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劫玉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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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再次响起。
那声音仿佛能把人的魂魄一丝丝剥离，重叠的幻象从每一寸空气挤进来，岛屿土石在血色波动里寸寸龟裂，泯川水面骤然翻腾，涡旋中浮现出一道道记忆剪影：有人被生剐、被火焚、被荒弃大渊，刀光剑影交错成无数死亡画面。
林小叶下意识后退半步，脸颊上新生出一道暗灰色尸斑，冷汗沿鬓角滚落。吼声、哭号、惊笑，忽远忽近——他差点分不清自己到底醒着还是被困在幻劫里。
“你们，听到了吗？”加叶兰喃喃自语，魂铃在指尖旋舞，青铜反射出诡异光纹。她的瞳孔几乎失去焦距，那血珠落进劫玉时，劫玉内赫然显露出密密麻麻的面容，如死城里的哀魂。
“十分之一。”季火邪语调带着凝重，“她还有九次。”他忽而回头，看向林小叶，“若这劫玉想要的不是寿元，而是心血……那它会夺去更多。”
林小叶正想冲过去，却被季火邪牢牢拦住。两人目光针锋相对，林小叶忽觉体内血咒暗暗作痛。
“少冲动。”季火邪低沉道，“她在和劫玉对赌。如果赢了，我们或许能脱困；输了，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血，都要填满这道劫口。”
武田鬼诸低哑的嗓音。他手中的血饮刀震荡着，刀鞘内低语纷扰，有百鬼困于刀主意志反扑边缘。鬼诸脸色苍白，眼神愈发桀骜如狼：“你们都退开，劫玉若要命，我可试试用他的命跟它换。”
他盯着劫玉中的倒影，那里面赫然出现了他熟悉的罪孽景象——一座火焰中的庭院，，以及百鬼缚骨的凄厉咆哮。
劫玉的光骤然盛大，刺得五人眼中如有万针刺芒。加叶兰双膝骤然跪地，她咬紧牙关，唇角渗出血色。魂铃不再舞动，但她的指节死死攥住链条，指甲嵌入掌心，溢出淡金色的灵息。
轰隆隆——川面烬流分裂，水下竟探出一只满布符箓的苍白左手，将加叶兰臂弯一把攥住！
“让开！”特木而大吼，鼓角终在此刻低鸣而起。他眼中苍狼瞳化为两道电弧，脚下结八方追魂阵，凛然冲向劫玉。林小叶却先他一步冲出，他咬破舌尖，将尖锐的痛意逼作鲜血，猛然按在劫玉晶体之上。
瞬时，天地完全静默。
林小叶瞳孔收紧，一大片黑红色裂纹自掌心蔓向腕臂。劫玉露出一道极深的裂口，哀戚叠影和幻象倏然回归寂静。他仍在强撑，但尸斑已蔓延到半张脸，冷汗顺着脖颈滴到泥水里。
“不要再……”加叶兰猛然回神，眼角闪灭着泪光，她想要挣脱冰冷的锁链，却被泯川下的符箓之手死死攥住，灵息逆流几乎断绝。
“你们醒醒！”她嘶吼，声音像刀子划破夜色。
就在此刻，劫玉内部骤然黑暗如夜，所有血色和碎影一齐湮灭。
空间错乱的回音里，有似远似近的低语：“谁为劫玉引血？谁受永渊噬心？”
那声音里，仿佛千万人哭嚎，碎石咆哮，也仿佛是水面下某种压抑的洪流在无声呐喊。
季火邪左臂鳞纹暴涨，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那一刻，他的身影投映到破碎的水面，映出自己人鬼未分的模糊轮廓。
“我要赌一把。”他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劫玉要的从来不是某个人的血，是我们每个人都不敢直视的那份执念。林小叶，松手。”
林小叶浑身颤抖，他的指甲陷进肌肉，紧攥着不肯松开。血咒的灼烧如同千万锥子，啃噬着他的理智。
“——林小叶！”加叶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用摄魂术强行击穿泯川束缚，虚弱地握住他的手腕，“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该替全部人承担。这劫，是所有人的。”
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劫玉之上，无数镜面般的裂缝折射着众人死去活来的幻影。那一瞬，林小叶终于如泄气的纸偶般松开手掌，嶙峋的指节染着医学难辨的红与黑。
“放我来。”加叶兰用尽力气哑声道，将青铜魂铃抵在劫玉缺口。她低头闭目，指节在铃上轻轻一拨。
铃声清越，穿透了所有死气。她的血再次渗入裂口时，整个泯川岛屿为之一震，川流尽数倒灌，裂缝深处亮起一枚微弱青光。劫玉缓缓吸收她缠满灵息的心血，旋即将妖异的血光转作青烟往高空激射。
下一境的漩涡悄然凝聚于半空，空间结构柔如皮膜，层层抽离，将他们向更深的渊面吸吮。
“走不掉了。”特木而沉声，苍狼瞳看见阴阳气交错，已然无法破阵。
“没关系。”林小叶脸上的尸斑仍未退去，语气却奇异地平静下来，“反正，不论真假死了多少回，总比困在这里强。”
武田鬼诸重重哼了一声，长刀嗡嗡作响。他甩头，百鬼的影像散乱飘舞，如同潮水般侵袭。“这个破地方，早晚要用刀吞劫！”
季火邪看着林小叶与加叶兰，终归只叹了口气，转而用左手食指在地面绘起一道血痕结界。哗然一声，下一层空间旋转着合拢，就像某只巨大的气囊将他们全部包裹其中。
劫玉腾空悬在五人中央，外壳已破，漆黑珠核隐现。它内部流转的虚影，仿佛九渊轮回的所有断面都在其中发芽。滴落其上的鲜血与灵息，在不断轮回、坍缩、膨胀，最终向深处冻结。
“那东西不止是钥匙。”加叶兰极力压住咳嗽，瞳仁里光影断续，“它在反噬。每一次被它吸走心血、寿元、愿望，下一步都只会更加无法回头。”
“命数契约？‘诡命之书’？”林小叶喃喃着，回忆每次生死轮回时，冥冥中耳语他的那本‘书’，“它到底掌着谁的命啊……”
季火邪盯着劫玉，沉默半晌：“也许，是执念未了的人类。也许，是这整个九渊。我们每经历一次精神试炼、幻灭幻生，都离真实越远，离劫数越近。”
空气之中突然回荡起古怪的鸣叫，一只失真诡异的鸟影自空间裂隙中奋力挣扎而出，翅膀带着流火般的光芒，将劫玉狠狠啄碎。所有残片飞扬，在岛屿裂缝间绽放成层层带着经咒的符光，连接起下一境的入口。
群山倒倾，水分三流，五人毫无抵抗地被吸进新生幻境。旧地泯川，已然四分五裂，只余哀鸣与溺水的回音。
短暂的静默后，林小叶踉跄站稳，旁边的加叶兰半跪在地，摄魂铃暗淡下去。特木而肩上布满符咒灰烬，武田鬼诸则死死握着刀柄，连目光都化作一道隐忍的裂痕。
空间感剧变，他们落在一片深蓝无星的虚空之端。前方，九面巨型傩面如山，闭目安卧，裂缝中浸出碧绿鬼焰。
季火邪的声音低沉缓慢：“九渊下一环，傩面界到了。”
铃声再次响起。
那声音仿佛能把人的魂魄一丝丝剥离，重叠的幻象从每一寸空气挤进来，岛屿土石在血色波动里寸寸龟裂，泯川水面骤然翻腾，涡旋中浮现出一道道记忆剪影：有人被生剐、被火焚、被荒弃大渊，刀光剑影交错成无数死亡画面。
林小叶下意识后退半步，脸颊上新生出一道暗灰色尸斑，冷汗沿鬓角滚落。吼声、哭号、惊笑，忽远忽近——他差点分不清自己到底醒着还是被困在幻劫里。
“你们，听到了吗？”加叶兰喃喃自语，魂铃在指尖旋舞，青铜反射出诡异光纹。她的瞳孔几乎失去焦距，那血珠落进劫玉时，劫玉内赫然显露出密密麻麻的面容，如死城里的哀魂。
“十分之一。”季火邪语调带着凝重，“她还有九次。”他忽而回头，看向林小叶，“若这劫玉想要的不是寿元，而是心血……那它会夺去更多。”
林小叶正想冲过去，却被季火邪牢牢拦住。两人目光针锋相对，林小叶忽觉体内血咒暗暗作痛。
“少冲动。”季火邪低沉道，“她在和劫玉对赌。如果赢了，我们或许能脱困；输了，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血，都要填满这道劫口。”
武田鬼诸低哑的嗓音。他手中的血饮刀震荡着，刀鞘内低语纷扰，有百鬼困于刀主意志反扑边缘。鬼诸脸色苍白，眼神愈发桀骜如狼：“你们都退开，劫玉若要命，我可试试用他的命跟它换。”
他盯着劫玉中的倒影，那里面赫然出现了他熟悉的罪孽景象——一座火焰中的庭院，，以及百鬼缚骨的凄厉咆哮。
劫玉的光骤然盛大，刺得五人眼中如有万针刺芒。加叶兰双膝骤然跪地，她咬紧牙关，唇角渗出血色。魂铃不再舞动，但她的指节死死攥住链条，指甲嵌入掌心，溢出淡金色的灵息。
轰隆隆——川面烬流分裂，水下竟探出一只满布符箓的苍白左手，将加叶兰臂弯一把攥住！
“让开！”特木而大吼，鼓角终在此刻低鸣而起。他眼中苍狼瞳化为两道电弧，脚下结八方追魂阵，凛然冲向劫玉。林小叶却先他一步冲出，他咬破舌尖，将尖锐的痛意逼作鲜血，猛然按在劫玉晶体之上。
瞬时，天地完全静默。
林小叶瞳孔收紧，一大片黑红色裂纹自掌心蔓向腕臂。劫玉露出一道极深的裂口，哀戚叠影和幻象倏然回归寂静。他仍在强撑，但尸斑已蔓延到半张脸，冷汗顺着脖颈滴到泥水里。
“不要再……”加叶兰猛然回神，眼角闪灭着泪光，她想要挣脱冰冷的锁链，却被泯川下的符箓之手死死攥住，灵息逆流几乎断绝。
“你们醒醒！”她嘶吼，声音像刀子划破夜色。
就在此刻，劫玉内部骤然黑暗如夜，所有血色和碎影一齐湮灭。
空间错乱的回音里，有似远似近的低语：“谁为劫玉引血？谁受永渊噬心？”
那声音里，仿佛千万人哭嚎，碎石咆哮，也仿佛是水面下某种压抑的洪流在无声呐喊。
季火邪左臂鳞纹暴涨，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那一刻，他的身影投映到破碎的水面，映出自己人鬼未分的模糊轮廓。
“我要赌一把。”他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劫玉要的从来不是某个人的血，是我们每个人都不敢直视的那份执念。林小叶，松手。”
林小叶浑身颤抖，他的指甲陷进肌肉，紧攥着不肯松开。血咒的灼烧如同千万锥子，啃噬着他的理智。
“——林小叶！”加叶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用摄魂术强行击穿泯川束缚，虚弱地握住他的手腕，“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该替全部人承担。这劫，是所有人的。”
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劫玉之上，无数镜面般的裂缝折射着众人死去活来的幻影。那一瞬，林小叶终于如泄气的纸偶般松开手掌，嶙峋的指节染着医学难辨的红与黑。
“放我来。”加叶兰用尽力气哑声道，将青铜魂铃抵在劫玉缺口。她低头闭目，指节在铃上轻轻一拨。
铃声清越，穿透了所有死气。她的血再次渗入裂口时，整个泯川岛屿为之一震，川流尽数倒灌，裂缝深处亮起一枚微弱青光。劫玉缓缓吸收她缠满灵息的心血，旋即将妖异的血光转作青烟往高空激射。
下一境的漩涡悄然凝聚于半空，空间结构柔如皮膜，层层抽离，将他们向更深的渊面吸吮。
“走不掉了。”特木而沉声，苍狼瞳看见阴阳气交错，已然无法破阵。
“没关系。”林小叶脸上的尸斑仍未退去，语气却奇异地平静下来，“反正，不论真假死了多少回，总比困在这里强。”
武田鬼诸重重哼了一声，长刀嗡嗡作响。他甩头，百鬼的影像散乱飘舞，如同潮水般侵袭。“这个破地方，早晚要用刀吞劫！”
季火邪看着林小叶与加叶兰，终归只叹了口气，转而用左手食指在地面绘起一道血痕结界。哗然一声，下一层空间旋转着合拢，就像某只巨大的气囊将他们全部包裹其中。
劫玉腾空悬在五人中央，外壳已破，漆黑珠核隐现。它内部流转的虚影，仿佛九渊轮回的所有断面都在其中发芽。滴落其上的鲜血与灵息，在不断轮回、坍缩、膨胀，最终向深处冻结。
“那东西不止是钥匙。”加叶兰极力压住咳嗽，瞳仁里光影断续，“它在反噬。每一次被它吸走心血、寿元、愿望，下一步都只会更加无法回头。”
“命数契约？‘诡命之书’？”林小叶喃喃着，回忆每次生死轮回时，冥冥中耳语他的那本‘书’，“它到底掌着谁的命啊……”
季火邪盯着劫玉，沉默半晌：“也许，是执念未了的人类。也许，是这整个九渊。我们每经历一次精神试炼、幻灭幻生，都离真实越远，离劫数越近。”
空气之中突然回荡起古怪的鸣叫，一只失真诡异的鸟影自空间裂隙中奋力挣扎而出，翅膀带着流火般的光芒，将劫玉狠狠啄碎。所有残片飞扬，在岛屿裂缝间绽放成层层带着经咒的符光，连接起下一境的入口。
群山倒倾，水分三流，五人毫无抵抗地被吸进新生幻境。旧地泯川，已然四分五裂，只余哀鸣与溺水的回音。
短暂的静默后，林小叶踉跄站稳，旁边的加叶兰半跪在地，摄魂铃暗淡下去。特木而肩上布满符咒灰烬，武田鬼诸则死死握着刀柄，连目光都化作一道隐忍的裂痕。
空间感剧变，他们落在一片深蓝无星的虚空之端。前方，九面巨型傩面如山，闭目安卧，裂缝中浸出碧绿鬼焰。
季火邪的声音低沉缓慢：“九渊下一环，傩面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