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封信，震惊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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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陷入了短暂的纠结。
最终，他轻叹一声，从柜台下取出一张干净的信纸。
不能再等了。
再让这群蠢货查下去，他这酒馆非得倒闭不可。
快刀斩乱麻，必须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林舟提笔蘸墨。
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他没有写一个字，而是直接在纸上画图。
一个简单的窗口结构，一根横杆，一根细线。
细线的一头，吊着一个网兜，网兜里画着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旁边标注了一个字：冰。
细线的另一头，则绕过一个支点，连接着一个用以固定的插销。
‘简易延迟触发机关’
原理简单到可笑，却足以对这个时代进行降维打击。
画完图，他又在下面写了几行小字，详细描述了凶器可能的藏匿地点。
将信纸折好，塞进一个普通的信封里，墨迹未干。
他把信交给伙计小张。
“喏，看到对面皇城司衙门口那个黑色的木箱子了吗？”
“看到了，老板。”
“扔进去，别让人看见你。”林舟的语气平淡，就像在吩咐他去后厨拿一碟花生米。
小张接过信，揣进怀里，一溜烟跑了出去。
林舟重新躺回那张熟悉的摇椅上，闭上眼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标准答案已经给出，该抄作业了，蠢货们。
皇城司衙门，指挥使公房。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一名身穿绯色官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砰！
瓷器碎裂的声音，让站在下首的张烈身躯一震。
“一个工部主事，在你们皇城司的大牢里逛了一圈，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现在整个京城官场，都在看我皇城司的笑话！”
上司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烈的脸上。
“张烈！我给你一天时间！就一天！”男人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尖利，“破不了案，你这个千户就别干了，自己滚去诏狱领罪！”
张烈低着头，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他胸中翻滚着屈辱和怒火，却又无处发泄。
走出公房，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绝望如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已经走投无路。
就在这时，一个缇骑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千户大人，这是……刚刚从报案箱里拿出来的。”
张烈眼皮都没抬，不耐烦地挥挥手：“什么乱七八糟的，扔了。”
他现在心烦意乱，哪里有空去看什么百姓的报案。
“可是大人……”那缇骑有些犹豫，“这封信，有点古怪。”
“有什么古怪？”张烈没好气地问。
“信封上，只写了‘张千户亲启’五个字，没有署名。而且，这信……不是报案，里面画着图。”
图？
张烈皱起眉头，终于正眼看了那封信。他一把扯了过来，撕开封口。
一张信纸飘然而出。
他的目光落在纸上，起初是漫不经心，随即变为困惑，最后，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呼吸都停滞了。
纸上没有繁琐的文字，只有一个简单却又精妙绝伦的机关示意图。
冰块融化，绳索收紧，拉动插销……
一个匪夷所思的隔空杀人手法，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
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之前所有想不通的关隘，在看到这张图的瞬间，豁然开朗！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狗屁！
凶手根本不需要在场！
他只需要提前在案发现场布置好这个简单的机关，算好冰块融化所需的时间，然后就可以从容地去百里之外的西山，和同僚们饮酒赏雪，制造一个天衣无缝的假象！
张烈的手开始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
他的目光继续下移，看到了图纸下面那行小字：
“青楼三楼天字号房，朝南窗户，第三根房梁夹缝。凶器当藏于此。”
地点、方位、甚至连第几根房梁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哪里是报案信，这分明是一份结案报告！
“来人！！”
张烈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咆哮
“所有人，跟我走！！”
西山别院的管事，李斌的家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斌满面红光，端着酒杯，对着座上一位气度不凡的锦衣中年人，满脸谄媚。
“多亏了大人您运筹帷幄，那皇城司的张烈，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被我耍得团团转！”
“他把我请进大牢又如何？还不是得恭恭敬敬地把我送出来？”
“哈哈哈哈，一群蠢货！他们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我是如何做到的！”
他得意地大笑起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轻蔑。
“他们永远也想不通我的妙计！”
锦衣中年人端坐不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功劳。
就在李斌准备再次举杯时，他家的大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轰隆！
木屑纷飞。
数十名手持绣春刀的皇城司缇骑，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为首的，正是张烈！
李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酒杯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啪地一声碎裂。
他惊恐地看着张烈，嘴唇哆嗦着：“你……你又来干什么？我说了，我有不在场证明！”
张烈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扔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制插销，和一截已经干透了的麻绳。
“李斌，”张烈的声音冷得掉渣，“这个，你可认得？”
看到这两样东西，李斌的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他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鬼魅。
张烈不再理他，转身对着那名锦衣中年人，一字一顿地说道：“皇城司办案，还请无关人等回避。”
他身后两名缇骑上前，直接将惊恐万状的李斌死死按住，冰冷的镣铐锁上了他的手腕。
“带走！”
张烈一声令下，缇骑们押着瘫软如泥的李斌，转身就走。
从破门而入到抓人离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短短几十个呼吸。
惊天大案，就此告破。
皇城司内，一片欢腾。
所有缇骑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张烈。
“千户大人威武！”
“神了！真是神了！那种法子都能想出来！”
他们以为，那个精妙的机关是张烈想出来的。
张烈没有解释，也没有享受这份荣耀。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喧闹的衙门，穿过街道，站在了“晚来风”酒馆的门口。
他没有进去。
他就那么站着，透过敞开的门，看着里面的那个人。
酒馆里生意正好，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
柜台后面，那个叫林舟的年轻老板，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闲书，看得津津有味。
他似乎察觉到了门外的目光，抬起头，看到了张烈。
林舟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干净又无辜，还带着几分市井小民特有的热情。
他甚至还扬了扬手，像是打招呼。
张烈的心，却在这一刻，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他看着林舟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看着他那副懒散悠闲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是这个人。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酒馆老板。
他用几句“无心之言”，就将自己引向了惊天贪腐案。
他又用一封匿名的信，就将自己从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出来，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破解了那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从始至终，他都待在他的酒馆里，甚至没离开过那张柜台。
他却洞悉了一切。
仿佛这世间最复杂的阴谋，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儿戏。
这已经不是智慧，这是妖孽！
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甚至恐惧，在张烈心中疯狂滋生。
他究竟是谁？
他到底想干什么？
张烈站了许久，直到手脚都有些发麻，才转身离去。
他步伐沉重地回到自己的公房，点亮油灯，摊开奏报。
笔尖悬在纸上，他却迟迟无法落笔。
他不能把功劳归于自己，那是在欺君。
可他更不敢写出林舟的名字，那会给这个神秘的男人，也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蘸饱了墨，在奏报上写下了一行字：
“……案情胶着之际，幸得市井高人匿名信相助，以闻所未闻之奇法，破解凶徒诡计，终将元凶缉拿归案……”
写完，他将奏报仔细封好，盖上火漆，交给了门外的亲信。
“八百里加急，送入宫中，直达天听！”
奏报被快马送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烈看着窗外“晚来风”酒馆温暖的灯火，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林舟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陷入了短暂的纠结。
最终，他轻叹一声，从柜台下取出一张干净的信纸。
不能再等了。
再让这群蠢货查下去，他这酒馆非得倒闭不可。
快刀斩乱麻，必须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林舟提笔蘸墨。
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他没有写一个字，而是直接在纸上画图。
一个简单的窗口结构，一根横杆，一根细线。
细线的一头，吊着一个网兜，网兜里画着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旁边标注了一个字：冰。
细线的另一头，则绕过一个支点，连接着一个用以固定的插销。
‘简易延迟触发机关’
原理简单到可笑，却足以对这个时代进行降维打击。
画完图，他又在下面写了几行小字，详细描述了凶器可能的藏匿地点。
将信纸折好，塞进一个普通的信封里，墨迹未干。
他把信交给伙计小张。
“喏，看到对面皇城司衙门口那个黑色的木箱子了吗？”
“看到了，老板。”
“扔进去，别让人看见你。”林舟的语气平淡，就像在吩咐他去后厨拿一碟花生米。
小张接过信，揣进怀里，一溜烟跑了出去。
林舟重新躺回那张熟悉的摇椅上，闭上眼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标准答案已经给出，该抄作业了，蠢货们。
皇城司衙门，指挥使公房。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一名身穿绯色官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砰！
瓷器碎裂的声音，让站在下首的张烈身躯一震。
“一个工部主事，在你们皇城司的大牢里逛了一圈，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现在整个京城官场，都在看我皇城司的笑话！”
上司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烈的脸上。
“张烈！我给你一天时间！就一天！”男人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尖利，“破不了案，你这个千户就别干了，自己滚去诏狱领罪！”
张烈低着头，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他胸中翻滚着屈辱和怒火，却又无处发泄。
走出公房，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绝望如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已经走投无路。
就在这时，一个缇骑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千户大人，这是……刚刚从报案箱里拿出来的。”
张烈眼皮都没抬，不耐烦地挥挥手：“什么乱七八糟的，扔了。”
他现在心烦意乱，哪里有空去看什么百姓的报案。
“可是大人……”那缇骑有些犹豫，“这封信，有点古怪。”
“有什么古怪？”张烈没好气地问。
“信封上，只写了‘张千户亲启’五个字，没有署名。而且，这信……不是报案，里面画着图。”
图？
张烈皱起眉头，终于正眼看了那封信。他一把扯了过来，撕开封口。
一张信纸飘然而出。
他的目光落在纸上，起初是漫不经心，随即变为困惑，最后，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呼吸都停滞了。
纸上没有繁琐的文字，只有一个简单却又精妙绝伦的机关示意图。
冰块融化，绳索收紧，拉动插销……
一个匪夷所思的隔空杀人手法，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
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之前所有想不通的关隘，在看到这张图的瞬间，豁然开朗！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狗屁！
凶手根本不需要在场！
他只需要提前在案发现场布置好这个简单的机关，算好冰块融化所需的时间，然后就可以从容地去百里之外的西山，和同僚们饮酒赏雪，制造一个天衣无缝的假象！
张烈的手开始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
他的目光继续下移，看到了图纸下面那行小字：
“青楼三楼天字号房，朝南窗户，第三根房梁夹缝。凶器当藏于此。”
地点、方位、甚至连第几根房梁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哪里是报案信，这分明是一份结案报告！
“来人！！”
张烈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咆哮
“所有人，跟我走！！”
西山别院的管事，李斌的家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斌满面红光，端着酒杯，对着座上一位气度不凡的锦衣中年人，满脸谄媚。
“多亏了大人您运筹帷幄，那皇城司的张烈，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被我耍得团团转！”
“他把我请进大牢又如何？还不是得恭恭敬敬地把我送出来？”
“哈哈哈哈，一群蠢货！他们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我是如何做到的！”
他得意地大笑起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轻蔑。
“他们永远也想不通我的妙计！”
锦衣中年人端坐不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功劳。
就在李斌准备再次举杯时，他家的大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轰隆！
木屑纷飞。
数十名手持绣春刀的皇城司缇骑，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为首的，正是张烈！
李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酒杯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啪地一声碎裂。
他惊恐地看着张烈，嘴唇哆嗦着：“你……你又来干什么？我说了，我有不在场证明！”
张烈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扔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制插销，和一截已经干透了的麻绳。
“李斌，”张烈的声音冷得掉渣，“这个，你可认得？”
看到这两样东西，李斌的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他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鬼魅。
张烈不再理他，转身对着那名锦衣中年人，一字一顿地说道：“皇城司办案，还请无关人等回避。”
他身后两名缇骑上前，直接将惊恐万状的李斌死死按住，冰冷的镣铐锁上了他的手腕。
“带走！”
张烈一声令下，缇骑们押着瘫软如泥的李斌，转身就走。
从破门而入到抓人离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短短几十个呼吸。
惊天大案，就此告破。
皇城司内，一片欢腾。
所有缇骑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张烈。
“千户大人威武！”
“神了！真是神了！那种法子都能想出来！”
他们以为，那个精妙的机关是张烈想出来的。
张烈没有解释，也没有享受这份荣耀。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喧闹的衙门，穿过街道，站在了“晚来风”酒馆的门口。
他没有进去。
他就那么站着，透过敞开的门，看着里面的那个人。
酒馆里生意正好，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
柜台后面，那个叫林舟的年轻老板，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闲书，看得津津有味。
他似乎察觉到了门外的目光，抬起头，看到了张烈。
林舟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干净又无辜，还带着几分市井小民特有的热情。
他甚至还扬了扬手，像是打招呼。
张烈的心，却在这一刻，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他看着林舟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看着他那副懒散悠闲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是这个人。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酒馆老板。
他用几句“无心之言”，就将自己引向了惊天贪腐案。
他又用一封匿名的信，就将自己从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出来，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破解了那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从始至终，他都待在他的酒馆里，甚至没离开过那张柜台。
他却洞悉了一切。
仿佛这世间最复杂的阴谋，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儿戏。
这已经不是智慧，这是妖孽！
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甚至恐惧，在张烈心中疯狂滋生。
他究竟是谁？
他到底想干什么？
张烈站了许久，直到手脚都有些发麻，才转身离去。
他步伐沉重地回到自己的公房，点亮油灯，摊开奏报。
笔尖悬在纸上，他却迟迟无法落笔。
他不能把功劳归于自己，那是在欺君。
可他更不敢写出林舟的名字，那会给这个神秘的男人，也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蘸饱了墨，在奏报上写下了一行字：
“……案情胶着之际，幸得市井高人匿名信相助，以闻所未闻之奇法，破解凶徒诡计，终将元凶缉拿归案……”
写完，他将奏报仔细封好，盖上火漆，交给了门外的亲信。
“八百里加急，送入宫中，直达天听！”
奏报被快马送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烈看着窗外“晚来风”酒馆温暖的灯火，眼神复杂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