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面具男子
第22章 面具男子
“带。”
丫鬟抬眼，只见一只芊芊玉手碾过桌子上的面纱，缓缓从耳边穿过，只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
“姑娘真美。”
沈纤莞尔一笑，颔首温言道：“多谢夸奖。”
“咚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锣声，一个高亢男声在楼中央向上喊道，“辰时已到，请各位姑娘下楼入坐！”
小丫鬟快速起身，兴奋地挥舞着手足道：“呀！应该是舞池要开始了！”
“舞池？”
另一个胖丫鬟对沈纤解释道：“就是每次比赛之前都会有的热身环节，所有被邀请的男子皆会入场，在楼中央和姑娘们一起跟着奏乐师的打乐跳舞。”
一起跳舞？这种演出倒是少见。
“千姑娘，您也是要出去的。”丫鬟提醒道，“而且今晚就到清泞姑娘的表演了，为她而来的贵族可是不少呢！”
“清泞姑娘？”
也不知道跟荷泞姑娘有没有关系，沈纤假装随意地问道：“这万花楼姑娘可都是按‘泞’一字取名的？”
丫鬟想了一会，回道：“好像只有红牌姑娘们的名中才带有‘泞’字，听说是老鸨特别定制的。”
沈纤回眸，“那这可有一位荷泞姑娘？”
“荷泞姑娘？”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满脸茫然，摇头道，“千姑娘哪里听来呢？咱们楼中并无此名啊。”
难道是猛汉在骗自己？
不过也可能是被藏起来了。
罢了，眼见为实，还是亲自找找再说。
沈纤将脸边碎发别至耳后，露出如精灵般巧小的耳朵，清脆如泉水般的声音缓缓道来，风轻云淡道：“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外面不是快开始吗？咱们先出去吧。”
她自然将玉手搭在丫鬟腕上，莲步而踱。
丫鬟心中虽有所惑，但还是低头认真服侍道：“是。”
万花楼一共建了四层，最顶楼住着老鸨和每一届胜出的花魁，第三层住着五位红牌，然后依次往下，她们这些绿牌便和丫鬟小厮们同住在一楼，待遇只是稍好一些。
沈纤刚踏出一只脚，只见一个红色身影从眼前快速穿过来，大概是太着急，直接和她撞了个满怀。
“砰！”
那个红衣女子重重摔落在地，四脚朝天，模样好不狼狈。
“姑娘没事吧？”她身边的丫鬟慌忙去扶，只见她头上的发髻已经杂乱地分散下来，脸上还有一块皮破了血。
而相比之下沈纤就幸运得多，被跌落在了丫鬟怀里，只是胳膊被撞得生疼。
“啊啊啊啊！我的脸！”
她被丫鬟扶起，只觉着脸上如火辣辣般生疼，小心翼翼地去碰，手尖落下一点红，急了眼对着沈纤就是一顿臭骂：“好你个贱蹄子！居然敢用脚绊我！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沈纤忍着疼，冷言解释道：“这位姐姐可是误会了？明明是你自己不看路，这才撞倒在地。”
“呵！”她怒气冲冲，哪里还管三七二十一，仔细瞧了她一眼，讽刺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楼的‘病秧子’啊，怎么？知道自己这次又要垫底了，就来我这使这些小绊子？”
沈纤身边的小丫鬟气不过了，出来说道：“你怎如此不讲理？”
“唉，我还就不讲理了！”
本来她早就跟茶女打点好了，说这次老鸨教的特技偷偷卖她一份，可谁知被一个黄牌接了胡，简直要气死她了！
现在这次，连死病秧子居然也敢出门了，是觉得自己那张烂脸也配？
“我告诉你病秧子，今天你必须赔我的脸！.”
她气势汹汹地指着沈纤，泼辣得模样真是与那身红衣相衬。
尽管身边的丫鬟都快急死了，可沈纤依旧没有说话，就这样不慌不忙地看着她发泄。
因为祖母对她说过，对于这种不讲理的人，你越是争辩，她越是蹬鼻子上脸。
所以最好的反击方式，就是无视。
“喂！我跟你说话，你居然敢不理我？岂有此理！”说着，没等人反应，一扬手，就要甩巴掌。
劲风从沈纤脸边擦过，但却并没有如愿打在脸上。
仰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啪啪啪”
沈纤她们顺着望去，又一个穿着雪白直襟长袍，腰束月白云纹宽腰带的男子从楼间走来，扇子打在手上，正玩味地看着这场闹剧。
他走过来，对挡在沈纤面前的身着蓝袍的高大男子油腔滑调道：“我说阿霖，你这英雄救美可真是迅速啊，兄弟还没看够呢。”
被唤作‘阿霖’的男子皱眉，嫌弃地甩开女子的手腕。
身后的小厮熟练地上前递上手帕。
“北北阳世子？”刚刚还气势凌人的红衣女子瞪大双眼，这不是侯府的小公子吗？
男子挑眉，惊讶问道：“哦？你认得我？”
“认得认得，当日世子大人威风归来，可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呢！”她激动地直点头，脸上还浮现一抹似有非有的红晕，拽纽着的手帕突显着她紧张。
“是吗？”北阳寻歪咧着肆笑，还用手肘捅了捅自己的好兄弟，“唉，阿霖，你说我魅力是不是散发的太过了，居然在这种地方都有人知道我耶？”
说着还装作一脸苦恼的样子，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那红衣女子也不是个听不懂话的，这北阳世子不是明摆着在侮辱她吗！这种地方怎么了？青楼姑娘的喜欢就这么惹他恶心？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本来今天就够倒霉了，还遇到个不解风情的！
可北阳寻从来就不是个心善的主，以为装作一幅钦慕本世子的模样，就要给你几分薄面？
嘁，当本少瞎呢！
几个丫鬟都闷声憋笑，看戏十足。
“哼！”红衣女子见他们都在笑她，觉得十分没面子，狠狠地刮了沈纤一眼，便跺脚捂面回屋哭去了。
“就走啦？”北阳寻无辜地对着阿霖一摊手，不屑道，“她也太玩不起了吧。”
面具男子没有与他接话，依旧阴沉个脸，周围的气息都压抑了好几个度。
丫鬟小厮们都自觉地沉下头。
只有沈纤没觉得气氛怪异，就是被这堵‘墙’挡得严严实实，心里有些闷得慌，移过身站了出来。
一抬眼，就见北阳世子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她，脸上写满了好奇。
沈纤连忙别过脸，有些无奈。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前晚被阿贞打晕的‘弱鸡’居然是北阳世子？居然还跟到这儿来了！也不知道他认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