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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风云之权谋与江山

余香烬处,新莲欲生

大明风云之权谋与江山 唯i爱u 11.39万 2025-07-09 20: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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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寿寺的晨钟敲到第三响时,林羽已站在药师殿的废墟前。佛腹里的画轴被他贴身藏着,胭脂勾勒的字迹透过衣襟,在心口烙下一片温热的触感。昨夜从司礼监押解王振的途中,东厂番子曾三次试图劫狱,刀光映着月色劈来时,他总会想起徐妙锦将披风抛给他的那个夜晚——那时她的披风上,也沾着这样的胭脂香。

“林大人,”身后传来脚步声,姚广孝拄着拐杖缓步走来,袈裟上还沾着露水,“陛下在文华殿等着看那份党羽图。”老和尚的目光扫过废墟里新生的青苔,“只是有些名字,见了未必是好事。”

林羽握紧画轴:“徐姑娘用命换来的东西,总得见见天日。”

“她要的不是见天日,是护你周全。”姚广孝突然停步,拐杖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的声响,“画轴最后那朵并蒂莲,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林羽一怔。画轴末尾的并蒂莲,一朵含苞,一朵盛放,与徐妙锦锦帕上的纹样分毫不差。他原以为是徐妙锦的私念,此刻听姚广孝提起,才觉其中另有深意。

“永乐七年,徐达公的忌辰,陛下曾在徐府见过这纹样。”老和尚望着远处的城墙,声音里带着几分悠远,“那时徐妙锦才十二岁,说并蒂莲要两朵相依才不会凋零。陛下笑着说,若将来有难处,可凭此莲信物入宫。”

林羽心头剧震。原来徐妙锦从一开始就知道,锦帕能成为保命符。可她宁愿将半块帕子交给他,宁愿在断墙前被箭雨穿透,也从未想过凭信物入宫求活。

“她要护的从来不是自己。”姚广孝叹了口气,“是徐家,是你,更是这江山。”

文华殿内的檀香比往日更浓,朱棣坐在龙椅上,指尖捻着那枚刻“羽”字的断裂玉珏。案上摆着王振的供词,墨迹未干,最刺眼的一句是“徐辉祖曾与赵王密会于西华门”。

“画轴呢?”皇帝抬眼,目光落在林羽怀中,“王振招认,他手里的党羽图只是副本,正本在你那里。”

林羽展开画轴,胭脂勾勒的名字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红。朱棣的视线从“户部侍郎”“锦衣卫指挥佥事”上扫过,最后停在最末端的“应天府尹”四字上——那是朱高炽的岳丈,当朝驸马都尉李让。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朱高炽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朝服下摆,指节泛白。

“殿下可知?”朱棣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比雷霆更让人胆寒。

“父皇,”朱高炽扑通跪下,额头抵着金砖,“臣……臣毫不知情。李让虽为臣的岳丈,却已三月未曾往来。”

朱棣没说话,只是用朱笔在“李让”二字上圈了个红圈,墨迹晕开,像一朵绽放的血莲。“林羽,”他突然开口,“你带人去应天府尹府,查。”

“陛下!”林羽抬头,“李大人是东宫姻亲,若贸然查抄,恐动摇国本。”

“动摇国本?”朱棣冷笑,将断玉扔在朱高炽面前,“当年徐达公手握兵权,朕尚且敢削其爵位,何况一个驸马都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画轴上的胭脂痕,“徐妙锦用命护下的人,朕倒要看看,值不值得。”

林羽领命出宫时,朱高炽追了出来。太子的脚步有些踉跄,将一枚玉佩塞进他手中:“这是李让的私印,若他真有反心,见此印定会招认。”他的声音带着恳求,“林大人,看在徐姑娘的份上,若……若真有证据,求你给李家留条活路。”

林羽握紧那枚温润的玉佩,突然想起徐妙锦最后留在印章背面的“安”字。她要的平安,或许也包括东宫的安稳。

应天府尹府的朱门紧闭,门环上的铜锈在阳光下泛着青绿色。林羽亮出圣旨时,李让正坐在正厅品茶,见了他,竟起身拱手:“林大人来得正好,下官正想递牌子求见。”他将一杯热茶推过来,茶盏里的茶叶浮沉,“这是徐小姐托人送来的雨前龙井,说林大人定会喜欢。”

林羽的手猛地顿住。徐妙锦已死,怎会送茶来?

“是三日前送来的,”李让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她说若林大人来查案,便将这个交给你。”

字条上是徐妙锦的笔迹,依旧娟秀,却比往日潦草:“李公是忠臣,画轴上的名字是伪造。王振党羽图的正本,在国子监的《永乐大典》副本里。”

林羽心头巨震。画轴是徐妙锦亲手所画,怎会是伪造?

“徐小姐说,”李让的声音低沉,“赵王知道她会画党羽图,故意在佛腹里留了假图,引你我入套。真正的名单,她用朱砂写在了《永乐大典·兵志》卷的夹层里。”他指了指墙上的匾额,“那是她父亲徐达公主持编撰的部分,只有徐家后人能看懂其中的暗记。”

林羽猛地站起,茶盏被带倒,茶水泼在字条上,晕开的墨迹里,“兵志”二字渐渐显露出更深的颜色——那是用朱砂混着胭脂写的,与画轴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李大人可知,此举是欺君之罪?”他盯着李让的眼睛。

李让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徐小姐说,若林大人信她,便带《兵志》卷入宫面圣;若不信,便拿下官去领赏。”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下官这条命,早在永乐四年靖难之役时,就该没了,是徐达公救了下官。如今用这条命护徐家后人的清白,值。”

林羽攥紧那张被茶水浸透的字条,转身冲向国子监。街面上的风卷起落叶,打在他的脸上,带着深秋的凉意。他突然想起徐妙锦在徐府浇花时的模样,那时她的银壶里盛着的,或许不只是清水,还有对人心的算计——她算准了赵王会伪造党羽图,算准了李让会信她,更算准了自己会追查到底。

国子监的藏书楼巍峨耸立,《永乐大典》的副本被锁在最顶层的藏经阁。林羽破门而入时,三名黑衣人正举着火把,要烧毁那些泛黄的书卷。领头的那人转身时,林羽认出是东厂的掌刑千户——正是那日带兵搜查徐府的人。

“林大人来得巧!”千户冷笑,将火把凑近《兵志》卷,“烧了这罪证,咱家也好向陛下复命!”

林羽拔剑出鞘,剑光如练,劈开扑面而来的火焰。他一脚踹翻两名黑衣人,剑尖直指千户的咽喉:“谁的命令?”

“自然是陛下的密旨!”千户狂笑,“徐妙锦的党羽图是假的,可这《兵志》卷里藏着的,是徐达公当年私通建文帝的铁证!陛下早就想毁了它,只是碍着徐家的面子!”

林羽的剑顿在半空。建文帝是朱棣的侄子,当年靖难之役的导火索,便是朱棣以“清君侧”为名起兵。若徐达真与建文帝有私,则徐家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你看!”千户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烫伤,“这是陛下亲手烫的记,说咱家烧了藏经阁,便封咱家为东厂提督!”

林羽望着那狰狞的疤痕,突然想起姚广孝的话——庆寿寺账簿上的人,半数是陛下的眼线。朱棣的权谋之深,远超任何人的想象。他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谁是内奸,却任由局势发展,只为借宁王、赵王的手,彻底清除朝堂上的异己,包括功高震主的徐家。

而徐妙锦,她什么都知道。知道父亲的旧案,知道陛下的算计,知道自己是棋盘上最关键的那枚弃子,却还是选择用最惨烈的方式,护住所有想护的人。

“放下火把。”林羽的声音有些沙哑,剑刃在火光里泛着冷光,“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千户显然没料到他敢抗旨,愣了愣,随即狞笑道:“林大人想包庇徐家?别忘了,徐妙锦可是‘通敌叛国’的罪臣!”

“她不是。”林羽的剑尖往前送了半寸,刺破对方的咽喉,“她是英雄。”

鲜血溅在《永乐大典》的书页上,像极了徐妙锦画轴上的胭脂痕。林羽抱起那册《兵志》卷,冲出藏经阁时,正见姚广孝站在楼下,老和尚的袈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拿着一封密信:“陛下召你即刻入宫,李让在狱中自尽了。”

林羽的心沉了下去。李让终究没能活下来,或许这就是朱棣要的结果——既清除了隐患,又保全了东宫的颜面。

“《兵志》卷里有什么?”姚广孝问。

林羽翻开书卷,夹层里果然有一张朱砂写就的名单,上面的名字与假图上的完全不同,为首的赫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神机营指挥使”,甚至还有“宁王府长史”——原来真正与赵王勾结的,是宁王身边最亲近的人。

“徐小姐算准了赵王会借宁王的名义行事,”林羽指尖抚过朱砂字,“所以故意在假图上写了李让的名字,引陛下查抄,实则是为了掩护这张真图。”

姚广孝叹了口气:“她连陛下的心思都算到了。陛下既要保东宫,又要除内奸,便只能让李让‘自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入宫的路上,林羽路过徐府,见府门大开,家丁们正在搬东西。朱高炽站在回廊下,望着那些蔫垂的花,见了林羽,苦笑道:“父皇下旨,徐氏一族迁往南京,永不得回京。徐辉祖……他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太子递过来的,是一支素银簪,正是徐妙锦在断墙处掉落的那支。簪头刻着极小的并蒂莲,花瓣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说,妙锦自小就戴着这支簪子,说要送给将来……”朱高炽没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她总说,莲花落了,还会再开。”

林羽握紧银簪,簪尖的凉意透过掌心,直抵心底。他突然明白徐妙锦为何在画轴末尾画两朵并蒂莲——含苞的是未来,盛放的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活不过这场权谋,却依然相信,总有一天,所有的阴谋都会散去,江山会安稳,百姓会安康。

文华殿内,朱棣正对着那幅《江山图》发呆,见林羽进来,指了指案上的真名单:“都查清了?”

“是。”林羽将《兵志》卷呈上,“赵王的同党已全部拿下,宁王那边……”

“宁王?”朱棣冷笑,“他早就被朕软禁在南昌,所谓的谋逆,不过是朕给天下人看的戏。”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羽手中的银簪上,“这是徐妙锦的?”

林羽点头。

“她的坟,朕让人迁到了钟山,挨着徐达公的墓。”皇帝的声音有些低沉,“墓碑上没写名字,只刻了一朵并蒂莲。”他挥了挥手,“你去吧,朕准你三日假,去看看她。”

林羽走出皇宫时,夕阳正落在西华门的角楼上,金光洒满了整条街道。他想起徐妙锦最后站在断墙前的模样,发簪掉落,青丝飞扬,像一朵在血火中涅槃的莲花。

三日后,林羽来到钟山。徐妙锦的墓前没有香烛,只有一束刚摘的栀子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他将那支银簪插在坟头,又把那册《兵志》卷里的真名单烧了——那些名字已经记在他心里,他会用余生去清除那些蛀虫,完成她未竟的事。

风吹过墓园,带来远处寺庙的钟声。林羽转身离开时,见姚广孝站在不远处,老和尚手里拿着一株莲苗:“陛下说,这是徐小姐生前在庆寿寺种的,让贫僧移栽到这里。”

莲苗的叶片嫩绿,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徐妙锦浇花时的模样。

“她总说,莲花落了,还会再开。”林羽望着那株新苗,突然笑了。

姚广孝也笑了,拂尘轻轻扫过莲苗的叶片:“是啊,余香烬处,自有新莲生。”

远处的南京城在暮色中渐渐模糊,而钟山的泥土里,一朵新的莲花正在悄然扎根。这场席卷大明的风云,终在一朵莲花的凋零与重生中,缓缓落下帷幕。只是林羽知道,这不是结束——只要江山还在,权谋就不会停止,而他会带着徐妙锦的信念,继续走下去,直到看到她期盼的那片太平盛世。

就像那株莲苗,纵然生于废墟,也要向着阳光,努力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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