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真当我是个傻子吗
第8章 你真当我是个傻子吗
将军府西苑。
“小姐！小姐你不能赶碧怜走啊！碧怜对你忠心耿耿，待您如同我的亲生姐姐，离开了您，我还能去哪呢？”
一觉醒来的碧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被告知因得罪了小姐，要赶她出府。这下连身上的伤都不顾了，跑来沈纤面前哭诉。
“小姐，碧怜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小姐，还请小姐明示。”碧怜跪坐在地，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手臂上的血痕随着擦泪的动作浸透了纱布，头发也是散乱着，看着狼狈又可怜。
“碧怜，你先起来回话吧。”
沈纤示意琴澜去拉她起来，由于碧怜的哭闹，现在院子外来来往往的下人都在瞧，不知情的以为沈纤又开始作妖了。
“你滚开！好你个琴澜，肯定是你！要不是你在小姐跟前说了我的坏话，小姐怎么可能会要赶我出府？”
被一把推在地上的琴澜满脸懵，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如此的理直气壮，小声解释道：“我没有”
“你没有？之前小姐都好好的，就是跟着你出去逛了一圈，就变得讨厌我了，你敢说不是你在小姐面前捣的鬼？”
碧怜说完，又爬到沈纤的脚前，细长的眉毛向下撇起，泣诉道：“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听了这贱婢的话啊！她就是嫉妒小姐对我的疼爱，想赶走我抢走一等丫鬟的名头，才故意污蔑我的！”
沈纤见碧怜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还一副受了无尽委屈的模样，实在不喜，“够了，让你出府是因为你得罪了霖王殿下，也是我的意见，与琴澜何干？”
“可，可霖王殿下并无怪罪呀，而且我也是为了小姐才”碧怜小声辩解道。
自从五年前，她被沈纤相中，一跃成了府里的一等丫鬟，小姐待她比府里的其他几位正经小姐都还要好，干什么事都会带着她，从此她不再是一个小透明，周边的人也开始奉承和追捧她。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姐变了呢？变得不喜她，变得小心翼翼，明明她是胆大包天、可以在京城里横着走的嫡三小姐啊！
沈纤知道，碧怜是最长接触那个偷走她五年身体的小偷的人，一路上帮助‘她’做了多少坏事，又暗地里树了多少敌人，所以碧怜是目前她恢复名誉最大的阻碍。
沈纤一怒，起身呵斥道：“为了我？碧怜，你真当我是个傻子吗？”
“我，不是的，小姐，我没有把您当过傻子呀，您怎么能这么误解碧怜呢？我真的从来没有！”碧怜着急地去拉扯沈纤的裙下摆。
沈纤从她手里扯回裙摆，纤手一挥，端坐在梧桐椅上，秀黑的长发垂落在椅背上，上体自然挺拔，十足的大家规范。
语气严肃：“既然你非要我讲个明白，那我今日就好好与你论一论。”
“这五年来，我承认我变了许多，因为头脑里总感觉多生了部分意识，导致神志不清做了许多蠢事。而你，作为我的贴身丫鬟，不仅没有阻止我，还总是藏在身后，为我生祸出谋划策，得罪各方人事。此乃其一。”
“我”
不等碧怜继续辩解，沈纤又继续说道：“主子说话，你个丫鬟插什么嘴？是觉得我待你不薄，就可以为虎作伥、以下犯上了吗？”
“我没有”
“其二，你来我将军府是来服侍主子的，不是来让你当小姐的。别跟我说你没那个心思，就算有”沈纤弯下腰，两指捏起碧怜的下巴抬起，细长的柳叶眼微微眯起，如同带毒的蔷薇，迷人又极具危险。
她凑到耳边轻轻说道：“那也不过是装周梦蝶，自欺欺人罢了。”
沈纤的转变让碧怜彻底傻了眼，她瘫坐在地，怎么也想不明白外表瞧着柔弱不能自理的三小姐，怎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周围强大的气势压得她喘不过气。
因为这是她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大家风范——柔软却不懦弱。
“这其三，自然是你不知分寸，在皇子面前大胆行事、口出狂言。霖王殿下大度，不与你一介奴婢计较，可你既然尊称我一声小姐，我自然还是要管教你得。”
沈纤背过身，宣下她最后的判决：“念在你我多年的主仆情分上，拿上你的卖身契出府去吧。”
碧怜见沈纤真是铁了心要赶她走，也不顾及面子里子了，爬起来愤懑道：“小姐！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吗？你明明知道府外还有个赌鬼老爹就等着卖我呢，要是知晓我如今被赶出府，必然又要将我贱卖去了！”
阿贞实在看不下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走过去一脚就踢在她的小腿上，疼得碧怜呲牙咧嘴的：“你干什么？”
“打一个恩将仇报的癞皮狗。”
“噗呲”琴澜看阿贞那一脚踢着真爽快，一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你！你们！”
碧怜是又急又气，浑身都疼得厉害。这五年来，她没有干过一天重活，身体早就被养娇了，现在是磕破点皮都足以让她哭天喊地。
“好啊，既然小姐今日非要将我逼上绝路，那我就算是死，也要拉小姐做垫背的！”
这一下，沈纤倒是转过了身。
拿正眼上下扫了扫，这位曾经她身边陌生又熟悉的大丫鬟，只是语气依旧风起云淡：“噢？看来你对我怨言不少啊，还有些我的什么把柄，今日就一并说了吧。”
碧怜吐了口血水，趴在地上狼狈极了。
“呵，你说，要是让你的好祖母知道外界的传言都是真的，她还会如此疼爱你吗？没有了将军府这个头衔，你与我们这些奴婢又有什么区别？”
沈纤本以为她只是不甘心再没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没想到她的野心竟如此之大，对之前的‘她’也并非忠心耿耿，真是养了一头狼在身边啊！
沈纤对一旁的阿贞说道：“你先带着她们下去吧，我来和她好好聊一聊。”
“可是.”阿贞有些担忧的看向地上的碧怜，她对那些‘把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担心逼急了兔子，会咬人。
沈纤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温言劝道：“放心吧，她还不至于伤了我。”
阿贞思索片刻，还是小心叮嘱：“我就在屋外守着，小姐若有事唤我一声便是。”
沈纤点头，阿贞便带着琴澜和几个下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