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月蚀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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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小镇被一种反常的寂静包围，连风都停在了屋脊上。天边那轮残缺的月亮像被咬去一块的银盘，缺口处渗出幽蓝火，滴在瓦片上，竟发出铁水浇铸的嗤嗤声。林渊站在镇口，掌心那枚“∞”形疤痕灼得生疼，仿佛有另一颗心脏在里面撞击。他抬头，看见月亮的缺口正在蠕动，像一张嘴缓缓张合，吐出低低的呢喃——那声音与他自己幼年时的嗓音一模一样，却带着无法辨认的苍老。
疤痕忽然裂开，一线幽蓝火光沿着他的手臂窜上肩头，烧得衣袍无风自鼓。火光中浮现一幕幕倒放的画面：老槐树被撕裂的根须在倒流回土壤，碎砖重新砌成高墙，地缝像拉链般合拢，镇民的影子被抽回脚底，一切归于完好，唯独月亮的缺口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整座小镇连同他一起吸进去。林渊意识到，这不是回放，而是预告——月亮正在重演一次“吞噬”，而这一次，被吞进去的东西将永远留在缺口里，成为下一轮裂缝的燃料。
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地面画出一道简陋的圆，把掌心疤痕按在圆心。血线瞬间蔓延，勾勒出星阙神树的纹路，却在最后一笔处断裂，像被无形的剪刀剪开。与此同时，月亮的缺口骤然扩大，幽蓝火化作瀑布倾泻而下，落在圆上，发出冰与铁交击的脆响。火光中，那枚曾经钉在补锅匠喉咙里的锁链残段浮现，链子另一端正系在月亮背面，此刻被火瀑烧得通红，像一条即将挣脱的赤龙。
锁链猛地一抖，月亮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缺口边缘渗出漆黑血珠。血珠落地，化作无数小黑点，迅速汇聚成“小黑人”——它们没有五官，胸口各自裂着一道竖缝，缝隙里闪着与林渊疤痕同源的幽蓝火。小黑人们抬手，指尖射出细若发丝的黑线，瞬间缠住了林渊的四肢与脖颈。每根黑线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仿佛拖拽的不是肉体，而是记忆本身。林渊感到自己的童年、少年、成帝、陨落、封印……所有时间片段被黑线抽丝剥茧般拉出，在月光下扭曲成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就在记忆即将被完全抽离的刹那，残缺的月亮忽然发出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锁链断了，火瀑倒流，小黑人们像被抽走骨头的影子，纷纷瘫软在地，化作一滩滩漆黑水洼。水洼中央，浮起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孔里嵌着一滴凝固的幽蓝血。林渊伸手，钥匙主动飞入他掌心，疤痕与之贴合，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是锁芯被转动的声音。
月亮的缺口开始急速愈合，却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缝，裂缝里透出另一个世界的光：那里有另一座小镇，另一棵老槐树，另一个林渊正在抬头望月。两个林渊隔着裂缝对视，裂缝两端的心跳第一次同步——咚、咚、咚——像两枚齿轮终于咬在一起。
钥匙在掌心发烫，裂缝在月光中缓缓闭合，最后一缕幽蓝火被钥匙吸尽。世界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林渊独自站在原地，掌心疤痕变成一道闭合的锁。他低头，听见锁芯里传来极轻的声音：
“锅补好了，锅盖也盖上了，但锅里的火还没熄。
下一口锅，在你眼里。”
他抬头，月亮已圆，却在他瞳孔里映出一道新的裂缝——
这一次，裂缝里倒映的不是月亮，而是他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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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小镇被一种反常的寂静包围，连风都停在了屋脊上。天边那轮残缺的月亮像被咬去一块的银盘，缺口处渗出幽蓝火，滴在瓦片上，竟发出铁水浇铸的嗤嗤声。林渊站在镇口，掌心那枚“∞”形疤痕灼得生疼，仿佛有另一颗心脏在里面撞击。他抬头，看见月亮的缺口正在蠕动，像一张嘴缓缓张合，吐出低低的呢喃——那声音与他自己幼年时的嗓音一模一样，却带着无法辨认的苍老。
疤痕忽然裂开，一线幽蓝火光沿着他的手臂窜上肩头，烧得衣袍无风自鼓。火光中浮现一幕幕倒放的画面：老槐树被撕裂的根须在倒流回土壤，碎砖重新砌成高墙，地缝像拉链般合拢，镇民的影子被抽回脚底，一切归于完好，唯独月亮的缺口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整座小镇连同他一起吸进去。林渊意识到，这不是回放，而是预告——月亮正在重演一次“吞噬”，而这一次，被吞进去的东西将永远留在缺口里，成为下一轮裂缝的燃料。
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地面画出一道简陋的圆，把掌心疤痕按在圆心。血线瞬间蔓延，勾勒出星阙神树的纹路，却在最后一笔处断裂，像被无形的剪刀剪开。与此同时，月亮的缺口骤然扩大，幽蓝火化作瀑布倾泻而下，落在圆上，发出冰与铁交击的脆响。火光中，那枚曾经钉在补锅匠喉咙里的锁链残段浮现，链子另一端正系在月亮背面，此刻被火瀑烧得通红，像一条即将挣脱的赤龙。
锁链猛地一抖，月亮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缺口边缘渗出漆黑血珠。血珠落地，化作无数小黑点，迅速汇聚成“小黑人”——它们没有五官，胸口各自裂着一道竖缝，缝隙里闪着与林渊疤痕同源的幽蓝火。小黑人们抬手，指尖射出细若发丝的黑线，瞬间缠住了林渊的四肢与脖颈。每根黑线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仿佛拖拽的不是肉体，而是记忆本身。林渊感到自己的童年、少年、成帝、陨落、封印……所有时间片段被黑线抽丝剥茧般拉出，在月光下扭曲成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就在记忆即将被完全抽离的刹那，残缺的月亮忽然发出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锁链断了，火瀑倒流，小黑人们像被抽走骨头的影子，纷纷瘫软在地，化作一滩滩漆黑水洼。水洼中央，浮起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孔里嵌着一滴凝固的幽蓝血。林渊伸手，钥匙主动飞入他掌心，疤痕与之贴合，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是锁芯被转动的声音。
月亮的缺口开始急速愈合，却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缝，裂缝里透出另一个世界的光：那里有另一座小镇，另一棵老槐树，另一个林渊正在抬头望月。两个林渊隔着裂缝对视，裂缝两端的心跳第一次同步——咚、咚、咚——像两枚齿轮终于咬在一起。
钥匙在掌心发烫，裂缝在月光中缓缓闭合，最后一缕幽蓝火被钥匙吸尽。世界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林渊独自站在原地，掌心疤痕变成一道闭合的锁。他低头，听见锁芯里传来极轻的声音：
“锅补好了，锅盖也盖上了，但锅里的火还没熄。
下一口锅，在你眼里。”
他抬头，月亮已圆，却在他瞳孔里映出一道新的裂缝——
这一次，裂缝里倒映的不是月亮，而是他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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