弃世俗荣辱观的强大定力。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能做到的。
终于，赵月儿的耐心被消磨殆尽。
她被林舟这种油盐不进、滚刀肉似的态度气得俏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你！”
她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声音陡然拔高，那股属于金枝玉叶的威势再也压抑不住，瞬间爆发出来！
就在她准备彻底撕破脸皮，动用强硬手段的时候——
“咳！咳咳咳……噗——！”
林舟仿佛被她这一声暴喝吓破了胆，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爆发出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的咳嗽。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咳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最后，在一声怪异的声响中，他“不小心”把一口刚喝进去的浓茶，混合着口水，直接喷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一滩深褐色的水渍，离赵月儿那双精致的云纹官靴，不过三寸之遥。
整个酒馆，瞬间死寂。
赵月儿爆发的气势，被这突如其来又恶心至极的一幕，彻底打断了。
她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威严，都僵在了脸上，化作了错愕与极致的嫌恶。
林舟抬起头，满脸都是病态的潮红，眼神惶恐又无辜，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茶渍。
“对……对不住，对不住啊小将军……”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袖子胡乱地擦着嘴，满脸歉意。
“小人这身子……咳咳……实在是不争气……您……您别生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他这一手，直接将局势彻底搅乱。
赵月儿还怎么发作？
对着一个“病”得连口水都控制不住的可怜虫发作吗？
那只会显得她仗势欺人，毫无气度。
她的一张俏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林舟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德一直微笑着的脸上，那笑容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僵硬。
他看着林舟，眼神深不见底。
他现在有七成把握，这小子是在装病。
可他装得太像了，太豁得出去了。
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皇帝陛下的耐心，可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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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板的身体，咱家记下了。不过，陛下的恩典，不能不领。”
此言一出，酒馆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赵月儿手中把玩的马鞭末梢，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桌面。
“嗒。”
“嗒。”
每一个声音，都像是敲在林舟的神经上，充满了不耐烦的压迫感。
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父皇口中那个算无遗策、洞若观火的“市井高人”，竟然是眼前这个油滑、懒散、还装病卖惨的无赖？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病了？”
赵月儿冷笑一声，那张俊俏的脸蛋上布满了寒霜，言语如刀，直刺人心。
“我看不是身子病了，是做了亏心事，胆子病了吧？”
她往前踏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还半趴在柜台上的林舟，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一个大男人，出了点事就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也配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开店做生意？真是丢尽了我们大夏男儿的脸！”
林舟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顺着她的话，露出一副“被说中了心事”的颓丧模样，连连叹气。
他的【现代杠精】思维，此刻化作了最极致的“软抵抗”战术。
你骂我？我不仅承认，我还要比你骂的更狠。
“这位小……小将军说的是，说的是啊。”他用一种更虚弱，更委屈的声音回应，仿佛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小人就是个没胆的，所以才只能开个小酒馆糊口啊。那些有胆气的大英雄，都在战场上杀敌，在朝堂上安邦，小人……小人不行，小人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给爹娘留个后，就心满意足了。”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完美演绎了一个安于现状、胸无大志的小市民形象。
这番话，直接把赵月儿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给堵了回去。
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别提多憋屈了。
“你！”
赵月儿气结，可看着林舟那副“我弱我有理”的无赖样子，她银牙一咬，换了个角度继续攻击。
“就你这样，还破案？我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的声音愈发尖锐刻薄，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你要是真有那洞察秋毫的本事，何必在这小酒馆里蝇营狗苟，受这油烟之气？早就该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
这话够狠，直接从根子上否定了林舟这个人。
然而，林舟听完，却像是遇到了知音，眼中甚至“绽放”出一丝光彩。
“小将军！知己啊！”
他挣扎着想坐直身子，结果又是一阵猛咳，咳得脸都涨红了。
“咳咳……小人……小人也是这么说的啊！我跟街坊邻里都说，我那就是走了八辈子修不来的狗屎运，蒙的！真不是我有多大本事。”
他一脸诚恳地看着赵月-儿，就差拉着她的手痛哭流涕了。
“飞黄腾达？不敢想，不敢想，那都是天上星宿才敢想的事。小人就是地上的一粒尘埃，风一吹就散了。能开着这小店，每天闻闻酒香，数数铜板，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真的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柜台上的一枚铜钱，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小将军您是不知道，这铜板的声音，多好听啊。比什么丝竹之声都动听。”
这一下，不光是赵月儿，连酒馆里其他偷听的伙计和零散酒客都看傻了。
还有人这样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贪财、没出息的？
赵月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出身皇家，见过的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野心家，或是故作清高、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像林舟这样，把“我就是个没本事的烂人”挂在嘴边，还引以为荣的，她真是生平第一次见。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准备了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要与人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对方直接躺在地上，四仰八叉，还冲你喊：“来啊，往这砍，我皮糙肉厚，就是懒得动弹。”
这还怎么打？
赵月儿的步步紧逼，和林舟的层层“躺平”，形成了一场诡异的拉锯战。
她每出一招，都被林舟用更无赖的方式化解。
她越是想激怒他，让他露出破绽，他就越是摆出一副“你说得都对，我就是这么烂”的架势，让她所有的攻击都落入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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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应对方式，看似无赖，实则是一种滴水不漏的防御。它需要的不是急智，而是一种洞悉对方意图后，完全抛弃世俗荣辱观的强大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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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赵月儿的耐心被消磨殆尽。
她被林舟这种油盐不进、滚刀肉似的态度气得俏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你！”
她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声音陡然拔高，那股属于金枝玉叶的威势再也压抑不住，瞬间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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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噗——！”
林舟仿佛被她这一声暴喝吓破了胆，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爆发出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的咳嗽。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咳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最后，在一声怪异的声响中，他“不小心”把一口刚喝进去的浓茶，混合着口水，直接喷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一滩深褐色的水渍，离赵月儿那双精致的云纹官靴，不过三寸之遥。
整个酒馆，瞬间死寂。
赵月儿爆发的气势，被这突如其来又恶心至极的一幕，彻底打断了。
她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威严，都僵在了脸上，化作了错愕与极致的嫌恶。
林舟抬起头，满脸都是病态的潮红，眼神惶恐又无辜，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茶渍。
“对……对不住，对不住啊小将军……”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袖子胡乱地擦着嘴，满脸歉意。
“小人这身子……咳咳……实在是不争气……您……您别生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他这一手，直接将局势彻底搅乱。
赵月儿还怎么发作？
对着一个“病”得连口水都控制不住的可怜虫发作吗？
那只会显得她仗势欺人，毫无气度。
她的一张俏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林舟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德一直微笑着的脸上，那笑容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僵硬。
他看着林舟，眼神深不见底。
他现在有七成把握，这小子是在装病。
可他装得太像了，太豁得出去了。
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皇帝陛下的耐心，可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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