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劫玉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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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叶的身子紧绷，左颊的尸斑蔓延至眉骨。他的目光游移不定，死死锁住某处空气的波动——那里，自己投影的影像方才消散，回音犹存。他的心跳像一只微小而绝望的兽，在肋骨间胡乱撞击。
季火邪的视线落在林小叶身上，语气锋利如冰：“还活着？”
林小叶咬着牙，艰涩地挤出声音：“呼吸……还能算活着罢。”
特木而默不作声，站在两人之间。苍狼瞳簇映着微幽蓝芒，似能穿透那重重虚实交错的空间结界。远处，加叶兰半跪着喘息，青铜摄魂铃在她指间没有停息，残音为她笼上一层虚弱而冷静的光环。
武田鬼诸倚在乌鸦石像下，手按刀柄，眼神像是濒临失控的雷暴。他的身后，刀鞘内百鬼低语，似是对着破碎的主境叩问宿命。
这一刻，诡命之书的虚影出现于每个人身侧。半透明的书页如蒸汽般挣扎浮现，一行符文在泛光中浮沉。众人面色各异，心头突兀地被无形力量牵引。
“它又出现了。”加叶兰的声音里夹着不易觉察的颤意。
“法则不打算放过我们。”季火邪喃喃，左臂的鳞纹蠢蠢欲动。
林小叶低头，诡命之书在他眼前撑开。书页翻转，祭出一道新的命格咒：“队伍分裂，中枢解体。重组：命生于心魔之钥。各证其劫，碎玉现形。”
心魔之钥？林小叶呼吸一僵，骨髓里泛起来自儿时的恐惧。与此同时，空间猛地塌陷，他被无形的力量拖拽，脚下重重落进一片陌生的石室。
朦胧灰尘弥漫，方形石砖排列成细长甬道，两旁挂满破旧傩面，空洞眼眶里藏着游移的灰影。他能感到，有什么从深沉的黑雾中一点点逼近，缓慢却无可抵挡。
“又是单独考验……”林小叶的手悄然摸向腰间的傩巫布囊。
余光中，一只熟悉的小阴僮突然现身，赤足立在甬道尽头。那脸，是林小叶儿时在火场看到的模样：烧灼、龟裂、不可名状。
阴僮咧嘴笑了，声音像碎瓷碾地。“怕吗？你一直都在逃。你用傩术救他们，其实只是怕自己丢下。”
林小叶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尸斑在脸上每跳一下都像有虫子在皮下乱窜。他猛地指缝中掐诀，试图驱散幻象。但阴僮动作一致地跟着他，五指也结起讥讽的法印，仿佛复制一切恐惧的影。
“不管你用什么术，终究要祭掉自己的脸皮，换来片刻安稳。真想活下去，你脸上还能剩多少皮？”阴僮一步步逼近。
肺里仿佛灌满冰水，林小叶猛咬舌尖，一道暗红咸腥的血气攀上咽喉。甬道的傩面此刻逐一低语，哭喊、诅咒、嘲讽的声音合成一条潮水，把他推至溃败边缘。他失声怒吼，尸斑猛然攀至耳下——但他依旧拼死结印，驱使阴事咒力。空气里爆出一道青白冷焰，阴僮蓦然分裂，瞬间化作无数影子攀附上林小叶的四肢百骸。
绝望的冷意攫住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正在被那无数分身一点点吞没。耳畔骤然响起一声低呼：“别让它破开你的魇！这是你的心魔，不要再用傩术！”
那声音穿透了潮水一般的恶意咒言，带上几分熟悉的沙哑——特木而的声音。他的身影在甬道远端凝聚，苍狼瞳中绽出一道刺目的蓝芒，如闪电切过夜幕。
“特木而！”林小叶喉头一紧。
“放下！”特木而的掌心出现在林小叶身前，只一刹那，林小叶看清，他掌中有一枚苍白碎片——碎玉，正绽放冷森森的光。
下一瞬，林小叶拼尽最后一丝清明摒弃了法术，与心魔的缠斗骤然松动。那些阴僮幻象如潮退般褪色，尸斑也随之止住蔓延。
他跌坐在地，浑身冷汗。他的眼角余光，看见石砖地面下有一粒玉石动了动。劫玉碎片，隐隐嵌入他掌心的褶痕当中。
“每个人的钥匙，都是自己不愿正视的执念。”特木而的声音低缓，“否则困在无间，死上一千次都找不到碎玉。”
林小叶呆呆捏紧碎玉，温度微凉。
同一时刻，无间境的其它角落，众人各自与自己执念交锋。
季火邪静立于斑驳的石廊深处，四周扭曲着迷蒙火光。沧龙的虚影在他背后浮现，巨口合拢，黑影在他身上一分为二。那是他自己对“毁灭与救赎”的病态渴望，也是所有背叛与挣扎的折射。
业火低语：“你想用我逆转命数，却拿不出敢于舍身的胆量。你活着只因害怕死，也怕化妖——你根本不配背上沧龙。”
季火邪冷冷勾唇，抬手按住左臂的鳞纹。火光如血蛇游走，他厉声反驳：“死不是解脱，活着才是惩罚。你若毁我，我亦敢化龙！”
与内魔的对峙中，他头顶浮现一枚火玉碎片。季火邪抬手攥住碎玉，霎时血火烧灼皮肤，将碎玉烙痕融入臂鳞。
同一时刻，加叶兰已然跌坐于风沙流淌的幻境迷宫。她身旁、身后，是无数婴孩哭啼、异族舞蹈者的零落幻象。那些都是她幼年摄魂术训练中，牺牲掉的“影灵”。
“你以为信仰能救赎一切？”幻象中的导师盘坐在正前方，无眼的面容平静无波，“你愿以一生为他人偿还，那你为何还害怕孤独？”
加叶兰捏住摄魂铃，嘴唇微微发颤。她颤抖着摇响铃身，虚影剥落自身最后一段寿命，那些过往的罪愆渐次淡出。
风沙平复，沙砾中凝结出一枚乳白色的碎玉。她抬手将碎玉贴紧胸口，低声自语：“对不起。我只能选择向前。”
另一隅，武田鬼诸身体前倾，额头几乎蹭到石地。他的手死死抱着“血饮”妖刀，百鬼从刀中嘶吼、哭号，拼命想将他的意识撕扯成碎片。
“枷鬼。你就是所谓的刀主？区区凡骨，也想主宰百鬼？”鬼魂嘲弄，“抛下誓约，你就能自由么？你不过是百鬼新的囚笼。”
鬼诸喘息粗重，脸色苍白如纸。他颤抖着拔刀，锋刃噬咬掌心，鲜血滴落刀鞘，百鬼的声音一下子嘈杂暴烈。
“自由……我要的，本就是为自己做主！”武田鬼诸狂吼，血气弥散，刀身染上迷光。鬼雾散开，刀锋旁显出一枚黯红的玉片。他用尽全力将玉片收入刀柄之内，鬼魂的羁绊瞬时一松。
四根碎玉——以鲜血、寿命、业火、傩术之代价得来。此刻无间主境的空间律动翻搅，灵柩般的黑幕缓慢剥离四周，隐隐将众人重新牵引聚合。
林小叶、季火邪、特木而、加叶兰、武田鬼诸，相继被一道无形的命运洪流卷入漩涡中央。碎玉于掌指处发烫，异象浮现，他们站在乌鸦石像的废墟中央，彼此目光相交。
短暂的沉默，气息凝固如铁。
林小叶紧握碎玉，神色前所未有的坚定：“心魔既破，碎玉已得。接下来呢？”
季火邪抬臂，腕上鳞光与火痕交织，声线寒冷有力：“答案都在劫玉本身。只要再集齐最后一片，我们就能撬开命数的咽喉。”
无间法则此时骤然加剧，空间如蜃楼般塌陷，一股更强劲的束缚欲迫使众人分裂。
“快，看！”加叶兰目光锐利，指向石像双翼之下。那里隐约浮现出区别于前四片的翠光，那正是劫玉的主核，但层层幻像、断裂时空正将其包围。每靠近一步，便有过往的镜像自夜色中破茧而出——有的冷笑，有的呜咽，有的伸手拦阻。
“幻境被主境反噬了，”特木而低声道，“我们必须再次联手，否则谁也别想拿到最后的钥匙。”
林小叶的手微微颤抖，但脸上终于浮起一点倔强又自嘲的笑意：“信不信由你们——我林小叶这回打算活着出去。既然鬼事注定要沾上，就看谁先认输。”
鬼诸缓缓起身，刀鞘中的百鬼竟罕见地安静了下来。他只用一句沉闷低语回应：“既然要打碎枷锁，杀也好，死也罢，都乐意奉陪。”
加叶兰抬起摄魂铃，叮响的金属音划破阴霾，如同时空交错下的一线指引。
终于，众人走上石像残翼，踏进幻像纠缠的核心。
林小叶的身子紧绷，左颊的尸斑蔓延至眉骨。他的目光游移不定，死死锁住某处空气的波动——那里，自己投影的影像方才消散，回音犹存。他的心跳像一只微小而绝望的兽，在肋骨间胡乱撞击。
季火邪的视线落在林小叶身上，语气锋利如冰：“还活着？”
林小叶咬着牙，艰涩地挤出声音：“呼吸……还能算活着罢。”
特木而默不作声，站在两人之间。苍狼瞳簇映着微幽蓝芒，似能穿透那重重虚实交错的空间结界。远处，加叶兰半跪着喘息，青铜摄魂铃在她指间没有停息，残音为她笼上一层虚弱而冷静的光环。
武田鬼诸倚在乌鸦石像下，手按刀柄，眼神像是濒临失控的雷暴。他的身后，刀鞘内百鬼低语，似是对着破碎的主境叩问宿命。
这一刻，诡命之书的虚影出现于每个人身侧。半透明的书页如蒸汽般挣扎浮现，一行符文在泛光中浮沉。众人面色各异，心头突兀地被无形力量牵引。
“它又出现了。”加叶兰的声音里夹着不易觉察的颤意。
“法则不打算放过我们。”季火邪喃喃，左臂的鳞纹蠢蠢欲动。
林小叶低头，诡命之书在他眼前撑开。书页翻转，祭出一道新的命格咒：“队伍分裂，中枢解体。重组：命生于心魔之钥。各证其劫，碎玉现形。”
心魔之钥？林小叶呼吸一僵，骨髓里泛起来自儿时的恐惧。与此同时，空间猛地塌陷，他被无形的力量拖拽，脚下重重落进一片陌生的石室。
朦胧灰尘弥漫，方形石砖排列成细长甬道，两旁挂满破旧傩面，空洞眼眶里藏着游移的灰影。他能感到，有什么从深沉的黑雾中一点点逼近，缓慢却无可抵挡。
“又是单独考验……”林小叶的手悄然摸向腰间的傩巫布囊。
余光中，一只熟悉的小阴僮突然现身，赤足立在甬道尽头。那脸，是林小叶儿时在火场看到的模样：烧灼、龟裂、不可名状。
阴僮咧嘴笑了，声音像碎瓷碾地。“怕吗？你一直都在逃。你用傩术救他们，其实只是怕自己丢下。”
林小叶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尸斑在脸上每跳一下都像有虫子在皮下乱窜。他猛地指缝中掐诀，试图驱散幻象。但阴僮动作一致地跟着他，五指也结起讥讽的法印，仿佛复制一切恐惧的影。
“不管你用什么术，终究要祭掉自己的脸皮，换来片刻安稳。真想活下去，你脸上还能剩多少皮？”阴僮一步步逼近。
肺里仿佛灌满冰水，林小叶猛咬舌尖，一道暗红咸腥的血气攀上咽喉。甬道的傩面此刻逐一低语，哭喊、诅咒、嘲讽的声音合成一条潮水，把他推至溃败边缘。他失声怒吼，尸斑猛然攀至耳下——但他依旧拼死结印，驱使阴事咒力。空气里爆出一道青白冷焰，阴僮蓦然分裂，瞬间化作无数影子攀附上林小叶的四肢百骸。
绝望的冷意攫住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正在被那无数分身一点点吞没。耳畔骤然响起一声低呼：“别让它破开你的魇！这是你的心魔，不要再用傩术！”
那声音穿透了潮水一般的恶意咒言，带上几分熟悉的沙哑——特木而的声音。他的身影在甬道远端凝聚，苍狼瞳中绽出一道刺目的蓝芒，如闪电切过夜幕。
“特木而！”林小叶喉头一紧。
“放下！”特木而的掌心出现在林小叶身前，只一刹那，林小叶看清，他掌中有一枚苍白碎片——碎玉，正绽放冷森森的光。
下一瞬，林小叶拼尽最后一丝清明摒弃了法术，与心魔的缠斗骤然松动。那些阴僮幻象如潮退般褪色，尸斑也随之止住蔓延。
他跌坐在地，浑身冷汗。他的眼角余光，看见石砖地面下有一粒玉石动了动。劫玉碎片，隐隐嵌入他掌心的褶痕当中。
“每个人的钥匙，都是自己不愿正视的执念。”特木而的声音低缓，“否则困在无间，死上一千次都找不到碎玉。”
林小叶呆呆捏紧碎玉，温度微凉。
同一时刻，无间境的其它角落，众人各自与自己执念交锋。
季火邪静立于斑驳的石廊深处，四周扭曲着迷蒙火光。沧龙的虚影在他背后浮现，巨口合拢，黑影在他身上一分为二。那是他自己对“毁灭与救赎”的病态渴望，也是所有背叛与挣扎的折射。
业火低语：“你想用我逆转命数，却拿不出敢于舍身的胆量。你活着只因害怕死，也怕化妖——你根本不配背上沧龙。”
季火邪冷冷勾唇，抬手按住左臂的鳞纹。火光如血蛇游走，他厉声反驳：“死不是解脱，活着才是惩罚。你若毁我，我亦敢化龙！”
与内魔的对峙中，他头顶浮现一枚火玉碎片。季火邪抬手攥住碎玉，霎时血火烧灼皮肤，将碎玉烙痕融入臂鳞。
同一时刻，加叶兰已然跌坐于风沙流淌的幻境迷宫。她身旁、身后，是无数婴孩哭啼、异族舞蹈者的零落幻象。那些都是她幼年摄魂术训练中，牺牲掉的“影灵”。
“你以为信仰能救赎一切？”幻象中的导师盘坐在正前方，无眼的面容平静无波，“你愿以一生为他人偿还，那你为何还害怕孤独？”
加叶兰捏住摄魂铃，嘴唇微微发颤。她颤抖着摇响铃身，虚影剥落自身最后一段寿命，那些过往的罪愆渐次淡出。
风沙平复，沙砾中凝结出一枚乳白色的碎玉。她抬手将碎玉贴紧胸口，低声自语：“对不起。我只能选择向前。”
另一隅，武田鬼诸身体前倾，额头几乎蹭到石地。他的手死死抱着“血饮”妖刀，百鬼从刀中嘶吼、哭号，拼命想将他的意识撕扯成碎片。
“枷鬼。你就是所谓的刀主？区区凡骨，也想主宰百鬼？”鬼魂嘲弄，“抛下誓约，你就能自由么？你不过是百鬼新的囚笼。”
鬼诸喘息粗重，脸色苍白如纸。他颤抖着拔刀，锋刃噬咬掌心，鲜血滴落刀鞘，百鬼的声音一下子嘈杂暴烈。
“自由……我要的，本就是为自己做主！”武田鬼诸狂吼，血气弥散，刀身染上迷光。鬼雾散开，刀锋旁显出一枚黯红的玉片。他用尽全力将玉片收入刀柄之内，鬼魂的羁绊瞬时一松。
四根碎玉——以鲜血、寿命、业火、傩术之代价得来。此刻无间主境的空间律动翻搅，灵柩般的黑幕缓慢剥离四周，隐隐将众人重新牵引聚合。
林小叶、季火邪、特木而、加叶兰、武田鬼诸，相继被一道无形的命运洪流卷入漩涡中央。碎玉于掌指处发烫，异象浮现，他们站在乌鸦石像的废墟中央，彼此目光相交。
短暂的沉默，气息凝固如铁。
林小叶紧握碎玉，神色前所未有的坚定：“心魔既破，碎玉已得。接下来呢？”
季火邪抬臂，腕上鳞光与火痕交织，声线寒冷有力：“答案都在劫玉本身。只要再集齐最后一片，我们就能撬开命数的咽喉。”
无间法则此时骤然加剧，空间如蜃楼般塌陷，一股更强劲的束缚欲迫使众人分裂。
“快，看！”加叶兰目光锐利，指向石像双翼之下。那里隐约浮现出区别于前四片的翠光，那正是劫玉的主核，但层层幻像、断裂时空正将其包围。每靠近一步，便有过往的镜像自夜色中破茧而出——有的冷笑，有的呜咽，有的伸手拦阻。
“幻境被主境反噬了，”特木而低声道，“我们必须再次联手，否则谁也别想拿到最后的钥匙。”
林小叶的手微微颤抖，但脸上终于浮起一点倔强又自嘲的笑意：“信不信由你们——我林小叶这回打算活着出去。既然鬼事注定要沾上，就看谁先认输。”
鬼诸缓缓起身，刀鞘中的百鬼竟罕见地安静了下来。他只用一句沉闷低语回应：“既然要打碎枷锁，杀也好，死也罢，都乐意奉陪。”
加叶兰抬起摄魂铃，叮响的金属音划破阴霾，如同时空交错下的一线指引。
终于，众人走上石像残翼，踏进幻像纠缠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