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合约的致命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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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漫进云城时报大楼的玻璃幕墙时，林昭把电动车停在秦棠工作室楼下的香樟树下。
风里飘着隔壁烧烤摊的孜然味，他摸了摸腰间的微型扫描仪，金属外壳贴着皮肤，凉得像根定海神针。
保洁阿姨的消息还亮在手机屏上：陈姐的行李箱四点就拖走了，监控室老张今晚值大夜，后门锁了但没反扣。他仰头看了眼六楼的窗户——秦棠工作室的灯早灭了，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走廊尽头幽幽亮着。
门轴转动的声音比想象中轻。
林昭猫腰闪进玄关，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没发出半分响动。
前台的多肉在月光下投出怪诞的影子，他想起上次来这里时，陈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过来，指甲差点戳到他鼻梁：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见秦棠？
现在他站在陈姐的办公桌前。
抽屉里的文件分门别类，最上层压着盒女士香烟，薄荷味混着檀香味钻进鼻腔。
微型扫描仪贴着合同边缘滑动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先生...
林昭猛地转身，扫到墙角缩着个穿灰制服的女人。
她手里的拖把在地上划出半道水痕，鬓角的白发沾着灰尘，眼神像被踩疼的猫。
我不是偷东西的。他刚开口，就听见了那道细微的心声——比呼吸还轻，却像根针戳进耳膜：我知道那份补充协议在哪，但我不能说......
林昭的瞳孔微缩。
他放轻声音，向前半步：阿姨，您是不是知道秦棠的合同有问题？
女人的手指绞着拖把杆，指节泛白：我......我就是个打扫的。
上周三晚上十点，陈姐让您把碎纸机里的纸屑收走，对吧？林昭盯着她睫毛的颤动，您没扔，您把它们拼起来了。
拖把哐当砸在地上。
女人后退半步撞翻垃圾桶，塑料瓶滚到林昭脚边。
他蹲下身捡起瓶子，抬头时看见她眼里的水光：我闺女也在星耀当练习生......他们说要是敢多嘴，就雪藏她。
林昭把微型扫描仪收进兜里，慢慢直起腰：您帮秦棠，就是帮所有被星耀困住的孩子。
女人喉结动了动。
她低头扯下围裙，从里层口袋摸出串钥匙：跟我来。
储物间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女人踮脚够到顶层纸箱，灰尘簌簌落在她肩头：三年前签完主合同，陈姐把她拽进这个屋，说加两条对大家都好。她抽出个泛黄的文件夹，封皮上的补充协议四个字被咖啡渍晕开，我收拾卫生时看见陈姐塞这儿的，想着......万一哪天能用呢。
林昭翻开文件的手在抖。
第三页最后一行的钢笔字刺得他眼疼：若乙方被判定精神健康异常，甲方可单方面终止合作，且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
这是他们的杀手锏。他的声音发紧，要是秦棠闹解约，他们就买通医生开诊断书，反过来告她违约。
女人突然抓住他手腕：您......您真能帮她？
能。林昭把文件小心塞进怀里，您帮了大忙，我保证您闺女的事......
不用。女人摇头，重新系上围裙时背过身去，您让那丫头在镜头前多笑两声就行，我闺女总说，秦棠笑起来像她小时候看的动画片主角。
储物间的门在身后关上时，林昭听见她小声哼起歌——是秦棠新专辑里的《光的形状》。
小雨的电话在凌晨一点十七分接通。
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声，还有压抑的抽噎：昭哥？
我在剪辑室......陈姐把监控备份锁在保险箱里了。
密码。林昭摸出从陈姐抽屉顺来的便签，她常用的是她生日，**。
那边传来金属转动的脆响。
小雨倒抽冷气：找到了！
08年3月12日14:23，秦姐签补充协议的录像！
调原始文件。林昭翻开电脑，蓝光映得他眼底发红，注意看她签字时的状态，还有有没有医生在场。
视频加载的十秒里，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画面亮起时，秦棠穿着淡蓝针织衫，发梢还沾着拍摄现场的亮片。
她接过陈姐递来的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三秒——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林昭在后台看过无数次。
我同意。视频里的秦棠声音轻得像叹息，签完字抬头时，眼尾还挂着没擦干的泪。
镜头扫过桌面，只有陈姐的镀金钢笔和半杯凉掉的咖啡，没有任何诊断书或医生证件。
够了。林昭按下暂停键，小雨，把这段和主合同扫描件一起发给我。
昭哥......小雨的声音带着鼻音，我把陈姐这三年威胁艺人的录音也打包了。
她上个月骂小琪再闹就把你陪酒的照片贴公司墙，我都录下来了。
晨光漫进林昭出租屋的窗户时，他终于点击了发送。
收件人列表里是二十家媒体的公共邮箱，附件备注写着：星耀娱乐违法证据，求扩散。
秦棠是在清晨六点敲开他门的。
她穿着米白睡裙，发尾还滴着水，手里攥着手机：微博爆了。
林昭凑过去看，热搜第一是秦棠补充协议疑云，配图是他昨晚发的视频截图。
评论区像炸开的蜂窝：所以星耀早就在布局？求法律大佬分析这条款合不合法！
我妈刚才打电话。秦棠的指尖抵着冰凉的手机屏，她说老家村委会用大喇叭念新闻，隔壁王婶儿听了直抹眼泪，说这闺女受的委屈比咱们村后山的石头还多。
林昭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看她捧着杯子的手慢慢暖起来。
晨光透过纱窗落在她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拉得老长：现在能解约了吗？
能。林昭翻开电脑里的法律分析报告，补充协议无效，主合同里的霸王条款也能推翻。
你明天就能去律所签解约函。
秦棠突然笑了。
那笑不像采访时的职业微笑，也不像舞台上的璀璨星光，倒像小时候他在菜市场见过的，卖鱼阿婆收到女儿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的笑——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颤。
从明天开始。她把杯子放在桌上，杯底在木头上压出个水痕，我要自己选通告，自己决定接什么代言，自己......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自己选要对谁好。
林昭喉结动了动。
他想说你值得，想说我陪你，可手机突然在这时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清了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本地号码，归属地标注着云城。
秦棠也凑过来看。
晨风掀起她的睡裙角，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哗响。
林昭按下接听键前的最后一秒，听见她轻声说：不管是谁，我都不怕了。
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低沉的男声，只说了一句：林先生，苏小姐让我带句话——该聊聊你们上次没聊完的合作了。
夜色漫进云城时报大楼的玻璃幕墙时，林昭把电动车停在秦棠工作室楼下的香樟树下。
风里飘着隔壁烧烤摊的孜然味，他摸了摸腰间的微型扫描仪，金属外壳贴着皮肤，凉得像根定海神针。
保洁阿姨的消息还亮在手机屏上：陈姐的行李箱四点就拖走了，监控室老张今晚值大夜，后门锁了但没反扣。他仰头看了眼六楼的窗户——秦棠工作室的灯早灭了，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走廊尽头幽幽亮着。
门轴转动的声音比想象中轻。
林昭猫腰闪进玄关，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没发出半分响动。
前台的多肉在月光下投出怪诞的影子，他想起上次来这里时，陈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过来，指甲差点戳到他鼻梁：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见秦棠？
现在他站在陈姐的办公桌前。
抽屉里的文件分门别类，最上层压着盒女士香烟，薄荷味混着檀香味钻进鼻腔。
微型扫描仪贴着合同边缘滑动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先生...
林昭猛地转身，扫到墙角缩着个穿灰制服的女人。
她手里的拖把在地上划出半道水痕，鬓角的白发沾着灰尘，眼神像被踩疼的猫。
我不是偷东西的。他刚开口，就听见了那道细微的心声——比呼吸还轻，却像根针戳进耳膜：我知道那份补充协议在哪，但我不能说......
林昭的瞳孔微缩。
他放轻声音，向前半步：阿姨，您是不是知道秦棠的合同有问题？
女人的手指绞着拖把杆，指节泛白：我......我就是个打扫的。
上周三晚上十点，陈姐让您把碎纸机里的纸屑收走，对吧？林昭盯着她睫毛的颤动，您没扔，您把它们拼起来了。
拖把哐当砸在地上。
女人后退半步撞翻垃圾桶，塑料瓶滚到林昭脚边。
他蹲下身捡起瓶子，抬头时看见她眼里的水光：我闺女也在星耀当练习生......他们说要是敢多嘴，就雪藏她。
林昭把微型扫描仪收进兜里，慢慢直起腰：您帮秦棠，就是帮所有被星耀困住的孩子。
女人喉结动了动。
她低头扯下围裙，从里层口袋摸出串钥匙：跟我来。
储物间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女人踮脚够到顶层纸箱，灰尘簌簌落在她肩头：三年前签完主合同，陈姐把她拽进这个屋，说加两条对大家都好。她抽出个泛黄的文件夹，封皮上的补充协议四个字被咖啡渍晕开，我收拾卫生时看见陈姐塞这儿的，想着......万一哪天能用呢。
林昭翻开文件的手在抖。
第三页最后一行的钢笔字刺得他眼疼：若乙方被判定精神健康异常，甲方可单方面终止合作，且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
这是他们的杀手锏。他的声音发紧，要是秦棠闹解约，他们就买通医生开诊断书，反过来告她违约。
女人突然抓住他手腕：您......您真能帮她？
能。林昭把文件小心塞进怀里，您帮了大忙，我保证您闺女的事......
不用。女人摇头，重新系上围裙时背过身去，您让那丫头在镜头前多笑两声就行，我闺女总说，秦棠笑起来像她小时候看的动画片主角。
储物间的门在身后关上时，林昭听见她小声哼起歌——是秦棠新专辑里的《光的形状》。
小雨的电话在凌晨一点十七分接通。
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声，还有压抑的抽噎：昭哥？
我在剪辑室......陈姐把监控备份锁在保险箱里了。
密码。林昭摸出从陈姐抽屉顺来的便签，她常用的是她生日，**。
那边传来金属转动的脆响。
小雨倒抽冷气：找到了！
08年3月12日14:23，秦姐签补充协议的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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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陈姐递来的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三秒——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林昭在后台看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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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林昭按下暂停键，小雨，把这段和主合同扫描件一起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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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林昭翻开电脑里的法律分析报告，补充协议无效，主合同里的霸王条款也能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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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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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天开始。她把杯子放在桌上，杯底在木头上压出个水痕，我要自己选通告，自己决定接什么代言，自己......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自己选要对谁好。
林昭喉结动了动。
他想说你值得，想说我陪你，可手机突然在这时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清了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本地号码，归属地标注着云城。
秦棠也凑过来看。
晨风掀起她的睡裙角，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哗响。
林昭按下接听键前的最后一秒，听见她轻声说：不管是谁，我都不怕了。
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低沉的男声，只说了一句：林先生，苏小姐让我带句话——该聊聊你们上次没聊完的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