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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风云之权谋与江山

春日渐暖,喜事渐近

大明风云之权谋与江山 唯i爱u 11.39万 2025-07-09 20:2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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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角的冰棱早已化尽,只余下青灰色的瓦当在阳光下泛着光。徐妙锦坐在窗下绣那件红衣裳,指尖的银针穿过布面,带出细密的针脚,像把日子一针一线都缝进了布里。案头的青瓷碗里盛着林羽早上采的野草莓,红得透亮,沾着露水,她绣累了便捏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漫开来,让舌尖都泛起暖意。

“妙锦婶婶!”小宝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孩子气的雀跃,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屋里,怀里抱着个竹篮,篮底铺着新鲜的艾草,“张老爹说用艾草煮水,洗新衣裳能去晦气,我采了好多!”

徐妙锦放下针线,看着他鼻尖沾着的草屑,忍不住笑了:“难为你记得,快把篮子放下,看汗都跑出来了。”她起身去拿帕子,刚要替他擦汗,却见阿珠也跟了进来,手里攥着朵粉白的杏花,花瓣上还沾着点泥土。

“这是后山摘的,”阿珠把杏花递过来,脸颊红红的,“看婶婶绣的衣裳是红的,配朵花好看。”

徐妙锦接过杏花,指尖触到花瓣的柔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她想起去年春天,阿珠刚到莲安堂时还怯生生的,见了人就躲,如今却会采花来给她,眼里的怯懦早被清亮的欢喜取代。她把杏花插进窗台上的白瓷瓶里,粉白的花瓣映着红衣裳,倒真有了几分喜气。

“林叔叔在莲池边搭木桥呢,”小宝扒着窗台往外看,手指着院外的方向,“他说搭好了桥,三月初三那天,让婶婶从桥上走过去,像画里的新娘子一样。”

徐妙锦的脸颊腾地红了,拿起桌上的剪刀假装修剪线头:“小孩子家懂什么,快去帮张老爹晒药材,别在这儿捣乱。”

小宝被阿珠拉着出去了,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窗外的风穿过芭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徐妙锦低头看向红衣裳,领口的并蒂莲已近完工,方才被小宝打断时,正好绣到莲心的最后一针,此刻那点用胭脂线绣的莲心,在阳光下透着温润的红,像藏了团小小的火。

她把衣裳轻轻抚平,布料上还留着她的体温,混着浆洗后的清爽气。这是她这辈子第一件红衣裳,从前总觉得这样鲜亮的颜色太扎眼,如今穿在身上的光景在心里过了一遍,竟让指尖都微微发颤。

院外传来木槌敲木头的声音,咚、咚、咚,节奏匀净,是林羽在钉桥板。她走到窗边往外看,见他正蹲在莲池边,手里握着锤子,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落在青灰色的布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身旁堆着些新砍的木料,是前几日他去山里伐的,说要选最结实的杉木做桥板,能经得住孩子们来回跑。

“歇会儿吧,喝口水。”徐妙锦端着水壶走出去,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

林羽回过头,眼里先是一亮,随即起身接过水壶,仰头灌了大半。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落在脖颈的布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笑着指身后的木桥:“你看这桥板,铺得平不平?等干了刷层桐油,能管好几年。”

那木桥不过丈余长,宽也只够两人并排走,桥栏是简单的木柱,被他打磨得光滑,连边角都削成了圆弧形,怕孩子们磕碰着。徐妙锦望着桥那头的莲安堂,想起冬日里孩子们总在池边打滑,林羽便每日天不亮就去扫雪,如今搭了这桥,往后孩子们去莲池边摘莲蓬、看游鱼,再也不用绕远路了。

“桥栏上能刻些花样,”她轻声说,目光落在木柱上,“比如莲花、荷叶,孩子们定会喜欢。”

林羽眼睛一亮,放下水壶拿起凿子:“你说得是,我这就刻。”他蹲下身,在桥栏的木柱上比量着,指尖划过木材的纹路,像在描摹心里的样子,“刻朵并蒂莲吧,配你的衣裳。”

徐妙锦没应声,只转身去看莲池。池里的水绿得发透,前日刚撒下的莲种该是在泥里发了芽,只是还没冒头,水面上只有几片去年残留的枯荷叶,被风吹得轻轻打转。她想起林羽说要在池边种芦苇,昨日去看时,果然见他翻好了土,撒下的芦苇种子该是也在等着发芽。

“王秀才说婚书要请两位长辈做见证,”林羽忽然开口,手里的凿子停在木柱上,“我去请了张老爹,他说乐意的。还有……你若是想请谁,我再去寻。”

徐妙锦望着池水里自己的影子,鬓角的碎发被风拂着,落在脸颊上有些痒。她自小没了爹娘,这些年漂泊辗转,早已没了可牵挂的亲人,若说长辈,莲安堂的张老爹便是最亲的了。她摇了摇头:“有张老爹在,就够了。”

林羽“嗯”了一声,手里的凿子又动起来,木屑簌簌落在地上,带着新鲜的木香。他知道她的过往,那些不愿提起的苦,他从不多问,只想着往后的日子要让她甜回来。就像去年冬天她咳得厉害,他翻遍了山里的药草,回来时冻得手指通红,却把药草裹在怀里焐着,怕受了寒;就像她总说夜里做噩梦,他便搬了张竹榻守在她屋门口,说孩子们夜里怕黑,其实是怕她惊醒时没人在。

“孩子们的春袄快做好了,”徐妙锦转身往回走,声音被风送得轻轻的,“你的那件藏青色的春衫,我也裁好了料,等这衣裳绣完就动工。”

“不急,”林羽头也不抬,凿子在木柱上刻出流畅的弧线,“先把你的做好,别的都往后排。”

徐妙锦回到屋里,案头的野草莓被阳光晒得更红了,她捏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漫过舌尖,让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变得真切起来。她重新拿起红衣裳,银针穿过布面,这一次,针脚里仿佛都裹着阳光的暖。

日头渐渐偏西,莲安堂的孩子们放了学,三三两两地跑出来,见林羽在刻桥栏,都围过来看热闹。小宝最是性急,踮着脚扒着桥栏,非要看看刻的是什么花样,被林羽笑着拎到一边:“别碰,木刺扎手,等刻好了给你当扶手。”

阿珠手里拿着个布偶,是徐妙锦前几日用碎布给她缝的,此刻却塞给了小宝,让他别捣乱。她走到徐妙锦身边,看着案上的红衣裳,小声问:“婶婶,成亲那天,我能给你梳头吗?张老爹说新娘子要梳发髻的。”

徐妙锦停下针,看着阿珠眼里的期待,心里软得像被春水浸过:“能啊,还要劳烦你给我簪花呢。”

阿珠的眼睛亮起来,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就跑去跟别的孩子说,自己要给婶婶簪花了,小脸上的骄傲像得了糖的孩子。徐妙锦望着她的背影,想起自己像她这么大时,也曾偷偷羡慕过别家姑娘成亲时的热闹,只是那时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

暮色漫进院子时,林羽才放下凿子,桥栏的木柱上已刻好了一朵半开的莲花,花瓣的纹路清晰可见,连花心里的莲蓬都刻得一丝不苟。他洗了手进屋,见徐妙锦正在灯下缝春袄,手里的针在布上飞快地游走,灯芯被拨得亮了些,映得她侧脸的轮廓格外柔和。

“今日累着了吧?”他走过去,见她眼下有些淡淡的青影,伸手想替她揉一揉,又怕唐突,手在半空停了停,转而拿起案上的剪刀,“我来剪线头。”

徐妙锦没说话,只把缝好的春袄递给他。那是件小小的月白色布衫,领口绣着圈浅绿的荷叶边,是给最小的那个孩子做的,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林羽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线头,手指偶尔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对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明日去镇上买些红糖和糯米,”林羽忽然说,把剪好的春袄叠整齐,“张老爹说做寿面要放红糖,才够甜。”

“还要买些红枣和花生,”徐妙锦补充道,手里的针穿过布面,“听人说……成亲时吃这些,寓意好。”

林羽笑起来,眼角的纹路在灯光下像漾开的水波:“都听你的。”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来,落在案头的红衣裳上,给那并蒂莲镀了层银辉。远处的莲池里,不知什么鱼跳了起来,溅起的水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像谁在为这日渐近的喜事喝彩。离三月初三,只剩下半月光景,日子像这春夜里的月光,温柔地漫过窗棂,漫过灯下的两人,漫过院里新搭的木桥,一点点往圆满里去。

第二日天刚亮,林羽就挑着担子去了镇上。徐妙锦站在院门口送他,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回屋。刚进门,就见阿珠和小宝在扫院子,两个孩子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笨拙地扫着地上的木屑,小脸憋得通红。

“我来扫吧。”徐妙锦接过扫帚,心里暖烘烘的。

“婶婶歇着,”阿珠仰起脸,鼻尖沾着点灰,“林叔叔说让我们多帮你做事,你好专心绣衣裳。”

徐妙锦没再争,只看着他们把木屑堆到墙角,又跑去给窗台上的水仙浇水。那几盆水仙开得正好,白色的花瓣托着黄蕊,像撒了把星星在青瓷盆里。她想起去年林羽种死了野水仙时懊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原来日子真的会像这水仙,哪怕熬过烂根的挫败,也总能等来开花的时刻。

她回到屋里,继续绣那件红衣裳。领口的并蒂莲只剩最后几针,银线绣的露珠要在光下看才见得真切,像藏了些细碎的星光。绣完最后一针,她把针别在布上,捧着衣裳走到镜前。铜镜有些模糊,却能映出个大致的轮廓,红布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鬓角的碎发垂着,竟有了几分她从未有过的娇憨。

正看着,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她走出去,见林羽挑着担子回来了,担子两头的竹筐里堆满了东西,红糖袋子敞着口,露出深褐色的糖块,红枣和花生装在粗布袋子里,散着甜甜的香。

“买了些青布,给孩子们做新裤子,”林羽放下担子,从筐里拿出块湖蓝色的布,“还有这个,你看喜不喜欢。”

那是块浅粉色的细布,上面印着淡淡的缠枝莲纹,料子柔软得像云朵。徐妙锦摸了摸布料,想起他说过镇上到了新布,适合给阿珠做春衫,原来他记在心里了。

“还有这个。”林羽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支银簪,簪头是朵小小的莲花,花瓣上錾着细密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徐妙锦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碰了碰银簪,凉丝丝的,却让心里烫得厉害。她想起他说要做莲花簪,还以为是用池里的荷花,竟不知他偷偷去打了银簪。

“王秀才说新娘子要戴银簪的,”林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去银铺问了,这是最简单的样式,怕太花哨了你不喜欢。”

“喜欢的。”徐妙锦接过银簪,紧紧攥在手里,指腹摩挲着簪头的莲花,“很喜欢。”

孩子们围过来看热闹,小宝指着竹筐里的红枣,吵着要吃,被林羽笑着塞了一颗,又给了阿珠一颗。两个孩子含着枣子,甜得眯起了眼,跑到一边去分享这难得的美味。

林羽把红糖和花生搬进厨房,徐妙锦跟在后面,看着他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红糖放在陶罐里,红枣和花生装在竹篮里,挂在房梁上,怕受潮。他做这些时,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千百遍,让她想起冬日里他总把炭火往她身边推,想起他纳的棉鞋底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厚度,原来他的细心,早就藏在这些寻常日子里了。

“张老爹说今日午后要过来,”林羽擦了擦手,“他带来些去年的陈酒,说要给咱们的喜事添些兴头。”

“我去杀只鸡,”徐妙锦说,转身要去鸡窝,“炖锅鸡汤,给张老爹补补身子。”

“我去捉鸡。”林羽拦住她,拿起墙角的竹筐,“你去摘些青菜,后院的菠菜该能吃了。”

两人一个去鸡窝,一个去菜园,孩子们跟在后面跑,院子里满是笑声。阳光穿过芭蕉叶,落在地上的光斑晃悠悠的,像在跟着笑。鸡窝里的老母鸡咯咯叫着,被林羽抓住时还扑腾着翅膀,他手忙脚乱地按住,惹得孩子们笑个不停;菜园里的菠菜绿油油的,带着露水,徐妙锦掐了把嫩的,指尖沾着泥土,却觉得比任何脂粉都香。

中午炖的鸡汤香气漫了满院,张老爹坐在廊下,喝着林羽烫的陈酒,看着院里嬉闹的孩子们,又看看窗下缝春袄的徐妙锦,捋着胡子笑:“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合衬的两个人。”

林羽给张老爹添了酒,脸上有些红:“都是托您的福,这些年若不是您照拂,我们也过不上这样的日子。”

“是你们自己心善,”张老爹喝了口酒,目光落在莲池的方向,“去年冬天那么冷,你们把莲安堂的炭火都让给了孩子们,自己冻着,这样的人,老天爷都该多疼几分。”

徐妙锦低头缝着针,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像被鸡汤的暖意裹着。她想起刚到这里时,一无所有,是张老爹给了她一间屋,是林羽默默帮她撑起一片天,是孩子们的笑声让她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原来幸福从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这样一碗热汤,几句暖话,身边有可依的人,院里有可爱的娃,便足够了。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张老爹喝得有些醉了,靠在竹椅上打盹。林羽和徐妙锦坐在廊下,看着孩子们在莲池边追蝴蝶,手里的针线和木活都慢了下来。

“桥栏上的莲花刻好了,”林羽忽然说,声音轻得像怕吵醒张老爹,“等过几日上了桐油,就更好看了。”

“衣裳也快绣完了,”徐妙锦把春袄叠好,放在竹篮里,“明日把你的春衫裁出来,赶在三月初三前定能做好。”

风从莲池那边吹过来,带着水汽的润,吹得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池里的莲芽该是长得更快了,说不定过几日就能冒出水面,像迫不及待要看看这院里的喜事。离三月初三,越来越近了,日子像这午后的风,暖融融的,带着花香,带着酒香,带着孩子们的笑声,一点点往那好日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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