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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陌深处烟火暖,金陵旧梦岁月

第七十六章:京华云程

巷陌深处烟火暖,金陵旧梦岁月 蓬秀 23.43万 2025-07-17 10: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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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的梆子声敲过三更,青石板路上早已没了行人。林昭卸下肩头沉甸甸的竹筐,筐里是白日里反复调试的新炉灶图纸,苏婉提着的油纸包里,还留着试绣失败的残绢。两人相视而笑,眼角的疲惫掩不住眼底的光亮——这些天,他们白天忙着教导学徒,夜晚钻研京城分店的筹备,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耗尽。

推开木门的刹那,月光顺着门缝淌进屋内,照亮床上两个鼓囊囊的布包。林昭蹲下身子解开布结,一锭锭碎银裹在油纸里叮当作响,最上面压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给师父师娘路上用。苏婉的手指拂过另一个包裹,摸到油纸里硬邦邦的形状,打开竟是十几块桂花糕,还有晒干的梅干菜和腌萝卜,每样都用荷叶仔细包着。

吱呀——门突然被推开,阿福举着油灯站在门口,脸上还沾着面粉,发梢凝着细密的汗珠。他搓着衣角,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声音带着鼻音:师父,这葱花我晒了整整三天,特意挑最嫩的葱叶...话没说完,眼泪啪嗒掉进油纸包,晕开星星点点的痕迹。

林昭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里面干燥蓬松的触感,恍惚又看见当年那个在面馆外冻得发抖的小乞丐。他伸手抹去少年脸上的泪水,声音发颤:傻小子,哭什么?等京城的分店开起来,你就是独当一面的大厨了!阿福突然扑进他怀里,像小时候那样闷声抽泣:我会守好面馆,等你们回来!

隔壁绣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芸捧着个红绸包裹走进来。苏婉打开锦盒,祖传的羊脂玉绣针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十二根银针尾端都刻着缠枝莲纹。师父,我一定把百鸟朝凤绣得比您还好!小芸说着就要下跪,被苏婉一把扶住。手艺是死的,人是活的。苏婉将绣针盒塞进她手里,遇到难处时,就想想这些银针跟着我熬过多少苦日子。

待学徒们离开后,林昭和苏婉并肩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远处秦淮河的画舫早已歇了笙歌,唯有蟋蟀在墙角低鸣。苏婉靠在林昭肩头,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河:听说京城的绣庄都用西洋镜照样,咱们这老法子...话音未落,林昭已经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蹭过她被绣线磨出的细纹。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摆摊吗?林昭忽然轻笑,你绣的鸳鸯荷包被雨淋湿,我熬的面汤里掉进了煤灰。月光爬上他眼角的皱纹,可就是那样,咱们也闯出了名堂。他转头望向沉睡的金陵城,万家灯火渐次熄灭,唯有面馆和绣庄的灯笼还亮着微弱的光,只要守住本心,在哪儿都能让老手艺生根发芽。

秋风卷着梧桐叶掠过青瓦,带来远处城墙传来的更鼓声。苏婉倚着丈夫,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此刻的金陵城宁静安详,而他们知道,当明日朝阳升起,等待他们的将是千里之外的京城。那里有陌生的街巷、挑剔的食客,也藏着让老灶头面馆和绣庄名满天下的机遇。

林昭揽紧怀中的人,在她发顶轻轻一吻。星河璀璨,照亮他们相握的手,也照亮了前方未知却充满希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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