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月之期
第11章 一月之期
沈纤听得糊涂，歪着脑袋苦想：“可二哥不是被皇上派去扬州镇守去了吗？那匈奴人又是如何取得二哥的信物的呢？”
刚一脱嘴，她忽然想到些什么，惊吓地捂住嘴，不敢相信道：“莫非，二哥他已经被”
老夫人闭着眼，微微摇头。
“你二哥下落不明。”
得了祖母回答，沈纤的心里越发沉重，她飞快地转动着脑袋分析着。
二哥武艺高强，身边又有那么多侍卫跟随，按理说不会轻易丢了重要信物，更别说会被匈奴人擒拿。
而且交兵打仗，岂非儿戏，怎会轻易交出战事部署？
沈纤慢慢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祖母的意思是，怀疑二哥叛变？”
随后又自我否定道：“不，不是，如果真是二哥盗的情报，他又有什么动机呢？一定是有人挟持了他，没错.”
沈纤自言自语，一下子觉得是这样，一下子又否定自己。
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也不愿相信，现在扬州那边的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你父兄也不方便派人去寻，这件事一旦惊动了朝廷，后果不堪设想。”
“那祖母的意思是？”
“我要你离开京城，去打听你二哥的下落。”
父兄还远在边疆，回京至少还需一个月，而家里除了祖母照应着，也就扬州的二哥最有实权，其他小辈中只有三哥还在兵营里，其他都要么为女子，要么年龄尚小，不谙世事。
可偏偏就这么巧？沈纤作为嫡女，有了毒害皇上的嫌疑；二哥也莫名失踪，还有投敌的可能；祖母现今病倒，府里没有掌舵的人，一旦罪名成立，不等父兄赶回，将军府恐有灭门之灾！
沈纤站起身来，两手反复地揪着胸前的那撮头发，不安地来回踱步，仔细想来又总觉得事有蹊跷，不敢轻易答复。
老夫人瞧着嫡孙女轻咬着薄唇，垂头思考的小动作，与儿时做不到功课时一模一样，不由得轻笑：“你的几个姐妹儿常来我这抱怨，说你这些年性格大变，惹了不少祸。祖母也在后面帮你擦了好几次屁股。也不太理解你的一些行为，所以叫你来之前，都还抱有一丝怀疑。”
沈纤微楞，僵着身子看向祖母。
“但现在祖母看到你，遇事沉着冷静，不似其他姐妹那样咋呼，虽然身娇体柔的，但成大事者，还是得看这两样。”沈老太太指了指头颅，又戳向心窝，欣慰道：“祖母认为，你都有了。”
沈纤看着祖母眼里饱含信任的眼神，抿了珉干涸的唇，她想向自己最亲近的人述说自己这几年飘荡在外的委屈，想解释那些都不是她做的，可终究都卡在了喉咙眼，吐不出来。
沈老太太见沈纤也定下了心，最后交代道：“记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沈纤愕然抬首，疑惑道：“一个月？可是，宴会下毒一案.”
“这个你无需担忧，我已经托人去宫里打听了。”沈老太太捏着手里的佛珠，闭目轻轻转动着，继续说道：“这件事除了那个宫里的证人，就没有其他可证明的了，掀不起风浪，现在外面的官兵不过是走走排场。”
“可是.”她总觉得哪不对劲。
沈老夫人没有给沈纤思索的时间，不可置喙地安排道：“这一个月，我会对外宣称，你去了福龙寺为我烧香祈福。”
沈纤心想：这可真是巧，正好她也想出府去瞧瞧，既然都撞一块去了，便一道办了吧。
“是，祖母。”
老太太对沈纤摆了摆手，自己躺下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她，显然是在赶她出去了。
沈纤犹豫了会，还是站起来对祖母行了个礼，不放心地叮嘱道：“孙女不在，祖母切莫劳心，若还是咳血，一定要让胡郎中再来瞧瞧。”
回应她的依旧是那双带有岁月的手背，她起身不再言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了一回的缘故，这次回来就格外地舍不得身边的人，特别是看到曾经威风凛凛的将军府老夫人，如今却是卧病在床、白发苍苍，心里很不是滋味。
片刻后，她终究还是掀起帘子，出了里屋。
嬷嬷见小姐出来了，便让一个丫头带着送出了院子。看着小姐走远后，自己连忙进屋，果不其然，只见老夫人猛地吐了口黑血，溅在了桶边上。
“老夫人！”嬷嬷惊呼。
上前跪坐在旁，眼里满是心疼，泣哀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其实事实并不全然如此，沈纤的父兄都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稍有不慎就会在回京的路上被人暗杀，这一桩桩，明显是有人在算计将军府。现今让沈纤出府，老夫人也是计划好了的，一是去寻她二哥的下落；二则是，万一遭遇不测，也好留下一条血脉。
嬷嬷在将军府也呆了数十年了，沈家上一代只有家主一人从战场上活着回来，而三小姐作为唯一的嫡女，也是府里最受宠的小姐，天生肩负重任。
沈老太太没有接嬷嬷递上来的药，微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看着嬷嬷一脸随时要替她哭丧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这老家伙真是煞风景，我还没死呢，你就哭上了。”
“好了，下去安排吧。”
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即点了点头，扶着老夫人躺下，又细心地盖上席被，才端着药汁退下。
此时已快入秋，凉爽的夜风打在窗纸上，给这庄严肃穆的将军府平添一股意境，沈纤走在去的路上，只觉得似乎这天更加冷了。
沈纤回到屋，阖上门。
阿贞早已将私服准备妥当，但今夜出了老夫人这档子事，还不知道小姐明日是否还是按原计划出府，所以特意等小姐回来了问问。
沈纤沉默半晌，对阿贞说道：“明日祖母会安排我们出府。”
阿贞微怔，随即又道了声是。没有问原由，只是转过身指着桌上那些已经收拾好的几套简单衣裙的和一些银两，问道：“那这些小姐还带着吗，可是要换成平常穿的？”
沈纤颔首：“带着吧，你再帮我去弄几件男装来，时间紧迫，明日到了我们先去万花楼看看。”
“是。”
阿贞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