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地痞来搅局，大奎现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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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的自行车闸皮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单脚支地，后脚跟蹭着地面滑出半米，保温桶在车筐里晃了晃，糖油饼的焦香混着晨光里的露水味，被穿堂风一卷，正好扑进那几个蹲在门口的壮实身影鼻子里。
为首的花衬衫抬了抬下巴，叼着的烟卷在嘴角歪成个弧度。
他胳膊上的青龙纹得歪歪扭扭，尾巴尖儿还蹭到了花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陆言昨天刚在胡同口的理发摊听张婶说，这是西四片儿新冒头的地痞大奎，跟着赵大顺混的。
“哟，小老板起得挺早啊。”大奎站起来，身高比陆言高出半头，鞋底碾灭烟头时，故意在青石板上磨出刺啦刺啦的响，“我兄弟几个在这儿等你半天了。”他说着，手往腰后一摸，刀把儿在晨光里闪了下，“福来居这地儿，您要不嫌累，接着开；嫌累呢——”他歪头冲身后几个小弟挤挤眼，“我们帮您搬家伙什儿。”
陆言把自行车往槐树上一靠，保温桶拎在手里，油香从盖子缝里钻出来，在他和大奎之间飘成条线。
他盯着大奎左脸那道没长好的疤，想起前天赵大顺带着墨镜来店里时说的话：“小陆啊，这胡同要改造，您这破面馆占着黄金地段，不如两万块盘给我？我给您找个背街的地儿另开——”当时他掀着竹帘把人往外送，竹篾子刮得赵大顺西装袖子起了毛球。
“大奎哥这是替赵老板当说客呢？”陆言笑了，露出左边虎牙，“昨儿赵老板说两万，今儿您来，是不是打算降成一万八？”他往前凑了半步，保温桶的铁皮磕在大奎的膝盖上，“可我这儿的糖油饼，昨儿卖了三百张，张张都有人排队。您说这地儿值不值两万？”
大奎的疤跟着嘴角抽了抽。
他身后有个黄头发小弟推了推他胳膊：“奎哥，跟他废什么话，直接——”
“哐当！”
二楼窗户突然被推开。
刘叔探出头，花白的头发支棱着，手里还攥着那枚铁路徽章。
他扶着窗沿往下看，眼镜片反着光：“大早上的闹什么？陆小子的面馆开了十年，我在这儿住了二十年，这青石板缝儿里都渗着油香！”他冲大奎挥了挥徽章，“我铁路上的老兄弟可多着，你要敢动这儿一砖一瓦——”
“刘叔您歇着！”陆言仰头喊了一嗓子，又转头冲大奎笑，“我爷爷说过，有理不在声高。”他从裤兜里摸出个黑方块——前儿刚托人从广州带的拍立得，“大奎哥这造型多精神，我给您留个影，回头给赵老板看看，他指定夸您敬业。”
“你——”大奎刚要扑，后颈突然被人拽住。
苏清欢不知什么时候从街角转过来，蓝布衫的袖子还沾着中药渣子，手指却像根软藤似的扣住他衣领：“这位大哥，济仁堂的孙大夫刚说，早上动气容易伤肝。”她抬头时，眼尾的朱砂痣跟着颤了颤，“您要是实在闲得慌，我那儿有两副安神的药引子，送您？”
大奎的脖子梗了梗，到底没敢挣。
苏清欢的手劲儿比看着大，他后颈被掐得生疼，偏这姑娘说话软声软气的，倒像在哄孩子。
他骂骂咧咧甩开手，冲小弟使眼色：“守着门，别让他开张！”
陆言没接话。
他低头调整拍立得角度时，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了一声：“检测到恶意阻挠事件，是否开启【食运影响场】？消耗50食运值，可影响半径五米内生物情绪。”他余光扫过苏清欢沾着药渣的袖口，又瞥了眼二楼窗户里刘叔还没放下的胳膊，手指在裤兜里按了按——那是系统面板的虚拟按钮。
空气里突然浮起股若有若无的茶香。
大奎吸了吸鼻子，觉得后槽牙发黏；黄头发小弟蹲在台阶上，手撑着下巴直点头；连陆言自己都闻到了，那是爷爷总在灶上煨的陈皮普洱香，混着糖油饼的焦甜，像团暖烘烘的云，裹住了整条胡同口。
“陆哥，要报警吗？”苏清欢轻声问，手指绞着蓝布衫的衣角。
“报什么警？”陆言把拍立得收进怀里，保温桶往门槛上一放，掀开盖子，糖油饼的热气“轰”地冒出来，“先让他们尝尝热乎的。”他捞起个糖油饼，递到大奎面前，“刚炸的，您尝尝？我爷爷说，吃了甜的，脾气就软和了。”
大奎盯着油光发亮的糖油饼，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饼边儿，突然打了个大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哎哟，怎么有点困呢……”
他身后的黄头发小弟跟着揉眼睛：“我也……”
陆言低头擦保温桶边缘的油，嘴角往上勾了勾。
系统提示音还在脑子里响：“食运影响场生效中，目标群体嗜睡指数 30%。”他抬头时，正看见苏清欢歪着头看他，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里亮得像颗小火星——这姑娘大概没发现，她刚才拽大奎衣领时，腕子上还沾着半片晒干的枣仁。
二楼窗户“吱呀”一声关上了。
陆言听见刘叔的咳嗽声透过玻璃传下来，混着胡同里渐渐热闹的吆喝：“磨剪子嘞——抢菜刀——”
大奎揉着眼睛蹲回台阶，黄头发小弟干脆歪在墙根儿打盹。
陆言弯腰捡起块碎砖，在青石板上画了道线，冲还醒着的两个小弟笑：“各位在这儿歇着，可别过线啊。过线的话——”他指了指二楼窗户，“刘叔的老兄弟该骑着自行车来慰问了。”
糖油饼的甜香裹着茶香，在胡同口飘得更远了。
陆言转身开锁时，听见系统提示音又响：“检测到顾客期待值 10，食运值累计230。是否抽取新手池？”他摸着门环上的铜锈，想起爷爷说的“真心换真心”，手在裤兜里按了按系统按钮——没按下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
陆言弯腰搬煤炉，阳光从门框漏进来，在他后背上洒了片金。
苏清欢跟着跨进来，袖口里掉出半片枣仁，骨碌碌滚到煤炉边。
“中午给刘叔送碗药膳粥吧。”她蹲下身捡枣仁，发梢扫过陆言的手背，“他早上咳得厉害。”
陆言点头，往炉子里塞蜂窝煤。
火星“噼啪”炸开时，他瞥见大奎又打了个哈欠，歪在台阶上直点头。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正好盖在陆言画的砖线上——没越界。
大奎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抬手抽了黄头发小弟后脑勺一巴掌：“中什么邪！昨儿个你跟三儿去红桥夜市喝到后半夜，这会儿装困？”可话音未落，被抽的小弟反而歪得更厉害了，脑门儿直往青石板上磕，活像被按了开关的提线木偶。
另两个原本杵着的地痞也开始揉眼睛，其中一个扶着墙慢慢往下出溜，嘴里嘟囔着“比在煤厂上大夜班还困”。
陆言蹲在煤炉前扇风，火钳子敲得炉篦子叮当响。
他余光扫过台阶上东倒西歪的身影，耳尖微微发烫——系统提示音刚在脑子里连响三声，“食运影响场”的嗜睡效果正随着糖油饼的甜香渗透。
苏清欢蹲在他旁边捡枣仁，发梢扫过他手背时，他故意往边上挪了半寸，喉结动了动：“清欢，你那枣仁儿是不是也掺了料？”
“瞎说什么。”苏清欢把枣仁收进布包，腕子上的银镯子碰出轻响，“我今早熬的是安神汤，药渣子沾袖子上了。”她抬头时，眼尾朱砂痣在晨光里晃了晃，“不过...你那茶香倒像有讲究。”
“祖传的。”陆言把火生得旺旺的，铁锅里的油开始滋滋响，“我爷爷说，好厨子的锅气能养人，坏厨子的油烟能熏人。”他抄起漏勺搅了搅油，油花溅在围裙上，“再说了——”他压低声音，“我这叫以柔克刚，总比跟他们动拳头强。”
“哟呵，陆小子还藏着这本事？”
二楼窗户“吱呀”一声，刘叔扶着楼梯扶手下来了。
他没穿外衣，白背心儿搭在肩头，铁路徽章别在胸口，在晨光里闪着暗黄的光。
老头儿盯着台阶上打蔫的地痞，又盯着陆言手里的漏勺，眼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线：“我在这胡同住了二十年，头回见地痞上门跟吃了安眠药似的。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陆言把刚炸好的糖油饼夹进白瓷盘，端到刘叔跟前。
油香裹着热气扑到老头儿脸上，他伸手抹了把胡子上的油星子，到底没忍住咬了一口。
焦脆的外皮裂开，糖浆在舌尖化开，刘叔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跟你爷爷当年炸的一个味儿！”他盯着陆言左边虎牙，“你爷爷活着时，有回我犯了腰痛，他非说‘药补不如食补’，给我熬了锅牛骨汤——”话头突然顿住，老头儿用指节敲了敲桌沿，“可那会儿他没这本事啊。”
“刘叔，我们也不是吃素的。”陆言笑着递上一杯热茶。
茶是苏清欢刚从药罐里倒的，陈皮香混着淡淡的枣仁味，“您看这胡同里的街坊，哪个没受过福来居的热汤面？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要是真动了歪心思——”他指了指还在打盹的大奎，“自有老天爷收拾。”
大奎这会儿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他掐了自己大腿好几下，疼得直咧嘴，可眼皮还是重得像压了块砖。
他踉跄着站起来，腰后的刀把儿硌得胯骨生疼，可对上陆言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想起赵大顺昨天拍着胸脯说的“这小子就是个开面馆的，吓唬吓唬就怂”。
他喉咙发紧，扯着嗓子喊：“走！回...回厂子！”
地痞们像被拔了气门芯的皮球，扶着墙往胡同口挪。
黄头发小弟经过陆言身边时，迷迷糊糊抓了块糖油饼塞嘴里，含混不清道：“哥...下回还来啊...”
“回什么回！”大奎踹了他屁股一脚，可自己也打了个大哈欠，“再敢提这破地儿——”话没说完，人已经晃出了胡同口。
刘叔盯着他们背影消失，又转头盯着陆言。
老头儿的目光像铁路道岔子，把陆言上上下下扫了三遍，突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明儿再来一趟吧。”他指了指二楼窗户，“我那屋里有个铁盒子，你爷爷当年塞给我的。”
陆言手里的茶盏晃了晃。
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有些事，等你能撑起福来居那天再说”，后颈突然冒起一层细汗。
苏清欢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他这才发现自己把茶盏捏得太紧，指节都泛白了。
“成，我明儿一准儿来。”陆言笑着应下，转身去看煤炉。
油锅里的糖油饼正鼓成金黄的球，他抄起漏勺时，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关键人物信任度 20，食运值累计310。是否抽取‘年代盲盒’？”他没急着按按钮，反而转头冲苏清欢笑：“明儿你跟我一块儿？刘叔那铁盒子，说不定跟你爷爷的医书有关系。”
苏清欢低头理了理蓝布衫的褶皱，腕子上的银镯子又碰出轻响。
她抬头时，眼尾朱砂痣亮得像颗小火星：“好啊。”她指了指还在冒热气的药罐，“我再带两副醒神的药，省得有人又犯困。”
夕阳把胡同染成橘红色时，陆言锁好福来居的门。
他推着自行车往家走，苏清欢跟在旁边，袖口里的枣仁儿窸窸窣窣响。
路过济仁堂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从车筐里摸出个油纸包：“给你留的糖油饼，还热乎着呢。”
苏清欢接过油纸包，甜香混着中药味钻进鼻子。
她咬了一口，糖浆沾在嘴角，突然轻声道：“陆言，你说刘叔那铁盒子里...会有什么？”
陆言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影子和她的影子叠在一起。
他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想起爷爷说过的“该来的总会来”，嘴角慢慢勾起来：“不管是什么，总能让福来居更热乎些。”
夜色漫进胡同口时，陆言把自行车停在院门口。
他仰头看了看星星，摸出裤兜里的拍立得——大奎歪着脑袋打盹的照片刚显影，背景里福来居的木招牌被风吹得晃了晃，“福来居”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暖黄的光。
他把照片塞进裤兜，转身进了屋。
床头的老座钟“当”地敲了八下，系统面板在脑子里浮出来：“是否抽取‘年代盲盒’？”他盯着面板上的“确认”按钮，手指悬在半空没落下——明天要去刘叔家，要带苏清欢，要揭开爷爷的秘密...他突然笑了，翻身躺到床上，把拍立得往枕头底下一塞。
窗外的槐树叶沙沙响，陆言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儿早上，得让小梅多炸两锅糖油饼。”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陆言的自行车闸皮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单脚支地，后脚跟蹭着地面滑出半米，保温桶在车筐里晃了晃，糖油饼的焦香混着晨光里的露水味，被穿堂风一卷，正好扑进那几个蹲在门口的壮实身影鼻子里。
为首的花衬衫抬了抬下巴，叼着的烟卷在嘴角歪成个弧度。
他胳膊上的青龙纹得歪歪扭扭，尾巴尖儿还蹭到了花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陆言昨天刚在胡同口的理发摊听张婶说，这是西四片儿新冒头的地痞大奎，跟着赵大顺混的。
“哟，小老板起得挺早啊。”大奎站起来，身高比陆言高出半头，鞋底碾灭烟头时，故意在青石板上磨出刺啦刺啦的响，“我兄弟几个在这儿等你半天了。”他说着，手往腰后一摸，刀把儿在晨光里闪了下，“福来居这地儿，您要不嫌累，接着开；嫌累呢——”他歪头冲身后几个小弟挤挤眼，“我们帮您搬家伙什儿。”
陆言把自行车往槐树上一靠，保温桶拎在手里，油香从盖子缝里钻出来，在他和大奎之间飘成条线。
他盯着大奎左脸那道没长好的疤，想起前天赵大顺带着墨镜来店里时说的话：“小陆啊，这胡同要改造，您这破面馆占着黄金地段，不如两万块盘给我？我给您找个背街的地儿另开——”当时他掀着竹帘把人往外送，竹篾子刮得赵大顺西装袖子起了毛球。
“大奎哥这是替赵老板当说客呢？”陆言笑了，露出左边虎牙，“昨儿赵老板说两万，今儿您来，是不是打算降成一万八？”他往前凑了半步，保温桶的铁皮磕在大奎的膝盖上，“可我这儿的糖油饼，昨儿卖了三百张，张张都有人排队。您说这地儿值不值两万？”
大奎的疤跟着嘴角抽了抽。
他身后有个黄头发小弟推了推他胳膊：“奎哥，跟他废什么话，直接——”
“哐当！”
二楼窗户突然被推开。
刘叔探出头，花白的头发支棱着，手里还攥着那枚铁路徽章。
他扶着窗沿往下看，眼镜片反着光：“大早上的闹什么？陆小子的面馆开了十年，我在这儿住了二十年，这青石板缝儿里都渗着油香！”他冲大奎挥了挥徽章，“我铁路上的老兄弟可多着，你要敢动这儿一砖一瓦——”
“刘叔您歇着！”陆言仰头喊了一嗓子，又转头冲大奎笑，“我爷爷说过，有理不在声高。”他从裤兜里摸出个黑方块——前儿刚托人从广州带的拍立得，“大奎哥这造型多精神，我给您留个影，回头给赵老板看看，他指定夸您敬业。”
“你——”大奎刚要扑，后颈突然被人拽住。
苏清欢不知什么时候从街角转过来，蓝布衫的袖子还沾着中药渣子，手指却像根软藤似的扣住他衣领：“这位大哥，济仁堂的孙大夫刚说，早上动气容易伤肝。”她抬头时，眼尾的朱砂痣跟着颤了颤，“您要是实在闲得慌，我那儿有两副安神的药引子，送您？”
大奎的脖子梗了梗，到底没敢挣。
苏清欢的手劲儿比看着大，他后颈被掐得生疼，偏这姑娘说话软声软气的，倒像在哄孩子。
他骂骂咧咧甩开手，冲小弟使眼色：“守着门，别让他开张！”
陆言没接话。
他低头调整拍立得角度时，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了一声：“检测到恶意阻挠事件，是否开启【食运影响场】？消耗50食运值，可影响半径五米内生物情绪。”他余光扫过苏清欢沾着药渣的袖口，又瞥了眼二楼窗户里刘叔还没放下的胳膊，手指在裤兜里按了按——那是系统面板的虚拟按钮。
空气里突然浮起股若有若无的茶香。
大奎吸了吸鼻子，觉得后槽牙发黏；黄头发小弟蹲在台阶上，手撑着下巴直点头；连陆言自己都闻到了，那是爷爷总在灶上煨的陈皮普洱香，混着糖油饼的焦甜，像团暖烘烘的云，裹住了整条胡同口。
“陆哥，要报警吗？”苏清欢轻声问，手指绞着蓝布衫的衣角。
“报什么警？”陆言把拍立得收进怀里，保温桶往门槛上一放，掀开盖子，糖油饼的热气“轰”地冒出来，“先让他们尝尝热乎的。”他捞起个糖油饼，递到大奎面前，“刚炸的，您尝尝？我爷爷说，吃了甜的，脾气就软和了。”
大奎盯着油光发亮的糖油饼，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饼边儿，突然打了个大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哎哟，怎么有点困呢……”
他身后的黄头发小弟跟着揉眼睛：“我也……”
陆言低头擦保温桶边缘的油，嘴角往上勾了勾。
系统提示音还在脑子里响：“食运影响场生效中，目标群体嗜睡指数 30%。”他抬头时，正看见苏清欢歪着头看他，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里亮得像颗小火星——这姑娘大概没发现，她刚才拽大奎衣领时，腕子上还沾着半片晒干的枣仁。
二楼窗户“吱呀”一声关上了。
陆言听见刘叔的咳嗽声透过玻璃传下来，混着胡同里渐渐热闹的吆喝：“磨剪子嘞——抢菜刀——”
大奎揉着眼睛蹲回台阶，黄头发小弟干脆歪在墙根儿打盹。
陆言弯腰捡起块碎砖，在青石板上画了道线，冲还醒着的两个小弟笑：“各位在这儿歇着，可别过线啊。过线的话——”他指了指二楼窗户，“刘叔的老兄弟该骑着自行车来慰问了。”
糖油饼的甜香裹着茶香，在胡同口飘得更远了。
陆言转身开锁时，听见系统提示音又响：“检测到顾客期待值 10，食运值累计230。是否抽取新手池？”他摸着门环上的铜锈，想起爷爷说的“真心换真心”，手在裤兜里按了按系统按钮——没按下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
陆言弯腰搬煤炉，阳光从门框漏进来，在他后背上洒了片金。
苏清欢跟着跨进来，袖口里掉出半片枣仁，骨碌碌滚到煤炉边。
“中午给刘叔送碗药膳粥吧。”她蹲下身捡枣仁，发梢扫过陆言的手背，“他早上咳得厉害。”
陆言点头，往炉子里塞蜂窝煤。
火星“噼啪”炸开时，他瞥见大奎又打了个哈欠，歪在台阶上直点头。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正好盖在陆言画的砖线上——没越界。
大奎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抬手抽了黄头发小弟后脑勺一巴掌：“中什么邪！昨儿个你跟三儿去红桥夜市喝到后半夜，这会儿装困？”可话音未落，被抽的小弟反而歪得更厉害了，脑门儿直往青石板上磕，活像被按了开关的提线木偶。
另两个原本杵着的地痞也开始揉眼睛，其中一个扶着墙慢慢往下出溜，嘴里嘟囔着“比在煤厂上大夜班还困”。
陆言蹲在煤炉前扇风，火钳子敲得炉篦子叮当响。
他余光扫过台阶上东倒西歪的身影，耳尖微微发烫——系统提示音刚在脑子里连响三声，“食运影响场”的嗜睡效果正随着糖油饼的甜香渗透。
苏清欢蹲在他旁边捡枣仁，发梢扫过他手背时，他故意往边上挪了半寸，喉结动了动：“清欢，你那枣仁儿是不是也掺了料？”
“瞎说什么。”苏清欢把枣仁收进布包，腕子上的银镯子碰出轻响，“我今早熬的是安神汤，药渣子沾袖子上了。”她抬头时，眼尾朱砂痣在晨光里晃了晃，“不过...你那茶香倒像有讲究。”
“祖传的。”陆言把火生得旺旺的，铁锅里的油开始滋滋响，“我爷爷说，好厨子的锅气能养人，坏厨子的油烟能熏人。”他抄起漏勺搅了搅油，油花溅在围裙上，“再说了——”他压低声音，“我这叫以柔克刚，总比跟他们动拳头强。”
“哟呵，陆小子还藏着这本事？”
二楼窗户“吱呀”一声，刘叔扶着楼梯扶手下来了。
他没穿外衣，白背心儿搭在肩头，铁路徽章别在胸口，在晨光里闪着暗黄的光。
老头儿盯着台阶上打蔫的地痞，又盯着陆言手里的漏勺，眼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线：“我在这胡同住了二十年，头回见地痞上门跟吃了安眠药似的。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陆言把刚炸好的糖油饼夹进白瓷盘，端到刘叔跟前。
油香裹着热气扑到老头儿脸上，他伸手抹了把胡子上的油星子，到底没忍住咬了一口。
焦脆的外皮裂开，糖浆在舌尖化开，刘叔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跟你爷爷当年炸的一个味儿！”他盯着陆言左边虎牙，“你爷爷活着时，有回我犯了腰痛，他非说‘药补不如食补’，给我熬了锅牛骨汤——”话头突然顿住，老头儿用指节敲了敲桌沿，“可那会儿他没这本事啊。”
“刘叔，我们也不是吃素的。”陆言笑着递上一杯热茶。
茶是苏清欢刚从药罐里倒的，陈皮香混着淡淡的枣仁味，“您看这胡同里的街坊，哪个没受过福来居的热汤面？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要是真动了歪心思——”他指了指还在打盹的大奎，“自有老天爷收拾。”
大奎这会儿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他掐了自己大腿好几下，疼得直咧嘴，可眼皮还是重得像压了块砖。
他踉跄着站起来，腰后的刀把儿硌得胯骨生疼，可对上陆言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想起赵大顺昨天拍着胸脯说的“这小子就是个开面馆的，吓唬吓唬就怂”。
他喉咙发紧，扯着嗓子喊：“走！回...回厂子！”
地痞们像被拔了气门芯的皮球，扶着墙往胡同口挪。
黄头发小弟经过陆言身边时，迷迷糊糊抓了块糖油饼塞嘴里，含混不清道：“哥...下回还来啊...”
“回什么回！”大奎踹了他屁股一脚，可自己也打了个大哈欠，“再敢提这破地儿——”话没说完，人已经晃出了胡同口。
刘叔盯着他们背影消失，又转头盯着陆言。
老头儿的目光像铁路道岔子，把陆言上上下下扫了三遍，突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明儿再来一趟吧。”他指了指二楼窗户，“我那屋里有个铁盒子，你爷爷当年塞给我的。”
陆言手里的茶盏晃了晃。
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有些事，等你能撑起福来居那天再说”，后颈突然冒起一层细汗。
苏清欢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他这才发现自己把茶盏捏得太紧，指节都泛白了。
“成，我明儿一准儿来。”陆言笑着应下，转身去看煤炉。
油锅里的糖油饼正鼓成金黄的球，他抄起漏勺时，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关键人物信任度 20，食运值累计310。是否抽取‘年代盲盒’？”他没急着按按钮，反而转头冲苏清欢笑：“明儿你跟我一块儿？刘叔那铁盒子，说不定跟你爷爷的医书有关系。”
苏清欢低头理了理蓝布衫的褶皱，腕子上的银镯子又碰出轻响。
她抬头时，眼尾朱砂痣亮得像颗小火星：“好啊。”她指了指还在冒热气的药罐，“我再带两副醒神的药，省得有人又犯困。”
夕阳把胡同染成橘红色时，陆言锁好福来居的门。
他推着自行车往家走，苏清欢跟在旁边，袖口里的枣仁儿窸窸窣窣响。
路过济仁堂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从车筐里摸出个油纸包：“给你留的糖油饼，还热乎着呢。”
苏清欢接过油纸包，甜香混着中药味钻进鼻子。
她咬了一口，糖浆沾在嘴角，突然轻声道：“陆言，你说刘叔那铁盒子里...会有什么？”
陆言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影子和她的影子叠在一起。
他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想起爷爷说过的“该来的总会来”，嘴角慢慢勾起来：“不管是什么，总能让福来居更热乎些。”
夜色漫进胡同口时，陆言把自行车停在院门口。
他仰头看了看星星，摸出裤兜里的拍立得——大奎歪着脑袋打盹的照片刚显影，背景里福来居的木招牌被风吹得晃了晃，“福来居”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暖黄的光。
他把照片塞进裤兜，转身进了屋。
床头的老座钟“当”地敲了八下，系统面板在脑子里浮出来：“是否抽取‘年代盲盒’？”他盯着面板上的“确认”按钮，手指悬在半空没落下——明天要去刘叔家，要带苏清欢，要揭开爷爷的秘密...他突然笑了，翻身躺到床上，把拍立得往枕头底下一塞。
窗外的槐树叶沙沙响，陆言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儿早上，得让小梅多炸两锅糖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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