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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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通风管道里的灰尘让林默想打喷嚏，但他死死咬住了嘴唇。下方实验室的警报声此起彼伏，杂乱的脚步声像鼓点般敲击着他的神经。
「向左15米，然后向下。」苏雨晴的声音通过管道震动传来，这是他们约定的另一种沟通方式。
林默蠕动着身体，手术伤口在粗糙的金属边缘摩擦，疼得他眼前发黑。但比起疼痛，更让他恐惧的是那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陈志远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走他的实验品。
B区检查完毕！继续搜，他们跑不远！
林默屏住呼吸，突然感到一阵奇怪的电流感从指尖传来。通风系统的金属管道在他感知中变成了一张发光的网，每个节点都清晰可见。他本能地触碰了某个节点，远处立刻传来一声闷响——是备用电源短路的声音。
「你做了什么？」苏雨晴的震动信号带着惊讶。
「不知道...好像能控制电流了...」林默同样震惊。在实验室里，他的能力仅限于感知电子信号，而现在
一声金属断裂的巨响打断了思绪。林默身下的通风管道突然倾斜，他来不及反应就滑向黑暗深处！
2
坠落只持续了三秒，却像一辈子那么长。林默重重摔在一堆电缆上，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借着应急灯的微光，他认出这是设施的主电缆井。
「林默？回答我！」苏雨晴的震动信号变得急促。
「我在电缆井...」林默尝试回应，但一阵眩晕袭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正抓着一根裸露的电缆，400伏的电流正源源不断流入他的身体——而他竟然还活着。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看到了整个设施的电力分布图，就像X光透视一样清晰。那些流动的电子成了他的眼睛，每一台设备、每一扇电子门的位置都了然于胸。
他在电缆井！头顶传来喊声，刺眼的手电光扫下来。
本能驱使下，林默抓住另一根电缆。一股强大的脉冲顺着电网扩散，所到之处灯光熄灭、设备关机。整个基地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系统崩溃！重复，系统完全崩溃！
混乱中，一只手突然抓住林默的肩膀。他差点反击，直到闻到那股熟悉的柑橘混消毒水的气味。
跟我来。苏雨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别松开那根电缆，我们需要电力掩护。
她带着林默在黑暗中穿行，仿佛能看见一般。当林默的电子感知与她的方向感结合，他们像两条鱼游弋在复杂的建筑迷宫中。
你是怎么知道路的？林默喘息着问。
我参与了这栋建筑的设计。苏雨晴简短回答，前面左转就是备用出口。
3
郊外的冷空气像刀一样刮着脸。林默贪婪地呼吸着，这是他一个月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空——灰蒙蒙的，飘着细雨，但美得令人心碎。
不能停。苏雨晴拖着他向树林深处走去，他们有无人机。
林默这才注意到她右臂的衣袖被血浸透了：你受伤了！
擦伤而已。苏雨晴咬着牙，前面有辆废弃的房车，我们先去那里。
房车锈迹斑斑，但基本结构完好。苏雨晴从鞋底掏出一把钥匙——显然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安全屋。
你计划了多久？林默惊讶地问。
从发现陈志远真实目的的那天起。苏雨晴拉上窗帘，打开一个隐藏的储物格，里面是医疗用品、现金和几部老式手机，但我没想到你的能力进化得这么快。
她小心地为林默检查伤势，手指在触碰到他后颈的植入体时停顿了一下：这些电极...它们在自我复制。
林默通过房车洗手间的镜子看到了自己后颈的状况——原本只有四个电极接口，现在周围却布满了细小的金属丝，像树根一样向脊椎延伸。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雨晴的表情很复杂：理论上，这能让你的神经信号传导更快...但也会增加免疫系统排斥的风险。
她拿出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改装过的TENS治疗仪：我需要暂时抑制这些电极的活动，否则NeuroLink能通过卫星信号追踪到你。
当装置贴在林默后颈时，一阵强烈的麻木感扩散开来。他忽然发现那些敏锐的电子感知消失了，世界变得迟钝而安静。
只是暂时的。苏雨晴安慰道，等我们安全了再调整。
林默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失去能力的感觉，竟比当初失去双腿还要可怕。
4
第三天凌晨，追踪者还是找上门来了。
林默最先听到引擎声，虽然他的电子感知被抑制了，但多年的程序员生涯让他对电子设备的运行频率异常敏感。
有人来了。他摇醒熟睡中的苏雨晴，两辆车，约800米外。
苏雨晴立刻清醒，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手枪：你会开车吗？
什么？
房车。她已经开始快速收拾必需品，我留下拖住他们。
不行！林默抓住她的手腕，要走一起走。
苏雨晴的眼神软化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坚定：听着，你的大脑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这可能是人类进化的关键。而我...她苦笑一下，只是个知道太多的医生。
引擎声越来越近。林默突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扯下后颈的抑制装置，全力抓住房车的金属框架。
你在干什么？苏雨晴惊呼，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不，林默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光，这会让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
一股强大的电磁脉冲从他体内爆发，房车所有电子设备同时超载运转。引擎自动启动，车灯全亮，收音机调到最大音量播放着古典乐。而在200米外的树林里，追踪者的车载系统全部死机。
快开车！林默嘴角渗出血丝，我只能维持三分钟...
苏雨晴跳进驾驶座，房车在轰鸣中冲入黎明前的黑暗。后视镜里，追踪者的车辆被笼罩在诡异的蓝色电弧中，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
林默瘫倒在副驾驶座上，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记忆是苏雨晴带着哭腔的声音：坚持住...前面就是安全区...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静默。但在这静默深处，林默却听到了某种声音——像是千万个电子信号在窃窃私语，又像是来自未来的遥远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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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里的灰尘让林默想打喷嚏，但他死死咬住了嘴唇。下方实验室的警报声此起彼伏，杂乱的脚步声像鼓点般敲击着他的神经。
「向左15米，然后向下。」苏雨晴的声音通过管道震动传来，这是他们约定的另一种沟通方式。
林默蠕动着身体，手术伤口在粗糙的金属边缘摩擦，疼得他眼前发黑。但比起疼痛，更让他恐惧的是那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陈志远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走他的实验品。
B区检查完毕！继续搜，他们跑不远！
林默屏住呼吸，突然感到一阵奇怪的电流感从指尖传来。通风系统的金属管道在他感知中变成了一张发光的网，每个节点都清晰可见。他本能地触碰了某个节点，远处立刻传来一声闷响——是备用电源短路的声音。
「你做了什么？」苏雨晴的震动信号带着惊讶。
「不知道...好像能控制电流了...」林默同样震惊。在实验室里，他的能力仅限于感知电子信号，而现在
一声金属断裂的巨响打断了思绪。林默身下的通风管道突然倾斜，他来不及反应就滑向黑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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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只持续了三秒，却像一辈子那么长。林默重重摔在一堆电缆上，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借着应急灯的微光，他认出这是设施的主电缆井。
「林默？回答我！」苏雨晴的震动信号变得急促。
「我在电缆井...」林默尝试回应，但一阵眩晕袭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正抓着一根裸露的电缆，400伏的电流正源源不断流入他的身体——而他竟然还活着。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看到了整个设施的电力分布图，就像X光透视一样清晰。那些流动的电子成了他的眼睛，每一台设备、每一扇电子门的位置都了然于胸。
他在电缆井！头顶传来喊声，刺眼的手电光扫下来。
本能驱使下，林默抓住另一根电缆。一股强大的脉冲顺着电网扩散，所到之处灯光熄灭、设备关机。整个基地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系统崩溃！重复，系统完全崩溃！
混乱中，一只手突然抓住林默的肩膀。他差点反击，直到闻到那股熟悉的柑橘混消毒水的气味。
跟我来。苏雨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别松开那根电缆，我们需要电力掩护。
她带着林默在黑暗中穿行，仿佛能看见一般。当林默的电子感知与她的方向感结合，他们像两条鱼游弋在复杂的建筑迷宫中。
你是怎么知道路的？林默喘息着问。
我参与了这栋建筑的设计。苏雨晴简短回答，前面左转就是备用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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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冷空气像刀一样刮着脸。林默贪婪地呼吸着，这是他一个月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空——灰蒙蒙的，飘着细雨，但美得令人心碎。
不能停。苏雨晴拖着他向树林深处走去，他们有无人机。
林默这才注意到她右臂的衣袖被血浸透了：你受伤了！
擦伤而已。苏雨晴咬着牙，前面有辆废弃的房车，我们先去那里。
房车锈迹斑斑，但基本结构完好。苏雨晴从鞋底掏出一把钥匙——显然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安全屋。
你计划了多久？林默惊讶地问。
从发现陈志远真实目的的那天起。苏雨晴拉上窗帘，打开一个隐藏的储物格，里面是医疗用品、现金和几部老式手机，但我没想到你的能力进化得这么快。
她小心地为林默检查伤势，手指在触碰到他后颈的植入体时停顿了一下：这些电极...它们在自我复制。
林默通过房车洗手间的镜子看到了自己后颈的状况——原本只有四个电极接口，现在周围却布满了细小的金属丝，像树根一样向脊椎延伸。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雨晴的表情很复杂：理论上，这能让你的神经信号传导更快...但也会增加免疫系统排斥的风险。
她拿出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改装过的TENS治疗仪：我需要暂时抑制这些电极的活动，否则NeuroLink能通过卫星信号追踪到你。
当装置贴在林默后颈时，一阵强烈的麻木感扩散开来。他忽然发现那些敏锐的电子感知消失了，世界变得迟钝而安静。
只是暂时的。苏雨晴安慰道，等我们安全了再调整。
林默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失去能力的感觉，竟比当初失去双腿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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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凌晨，追踪者还是找上门来了。
林默最先听到引擎声，虽然他的电子感知被抑制了，但多年的程序员生涯让他对电子设备的运行频率异常敏感。
有人来了。他摇醒熟睡中的苏雨晴，两辆车，约800米外。
苏雨晴立刻清醒，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手枪：你会开车吗？
什么？
房车。她已经开始快速收拾必需品，我留下拖住他们。
不行！林默抓住她的手腕，要走一起走。
苏雨晴的眼神软化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坚定：听着，你的大脑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这可能是人类进化的关键。而我...她苦笑一下，只是个知道太多的医生。
引擎声越来越近。林默突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扯下后颈的抑制装置，全力抓住房车的金属框架。
你在干什么？苏雨晴惊呼，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不，林默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光，这会让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
一股强大的电磁脉冲从他体内爆发，房车所有电子设备同时超载运转。引擎自动启动，车灯全亮，收音机调到最大音量播放着古典乐。而在200米外的树林里，追踪者的车载系统全部死机。
快开车！林默嘴角渗出血丝，我只能维持三分钟...
苏雨晴跳进驾驶座，房车在轰鸣中冲入黎明前的黑暗。后视镜里，追踪者的车辆被笼罩在诡异的蓝色电弧中，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
林默瘫倒在副驾驶座上，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记忆是苏雨晴带着哭腔的声音：坚持住...前面就是安全区...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静默。但在这静默深处，林默却听到了某种声音——像是千万个电子信号在窃窃私语，又像是来自未来的遥远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