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来世之说太过虚妄，我只信当下
姜染问得认真，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慕容澈的反应。
片刻的停顿后，慕容澈继续上药的动作。“不是说比起问我，更想自己找到答案么。”他收回手，抬眸与她对视似笑非笑道：“那便自己找到答案。”
“我总会找到答案的。”姜染低声回道，目光却始终落在他的脸上。
慕容澈挑眉，“我等你。”
两人相视而笑。这一夜，好像有什么悄然不同了。
慕容澈悄悄点了安神香，姜染迷迷糊糊就睡在了他的榻上。帮她盖好被子，慕容澈悄声走出了房间。
书房里
慕容澈面色阴沉，“宫里当差的，换一批。”
阿七一愣。显然，慕容澈因为这次的事情动怒了。换一批，意味着被换的人只能死路一条。
“主子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今后事关染染姑娘的他们必第一时间反馈。”
慕容澈：“盯好翊坤宫和永昌宫，有任何动静立即来报。”
“是。”想了想，阿七试探着问：“王爷，您真打算跟大殿下交锋？”
慕容澈靠在太师椅上，语气平淡。“本王不在意谁是太子，璟衡若能老实些，本王也绝不与他为难。但他若是再搞些小动作，本王也不介意给他些教训。”
从前他不动萧璟衡是因为姜染爱他，可若是姜染心中没他了，慕容澈的顾忌也就没了。想到这儿，他忽然觉得压在自己心中多年的那块石头，似乎变轻了许多。
阿七：“那这次的事，需要属下給大殿下个惊醒吗？”
慕容澈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勾勾嘴角说道：“将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丢到萧璟衡宫外的私兵营里。”
“是，属下这就去。”
于是当天夜里，私兵营门口被悄无声息地吊起六具尸首，萧璟衡自然也第一时间得了消息。
翊坤宫
皇后恨铁不成钢，“你太冲动了！怎么敢跑到教场的后山惹事？”
萧璟衡：“儿臣也没想到，那慕容澈好巧不巧的就在山里！我们的人本想在山下动手，可外面到处都是慕容澈的暗卫，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皇后：“你见到姜染了？”
萧璟衡点头，“见到了。”
“可问出些什么？”
萧璟衡有些懊恼，“慕容澈人多势众且就在山中，儿臣担心暴露就立马撤了。”
“所以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一无所获还暴露了自己？”
萧璟衡低头不说话。
崔嬷嬷忙劝道：“娘娘别动怒，殿下也是为了尽快打开那盒子。这些时日您吃不下睡不着，殿下心里该多心疼啊！”
皇后冷哼：“他能心疼我？只怕他如今一心只想着那东莱的公主吧！”
萧璟衡杵在那儿，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讲。
皇后瞥了他一眼，“行了，你就安生些吧。本宫自有法子见到姜染，你休要再擅自妄为了。”
“儿臣知道了。”
“至于你那心尖上的东来公主，应该很快就会来大越，之后的事情你要好自为之。”
听到这个消息萧璟衡肉眼可见的欣喜，“什么？她真的要来了！”
皇后佯怒道：“瞧你那副样子，哪里有半点皇子的沉稳和心机。”
“儿臣知错了，儿臣今后一定注意喜怒不形于色。”
“行了，这么晚了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萧璟衡走后皇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聪慧有余却沉稳不足，将来如何镇得住百官呢。”
崔嬷嬷一边帮她卸掉头饰一边安慰，“娘娘莫要担心，大殿下总会长大的。也许得娶了亲生了子，殿下的心也就慢慢定了。”
皇后扶了扶鬓发，“但愿如此。”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冷清了许久的都城终于又热闹起来。听说天家要举办簪花会，城中女子皆是跃跃欲试。大家心里都明白簪花会不过是个由头，届时必有许多高门大户的公子，若是运气好被陛下或哪个皇子瞧上也是有可能的。
对此姜染倒不慎在意，也没打算凑热闹，而是盘算着接下来如何应对皇后和萧璟衡。
“想什么呢。”见她独自坐在廊下发呆，慕容澈走过来问道。
“王爷不去教场了？”
“新兵训练由禁军教头负责，本王不必日日跟着。”
“哦。”
“脚伤的伤如何了？”
“好得差不多了。王爷日日瞧着难道还不知道吗？”姜染歪着脑袋笑盈盈地瞧他。
慕容澈似笑非笑。
这段时日，姜染夜夜都被他强行留宿在自己的主屋里。但他从无逾举，最多也只是合衣在她身旁躺一会儿，待她睡熟他便回到小榻上歇息。
“在家待了这么久闷不闷？要不要出去走走。”自打入府，这是慕容澈第一次约她出去，姜染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和期待。
姜染却忽然玩心大起，故作为难道：“可我不太想出门啊。”
慕容澈的眸光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那就过些时日再说，不急，不急。”
那一瞬，姜染的脑海中忽然浮现“梦里”他说过的话：
【如果有下辈子，能不能......算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一直恨着我吧，永远不许忘了我。】
“慕容澈......”姜染情不自禁地叫出口。
慕容澈身形一颤随即看向她，她极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唤他，除了那日在山洞里她迷迷糊糊唤过一次。
“我在。”
“你相信来世吗？”
慕容澈定定地望着她却没说话，震颤的瞳孔中不知在纠结什么。
姜染上前一步接着问道：“倘若真的有来世，你最想做什么？”
沉默了很久的慕容澈忽然苦涩一笑，“来世之说太过虚妄，我只信当下！”
“那眼下，你最想做什么？”
慕容澈不答反问：“我想，你就会同意吗？”
姜染的眼睛倏地睁大，声调却弱弱的：“与我有关？”
慕容澈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展颜一笑道：“本王不过是想和你出去走走，吓到你了？”
“没......没有。”
慕容澈在说谎，她也知道他在说谎，但谁也没戳穿。
姜染转身道：“今日天气不错。”
慕容澈抬头看天，“是啊。”
姜染：“我的意思是，天气不错，刚好出去走走。”她看着慕容澈嫣然一笑。
那一刻，慕容澈的眼中似绽开了光华。
只是两人前脚出府，后脚就被人跟上了。
精致的马车里，一女子轻掀轿帘。“他就是大越战神慕容澈？”
“回公主，正是。”
“那女子是谁，没听说他身边有女人啊。”
“应该是最近疯传的那个被他抢回来的女子。”
“抢？有点意思。”女子弯起樱唇，好似燃起了什么天大的兴趣。
“公主，要不要跟上去？”
眼波流转，女子悠哉开口道：“不急，反正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