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刹鲎炱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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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林合浦看着几人一本正经的讨论明晚的烧烤，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太子府，自己经常带着几个熟识的文人一起讨论美味美酒。只是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群中显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走到院门外的陈北，感觉不那么真实，边走边想如此大事，关乎近两百条人命，甚至更多人，就这么有些儿戏的定下来了？
这十数年间，从两地出去的年轻人有数十人之多，有从军的、有从商做伙计的，有投身官府做衙役的，有做工匠……各行各业都有关联，年龄合适的大都已经成家。
这些当年的孩子们有好的前途，只要传来消息，陈北都很是高兴，自己都准备将儿子陈恩送到小林那边去学厨艺，小林现在不得了，在京师东城酒肆中的一家酒楼丰登楼中升了墩子了，才三年就从洗碗做到了墩子，据说主厨朱师傅已经准备收他做徒弟。
还有城西万年县的衙役黄垚民壮小朱，打更的梁琤，城南铁匠铺的胡充、城北的铺兵小姜、小楚，粮铺的小吴等等……
还有顾庆、谭申都长大了，凌毅和陈恩都不好管了，上次回村一趟第一天就逮住陈恩一顿好揍，之后几天规规矩矩不敢再跟着凌毅乱跑，不过只要自己不在，可以想象，唉，大丈夫儿女情长，自然就英雄气短，娘子走得早，这么多孩子要照料，考虑如此细致，自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执兵横仗，威风凛凛的禁军副统制了。
既然凌喻来了信，他们兄弟愿意追随相王，至少自己也必须义无反顾。那就做吧，至于其他人愿意的就跟随，不愿意的就划掉名籍永不往来，免得招祸。
还在低着头想着，进了厨院直奔耳房，旁边忽然冲出了几个黑衣人，一把将陈北拿住，捂住嘴，往屋里猛的一推，入眼就看到厨院的崔管事和两位掌勺都在，稍有紧张，却不害怕，估计没有什么大事，绷紧的双臂马上放松。
“崔管事……这……”一副受了惊吓的语调。
“你别慌，就是这位大人要问几句话，你如是回答便是。”
陈北转头看着衣着，瞳孔一缩，还好是背光，没有被发现，那人将门一扣。
“你是陈北？”
“小人正是陈北。”
“你与相王何时相识的？”
“小人何等样人，哪敢高攀相王殿下……崔管事，您可得替小人做主啊，小人哪里……”陈北惊措的朝着崔晌获小声颤颤的喊道。
“闭嘴，问你什么答什么。”
“小人遵命，小人……”
“你去相王院中这么久所为何事？”
“崔管事……”
“问你什么答什么？再敢多言，大刑伺候。”那黑衣人一脚将陈北踹倒在地，低吼道。
“唉哟，嘶，是是是，嘶……”陈北一副肚子被踹伤的痛苦感，让崔晌获心中不忍，只是这些人实在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说。”
“崔管事……别别别打，是崔管事指派小人去相王殿下院中的……”
“我是问你为何待这么久？说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崔管事只说相王唤小人前往，并未说明何事……”
“我TM，让你说为什么等这么久，你东拉西扯干什么，信不信给你放放血。”
“别别别，小人正要说起，正要说。去了之后只见侍卫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吃酒，相王在书房休息，让小人在门口等着，直到膳食摆好之后，殿下才出来，待他吃完了才唤小人进屋，等得久，小人也不敢……不敢……就是让小人将今日打的野味处理干净，明日在院中吃饭。”
那黑衣人偏着脑袋，一脸怀疑的看着陈北。
“就这几句话，用得着专门将你唤过去说？派个下人打声招呼的事。”
“殿下夸奖小人炖的猪蹄汤好喝……”
“哦，相王还吃了你做的猪蹄？”那人眼神一亮。
“可惜，小人做的猪蹄，咱们皇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惜什么？”
“可惜相王守墓期间不占荤腥，小人已经答应了，待殿下离开时，小人一定亲自为殿下烧制一份……”
“好了好了，谁问你这个了，就这么几句话就要说这么久？”那人一听，没有守孝期间沾荤腥的事情也就没有了兴趣。
“殿下让小人将野猪分部位将肉分切，还要分盘装，让小人回来给崔管事说一声，明日晚食时分要借用些厨具，还要小人带俩个帮厨过去。”陈北如实说道。
“有没有不认识的人？”
“啊？小人第一次见着殿下，上月殿下还到厨房来，可惜了，当时小人休沐回了乡下，唉。”
那黑衣人看向崔晌获，崔晌获认同的点点头，一副晦气的表情，黑衣人低声威胁众人，然后摔门而去。
“今夜之事，谁都不准多嘴，胆敢多嘴，小心自己的小命，哼。”
待人走之后，崔晌获赶紧让两个掌厨将陈北扶起来，然后安慰一番，又低声提醒大家不可多言，这些人不敢招惹，陈北自然是捂着肚子诚惶诚恐。
……
富泉作为皇陵监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随从，除了宫中随侍的四个小黄门，就是禁军一个司马带五十人护卫，既然大院子被人马众多的相王住了，自然只能住小院，此地离皇陵工地更近些，随时都能听到工地的号子声。
一直是用来住常驻官员的，虽比起杨显的小院小了些，倒也配备齐全，禁军司马带着五十人驻在旁边修的营房，这个院子反而更加合适。
此刻富泉坐在客堂的主座，一旁放着两只麂子，对面站着一个身着黑衣，衣袖边绣着金线的都尉府司直，假笑的看着富泉。
“富监既然是大监派来的，在下也不隐瞒，刚才所说之事，断无虚言，各方求证，只有那相王殿下傍晚时分曾经带着人马出去过。”
“鲁司直，不知是否已经前往相王小院查探？”
“富监说笑了，没有实证，自然不好惊动相王殿下，但在下的人已经想到了办法，应该很快就会传来消息。”
“鲁司直想要如何做呢？”
“嗯……都尉府有临机处置之权，到时怕是需要西陵卫和方司马协从才好。”
鲁司直狭长的脸庞，挤着笑容，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不过对于富泉来说，没什么吓不吓人的，再吓人，往掖庭宫冷巷走一遭也就那么回事，保持着微笑，颌首道。
“既然是都尉府出面，自然西陵卫和方司马听从尊意便是，杂家只做不知，鲁司直以为呢？”
暗骂一句‘没卵子的怂货’，却很高兴，免得什么事都要给富泉说一声，还能不能办正事。
“自然不会搅扰富监，那……请稍等。”正要去安排，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鲁司直走出去，那黑影在耳边附语一阵，转过来时，鲁司直已经满脸肃容，长脸在灯光的照印之下更显阴沉。
“呵，富监，那在下就不打扰了，今晚的事……”
富泉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变色龙，轻轻的说道。
“今晚，有何事？杂家不过是领了相王殿下的赏，想着明日可以品尝野味。”
“多谢富监，告辞。”鲁司直拱拱手，转身而去。
富泉听见院门关闭的声音，这才无声的深处一口气，没事大家都好，若是真出了事，宫里出身的人也不好过，陛下之子，谁掺合进去都别想有好下场。
这相王有意思，嘴上谢的是两个人，送野味却只给自己送，看来，这李校尉是把相王殿下得罪狠了。
一旁的林合浦看着几人一本正经的讨论明晚的烧烤，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太子府，自己经常带着几个熟识的文人一起讨论美味美酒。只是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群中显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走到院门外的陈北，感觉不那么真实，边走边想如此大事，关乎近两百条人命，甚至更多人，就这么有些儿戏的定下来了？
这十数年间，从两地出去的年轻人有数十人之多，有从军的、有从商做伙计的，有投身官府做衙役的，有做工匠……各行各业都有关联，年龄合适的大都已经成家。
这些当年的孩子们有好的前途，只要传来消息，陈北都很是高兴，自己都准备将儿子陈恩送到小林那边去学厨艺，小林现在不得了，在京师东城酒肆中的一家酒楼丰登楼中升了墩子了，才三年就从洗碗做到了墩子，据说主厨朱师傅已经准备收他做徒弟。
还有城西万年县的衙役黄垚民壮小朱，打更的梁琤，城南铁匠铺的胡充、城北的铺兵小姜、小楚，粮铺的小吴等等……
还有顾庆、谭申都长大了，凌毅和陈恩都不好管了，上次回村一趟第一天就逮住陈恩一顿好揍，之后几天规规矩矩不敢再跟着凌毅乱跑，不过只要自己不在，可以想象，唉，大丈夫儿女情长，自然就英雄气短，娘子走得早，这么多孩子要照料，考虑如此细致，自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执兵横仗，威风凛凛的禁军副统制了。
既然凌喻来了信，他们兄弟愿意追随相王，至少自己也必须义无反顾。那就做吧，至于其他人愿意的就跟随，不愿意的就划掉名籍永不往来，免得招祸。
还在低着头想着，进了厨院直奔耳房，旁边忽然冲出了几个黑衣人，一把将陈北拿住，捂住嘴，往屋里猛的一推，入眼就看到厨院的崔管事和两位掌勺都在，稍有紧张，却不害怕，估计没有什么大事，绷紧的双臂马上放松。
“崔管事……这……”一副受了惊吓的语调。
“你别慌，就是这位大人要问几句话，你如是回答便是。”
陈北转头看着衣着，瞳孔一缩，还好是背光，没有被发现，那人将门一扣。
“你是陈北？”
“小人正是陈北。”
“你与相王何时相识的？”
“小人何等样人，哪敢高攀相王殿下……崔管事，您可得替小人做主啊，小人哪里……”陈北惊措的朝着崔晌获小声颤颤的喊道。
“闭嘴，问你什么答什么。”
“小人遵命，小人……”
“你去相王院中这么久所为何事？”
“崔管事……”
“问你什么答什么？再敢多言，大刑伺候。”那黑衣人一脚将陈北踹倒在地，低吼道。
“唉哟，嘶，是是是，嘶……”陈北一副肚子被踹伤的痛苦感，让崔晌获心中不忍，只是这些人实在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说。”
“崔管事……别别别打，是崔管事指派小人去相王殿下院中的……”
“我是问你为何待这么久？说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崔管事只说相王唤小人前往，并未说明何事……”
“我TM，让你说为什么等这么久，你东拉西扯干什么，信不信给你放放血。”
“别别别，小人正要说起，正要说。去了之后只见侍卫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吃酒，相王在书房休息，让小人在门口等着，直到膳食摆好之后，殿下才出来，待他吃完了才唤小人进屋，等得久，小人也不敢……不敢……就是让小人将今日打的野味处理干净，明日在院中吃饭。”
那黑衣人偏着脑袋，一脸怀疑的看着陈北。
“就这几句话，用得着专门将你唤过去说？派个下人打声招呼的事。”
“殿下夸奖小人炖的猪蹄汤好喝……”
“哦，相王还吃了你做的猪蹄？”那人眼神一亮。
“可惜，小人做的猪蹄，咱们皇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惜什么？”
“可惜相王守墓期间不占荤腥，小人已经答应了，待殿下离开时，小人一定亲自为殿下烧制一份……”
“好了好了，谁问你这个了，就这么几句话就要说这么久？”那人一听，没有守孝期间沾荤腥的事情也就没有了兴趣。
“殿下让小人将野猪分部位将肉分切，还要分盘装，让小人回来给崔管事说一声，明日晚食时分要借用些厨具，还要小人带俩个帮厨过去。”陈北如实说道。
“有没有不认识的人？”
“啊？小人第一次见着殿下，上月殿下还到厨房来，可惜了，当时小人休沐回了乡下，唉。”
那黑衣人看向崔晌获，崔晌获认同的点点头，一副晦气的表情，黑衣人低声威胁众人，然后摔门而去。
“今夜之事，谁都不准多嘴，胆敢多嘴，小心自己的小命，哼。”
待人走之后，崔晌获赶紧让两个掌厨将陈北扶起来，然后安慰一番，又低声提醒大家不可多言，这些人不敢招惹，陈北自然是捂着肚子诚惶诚恐。
……
富泉作为皇陵监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随从，除了宫中随侍的四个小黄门，就是禁军一个司马带五十人护卫，既然大院子被人马众多的相王住了，自然只能住小院，此地离皇陵工地更近些，随时都能听到工地的号子声。
一直是用来住常驻官员的，虽比起杨显的小院小了些，倒也配备齐全，禁军司马带着五十人驻在旁边修的营房，这个院子反而更加合适。
此刻富泉坐在客堂的主座，一旁放着两只麂子，对面站着一个身着黑衣，衣袖边绣着金线的都尉府司直，假笑的看着富泉。
“富监既然是大监派来的，在下也不隐瞒，刚才所说之事，断无虚言，各方求证，只有那相王殿下傍晚时分曾经带着人马出去过。”
“鲁司直，不知是否已经前往相王小院查探？”
“富监说笑了，没有实证，自然不好惊动相王殿下，但在下的人已经想到了办法，应该很快就会传来消息。”
“鲁司直想要如何做呢？”
“嗯……都尉府有临机处置之权，到时怕是需要西陵卫和方司马协从才好。”
鲁司直狭长的脸庞，挤着笑容，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不过对于富泉来说，没什么吓不吓人的，再吓人，往掖庭宫冷巷走一遭也就那么回事，保持着微笑，颌首道。
“既然是都尉府出面，自然西陵卫和方司马听从尊意便是，杂家只做不知，鲁司直以为呢？”
暗骂一句‘没卵子的怂货’，却很高兴，免得什么事都要给富泉说一声，还能不能办正事。
“自然不会搅扰富监，那……请稍等。”正要去安排，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鲁司直走出去，那黑影在耳边附语一阵，转过来时，鲁司直已经满脸肃容，长脸在灯光的照印之下更显阴沉。
“呵，富监，那在下就不打扰了，今晚的事……”
富泉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变色龙，轻轻的说道。
“今晚，有何事？杂家不过是领了相王殿下的赏，想着明日可以品尝野味。”
“多谢富监，告辞。”鲁司直拱拱手，转身而去。
富泉听见院门关闭的声音，这才无声的深处一口气，没事大家都好，若是真出了事，宫里出身的人也不好过，陛下之子，谁掺合进去都别想有好下场。
这相王有意思，嘴上谢的是两个人，送野味却只给自己送，看来，这李校尉是把相王殿下得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