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迷境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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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见了吗？”他的声音极轻，带着勉强的幽默，却更像一缕将断的气息。
武田鬼诸那双幽深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手掌覆着妖刀刀鞘，力道已经超出了寻常人的极限。空气停滞了两拍，他的声音隔着喉咙，像是别人的低语，“……是百鬼在叫我，还是我在叫自己？”
没人回答他。空间微妙地震荡了一下。季火邪眉头紧皱，只见他左臂廓出一丝浅蓝光影，鳞纹蠕动，却又很快消褪。
“这里……和上一轮不一样。”加叶兰倚着残壁，青铜铃垂在手中，指尖颤微。铃身细微敲击，发出极低的嗡鸣。她睫毛轻颤，盯着铃上的魂数刻痕，声音冷静却实则分外陌生，“第四次了。我记得我的摄魂铃现在应该有十四刻，但它只有十二。”
“时间也变了！”林小叶终于发现异常——这次醒来的时候，头顶的光斑竟是米黄色，而前三回都是淡青色。每一轮的细节差别就像在测试他们的记忆极限。
特木而垂眼望地，苍狼瞳里阴阳气流盘旋。“是无间境的小境交错，空间在变，时间也不是线性的。”他低声说，“我们每次死去，再醒来，回到的并不是同一条‘时间线’，而是错开的许多条。”
“像是被人根本不讲理地丢进骰盅里，天摇地晃，还得假装我们还是我们。”林小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可脸上的尸斑已经又深了一分。
季火邪静静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近乎迟疑的冷意。“你说得对。可我们必须去验证，哪些是被动篡改的，哪些是自己遗忘的。”
加叶兰无声点头。她张开摄魂铃，似在呼应什么旧日仪式，那青铜铃身却并未发出预期的和鸣，只有断裂银线的颤抖回音。
忽然，有什么在四周蠕动，地底浮起绒黑色的影子。墙壁上的影子与他们的身姿逐渐错开，扭曲成畸形的镜像。
武田鬼诸一手抚刀，瞳孔却开始游移。他低声呓语：“它们想取代我了，是不是？或者说，真正的我是那边的影子？”
没等林小叶回应，黑影悄然分裂出一个脸色惨白的武田鬼诸，举刀从墙角扑杀而来，动作和本体几乎一模一样，只眼神冷得刺骨。
特木而当机立断上前一步，手结奇异印法，气流在掌间穿行成云雾屏障，猛地将那百鬼幻影弹了开去。幻影一声尖啸，“你不是他的同伴！你也在骗自己！”
幻影诡诞的声音在空间里回响不止。加叶兰皱眉低语，“这些幻象是从我们心底抽出来的。九渊无间，自我与百鬼不分了。”
季火邪猛地拉过林小叶，隐在残壁之后，他贴着林小叶低声问：“你刚刚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气息变得更黏稠？檐下水滴的位置在变。”
林小叶一愣。自那两世死别之后，他对空间细节已极度敏感，此时细想，确实发现窗棂位置与前几轮不同，甚至乌鸦尸体的位置也悄然交换了。
“这里不是一间屋子，而是无数个环境的重影。”他终于明白过来，猩红的尸斑膨胀得灼痛，“他们不止在困住我们，还在改写我们的认知。”
此时武田鬼诸紧紧盯着双手。刀柄上浮现出模糊的鬼脸，有的在狞笑，有的在低泣。他低声自语，“你们说，我还是我吗？如果百鬼全醒了，那执刀的到底是谁？”
没人敢轻易安慰他。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们，虚假的认同只会让幻境更深。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本来静止的空间骤然扭曲，地板鳞片状剥落，脚下竟隐约出现了另一重空间画面。加叶兰上前一步，将摄魂铃在空气中一晃。
铮。
铃声刚起，室内气息一瞬间收缩，四人同时瞳孔收缩，仿佛大道被切割。下一瞬间，地面撕裂出一道幽深裂痕，碎片间能看到下方竟是一片倒悬的血色骨塔——泯川与骨塔的界域瞬时叠加而成。
剧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所有人的影子开始错位，彼此间的距离瞬间拉远，仿佛被强行剥离到不同的小境之中。
林小叶同时看到两个自己：一个脸上尸斑斑驳，眼神带着渴望的幽怨；另一个则干净利索、神色坚决，仿佛从未经历过疲惫和恐惧。他连喘息都快跟不上眼前的变化。
武田鬼诸则亲眼见到刀鞘中百鬼的幽影燃烧起来，大有要挣脱束缚、与本体融为一体之势。哀号与怒吼在他脑内碰撞，手指因极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加叶兰则看到了更离奇的场景。她发现自己的魂数在剧烈波动，身体仿佛被无数无形绳索拉扯，镜中自己容颜忽老忽幼，有几十个生命在同时争夺操控权。她咬牙低吟，“诡境在试图将我们完全分裂。”
特木而的苍狼瞳下，阴阳气流剧烈翻滚。他能看到空间里的残影全都带着不同的生魂气息，每一个“自己”都是被一丝丝诡命气息牵扯着游走。哪一个才是本主？
空间再一次猛烈收束，不同环境重影逐渐重合。众人只觉一阵剧痛，魂魄像被硬生生揪回来，回到原初那轮灰光惨淡的圆厅。
片刻安静之后，只剩粗重的呼吸声和血液翻涌音。
季火邪凝视众人，他身上的气息比前几轮更加冷淡，甚至带上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他缓慢开口，却只对林小叶道：“也许……我们本就是这一局的幻像。”
林小叶苦笑，尸斑延展到唇角，但眼底却燃起干枯的戏谑光芒。“那也得演到终场。哪怕命是假的，死局是真的。”
加叶兰低头，不再理会铃身上的错乱魂数，却冷漠问道：“如果这里每一次轮回都是不同的我们，那么‘背叛者’究竟是哪一个自己？”
空气骤然一滞。武田鬼诸嘴角抽搐，不知是苦笑还是癫狂。他手背青筋暴突，刀鞘百鬼幻影一阵模糊，却被他生生按下。
“无间，诡境，名字从来没骗人。”特木而声音低沉，眸光如铁，“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重影之中唯一真的自己。”
这句话落下，众人纷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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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见了吗？”他的声音极轻，带着勉强的幽默，却更像一缕将断的气息。
武田鬼诸那双幽深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手掌覆着妖刀刀鞘，力道已经超出了寻常人的极限。空气停滞了两拍，他的声音隔着喉咙，像是别人的低语，“……是百鬼在叫我，还是我在叫自己？”
没人回答他。空间微妙地震荡了一下。季火邪眉头紧皱，只见他左臂廓出一丝浅蓝光影，鳞纹蠕动，却又很快消褪。
“这里……和上一轮不一样。”加叶兰倚着残壁，青铜铃垂在手中，指尖颤微。铃身细微敲击，发出极低的嗡鸣。她睫毛轻颤，盯着铃上的魂数刻痕，声音冷静却实则分外陌生，“第四次了。我记得我的摄魂铃现在应该有十四刻，但它只有十二。”
“时间也变了！”林小叶终于发现异常——这次醒来的时候，头顶的光斑竟是米黄色，而前三回都是淡青色。每一轮的细节差别就像在测试他们的记忆极限。
特木而垂眼望地，苍狼瞳里阴阳气流盘旋。“是无间境的小境交错，空间在变，时间也不是线性的。”他低声说，“我们每次死去，再醒来，回到的并不是同一条‘时间线’，而是错开的许多条。”
“像是被人根本不讲理地丢进骰盅里，天摇地晃，还得假装我们还是我们。”林小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可脸上的尸斑已经又深了一分。
季火邪静静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近乎迟疑的冷意。“你说得对。可我们必须去验证，哪些是被动篡改的，哪些是自己遗忘的。”
加叶兰无声点头。她张开摄魂铃，似在呼应什么旧日仪式，那青铜铃身却并未发出预期的和鸣，只有断裂银线的颤抖回音。
忽然，有什么在四周蠕动，地底浮起绒黑色的影子。墙壁上的影子与他们的身姿逐渐错开，扭曲成畸形的镜像。
武田鬼诸一手抚刀，瞳孔却开始游移。他低声呓语：“它们想取代我了，是不是？或者说，真正的我是那边的影子？”
没等林小叶回应，黑影悄然分裂出一个脸色惨白的武田鬼诸，举刀从墙角扑杀而来，动作和本体几乎一模一样，只眼神冷得刺骨。
特木而当机立断上前一步，手结奇异印法，气流在掌间穿行成云雾屏障，猛地将那百鬼幻影弹了开去。幻影一声尖啸，“你不是他的同伴！你也在骗自己！”
幻影诡诞的声音在空间里回响不止。加叶兰皱眉低语，“这些幻象是从我们心底抽出来的。九渊无间，自我与百鬼不分了。”
季火邪猛地拉过林小叶，隐在残壁之后，他贴着林小叶低声问：“你刚刚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气息变得更黏稠？檐下水滴的位置在变。”
林小叶一愣。自那两世死别之后，他对空间细节已极度敏感，此时细想，确实发现窗棂位置与前几轮不同，甚至乌鸦尸体的位置也悄然交换了。
“这里不是一间屋子，而是无数个环境的重影。”他终于明白过来，猩红的尸斑膨胀得灼痛，“他们不止在困住我们，还在改写我们的认知。”
此时武田鬼诸紧紧盯着双手。刀柄上浮现出模糊的鬼脸，有的在狞笑，有的在低泣。他低声自语，“你们说，我还是我吗？如果百鬼全醒了，那执刀的到底是谁？”
没人敢轻易安慰他。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们，虚假的认同只会让幻境更深。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本来静止的空间骤然扭曲，地板鳞片状剥落，脚下竟隐约出现了另一重空间画面。加叶兰上前一步，将摄魂铃在空气中一晃。
铮。
铃声刚起，室内气息一瞬间收缩，四人同时瞳孔收缩，仿佛大道被切割。下一瞬间，地面撕裂出一道幽深裂痕，碎片间能看到下方竟是一片倒悬的血色骨塔——泯川与骨塔的界域瞬时叠加而成。
剧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所有人的影子开始错位，彼此间的距离瞬间拉远，仿佛被强行剥离到不同的小境之中。
林小叶同时看到两个自己：一个脸上尸斑斑驳，眼神带着渴望的幽怨；另一个则干净利索、神色坚决，仿佛从未经历过疲惫和恐惧。他连喘息都快跟不上眼前的变化。
武田鬼诸则亲眼见到刀鞘中百鬼的幽影燃烧起来，大有要挣脱束缚、与本体融为一体之势。哀号与怒吼在他脑内碰撞，手指因极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加叶兰则看到了更离奇的场景。她发现自己的魂数在剧烈波动，身体仿佛被无数无形绳索拉扯，镜中自己容颜忽老忽幼，有几十个生命在同时争夺操控权。她咬牙低吟，“诡境在试图将我们完全分裂。”
特木而的苍狼瞳下，阴阳气流剧烈翻滚。他能看到空间里的残影全都带着不同的生魂气息，每一个“自己”都是被一丝丝诡命气息牵扯着游走。哪一个才是本主？
空间再一次猛烈收束，不同环境重影逐渐重合。众人只觉一阵剧痛，魂魄像被硬生生揪回来，回到原初那轮灰光惨淡的圆厅。
片刻安静之后，只剩粗重的呼吸声和血液翻涌音。
季火邪凝视众人，他身上的气息比前几轮更加冷淡，甚至带上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他缓慢开口，却只对林小叶道：“也许……我们本就是这一局的幻像。”
林小叶苦笑，尸斑延展到唇角，但眼底却燃起干枯的戏谑光芒。“那也得演到终场。哪怕命是假的，死局是真的。”
加叶兰低头，不再理会铃身上的错乱魂数，却冷漠问道：“如果这里每一次轮回都是不同的我们，那么‘背叛者’究竟是哪一个自己？”
空气骤然一滞。武田鬼诸嘴角抽搐，不知是苦笑还是癫狂。他手背青筋暴突，刀鞘百鬼幻影一阵模糊，却被他生生按下。
“无间，诡境，名字从来没骗人。”特木而声音低沉，眸光如铁，“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重影之中唯一真的自己。”
这句话落下，众人纷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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