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盐田对决生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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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祯的手指还残留着令牌的余温，掌心微微出汗。沈明远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沉默如影。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夜色中的小巷，风里夹杂着海腥味，仿佛整个曹州都漂浮在咸湿的空气中。
“他跑了。”沈明远低声道，“但我们知道了他的身份。”
赵国祯没有回应，只是将令牌翻来覆去地看，黑鹰的翅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忽然停下脚步，抬眸望向远方——那是一片荒废已久的盐田，海水正从一处缺口缓缓倒灌进来，像一只张开巨口的怪兽。
“那边……”她皱眉，“怎么会有火光？”
沈明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盐田深处隐隐有火把晃动，人影交错，像是有人在行动。
“去看看。”
他们沿着泥泞的小路前行，越靠近盐田中心，空气中的咸味就越浓，连呼吸都带着刺痛。待走近时，才看清是几名盐工正在试图封堵溃堤口，但水流太急，几块破木板根本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海水。
“再不加固堤坝，这片盐田今晚就要完了。”赵国祯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水位，已经漫过脚踝，冰冷刺骨。
一名盐工满脸焦急地跑过来：“赵姑娘！我们撑不住了！有人故意炸开了堤坝！”
“谁干的？”沈明远厉声问。
那盐工摇头：“不知道，只看到几个蒙面人，动作很快。”
赵国祯心中一沉，这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所有人听令！”她站起身，声音清亮有力，“别死守堤口，立刻往高处撤！我来想办法引流！”
众人虽疑惑，但还是照做，纷纷往盐田中央的一座石台奔去。
赵国祯掏出怀里的船运图，借着火光仔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什么运输图。”她喃喃道，“这是胶东盐田的水道分布图。”
沈明远凑近一看，果然发现图纸上的线条并非航线，而是错综复杂的排水渠和暗流路径。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赵国祯没答，而是迅速在地上用脚尖画出一条线，“这条主渠原本连接着废弃的晒盐池，如果能打通这段，就能引导海水流向洼地。”
“可现在没人手，也没工具。”沈明远苦笑，“我们只有三个人。”
赵国祯咬了咬牙，目光落在一块被丢弃的盐板上，那是晒盐用的石板，边缘锋利，尚可利用。
“你还能动吗？”她转头看向沈明远。
他点头，却因牵动伤口而皱眉。
赵国祯二话不说，扯下袖子撕成布条，绑住他手臂上的伤口，“那就帮我挖渠。”
他们开始在泥地上划出浅沟，试图改变水流方向。但海水不断涌入，刚挖好的沟槽很快就被冲垮。
“不行……”沈明远喘着气，“水流太快，必须有个支点。”
赵国祯猛然抬头，看向远处一堆倒塌的晒盐架，“把那些架子拆下来，堆成坝体！”
两人拼尽全力拖回几根木梁，在沟渠尽头垒起一道临时屏障。海水撞击其上，发出轰然巨响，木架吱呀作响，似乎随时会崩塌。
“快，再加一层！”赵国祯大喊。
就在这时，沈明远突然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额头滚烫。
“你发烧了。”赵国祯扶住他，“刚才在醉花楼受的伤还没好。”
“我没事。”他咬牙坚持，“还有多久？”
赵国祯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渗血的右手——方才搬木梁时，旧伤又裂开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你别动。”她抓起一根铁钉，狠狠扎进自己的食指。
鲜血滴落在盐板上，像红墨水般晕开。
“你疯了吗？”沈明远惊呼。
“嘘。”她将手指按在盐板上，沿着之前的路线，一笔笔描出导流渠的形状。
血迹映着火光，清晰可见。
“这样，大家一眼就能看懂。”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画画。
沈明远怔住了，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与敬意。
赵国祯将盐板举到他面前，“现在，信我吗？”
沈明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们继续挖掘，终于在最后一刻完成了主渠的引水口。海水咆哮着冲入新渠，一部分流向废弃晒盐池，另一部分则绕过了石台所在的高地。
人群欢呼起来。
赵国祯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汗珠滑落。
沈明远也支撑不住，靠着她坐下。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我父亲临终前说了一句话。”
赵国祯侧头看他，“什么？”
“他说……‘若我亡，汝当知沈氏之秘’。”
赵国祯心头一震，想起藏在木盆夹层中的纸条。
“他已经……安排好了。”
沈明远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来，我欠你的，不止一条命。”
赵国祯轻轻一笑，靠在他肩上，“那你得好好活着，慢慢还。”
远处，潮水仍在咆哮，但至少，这一夜，他们活了下来。
盐田之上，血染的盐板静静躺在那里，像一张未完成的地图，等待着被再次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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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祯的手指还残留着令牌的余温，掌心微微出汗。沈明远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沉默如影。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夜色中的小巷，风里夹杂着海腥味，仿佛整个曹州都漂浮在咸湿的空气中。
“他跑了。”沈明远低声道，“但我们知道了他的身份。”
赵国祯没有回应，只是将令牌翻来覆去地看，黑鹰的翅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忽然停下脚步，抬眸望向远方——那是一片荒废已久的盐田，海水正从一处缺口缓缓倒灌进来，像一只张开巨口的怪兽。
“那边……”她皱眉，“怎么会有火光？”
沈明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盐田深处隐隐有火把晃动，人影交错，像是有人在行动。
“去看看。”
他们沿着泥泞的小路前行，越靠近盐田中心，空气中的咸味就越浓，连呼吸都带着刺痛。待走近时，才看清是几名盐工正在试图封堵溃堤口，但水流太急，几块破木板根本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海水。
“再不加固堤坝，这片盐田今晚就要完了。”赵国祯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水位，已经漫过脚踝，冰冷刺骨。
一名盐工满脸焦急地跑过来：“赵姑娘！我们撑不住了！有人故意炸开了堤坝！”
“谁干的？”沈明远厉声问。
那盐工摇头：“不知道，只看到几个蒙面人，动作很快。”
赵国祯心中一沉，这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所有人听令！”她站起身，声音清亮有力，“别死守堤口，立刻往高处撤！我来想办法引流！”
众人虽疑惑，但还是照做，纷纷往盐田中央的一座石台奔去。
赵国祯掏出怀里的船运图，借着火光仔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什么运输图。”她喃喃道，“这是胶东盐田的水道分布图。”
沈明远凑近一看，果然发现图纸上的线条并非航线，而是错综复杂的排水渠和暗流路径。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赵国祯没答，而是迅速在地上用脚尖画出一条线，“这条主渠原本连接着废弃的晒盐池，如果能打通这段，就能引导海水流向洼地。”
“可现在没人手，也没工具。”沈明远苦笑，“我们只有三个人。”
赵国祯咬了咬牙，目光落在一块被丢弃的盐板上，那是晒盐用的石板，边缘锋利，尚可利用。
“你还能动吗？”她转头看向沈明远。
他点头，却因牵动伤口而皱眉。
赵国祯二话不说，扯下袖子撕成布条，绑住他手臂上的伤口，“那就帮我挖渠。”
他们开始在泥地上划出浅沟，试图改变水流方向。但海水不断涌入，刚挖好的沟槽很快就被冲垮。
“不行……”沈明远喘着气，“水流太快，必须有个支点。”
赵国祯猛然抬头，看向远处一堆倒塌的晒盐架，“把那些架子拆下来，堆成坝体！”
两人拼尽全力拖回几根木梁，在沟渠尽头垒起一道临时屏障。海水撞击其上，发出轰然巨响，木架吱呀作响，似乎随时会崩塌。
“快，再加一层！”赵国祯大喊。
就在这时，沈明远突然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额头滚烫。
“你发烧了。”赵国祯扶住他，“刚才在醉花楼受的伤还没好。”
“我没事。”他咬牙坚持，“还有多久？”
赵国祯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渗血的右手——方才搬木梁时，旧伤又裂开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你别动。”她抓起一根铁钉，狠狠扎进自己的食指。
鲜血滴落在盐板上，像红墨水般晕开。
“你疯了吗？”沈明远惊呼。
“嘘。”她将手指按在盐板上，沿着之前的路线，一笔笔描出导流渠的形状。
血迹映着火光，清晰可见。
“这样，大家一眼就能看懂。”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画画。
沈明远怔住了，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与敬意。
赵国祯将盐板举到他面前，“现在，信我吗？”
沈明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们继续挖掘，终于在最后一刻完成了主渠的引水口。海水咆哮着冲入新渠，一部分流向废弃晒盐池，另一部分则绕过了石台所在的高地。
人群欢呼起来。
赵国祯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汗珠滑落。
沈明远也支撑不住，靠着她坐下。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我父亲临终前说了一句话。”
赵国祯侧头看他，“什么？”
“他说……‘若我亡，汝当知沈氏之秘’。”
赵国祯心头一震，想起藏在木盆夹层中的纸条。
“他已经……安排好了。”
沈明远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来，我欠你的，不止一条命。”
赵国祯轻轻一笑，靠在他肩上，“那你得好好活着，慢慢还。”
远处，潮水仍在咆哮，但至少，这一夜，他们活了下来。
盐田之上，血染的盐板静静躺在那里，像一张未完成的地图，等待着被再次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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