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条道走到黑，前面是悬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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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十里长亭。
夕阳的余晖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巍峨的城楼和绵延的官道上。
风尘仆仆的侯君集勒住缰绳，身下的战马发出一声疲惫的响鼻，喷出的热气在微凉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他终于回来了。
望着那座熟悉又陌生的雄城，侯君集的眼中没有近乡情怯，只有如同烈火烹油般的灼热。
那里是棋盘的中心，是风暴的眼，是他即将大展拳脚的舞台。
“大将军，我们是直接回府，还是先去兵部述职？”一名心腹亲兵上前问道，声音因长途跋涉而嘶哑。
回府？
侯君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按部就班、看人脸色的陈州刺史了。他是太子殿下钦点的“救驾”功臣，是新朝的擎天玉柱！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服务于那件“国之大事”。
就在他思索着是该低调入城，还是干脆在城外驻扎，给城里那位皇帝兄长一点小小的“惊喜”时，一个身影从长亭的柱子后闪了出来。
那是个穿着普通青衣、毫不起眼的小厮，他快步走到侯君集的马前，甚至不敢抬头看这位大将军的脸，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用蜂蜡密封的信，高高举过头顶。
“侯将军亲启。”
小厮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紧张的颤音。
不等侯君集的亲兵上前盘问，那小厮放下信，转身就混入官道上来往的人群中，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将军，此人行迹诡异……”亲兵警惕道。
侯君集却摆了摆手，他从亲兵手中接过那封信，目光落在封口的火漆印上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个清晰的“昌”字。
汉王，李元昌！
一瞬间，侯君集脑中所有的疑虑和猜测，都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好一招金蝉脱壳！好一招暗度陈仓！
太子殿下身处东宫，一举一动皆在皇帝监视之下，自然无法直接与他联系。而汉王殿下，作为太子的皇叔，又是宗室亲王，由他出面作为联络人，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不仅是谨慎，更是向他侯君集展示太子阵营的实力——连宗室亲王都已经站在了殿下这边，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殿下果然深谋远虑！
侯君集心中那团名为野心的火焰，瞬间被这封信彻底引爆。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展开信纸。
信上的字迹沉稳，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急切。内容很简单，没有多余的寒暄，只约他于今夜子时，到城南三里外的废弃陶窑一见，共商“国之大事”。
废弃陶窑。
侯君集抚着胡须，暗暗点头。
够隐蔽，够小心。成大事者，正该如此。
“传我将令，”他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烧成灰烬，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带大队人马，先去城外驿馆休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入城，更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那将军您……”
“我？”侯君集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亲兵，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我自有要事去办。”
他只挑选了三名最精锐的心腹，换上普通商旅的衣服，悄无声息地绕开官道，从一片僻静的树林，融入了长安城深沉的夜色。
……
城南，废弃陶窑。
冷月如霜，照着这片残垣断壁，更添几分凄凉。
破碎的陶罐和疯长的野草纠缠在一起，晚风穿过破败的窑口，发出呜呜的、如同鬼哭般的声响。
李元昌裹紧了身上的锦袍，却依旧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每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以为是二哥的百骑司摸了过来。
他后悔了。
他就不该来！
他应该把那封血书烧了，然后连夜上书，向皇帝坦白一切，祈求宽恕。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已经派人约了侯君集。他这只脚，已经踏进了谋逆的泥潭，再也拔不出来了。
李元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输光了本钱的赌徒，被逼着用自己的性命，去押最后一把。
就在他几乎要被恐惧吞噬时，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陶窑的入口处。
为首那人身材魁梧，即便穿着粗布衣服，也掩盖不住那一身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可是汉王殿下当面？”
来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像一块石头，砸在李元昌脆弱的神经上。
“正是本王。”李元昌强自镇定，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阁下便是……”
“宿国公，侯君集。”那人抱了抱拳，目光如炬，直视着李元昌，“奉殿下之命，前来与王爷共商大计！”
“奉殿下之命”这五个字，让李元昌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落回去了半截。
他听懂了。
侯君集不是被他临时拉下水的，他本身就是太子的人！
怪不得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寻找盟友，而是在和一个潜伏已久的同伙接头。
“好！好！”李元昌激动得连连点头，他抓住侯君集的手臂，那手掌粗糙而滚烫，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将军能来，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
侯君集反手握住李元昌，他能感觉到王爷的手在微微发颤，手心冰凉。
他心中暗道：看来王爷虽然身在局中，但毕竟是养尊处优的亲王，骤逢大变，心神不宁也是人之常情。此刻，正需要我这根定海神针来稳住军心！
想到这里，他豪气干云地说道：“王爷放心！君集此来，便是为了殿下，为了这天下，拨乱反正！陛下他……他倒行逆施，幽禁储君，早已失了人心！我等行的是顺天应人之事！”
李元昌听得眼皮直跳。
这侯君集，胆子也太大了吧！一口一个“倒行逆施”，一口一个“拨乱反正”，这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不过，转念一想，有这等猛将在，胜算岂不大增？
他定了定神，从怀中，用两根颤抖的手指，捏出了那份太子写给他的第二封血书。
“将军请看，这是……殿下的决心。”
侯君集接过那片薄薄的丝绢，借着月光，当他看清上面那个用鲜血写就的、杀气凛然的“反了”二字时，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浑身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好！
好一个太子殿下！
身陷囹圄，竟有如此破釜沉舟的魄力！
这已经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宫廷政变了。
这是堂堂正正的，以血为誓的，讨逆檄文！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自己的率领下，千军万马攻破玄武门，太子殿下身穿黄袍，在万众拥戴下登上太极殿的宝座！
而他侯君集，将是这新朝的第一功臣，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王爷！”侯君集将血书小心翼翼地收好，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信物，他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末将侯君集，愿为殿下前驱，万死不辞！”
李元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
他看着侯君集那张写满了忠诚与狂热的脸，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他咬了咬牙，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对侯君集说：“好！既然如此，我们便……一条道走到黑！”
侯君集重重点头，眼中是冲天的豪情：“王爷放心，这条道的尽头，是万世基业！”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李元昌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是：
“……前面要是悬崖，大家就一起跳下去吧。”
……
甘露殿。
李世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华夏历史爱好者吐槽群】里，那帮夜猫子还在上蹿下跳。
【键盘史官】：我赌五毛，侯君集现在肯定在某个小黑屋里，跟汉王李元昌密谋呢！剧本我都想好了，一个出钱，一个出兵，太子居中策应，完美！
李世民不屑地撇了撇嘴。
朕的百骑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两个蠢货能翻起什么浪花？
他伸了个懒腰，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喃喃自语：
“来吧，都动起来吧。朕的剧本里，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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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十里长亭。
夕阳的余晖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巍峨的城楼和绵延的官道上。
风尘仆仆的侯君集勒住缰绳，身下的战马发出一声疲惫的响鼻，喷出的热气在微凉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他终于回来了。
望着那座熟悉又陌生的雄城，侯君集的眼中没有近乡情怯，只有如同烈火烹油般的灼热。
那里是棋盘的中心，是风暴的眼，是他即将大展拳脚的舞台。
“大将军，我们是直接回府，还是先去兵部述职？”一名心腹亲兵上前问道，声音因长途跋涉而嘶哑。
回府？
侯君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按部就班、看人脸色的陈州刺史了。他是太子殿下钦点的“救驾”功臣，是新朝的擎天玉柱！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服务于那件“国之大事”。
就在他思索着是该低调入城，还是干脆在城外驻扎，给城里那位皇帝兄长一点小小的“惊喜”时，一个身影从长亭的柱子后闪了出来。
那是个穿着普通青衣、毫不起眼的小厮，他快步走到侯君集的马前，甚至不敢抬头看这位大将军的脸，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用蜂蜡密封的信，高高举过头顶。
“侯将军亲启。”
小厮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紧张的颤音。
不等侯君集的亲兵上前盘问，那小厮放下信，转身就混入官道上来往的人群中，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将军，此人行迹诡异……”亲兵警惕道。
侯君集却摆了摆手，他从亲兵手中接过那封信，目光落在封口的火漆印上时，瞳孔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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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李元昌！
一瞬间，侯君集脑中所有的疑虑和猜测，都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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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身处东宫，一举一动皆在皇帝监视之下，自然无法直接与他联系。而汉王殿下，作为太子的皇叔，又是宗室亲王，由他出面作为联络人，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不仅是谨慎，更是向他侯君集展示太子阵营的实力——连宗室亲王都已经站在了殿下这边，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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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抚着胡须，暗暗点头。
够隐蔽，够小心。成大事者，正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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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军您……”
“我？”侯君集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亲兵，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我自有要事去办。”
他只挑选了三名最精锐的心腹，换上普通商旅的衣服，悄无声息地绕开官道，从一片僻静的树林，融入了长安城深沉的夜色。
……
城南，废弃陶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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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派人约了侯君集。他这只脚，已经踏进了谋逆的泥潭，再也拔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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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好一个太子殿下！
身陷囹圄，竟有如此破釜沉舟的魄力！
这已经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宫廷政变了。
这是堂堂正正的，以血为誓的，讨逆檄文！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自己的率领下，千军万马攻破玄武门，太子殿下身穿黄袍，在万众拥戴下登上太极殿的宝座！
而他侯君集，将是这新朝的第一功臣，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王爷！”侯君集将血书小心翼翼地收好，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信物，他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末将侯君集，愿为殿下前驱，万死不辞！”
李元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
他看着侯君集那张写满了忠诚与狂热的脸，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他咬了咬牙，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对侯君集说：“好！既然如此，我们便……一条道走到黑！”
侯君集重重点头，眼中是冲天的豪情：“王爷放心，这条道的尽头，是万世基业！”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李元昌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是：
“……前面要是悬崖，大家就一起跳下去吧。”
……
甘露殿。
李世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华夏历史爱好者吐槽群】里，那帮夜猫子还在上蹿下跳。
【键盘史官】：我赌五毛，侯君集现在肯定在某个小黑屋里，跟汉王李元昌密谋呢！剧本我都想好了，一个出钱，一个出兵，太子居中策应，完美！
李世民不屑地撇了撇嘴。
朕的百骑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两个蠢货能翻起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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