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不去了之版权出售
“这是一部关乎梦想和勇气的电影，双线的角色设计，讲述着一个融入集体的故事，没有大道理，却给人一种高深到需要灵魂介入的纯净感。”
——《每日银幕》
“自我救赎的成长，追逐梦想的不屈，毫无疑问，这是一部优秀的青少年电影。”
——《综艺》
看着这些被翻译过来的影评，以及场刊上2.4的评分，林易很是开心。
他感觉竞选都有了不少把握。
虽然目前的评分，在这届“最佳儿童电影”的入围名单中，不是最高的。
但媒体的评价不代表组委会的审美。
甚至他还庆幸自己不是最高分，因为“大热必死”。
组委喜欢跟媒体评价对着干，这样才能体现他们的专业性。
影片的正面评价，对电影版权售卖也有促进作用。
林易还准备去找张原，问问目前他电影的购片商报价，却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
张原被主办方通知前往颁奖典礼了。
柏林电影节有一个默认的潜规则，在闭幕式前，被主办方特意通知，邀约出席颁奖礼的影片，就意味着有奖可拿。
现在张原被单独邀请，基本上奖项是十拿九稳了。
这可把林易羡慕坏了。
同时他也有些自危，明天就要举办颁奖礼，自己还没收到邀约，难不成会名落孙山。
恭贺了一句张原，林易回到房间。
焦急的心态让他坐立不安，此时根本待不下去。
索性他直接出门，去放映厅看电影。
他看的是跟同组竞争，场刊评分最高的儿童电影《六月的四周》。
这是一部瑞典拍摄的电影，瑞典的电影大多数有一个特点，就是人与自然的人文情怀比较突出。
这部电影同样如此。
在林易看来，这部电影无论是镜头语言，还是剧情寓意都是极好的。
不然也不会入围柏林电影节。
看完电影，林易更加忐忑了。
感觉跟自己不分上下啊。
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回到酒店后，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她递给林易一个信封。
比比划划的意思，应该是给他的。
林易拆开一看，是柏林电影节的官方邀请函。
顿时一股巨大的喜悦包围着他。
柏林电影节的赛前邀约，都是以电话或者邀请函的方式。
现在他收到了邀请函，那不就说明……
林易迅速找到二叔跟刘静，把邀请函拿给他俩看。
二叔同样非常高兴：
“之前准备的西服得换一换，既然是上台领奖，不能太寒酸了。”
他们没有代言和赞助，西服都是自己准备的。
所以林易跟二叔只是在附近随意买了一件。
现在大概率要上台领奖，在镜头前亮相发言，自然要更加体面才行。
刘静点了点头，林易也没反对。
心情好要干什么，那就是消费。
几人找了个向导，直奔专卖店。
HUGO BOSS，德国老牌的男装品牌。
在全球也很有知名度。
相比于义式不羁、英式订制街传统的西装风格，这家品牌的西装风格更倾向权势男性。
德式刚毅利落的摩登线条，简约有力，彰显男性霸气。
这家店也有定制服务，不过时间来不及。
林易只能买现成的。
穿上西服后，看着镜中更加帅气逼人的自己，林易满意的点点头：
“这就这件了，刷卡。”
……
“早知道随便弄一件中山装得了。”
消费一时爽，账单火葬场。
作为世界知名的西装品牌，他跟二叔两件西服加一起，怎一个贵字了得。
也就是刘静没打算换礼服，不然他还得大出血。
“男靠西服马靠鞍，又不是只穿这一次。”
二叔一脸惬意道：“等电影获奖，版权一卖，咱们还能差钱？”
林易点点头，对于颁奖典礼，他也越来越期待了。
……
2月18日，闭幕式开始。
下午两点，颁奖典礼前的走红毯节目。
会场外，车流涌动，群星荟萃，但都是欧洲二三线的小明星。
相比于开幕式时的大咖云集，名导扎堆，闭幕式倒显得有些寒酸。
这也是三大电影节的尴尬之处。
开幕式全都是好莱坞的顶流巨星，不过他们都是出于电影合约，过来宣传一下，是为了卖片。
开幕式一结束，基本都走没影了。
这里对他们而言，就跟全球路演时的宣传地没什么差别。
三大电影节对好莱坞的明星来说，并没有那么高大上。
即使是获得影帝，对名气提升也不大。
当然，三大电影节在咱们国内这么受追捧，除了国际因素，也是物以稀为贵的原因。
等拿得多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就像后来王晓帅的电影《地久天长》，在柏林电影节上包揽了影帝和影后。
这不但在国内影史是头一遭，即使在国际上，也实属罕见。
结果消息传回国内，不仅是两位主演，就连电影都没翻出什么浪花。
这就是奖项拿多了的后遗症。
候场区，林易等人跟张原一行凑在一起。
他们入围的是非竞赛单元，走红毯的时间会比较早。
他们是提前到达的，此时现场的主持人还在介绍流程，包括入围的影片，以及到场的不同国家的电影人。
“你冷不冷？”
林易对刘静关心道。
现在柏林的冬季，气温零下，即使下午有太阳，但凛冽的寒风也异常刺骨。
林易穿着西服都能感受到冷意，更不用说刘静穿的这套露肩礼服了。
“还好。”
刘静平静的说道。
不过看她的动作，并不像说的话那般淡定。
林易想了想，把二叔的外套扒下来，套在刘静肩上。
“待会走红毯就披着这个，小心别冻感冒了。”
林求实：“……”
林易没有理会二叔幽怨的眼睛，老神在在的看着前方。
没办法，他还要跟刘亦菲炒作恋情，得尽量避免跟别的女人有所牵连。
更不用刘静跟他还是同班同学，很容易引起猜测。
没多久，亮相了几组嘉宾之后，林易被通知做好准备。
等他前面的剧组接受完采访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林易三人走出通道。
“下面向我们走来的，是来自China的《听见星星》剧组，导演YiLin……”
伴随着主持人的介绍，林易等人步入拍摄区。
欧美称呼人名，都是姓氏在后，听着对自己YiLin的称呼，林易决定回去后想个英文名。
咔咔咔
灯光闪耀下，林易看到不少国内来的媒体，南方都市报、新京报、六公主，还有各大门户网站的记者。
都很眼熟，他们之前还采访过自己。
“看这边，看这边。”
给他们拍照的也都是这些人，国外媒体对首次亮相红毯的陌生亚洲面孔，并不感兴趣。
林易保持着优雅的微笑，面对各类长枪短炮尽显从容。
本来还想继续凹造型，不过在一旁二叔的催促下，只能匆匆离开。
二叔已经冷的受不了了。
红毯走的太快，到了前面的采访环节，主持人还特意多聊了两句。
“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电影导演，你应该当演员。”
女主持人忍不住夸赞道。
“也许下次再来，我会以演员的身份。”
林易温和一笑。
“God，真希望那时候我还是主持人。”
主持人反应也很快，一段轻松的小互动后，采访结束，三人步入会场。
在指引下找到自己的座位
他们被安排在会场左侧，靠后近走道的位置。
他们进场比较早，能通纳上千人的会场，此时还没多少人。
这次的电影节到场的，除了入围的几十个剧组，还有颁奖嘉宾，组委会，社会组织等。
这么多人要走红毯进来，就算亮相时间都不长，但也得等到晚上。
林易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天色渐黑，场馆内逐渐坐满了人。
在林易周围的，都是入围儿童竞赛单元的剧组，来自加拿大的《窑焚》，丹麦的《六月的四周》。
剩下更多的，则是德国本地剧组。
张原和彭浩祥在场馆中央的位置上，几人离得稍远一点。
随着前排组委会的陆续进场落座，预示的晚会即将开始。
当出口的大门关上后不久，场内一暗，接着前面舞台上亮起灯光，主持人登场。
第五十六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闭幕式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首先是非竞赛单元的短片单元，短片评审团大奖银熊奖被法国的《书中自有浓情意》和德国的《梦幻天堂》拿下，最佳短片金熊奖被瑞典影片《永远的第一次》拿下。
虽然是短片，但是从奖项的名头“金熊”“银熊”就能看出其含金量。
放在开头颁奖，也可谓是夺人眼球。
然后就是新电影论坛单元，这个和去年被国内导演全部包揽的青年论坛性质差不多。
今年的新电影论坛单元的两个奖，则是被来自德法的两部电影瓜分。
期间穿插着女性奖、对话视角奖、泰迪奖单元等。
当最佳纪录片被法国的《超越仇恨》拿下后，终于到了“儿童竞赛单元”。
第一个是青少年电影最佳影片奖，加拿大导演的《窑焚》获奖。
他们就坐在林易身旁，看着他们上台领奖发言，林易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中影说过，颁奖典礼前主办方只要发出邀约，影片就能夺奖。
而自己电影只提名了一个奖项，基本十拿九稳。
但怎么说他也是第一次来柏林，没有经历过的事，总是担心会出现意外。
“这个导演是话痨吧，话这么多。”
二叔忍不住嘀咕一句。
看来他跟自己一样，都是有些紧张的。
“你的发言稿背熟了没有？”
二叔对林易问道。
见林易点了点头，二叔又补了一句：“记得多感谢我两句。”
“……”
台上的导演终于发言结束，终于轮到林易的颁奖。
只见VCR屏幕不断闪过几部入围电影的片段，随后颁奖嘉宾打开信封。
“儿童电影最佳电影的获奖者是：YiNing《听见星星》，恭喜。”
当屏幕上出现自己电影海报，以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转播画面，林易长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二叔直接从座椅上弹跳起来，一把拉起林易，熊抱着他猛拍后背：
“哈哈，获奖了，咱们获奖了。”
“轻点，轻点，再拍就散架了。”
林易忍不住提醒道，等二叔松开自己后，林易跟刘静拥抱了一下，随后走上台。
此时正在播报影片的评价：“舒缓中蕴含着暗涌，平凡中展现出不凡，简洁的故事耐人寻味，救赎的主题深入人心……”
走上颁奖台，林易双手接过水晶熊奖杯和证书，对颁奖人道了一声谢。
转身站到话筒前，面对台下数千人目光的注视，以及聚光灯和摄像机的对焦，林易举起手中的奖杯，用英文说道：
“我是林易，来自中国。”
“能拿到这个奖，要感谢的人很多。
首先感谢组委会这部电影的认可和肯定，这是我第一次登上柏林电影节的舞台，我相信不会是最后一次，”
“要感谢的人很多，我的父母，我最亲爱的二叔，家人的鼓励是我一路前行的动力，还要感谢我的母校北电，剧组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是你们共同造就了这部电影。”
说完后，林易并没有结束发言，不过他没有继续说英语，反而用中文说道：
“还要感谢一个女孩，她是我的同班同学，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无条件选择了站在我身后。
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翅膀。”
“Thankyou”
最后英文收尾后，林易对台下微微鞠躬，走下颁奖台。
回到座位，这才发现刘静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把奖杯递给二叔，林易立马安慰道：
“高兴的事情，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林易抽出西服胸口的方巾，给刘静擦着眼泪。
刘静伸手接住方巾，半天后才缓了过来，又把方巾还给林易。
林易刚伸出手后，只听刘静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多希望你刚才说的那个女孩是我。”
林易淡笑一声，“傻瓜，我说的就是你啊。”
刘静却摇了摇头，抬头看向林易。
在她湿润泛红的眼眶里，林易感受到了她清冷疏远的目光。
只听刘静轻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名字呢。”
这句不是质问，反而充满笃定语气的话，让林易顿时愣在原地。
他看着刘静有些淡漠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僵硬住。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啊，自己为什么不说名字呢。
是不是有想让媒体误会，接这段话来炒作跟刘一菲的恋情呢。
大抵应该好像或许可能应该是有的。
不过他也是想通过这段话来安抚刘静的。
而且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为什么不说名字的说辞。
比如“我怕给你压力”“未来你还要当演员”“我是为你着想”之类的话。
可是看刘静那肯定的神情。
林易知道，这些话也没有必要说出口了。
仍然伸在身前的手掌，被刘静塞回递出的方巾。
不自觉紧了紧手中已经被泪水打湿的方巾，林易突然意识到。
这条方巾，再也回不去之前的模样了。
……
台上颁奖还在继续。
张原的《看上去很美》拿下了全景单元的杰出电影艺术创新将。
非竞赛单元的颁奖结束后，评委会主席夏洛特·兰普林上台致辞，随后开始柏林电影最受关注的正式单元颁奖。
第一个奖是最佳电影处女作，被丹麦女导演拿下。
紧接着是最佳电影音乐银熊奖，被彭浩祥的《伊莎贝拉》拿下，这也预告着他这部电影，已经退出最佳电影金熊奖的争夺。
至此，国内影片的柏林电影节之旅，基本宣告走到尽头。
不过林易早已经不关注这些了。
自从刘静那句话说出来之后，他就处在发愣的状态。
他想了很多。
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发呆。
直到颁奖礼结束，被二叔拍了一下，林易才回过神来。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宾馆了。”
刘静说了一句。
林易伸出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待会还有酒会，你别耽误了。”
刘静说道。
颁奖礼结束后，还有酒会，这是和各大片商沟通的好时机。
林易的片子还没卖出去呢，肯定不能缺席。
听到刘静此时还在为他考虑，林易倍感惭愧，“没事，让二叔处理就好了。”
“真的不用。”
刘静还是摇头拒绝。
眼见刘静这副态度，林易也不好强求。
不过颁奖礼结束后，都已经是深夜了，他也不放心刘静一个人回去。
正好张原是带着妻子女儿来的典礼，待会的酒会小孩子也不参加，他妻子准备带着孩子回酒店，林易就让她们带上刘静一起。
闭幕式结束后，会有一个拍照环节。
获奖的电影人拿着奖项拍照，这里也聚集了不少媒体。
林易在等候区的时候，就被不少国内媒体给堵住了。
“请问你在台上说的女孩是刘一菲吗？”
“林导，你是准备公开这段恋情了吗？”
“你和陈进飞有过沟通吗？”
林易在获奖时发言的那段话，指向性不要太明确，同班同学，就差报刘一菲的名字了。
媒体自然不做第二人选。
不过林易还是那句话：“等回国后，我会正式回应这件事。”
拍完照后，不理会追上来的媒体，林易进入酒会指定的酒吧。
这里的酒吧就很正式，大方明亮，轻奢雅致。
跟二叔带自己去的那家完全不能比。
林易拿着一杯香槟，在翻译的指引下走到一处卡座。
“这位是拖斯顿肖门先生，巴伐利亚电影公司的国际发行部的经历。”
经过刚才翻译的介绍，林易已经知道，巴伐利亚电影公司是德国最大的电影发行公司，非常有实力。
国内很多影片的海外发行权，都是这家公司代理的。
“Li，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获奖，我真不敢相信你是个导演，你应该去当演员。”
拖斯顿很热情，拥抱着林易高声说道。
“如果这部电影能盈利，我会考虑投资自己的。”
“那时候你可一定要找我发行，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两个客套一番，便直奔主题。
“你的电影很有潜力，你应该考虑一下代理。
《红颜》这部电影就是这样，在我们的操作下，影片在北美、欧洲都大获成功。”
拖斯顿说道。
去年提名威尼斯金狮奖的《红颜》，国际销售代理就是巴伐利亚公司。
这部电影的导演，就是后来拍出《苹果》的李雨。
海外的发行公司，一般购片就是代理发行，或者直接版权买断。
这两种方式说不上谁好谁坏，反正林易目前更倾向于买断。
一次性买断，银货两讫，最轻松。
后续的事情他不想参与。
不然就跟《红颜》一样，为了售卖电影版权的地区发行权，还得各个国家乱窜，跑遍各类电影节。
他没那个精力。
而且国内市场，才是他现阶段最看重的。
“我的时间很紧，没有那么多精力，还是谈谈买断吧。”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买下你北欧地区的发行权。
10万欧元。”
拖斯顿伸出一根手指。
按照现在的汇率，10万欧相当于一百万人民币。
林易笑着摇了摇头：
“去年你们只花了5万欧，买下一部小成本电影的海外发行权，我这部电影的投资可是它的四倍。”
林易说的小成本电影，就是宁皓的《绿草地》，它的海外发行权就是面前这家公司购买的。
“所以，20万欧。”
林易说出价格。
“Li，那部电影我们买下的可是全球发行权，可你的只有北欧地区。”
“可我拿下了柏林电影节最佳儿童电影奖，不是吗？”
林易自信的说道。
《绿草地》卖版权之前拿过的真正上档次的奖，也只有魔都国际电影节一个，而且拿的还是非竞赛单元的奖。
虽然柏林电影节也是A类电影节，但柏林的含金量更高。
何况宁皓获得的奖，也比不上林易这座柏林水晶熊奖杯。
“你让我无话可说，我坦白，13万欧，这是我的最高价。”
拖斯顿说道。
“17万，一分都不能少。”
“好吧，我认输，14万欧。”
“16万欧。”
“15万欧，这是底线。”
拖斯顿一脸认真。
林易伸出手：“好吧，我答应你，就当是交个朋友，成交。”
“如果我的老板知道我在用他的钱交朋友，我很担心他会不会半夜开枪崩了我。”
“放心，我帮你保守秘密，这是朋友应该做的。”
“哦~Li，你不止是个好导演，还是个精明的商人，更是一位让人感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