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影入梦，余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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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的莲苗栽下已有半月，林羽每日退朝后都会绕道去看看。新抽的莲叶卷着嫩尖，在晚风里轻轻晃悠，像极了徐妙锦当年浇花时，银壶里洒出的细水珠。他指尖抚过叶片上的绒毛，总觉得那微凉的触感里，还带着她衣袖掠过的清香。
这日刚过未时，姚广孝突然差人来传信，说庆寿寺的废墟里又挖出些东西，让他速去。林羽策马赶到时，老和尚正蹲在药师殿的残垣前，手里捏着半片碎裂的瓷片，釉色莹白，上面还留着半朵并蒂莲的纹路。
“是徐小姐的梳妆盒碎片。”姚广孝将瓷片递给他，“家丁清理废墟时发现的，旁边还埋着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锦囊上绣着的“羽”字已被泥土浸得发暗，里面裹着几粒饱满的莲子。
林羽捏着那几粒莲子，指腹能摸到外壳的纹路。他忽然想起徐妙锦在徐府浇的那些花——廊下的莲缸里，今年本该结莲子的，如今却只剩半缸残水。
“她早就在为后事做打算了。”姚广孝望着夕阳里的莲苗，“这些莲子，怕是她特意留下的。”
正说着，锦衣卫的校尉匆匆赶来，递上一封密报：“林大人，南昌传来消息，宁王府长史畏罪自尽，死前在墙上用血写了‘莲’字。”
林羽心头一动。宁王府长史正是真名单上的首恶，他写的“莲”字，难道是指徐妙锦？还是说，这背后另有隐情？
“陛下怎么说？”他问。
“陛下让您不必追查，”校尉低声道，“只说‘莲事已了’。”
莲事已了。林羽咀嚼着这四个字，突然明白朱棣的意思——徐妙锦已死，宁王、赵王的党羽也已清除，这场风波该画上句号了。可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了结，就像那残垣里的瓷片，明明碎了，却还留着刺眼的莲纹。
回到府中时，月色已爬上窗棂。林羽将那几粒莲子埋进院里的瓦缸，刚浇了水，就见门房领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进来，说是徐府旧人，有东西要交给他。
少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半块风干的莲糕，上面还印着并蒂莲的模子。“这是小姐出事前让厨房做的，说等林大人查完案，或许会想吃。”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姐还说，若她不在了，让小的把这个交给您——她说您一看就懂。”
莲糕的旁边，压着一张极薄的桑皮纸，上面用炭笔描着一幅简易的地图，标注着京郊一处废弃的窑厂，旁边写着“三更”。
林羽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徐妙锦竟还留了后手！他抬头看向少年：“这地图是什么时候画的？”
“是……是小姐去庆寿寺前一晚，让小的藏在莲糕里的。”少年怯生生道，“她说若她能回来，就亲手交给您；若回不来，就等风声过了再送。”
三更时分，林羽孤身潜入京郊的窑厂。废弃的窑洞黑黢黢的，只有月光从破洞里漏进来，照亮地上散落的稻草。他按地图所示，在最深处的砖缝里摸索，果然摸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是一枚小巧的铜印，印面上刻着“妙锦”二字，边角还沾着些许窑泥。
就在这时，窑洞外传来脚步声。林羽迅速将铜印藏进袖中，闪身躲到石柱后，只见几道黑影提着灯笼走进来，为首的竟是东厂的副总管，手里拿着一张画像，正是徐妙锦的模样。
“仔细搜！”副总管的声音压得极低，“陛下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徐妙锦那丫头定是藏在这附近，那枚铜印关系重大，绝不能落在旁人手里！”
林羽心头剧震。朱棣竟然还在找徐妙锦？难道她没死？可那日他明明看见她倒在血泊里，断墙下的血迹三日未干……
“总管，您说这徐小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一个小番子问道，“陛下都下旨说她死了，怎么还要偷偷找？”
“你懂什么！”副总管啐了一口，“那铜印是徐达公留下的兵符暗记，凭着它能调动江南的旧部！当年建文帝就是靠这支兵才撑了四年，陛下怎么可能放心？”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听说徐小姐还知道永乐大典里藏的宝藏，那可是……”
后面的话被风声吹散，林羽却已惊出一身冷汗。徐妙锦留下的哪里是铜印，分明是能掀起又一场风暴的惊雷！江南旧部、永乐大典的宝藏……这些事若传出去，刚刚平息的朝堂又会陷入动荡。
他悄悄退出窑洞，刚翻上矮墙，却见姚广孝站在月光下，老和尚的拂尘垂在身侧，神情复杂：“你都听到了？”
“陛下为何要瞒着所有人？”林羽攥紧袖中的铜印，“他既然知道徐小姐可能没死，为何还要迁徐家去南京？”
“因为他既想得到兵符暗记，又怕徐妙锦真的活着。”姚广孝叹了口气，“徐达公的旧部对徐家忠心耿耿，若徐妙锦振臂一呼，江南半壁江山都可能动摇。陛下宁愿相信她死了，也不愿冒这个险。”
林羽突然想起那几粒莲子。徐妙锦留下莲子，留下铜印，留下地图，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赴死。她被番子逼至断墙，发簪掉落，可能只是演给所有人看的戏，目的就是为了脱身。
“她在哪？”林羽追问，心头竟升起一丝莫名的期待。
姚广孝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若想现身，定会用那枚铜印传信。江南的旧部里，有人认得并蒂莲的暗号。”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残月，“陛下让我来告诉你，若你找到铜印，交给东厂，他便升你为锦衣卫指挥使。”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林羽握紧铜印，指腹摩挲着“妙锦”二字，突然笑了：“姚大人觉得，我会交吗？”
老和尚也笑了，拂尘轻轻一扫：“你若交了，就不是徐小姐拼死护着的林羽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这是朱高炽殿下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看了便知。”
信封里是一张字条，朱高炽的字迹温润依旧：“莲生江南，水泽为家。君若念之，来年花开之时，可往莫愁湖一寻。”
林羽捏着字条，突然明白徐妙锦为何留下莲子。莫愁湖的莲花开得最盛，她是在告诉他，若想找她，便等到来年花开。
“那铜印……”姚广孝欲言又止。
“我会收好。”林羽将铜印贴身藏好，“等时机到了，自然会物归原主。”
离开窑厂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羽路过钟山，特意绕去徐妙锦的墓前，却见那株莲苗旁，不知何时多了一束栀子花，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里闪着光，像极了她当年浇花时滚落的水珠。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回到府中，林羽将那几粒莲子种进新的莲缸，放在窗下。每日退朝后，他都会亲自浇水，看着它们慢慢发芽、长叶。朝堂上的风波渐渐平息，赵王被圈禁，宁王被贬，那些与谋逆有关的名字一个个从名册上消失，仿佛庆寿寺的火光从未燃起过。
只有林羽知道，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朱棣偶尔会召他入宫，询问江南的动向；朱高炽时常送来些江南的特产，话里话外总提到莫愁湖的莲花；姚广孝的拂尘上，渐渐多了些江南的泥土。
转眼到了来年盛夏，莫愁湖的莲花全开了，粉白相间，映着蓝天白云，美得像一幅画。林羽按朱高炽的字条所示，雇了艘小船，在湖心的莲丛里慢慢划着。
突然，船尾传来轻微的响动。他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女子正坐在船尾，手里剥着莲子，发间别着一支素银簪，正是那支他以为早已遗失的并蒂莲簪。
“林大人来晚了。”女子抬头，笑靥如花，正是“死去”一年的徐妙锦，指尖的莲子滚落，在船板上弹了几下，“这莲子，可比去年的甜多了。”
林羽望着她，突然说不出话。那些权谋、厮杀、生死别离，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只剩下满湖的莲香，和她眼中熟悉的清澈。
“那枚铜印……”他终于开口。
“我知道你收着。”徐妙锦将一颗莲子递给他，“等江南的旧部都安置好了，自然会来取。”她望着远处的城墙，声音轻得像风，“这江山是朱家的，但百姓是天下人的。我要的不是兵符，是让那些跟着我父亲出生入死的人，能安稳过下半辈子。”
林羽接过莲子，放进嘴里，果然清甜。他想起这一年的等待，想起庆寿寺的火光，想起断墙下的血迹，突然明白，徐妙锦从来都不是什么权谋棋子，她只是一个想护着自己在意的人，护着这片土地的女子。
就像这满湖的莲花，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总会在下一个夏天，如期绽放。
小船在莲丛中缓缓漂着，远处的南京城在暮色里渐渐模糊，而湖面上的莲影，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一个未完待续的梦。林羽知道，这场关于权谋与江山的故事，还远未结束，但至少此刻，他找到了那个在血火中凋零，又在莲香里重生的人。
而那枚刻着“妙锦”的铜印，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等待着真正属于它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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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的莲苗栽下已有半月，林羽每日退朝后都会绕道去看看。新抽的莲叶卷着嫩尖，在晚风里轻轻晃悠，像极了徐妙锦当年浇花时，银壶里洒出的细水珠。他指尖抚过叶片上的绒毛，总觉得那微凉的触感里，还带着她衣袖掠过的清香。
这日刚过未时，姚广孝突然差人来传信，说庆寿寺的废墟里又挖出些东西，让他速去。林羽策马赶到时，老和尚正蹲在药师殿的残垣前，手里捏着半片碎裂的瓷片，釉色莹白，上面还留着半朵并蒂莲的纹路。
“是徐小姐的梳妆盒碎片。”姚广孝将瓷片递给他，“家丁清理废墟时发现的，旁边还埋着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锦囊上绣着的“羽”字已被泥土浸得发暗，里面裹着几粒饱满的莲子。
林羽捏着那几粒莲子，指腹能摸到外壳的纹路。他忽然想起徐妙锦在徐府浇的那些花——廊下的莲缸里，今年本该结莲子的，如今却只剩半缸残水。
“她早就在为后事做打算了。”姚广孝望着夕阳里的莲苗，“这些莲子，怕是她特意留下的。”
正说着，锦衣卫的校尉匆匆赶来，递上一封密报：“林大人，南昌传来消息，宁王府长史畏罪自尽，死前在墙上用血写了‘莲’字。”
林羽心头一动。宁王府长史正是真名单上的首恶，他写的“莲”字，难道是指徐妙锦？还是说，这背后另有隐情？
“陛下怎么说？”他问。
“陛下让您不必追查，”校尉低声道，“只说‘莲事已了’。”
莲事已了。林羽咀嚼着这四个字，突然明白朱棣的意思——徐妙锦已死，宁王、赵王的党羽也已清除，这场风波该画上句号了。可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了结，就像那残垣里的瓷片，明明碎了，却还留着刺眼的莲纹。
回到府中时，月色已爬上窗棂。林羽将那几粒莲子埋进院里的瓦缸，刚浇了水，就见门房领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进来，说是徐府旧人，有东西要交给他。
少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半块风干的莲糕，上面还印着并蒂莲的模子。“这是小姐出事前让厨房做的，说等林大人查完案，或许会想吃。”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姐还说，若她不在了，让小的把这个交给您——她说您一看就懂。”
莲糕的旁边，压着一张极薄的桑皮纸，上面用炭笔描着一幅简易的地图，标注着京郊一处废弃的窑厂，旁边写着“三更”。
林羽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徐妙锦竟还留了后手！他抬头看向少年：“这地图是什么时候画的？”
“是……是小姐去庆寿寺前一晚，让小的藏在莲糕里的。”少年怯生生道，“她说若她能回来，就亲手交给您；若回不来，就等风声过了再送。”
三更时分，林羽孤身潜入京郊的窑厂。废弃的窑洞黑黢黢的，只有月光从破洞里漏进来，照亮地上散落的稻草。他按地图所示，在最深处的砖缝里摸索，果然摸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是一枚小巧的铜印，印面上刻着“妙锦”二字，边角还沾着些许窑泥。
就在这时，窑洞外传来脚步声。林羽迅速将铜印藏进袖中，闪身躲到石柱后，只见几道黑影提着灯笼走进来，为首的竟是东厂的副总管，手里拿着一张画像，正是徐妙锦的模样。
“仔细搜！”副总管的声音压得极低，“陛下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徐妙锦那丫头定是藏在这附近，那枚铜印关系重大，绝不能落在旁人手里！”
林羽心头剧震。朱棣竟然还在找徐妙锦？难道她没死？可那日他明明看见她倒在血泊里，断墙下的血迹三日未干……
“总管，您说这徐小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一个小番子问道，“陛下都下旨说她死了，怎么还要偷偷找？”
“你懂什么！”副总管啐了一口，“那铜印是徐达公留下的兵符暗记，凭着它能调动江南的旧部！当年建文帝就是靠这支兵才撑了四年，陛下怎么可能放心？”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听说徐小姐还知道永乐大典里藏的宝藏，那可是……”
后面的话被风声吹散，林羽却已惊出一身冷汗。徐妙锦留下的哪里是铜印，分明是能掀起又一场风暴的惊雷！江南旧部、永乐大典的宝藏……这些事若传出去，刚刚平息的朝堂又会陷入动荡。
他悄悄退出窑洞，刚翻上矮墙，却见姚广孝站在月光下，老和尚的拂尘垂在身侧，神情复杂：“你都听到了？”
“陛下为何要瞒着所有人？”林羽攥紧袖中的铜印，“他既然知道徐小姐可能没死，为何还要迁徐家去南京？”
“因为他既想得到兵符暗记，又怕徐妙锦真的活着。”姚广孝叹了口气，“徐达公的旧部对徐家忠心耿耿，若徐妙锦振臂一呼，江南半壁江山都可能动摇。陛下宁愿相信她死了，也不愿冒这个险。”
林羽突然想起那几粒莲子。徐妙锦留下莲子，留下铜印，留下地图，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赴死。她被番子逼至断墙，发簪掉落，可能只是演给所有人看的戏，目的就是为了脱身。
“她在哪？”林羽追问，心头竟升起一丝莫名的期待。
姚广孝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若想现身，定会用那枚铜印传信。江南的旧部里，有人认得并蒂莲的暗号。”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残月，“陛下让我来告诉你，若你找到铜印，交给东厂，他便升你为锦衣卫指挥使。”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林羽握紧铜印，指腹摩挲着“妙锦”二字，突然笑了：“姚大人觉得，我会交吗？”
老和尚也笑了，拂尘轻轻一扫：“你若交了，就不是徐小姐拼死护着的林羽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这是朱高炽殿下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看了便知。”
信封里是一张字条，朱高炽的字迹温润依旧：“莲生江南，水泽为家。君若念之，来年花开之时，可往莫愁湖一寻。”
林羽捏着字条，突然明白徐妙锦为何留下莲子。莫愁湖的莲花开得最盛，她是在告诉他，若想找她，便等到来年花开。
“那铜印……”姚广孝欲言又止。
“我会收好。”林羽将铜印贴身藏好，“等时机到了，自然会物归原主。”
离开窑厂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羽路过钟山，特意绕去徐妙锦的墓前，却见那株莲苗旁，不知何时多了一束栀子花，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里闪着光，像极了她当年浇花时滚落的水珠。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回到府中，林羽将那几粒莲子种进新的莲缸，放在窗下。每日退朝后，他都会亲自浇水，看着它们慢慢发芽、长叶。朝堂上的风波渐渐平息，赵王被圈禁，宁王被贬，那些与谋逆有关的名字一个个从名册上消失，仿佛庆寿寺的火光从未燃起过。
只有林羽知道，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朱棣偶尔会召他入宫，询问江南的动向；朱高炽时常送来些江南的特产，话里话外总提到莫愁湖的莲花；姚广孝的拂尘上，渐渐多了些江南的泥土。
转眼到了来年盛夏，莫愁湖的莲花全开了，粉白相间，映着蓝天白云，美得像一幅画。林羽按朱高炽的字条所示，雇了艘小船，在湖心的莲丛里慢慢划着。
突然，船尾传来轻微的响动。他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女子正坐在船尾，手里剥着莲子，发间别着一支素银簪，正是那支他以为早已遗失的并蒂莲簪。
“林大人来晚了。”女子抬头，笑靥如花，正是“死去”一年的徐妙锦，指尖的莲子滚落，在船板上弹了几下，“这莲子，可比去年的甜多了。”
林羽望着她，突然说不出话。那些权谋、厮杀、生死别离，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只剩下满湖的莲香，和她眼中熟悉的清澈。
“那枚铜印……”他终于开口。
“我知道你收着。”徐妙锦将一颗莲子递给他，“等江南的旧部都安置好了，自然会来取。”她望着远处的城墙，声音轻得像风，“这江山是朱家的，但百姓是天下人的。我要的不是兵符，是让那些跟着我父亲出生入死的人，能安稳过下半辈子。”
林羽接过莲子，放进嘴里，果然清甜。他想起这一年的等待，想起庆寿寺的火光，想起断墙下的血迹，突然明白，徐妙锦从来都不是什么权谋棋子，她只是一个想护着自己在意的人，护着这片土地的女子。
就像这满湖的莲花，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总会在下一个夏天，如期绽放。
小船在莲丛中缓缓漂着，远处的南京城在暮色里渐渐模糊，而湖面上的莲影，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一个未完待续的梦。林羽知道，这场关于权谋与江山的故事，还远未结束，但至少此刻，他找到了那个在血火中凋零，又在莲香里重生的人。
而那枚刻着“妙锦”的铜印，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等待着真正属于它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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