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暗黑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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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还在死局里？”林小叶讪讪道，试图用调侃掩饰喉中发涩的惧意。
“时间……还在流窜。”季火邪睁开眼，小声回答，“这轮回，比上一回还短。”
正如他话音落地，幽蓝裂痕化为一面乌黑巨镜，镜中阴影缓缓浮起。五道身影，身形与他们无二，神态却各不相同——那是他们，却又不像他们。
镜像林小叶站在镜子最前端，脸色苍白如雪，嘴角钩着扭曲的弧度。尸斑密布如蛛网，双目漆黑冷漠；镜像季火邪左手泛出暗红磷光，面无表情地端视现实中的自己，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要扑咬而上。
加叶兰低头谨慎地敲了敲铃，“那是……我们的影子？”
“不像。”特木而攥紧拳头，缓缓站起。苍狼瞳下，镜像体流淌出的阴气与孽力如猛兽游走。
镜像们没有说话，只是齐齐抬头。下一刻，五道镜像齐步走出镜面，冷冷分开，朝各自本体逼近。脚步声没有回音，踩踏在死寂的石板上，仿佛捏碎现实的边界。
林小叶哈了口气。他的“镜像”已经离他仅有三步远。那张脸上的尸斑如恶疾遍布，活像是七八道岁月刀痕在泥塑脸上斑驳堆垒。镜像抬手，掌心忽然旋生漆黑雾气——正是林家傩巫的“引魂返影”法。
“想玩傩戏？来，跟我学——‘死人抬棺、纸人唱戏’——”镜像冷冷道，声音却分明是他自己带着嘲讽的腔调。
林小叶脑后嗡地一声，不由自主倒退半步。他生平最厌恶傩事，自己灵台不稳，若跟着施一次术，脸上尸斑恐怕要缠满面皮，再难褪去。
这时，镜像的“尸斑法印”已快印到他鼻尖。林小叶猛然起意，往右一闪，与其拉开半步。
余光里加叶兰已和自己的“镜像”对峙。镜像加叶兰面色凝冷，左手提起摄魂铃，铃口血迹斑斑。“摇一次，少一年。你真的愿意代价堆死所有人？”镜像轻声说着，曼音像幽火攀上灵魂最柔软的地方。
“自欺而已。”镜像，冷静得像剥皮抽筋的教训。加叶兰妖异地笑了，反手摁住青铜摄魂铃，却不发一声。
季火邪并未理会自己的镜像。他注视镜像左臂的鳞片，被血光映照出的脉络仿佛活过来，像细密的蛇在鳞间游走。镜像慢吞吞举起手臂，狠狠撕开手腕。热血喷洒，却是一缕蓝黑色沧龙之魂随之钻出。
“你怕不怕，拖累队友？”镜像问，“你怕不怕，变成妖怪，亲手送他们归途？”
季火邪牙关一紧，眼中露出一瞬迟疑，但随即强行冷下了脸，语气低沉：“怕？可我要不是怕，又怎会还活着？”
血线缓缓沿镜像的手腕滴落，每一滴都在地上化为一团迷雾，氤氲成字——“背叛”、“牺牲”、“审判”。
武田鬼诸的镜像姿势一模一样，只是目光如火，比本体还要野性。他抬眸死死盯着自己，轻声呢喃：“枷鬼，枷鬼，何时能自由？”
武田鬼诸没有说话，只用指节狠狠敲击刀鞘，仿佛要从刀身里敲醒什么。镜像却突然咧嘴，疯笑着拔刀，刀光如血泼墨，于空中画出一道赤色裂痕。刀气扑面，几乎逼得武田鬼诸退后一步。
“够了！”特木而一声低吼。苍狼瞳中灵光大盛，身形猛地前倾，和自己的镜像撞在一起。镜像却纹丝不动，低声一笑，“你是守境人，却又怕出境。你守的，是他们，还是你自己？”
“——住口。”特木而冷冷出口，几乎是用牙缝挤出声音。
五道镜像步步紧逼，本体们又齐齐后退。空间如鬼魅悄然压缩，空气仿佛凝结成冰，血肉里每一根神经都在悸动。背景的乌黑巨镜无声蔓延，四周墙壁顺着镜像每一步扭曲变形，一圈又一圈环嵌如套娃。
“你们懂吗？你们不过是用死去换一次假生，仅此而已。”林小叶的镜像发出细声怪笑，苍白的指甲直点本体的胸口。
他下意识想笑着怼回去，却怎么也咕哝不出半句幽默。他在镜像的注视下，猛觉寒意骨髓难支。可是，下一刻，他灵机一动：“假生怎么了？假生也能逗你玩啊。”
他双手倏地一拍，猛合起灵指，强忍尸斑爬上的痛，口中念动傩家口诀，“纸人借路，阴童叠影！”尸斑骤增，但身边的阴气也应声暴涨，空气仿佛火烧。片刻间，他脚下裂开十数只纸人，朝着镜像林小叶扑去。
镜像仿佛未料他真敢动用傩术，冷声嗤笑，抬手反借尸斑法力，偕纸人与林小叶本体展开对峙。二人影影绰绰交缠，阴火怒燃，黑暗中眸光如战。
加叶兰也在同时举起摄魂铃。她深吸一口气，回望自己的镜像——明知铃声再响一次，寿命还将折损一年。然而，镜像似乎意识到她的退让，蓦然鸿鸣一声，手里摄魂铃自主摇晃，发出清脆的铃音。
“你怕折寿吗？你怕你所信仰的一切不过是自欺吗？”镜像发问。
加叶兰面无表情，轻轻道：“只是怕做不到，不代表不会做。”她咬牙死死捏起摄魂铃，猛地反摇一下。铃声响起，如碧幽的水纹传遍全境，这一抖，她感觉自己寿命再缩，但阴气骤散。铃声与影像琴音交锋，四周空气几乎被音波割裂。
季火邪的对抗没有那么轰烈。他静静看着自己的镜像，忽而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也许下次我就成你，但这次，你成不了我。”
说着，他左手骤然点在鳞片边缘，融一缕业火于指，反手向镜像推去。火光划破阴雾，两道身影重叠交击，镜像倒退两步，却以更阴狠的目光盯住他。
武田鬼诸则是掀起妖刀，和镜像对斩。他没有言语，只用最直接的方式破局。血饮妖刀中的百鬼开始咆哮，似要挣脱刀鞘束缚，与镜像百鬼共鸣，刀光中鬼影乱舞，伤痕和救赎在一刃之间缠斗。
而特木而，则和自己的镜像二话不说地揪打在一起。两人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苍狼瞳与镜像苍狼瞳相对，生死之间只差一道气息。
整个空间变成两批人的死斗：本体与镜像，善恶、信仰、犹豫、执念，在这错乱轮回间针锋相对。阴阳法则刹那错位，镜像仿佛要取代本体，吞噬其执念、回忆以及恐惧。
原本套嵌的空间也随挣扎而异化。石柱崩碎，墙壁倒塌，新的小境在破碎之后悄然生长。林小叶快要撑不住了，他感觉尸斑已密布全脸，痛到麻木。可他也明白，若再退一步，就永远在自己的阴影里挣扎无法自拔。
“把自己打倒一次，算什么？”季火邪冷声道，声音穿透阴影的潮水。
加叶兰目光渐冷，低声念道：“救赎不靠镜子里的幻象。”
“斩了它！”武田鬼诸一声爆喝，妖刀寒光暴涨，逼得镜像倒退三步。
五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发起最后一击。本体与镜像的身影彻底纠缠在一起，空气中爆出一团团阴焰烈火。尘埃飞扬，鲜血和汗水杂糅成泥。
空间随着争斗最终撕开一道口子。镜像的身体开始破碎，每一块碎片都变成一缕淡淡魂气，投入头顶乌黑大镜之中。巨镜剧震，表面浮出一行倒映的契文——“若为己执，永堕无间。”
林小叶喘了口气，跪坐在地，痛得连调侃都说不尽嘴。他抬头望向同伴，衣角血迹、尸斑斑驳，却都还保持着彼此的模样。
可下一秒，地面上又浮出五道影子，影子扭曲纠结，似要蠕动。
加叶兰轻声呢喃：“小境未解，大境又嵌……我们永远都在这‘无间’里吗？”
特木而擦去嘴角血迹，喉头用力一咽：“要么打穿阴影，要么，变成阴影。”
季火邪冷冷拢了下衣袖，低声说：“无论是镜像，还是大境小境，终究绕不开自身的心魔。”
武田鬼诸则静静握紧妖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与羡慕。他轻轻把刀按入鞘，有鬼影在刀鞘上游走。
五人静默片刻，彼此用目光试图确认下一个出口的方向。而此时，墙壁上的乌黑大镜竟无声崩碎。碎片如水银般流淌，顺着地板缓缓向前勾勒出一道门形的裂痕。浓重的黑暗里，裂痕后隐隐透出下一境的呼吸声……
林小叶颤着声音：“谁先？”
所有人都没有立刻应答，只是默契地一步步向裂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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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还在死局里？”林小叶讪讪道，试图用调侃掩饰喉中发涩的惧意。
“时间……还在流窜。”季火邪睁开眼，小声回答，“这轮回，比上一回还短。”
正如他话音落地，幽蓝裂痕化为一面乌黑巨镜，镜中阴影缓缓浮起。五道身影，身形与他们无二，神态却各不相同——那是他们，却又不像他们。
镜像林小叶站在镜子最前端，脸色苍白如雪，嘴角钩着扭曲的弧度。尸斑密布如蛛网，双目漆黑冷漠；镜像季火邪左手泛出暗红磷光，面无表情地端视现实中的自己，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要扑咬而上。
加叶兰低头谨慎地敲了敲铃，“那是……我们的影子？”
“不像。”特木而攥紧拳头，缓缓站起。苍狼瞳下，镜像体流淌出的阴气与孽力如猛兽游走。
镜像们没有说话，只是齐齐抬头。下一刻，五道镜像齐步走出镜面，冷冷分开，朝各自本体逼近。脚步声没有回音，踩踏在死寂的石板上，仿佛捏碎现实的边界。
林小叶哈了口气。他的“镜像”已经离他仅有三步远。那张脸上的尸斑如恶疾遍布，活像是七八道岁月刀痕在泥塑脸上斑驳堆垒。镜像抬手，掌心忽然旋生漆黑雾气——正是林家傩巫的“引魂返影”法。
“想玩傩戏？来，跟我学——‘死人抬棺、纸人唱戏’——”镜像冷冷道，声音却分明是他自己带着嘲讽的腔调。
林小叶脑后嗡地一声，不由自主倒退半步。他生平最厌恶傩事，自己灵台不稳，若跟着施一次术，脸上尸斑恐怕要缠满面皮，再难褪去。
这时，镜像的“尸斑法印”已快印到他鼻尖。林小叶猛然起意，往右一闪，与其拉开半步。
余光里加叶兰已和自己的“镜像”对峙。镜像加叶兰面色凝冷，左手提起摄魂铃，铃口血迹斑斑。“摇一次，少一年。你真的愿意代价堆死所有人？”镜像轻声说着，曼音像幽火攀上灵魂最柔软的地方。
“自欺而已。”镜像，冷静得像剥皮抽筋的教训。加叶兰妖异地笑了，反手摁住青铜摄魂铃，却不发一声。
季火邪并未理会自己的镜像。他注视镜像左臂的鳞片，被血光映照出的脉络仿佛活过来，像细密的蛇在鳞间游走。镜像慢吞吞举起手臂，狠狠撕开手腕。热血喷洒，却是一缕蓝黑色沧龙之魂随之钻出。
“你怕不怕，拖累队友？”镜像问，“你怕不怕，变成妖怪，亲手送他们归途？”
季火邪牙关一紧，眼中露出一瞬迟疑，但随即强行冷下了脸，语气低沉：“怕？可我要不是怕，又怎会还活着？”
血线缓缓沿镜像的手腕滴落，每一滴都在地上化为一团迷雾，氤氲成字——“背叛”、“牺牲”、“审判”。
武田鬼诸的镜像姿势一模一样，只是目光如火，比本体还要野性。他抬眸死死盯着自己，轻声呢喃：“枷鬼，枷鬼，何时能自由？”
武田鬼诸没有说话，只用指节狠狠敲击刀鞘，仿佛要从刀身里敲醒什么。镜像却突然咧嘴，疯笑着拔刀，刀光如血泼墨，于空中画出一道赤色裂痕。刀气扑面，几乎逼得武田鬼诸退后一步。
“够了！”特木而一声低吼。苍狼瞳中灵光大盛，身形猛地前倾，和自己的镜像撞在一起。镜像却纹丝不动，低声一笑，“你是守境人，却又怕出境。你守的，是他们，还是你自己？”
“——住口。”特木而冷冷出口，几乎是用牙缝挤出声音。
五道镜像步步紧逼，本体们又齐齐后退。空间如鬼魅悄然压缩，空气仿佛凝结成冰，血肉里每一根神经都在悸动。背景的乌黑巨镜无声蔓延，四周墙壁顺着镜像每一步扭曲变形，一圈又一圈环嵌如套娃。
“你们懂吗？你们不过是用死去换一次假生，仅此而已。”林小叶的镜像发出细声怪笑，苍白的指甲直点本体的胸口。
他下意识想笑着怼回去，却怎么也咕哝不出半句幽默。他在镜像的注视下，猛觉寒意骨髓难支。可是，下一刻，他灵机一动：“假生怎么了？假生也能逗你玩啊。”
他双手倏地一拍，猛合起灵指，强忍尸斑爬上的痛，口中念动傩家口诀，“纸人借路，阴童叠影！”尸斑骤增，但身边的阴气也应声暴涨，空气仿佛火烧。片刻间，他脚下裂开十数只纸人，朝着镜像林小叶扑去。
镜像仿佛未料他真敢动用傩术，冷声嗤笑，抬手反借尸斑法力，偕纸人与林小叶本体展开对峙。二人影影绰绰交缠，阴火怒燃，黑暗中眸光如战。
加叶兰也在同时举起摄魂铃。她深吸一口气，回望自己的镜像——明知铃声再响一次，寿命还将折损一年。然而，镜像似乎意识到她的退让，蓦然鸿鸣一声，手里摄魂铃自主摇晃，发出清脆的铃音。
“你怕折寿吗？你怕你所信仰的一切不过是自欺吗？”镜像发问。
加叶兰面无表情，轻轻道：“只是怕做不到，不代表不会做。”她咬牙死死捏起摄魂铃，猛地反摇一下。铃声响起，如碧幽的水纹传遍全境，这一抖，她感觉自己寿命再缩，但阴气骤散。铃声与影像琴音交锋，四周空气几乎被音波割裂。
季火邪的对抗没有那么轰烈。他静静看着自己的镜像，忽而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也许下次我就成你，但这次，你成不了我。”
说着，他左手骤然点在鳞片边缘，融一缕业火于指，反手向镜像推去。火光划破阴雾，两道身影重叠交击，镜像倒退两步，却以更阴狠的目光盯住他。
武田鬼诸则是掀起妖刀，和镜像对斩。他没有言语，只用最直接的方式破局。血饮妖刀中的百鬼开始咆哮，似要挣脱刀鞘束缚，与镜像百鬼共鸣，刀光中鬼影乱舞，伤痕和救赎在一刃之间缠斗。
而特木而，则和自己的镜像二话不说地揪打在一起。两人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苍狼瞳与镜像苍狼瞳相对，生死之间只差一道气息。
整个空间变成两批人的死斗：本体与镜像，善恶、信仰、犹豫、执念，在这错乱轮回间针锋相对。阴阳法则刹那错位，镜像仿佛要取代本体，吞噬其执念、回忆以及恐惧。
原本套嵌的空间也随挣扎而异化。石柱崩碎，墙壁倒塌，新的小境在破碎之后悄然生长。林小叶快要撑不住了，他感觉尸斑已密布全脸，痛到麻木。可他也明白，若再退一步，就永远在自己的阴影里挣扎无法自拔。
“把自己打倒一次，算什么？”季火邪冷声道，声音穿透阴影的潮水。
加叶兰目光渐冷，低声念道：“救赎不靠镜子里的幻象。”
“斩了它！”武田鬼诸一声爆喝，妖刀寒光暴涨，逼得镜像倒退三步。
五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发起最后一击。本体与镜像的身影彻底纠缠在一起，空气中爆出一团团阴焰烈火。尘埃飞扬，鲜血和汗水杂糅成泥。
空间随着争斗最终撕开一道口子。镜像的身体开始破碎，每一块碎片都变成一缕淡淡魂气，投入头顶乌黑大镜之中。巨镜剧震，表面浮出一行倒映的契文——“若为己执，永堕无间。”
林小叶喘了口气，跪坐在地，痛得连调侃都说不尽嘴。他抬头望向同伴，衣角血迹、尸斑斑驳，却都还保持着彼此的模样。
可下一秒，地面上又浮出五道影子，影子扭曲纠结，似要蠕动。
加叶兰轻声呢喃：“小境未解，大境又嵌……我们永远都在这‘无间’里吗？”
特木而擦去嘴角血迹，喉头用力一咽：“要么打穿阴影，要么，变成阴影。”
季火邪冷冷拢了下衣袖，低声说：“无论是镜像，还是大境小境，终究绕不开自身的心魔。”
武田鬼诸则静静握紧妖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与羡慕。他轻轻把刀按入鞘，有鬼影在刀鞘上游走。
五人静默片刻，彼此用目光试图确认下一个出口的方向。而此时，墙壁上的乌黑大镜竟无声崩碎。碎片如水银般流淌，顺着地板缓缓向前勾勒出一道门形的裂痕。浓重的黑暗里，裂痕后隐隐透出下一境的呼吸声……
林小叶颤着声音：“谁先？”
所有人都没有立刻应答，只是默契地一步步向裂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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