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祖母病了
第10章 祖母病了
“琴澜，快给我沐浴更衣，我去祖母那瞧瞧。”
“是。”
沈纤还是不放心，前几日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病了呢？
酉时一刻，沈纤更完衣，火急火燎地赶到沈老夫人的梨院。
此时已入暮，火红的晚霞打落在红墙上的枇杷树上，女子一袭薄薄的纱衣，额间略湿的碎发贴于脸旁，随着跑动轻轻向后扬起，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一入院，就见院里灯火通明，三个姨娘各占一位，侯在屋外。
“柳姨娘，祖母如何了？”沈纤朝最离着最近的姨娘问道。
“三小姐？你怎么来了？”柳秦颜手里捏着荷花手帕，金银饰品装满全身，胭脂水粉铺在脸上更是惹眼，将女主人气派显露的十足。紧接着她疑惑地望向严嬷嬷，“不是让你跟三小姐说今夜不必来的吗？”
严嬷嬷刚要解释，沈纤就抢先一步说道：“不关嬷嬷的事，是我听说祖母病了，想来看看祖母。”
“哟，现在来充好人了？祖母昨日就咳了血，我们几个孙女连夜守着，片刻不带歇的。你倒好，躲在自己院里看花养鸟，闲情雅致得很啦。”另一位姨娘身边的青衣女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四姐姐怎可如此说三姐呢？三姐姐受了伤，自然得是多多静养的，那么多名贵药材捡回来的命，可珍惜着呢！哦对了，四姐姐还不知道呢，那个叫碧怜的丫鬟已经被三姐姐扫出府了。”
“是吗？那可真是得忙上一阵了。”
“可不是，这戏看得可真是爽快，三姐姐可是下了血本呢！”
沈纤闻声望去，搭话的正是府里姊妹中最小的沈容，她今日没穿那套黑色训练服，头发也披散了下来，梳成发髻，其上插着一根赤金累丝嵌红宝蝶恋花的步摇，如果不是那浓厚的眉毛，沈纤还真未必联想起来。
“几位妹妹如此关心我院里的事，何不亲自去看？想关心关心我，也得来点实际的不是，光靠耍嘴皮子的话，我可不接受哦。”沈纤微笑着回应道。
她看在打小的情分上，本不想与她们争辩，可有些人偏偏就是你退一步，她近一仗。
“哼，真把自己当块脸了。”
“阿容！休得无礼。”柳姨娘拉回自己的二女儿，让她安分些，但除此之外也并未有其他的表示。
其他两位姨娘都不开口，只暗地里揪着自己的子女，不要再上去冲撞了沈纤，但也没人愿意去搭理这位平时将军府最受宠的嫡三小姐。
就连那日趾高气昂的沈清也只是冷哼一声，毕竟现在是在祖母的院子里，都是明白人，还是不敢太得罪沈纤。
沈纤也明白多说无益，便跟着守在屋外，等候大夫出来。
片刻后，胡郎中提着药箱从房里出来，对柳姨娘道：“老夫人身体里的经脉我已经疏通了，暂时已无大碍。上次的药还需坚持吃，我再开几副调气补血的方子，这几日多多修养。”
“我知道了胡郎中，劳烦您了。”柳姨娘让丫鬟拿来三十两银子的诊费给他。
“夫人客气了。”
胡郎中接过银子，便跟着严嬷嬷下去写方子去了，屋里还时常传出咳嗽声。
柳秦颜刚想叫大家都散了，都可以回去休息了，明日再来探望。还未抬手，门就开了，出来的是沈老夫人身边另一个贴身嬷嬷。
她先向一众姨娘行了个礼，起身后环视一圈，最后停在了最边缘沈纤的身上，带着略微低沉嘶哑的嗓音说道：“老夫人传话，请三小姐进去，其他夫人小姐们就先回去吧。”
嬷嬷的话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纤的身上，自然让出一条通道来。都不理解这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们这一大帮人在这守了一宿，一句话就打发了。而这三小姐要不是柳姨娘让严嬷嬷去传话，恐怕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哪用得着过来守着。
可偏偏人家一过来，就被召了去，她们连一面都见不着，当真是偏心到眼子里去了。
此时的沈纤也是受宠若惊，紧紧了衣裳，尽量去避开那些愤懑又探究的眼神，假装淡定地走进最里圈，跟在嬷嬷身后进了屋。
一进屋，就是扑面而来的草药味，空气里似乎还参杂着血腥味，沈纤惹不住搜了搜鼻子。
跟着嬷嬷进了里屋，揭开外帘，只见两个丫头侯在花梨木双月洞杂宝床两侧，一人提着小木桶，一人端着茶壶。
“老夫人，三小姐到了。”嬷嬷近身小声提醒道。
“咳咳咳，纤纤儿来啦。”沈老太太起了个半身，就又猛地咳嗽起来，嬷嬷赶紧递来手帕，沈纤也连忙上前轻轻拍背。
咳了许久也没见停歇，沈纤皱眉：“祖母这是怎得了？胡郎中不是说已经好些了吗？怎也没见效！”
说着她就要出去叫胡郎中回来，但还未起身就被一双枯瘦有力的手给拉了回来，老夫人摇头，平时雍容华贵的脸上也露出了疲态：“老毛病了。”
待停下咳嗽，她对嬷嬷使了个眼神，嬷嬷授意，带着丫鬟们轻轻退出里屋，只留下祖孙二人。
沈纤不解，问道：“祖母叫孙儿一人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交代？”
“你父亲传来密信，边疆战事告捷，很快就能回京。”
父兄们要回来了？沈纤欣喜：“那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呀！”
沈老夫人没有说话，神色严肃，嘴唇因服药带着乌青，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静默数秒，沈纤也反应过来有些许不对劲，战事告捷为何只密信归家，而不是上报朝廷呢？
她抓起祖母衣袖，紧接着问道：“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你放心，你父兄都是平安归来。”沈老太太宽慰地拍了拍沈纤的手，也不藏掖着了，直言道：“问题出在了你二哥身上，征战期间，有人借你二哥名义，骗取了重要情报，差点酿成我朝全军覆没的大祸！咳咳咳”
沈纤连忙从桌上递来热茶，让祖母润润嗓子再说。
一杯热茶下肚，口里觉得轻松了些，压下喉咙的疼痒，又继续言道：“这件事，你父兄先压了下来，朝廷那边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