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面圣，旧部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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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京城时，已是七日后的午后。秋阳穿过厚重的云层，洒在朱红的宫墙上，琉璃瓦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像极了当年他离开时的模样。林羽坐在车中，指尖摩挲着颈间的并蒂莲玉佩，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恍惚间竟像是徐妙锦的手在轻轻握着他。
“林校尉，到午门了。”周显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几分恭敬。
林羽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久违的宫墙高耸入云，守门的卫兵身着亮甲，腰间佩刀，见了他，目光里带着审视与好奇——这位便是陛下三令五申要等的林羽？传闻中从叛国嫌犯摇身一变的功臣？
穿过金水桥时，石板路的缝隙里还留着些许青苔，和莲安堂院角的青苔没什么两样，却被往来的靴底磨得光滑。林羽走着，忽然想起徐妙锦蹲在池边拔草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顶，草叶上的露水沾了她满手，她却笑得比谁都甜。
“林校尉，这边请。”周显引着他往文华殿走，沿途的太监宫女见了周显，都敛声屏气地行礼，唯独看林羽的眼神里带着探究。他身上的青布劲装与周遭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肩胛处的补丁更是显眼，倒像是个误闯宫廷的山野村夫。
文华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动奏章的轻响。周显停下脚步，低声道：“陛下就在里面，林校尉自便。”
林羽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门而入。殿内熏着龙涎香，烟气缭绕中，明黄色的身影正坐在案后，鬓角已有些斑白，却依旧腰背挺直，正是永乐帝朱棣。
“罪臣林羽，参见陛下。”他撩衣跪倒，声音不卑不亢。当年他被诬陷通敌，虽未定罪，却也落得仓皇逃窜，此刻再见这位帝王，心中百感交集。
朱棣放下朱笔，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几分追忆：“起来吧。三年不见，你倒是比从前沉稳了。”
林羽起身，垂手立在一旁。
“莲安堂的事，镇国将军都奏报了。”朱棣缓缓道，“李齑珏伏法，兵符追回，你功不可没。当年的冤屈，朕已查清，是朝中奸佞与幽影密社勾结，构陷忠良，你……可怨朕？”
“臣不敢。”林羽抬头，目光坦然，“臣只恨未能早日揪出奸佞，让张老爹等无辜之人受累。”
朱棣看着他眼中的坦荡，忽然笑了：“朕就知道，你不是个记仇的。当年你在神机营，一手连弩术冠绝全军，若不是遭人陷害，此刻早已是三品将军了。”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如今匈奴叩关，雁门关危在旦夕，镇国将军的奏报一日三封，说神机营缺个懂布防的统领，你……可愿担此重任？”
林羽想起雁门关后的数十万百姓，想起莲安堂的炊烟，想起徐妙锦说“你该去做该做的事”，朗声道：“臣愿往！”
“好！”朱棣拍案而起，“朕就封你为神机营指挥使，即刻领兵五千，驰援雁门关。所需粮草军械，朕已命兵部备妥，你明日便可启程。”
“谢陛下。”
“只是……”朱棣忽然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他颈间露出的半块玉佩上，“徐侍郎的女儿，你打算如何安置？”
林羽心头一紧，道：“臣已与她定下婚约，待击退匈奴，便回莲安堂与她完婚。”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徐侍郎是忠良，他的女儿，想必也是好姑娘。这样吧，朕赐你一座宅院，就在京城西角，待战事平息，便接她来京，也好让她免受乡野风霜。”
“谢陛下隆恩，只是……”林羽想起徐妙锦在莲池边的样子，她属于那里的阳光与荷叶，怕是不习惯京城的高墙，“臣的妻子性子喜静，怕是不愿叨扰京城繁华。”
朱棣朗声大笑：“也好，倒是个性情中人。罢了，随你们吧。”他拿起案上的兵符，递给林羽，“此乃神机营的调兵符，你收好。记住，朕要的不是守住雁门关，是把匈奴赶回漠北，让他们十年内不敢再犯我大明疆土！”
“臣遵旨！”林羽接过兵符，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握住的是万千百姓的性命。
离开文华殿时，夕阳正斜照在宫墙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路过神机营的旧营时，见里面的士兵正在操练，呐喊声震得人耳膜发颤。有个老兵认出了他，愣了愣，忽然大喊：“是林校尉！林校尉回来了！”
瞬间，无数士兵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他这几年的去向，眼里的热络像久违的炭火。林羽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想起当年一起在雪地里啃干粮、一起在战场上拼杀的日子，眼眶忽然有些热。
“兄弟们，”他举起手中的兵符，声音洪亮，“陛下有令，明日驰援雁门关，敢跟我去的，今晚好酒好肉伺候！”
“愿随校尉赴汤蹈火！”士兵们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
林羽笑着拍了拍身边老兵的肩膀，忽然想起徐妙锦塞进他行囊的莲花银簪。他从怀里掏出银簪，在夕阳下看了看，簪头的莲花依旧亮得晃眼。
“等着我。”他在心里默念。
夜色渐浓时，林羽提着壶酒，独自站在城楼上。关外的风顺着城楼的垛口灌进来，带着寒意，像极了雁门关的风。他想起徐妙锦说“见簪如见人”，想起孩子们塞给他的莲子，想起张老爹坟前的蔷薇，忽然觉得，这金殿的繁华、战场的硝烟，终究都是为了守护那些寻常的温暖。
明日，他将踏上北去的征途。身后是京城的灯火，身前是漠北的风沙，而心里，是莲安堂的方向。那里有他的牵挂，也有他必须回来的理由。
马车驶入京城时，已是七日后的午后。秋阳穿过厚重的云层，洒在朱红的宫墙上，琉璃瓦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像极了当年他离开时的模样。林羽坐在车中，指尖摩挲着颈间的并蒂莲玉佩，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恍惚间竟像是徐妙锦的手在轻轻握着他。
“林校尉，到午门了。”周显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几分恭敬。
林羽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久违的宫墙高耸入云，守门的卫兵身着亮甲，腰间佩刀，见了他，目光里带着审视与好奇——这位便是陛下三令五申要等的林羽？传闻中从叛国嫌犯摇身一变的功臣？
穿过金水桥时，石板路的缝隙里还留着些许青苔，和莲安堂院角的青苔没什么两样，却被往来的靴底磨得光滑。林羽走着，忽然想起徐妙锦蹲在池边拔草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顶，草叶上的露水沾了她满手，她却笑得比谁都甜。
“林校尉，这边请。”周显引着他往文华殿走，沿途的太监宫女见了周显，都敛声屏气地行礼，唯独看林羽的眼神里带着探究。他身上的青布劲装与周遭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肩胛处的补丁更是显眼，倒像是个误闯宫廷的山野村夫。
文华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动奏章的轻响。周显停下脚步，低声道：“陛下就在里面，林校尉自便。”
林羽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门而入。殿内熏着龙涎香，烟气缭绕中，明黄色的身影正坐在案后，鬓角已有些斑白，却依旧腰背挺直，正是永乐帝朱棣。
“罪臣林羽，参见陛下。”他撩衣跪倒，声音不卑不亢。当年他被诬陷通敌，虽未定罪，却也落得仓皇逃窜，此刻再见这位帝王，心中百感交集。
朱棣放下朱笔，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几分追忆：“起来吧。三年不见，你倒是比从前沉稳了。”
林羽起身，垂手立在一旁。
“莲安堂的事，镇国将军都奏报了。”朱棣缓缓道，“李齑珏伏法，兵符追回，你功不可没。当年的冤屈，朕已查清，是朝中奸佞与幽影密社勾结，构陷忠良，你……可怨朕？”
“臣不敢。”林羽抬头，目光坦然，“臣只恨未能早日揪出奸佞，让张老爹等无辜之人受累。”
朱棣看着他眼中的坦荡，忽然笑了：“朕就知道，你不是个记仇的。当年你在神机营，一手连弩术冠绝全军，若不是遭人陷害，此刻早已是三品将军了。”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如今匈奴叩关，雁门关危在旦夕，镇国将军的奏报一日三封，说神机营缺个懂布防的统领，你……可愿担此重任？”
林羽想起雁门关后的数十万百姓，想起莲安堂的炊烟，想起徐妙锦说“你该去做该做的事”，朗声道：“臣愿往！”
“好！”朱棣拍案而起，“朕就封你为神机营指挥使，即刻领兵五千，驰援雁门关。所需粮草军械，朕已命兵部备妥，你明日便可启程。”
“谢陛下。”
“只是……”朱棣忽然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他颈间露出的半块玉佩上，“徐侍郎的女儿，你打算如何安置？”
林羽心头一紧，道：“臣已与她定下婚约，待击退匈奴，便回莲安堂与她完婚。”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徐侍郎是忠良，他的女儿，想必也是好姑娘。这样吧，朕赐你一座宅院，就在京城西角，待战事平息，便接她来京，也好让她免受乡野风霜。”
“谢陛下隆恩，只是……”林羽想起徐妙锦在莲池边的样子，她属于那里的阳光与荷叶，怕是不习惯京城的高墙，“臣的妻子性子喜静，怕是不愿叨扰京城繁华。”
朱棣朗声大笑：“也好，倒是个性情中人。罢了，随你们吧。”他拿起案上的兵符，递给林羽，“此乃神机营的调兵符，你收好。记住，朕要的不是守住雁门关，是把匈奴赶回漠北，让他们十年内不敢再犯我大明疆土！”
“臣遵旨！”林羽接过兵符，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握住的是万千百姓的性命。
离开文华殿时，夕阳正斜照在宫墙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路过神机营的旧营时，见里面的士兵正在操练，呐喊声震得人耳膜发颤。有个老兵认出了他，愣了愣，忽然大喊：“是林校尉！林校尉回来了！”
瞬间，无数士兵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他这几年的去向，眼里的热络像久违的炭火。林羽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想起当年一起在雪地里啃干粮、一起在战场上拼杀的日子，眼眶忽然有些热。
“兄弟们，”他举起手中的兵符，声音洪亮，“陛下有令，明日驰援雁门关，敢跟我去的，今晚好酒好肉伺候！”
“愿随校尉赴汤蹈火！”士兵们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
林羽笑着拍了拍身边老兵的肩膀，忽然想起徐妙锦塞进他行囊的莲花银簪。他从怀里掏出银簪，在夕阳下看了看，簪头的莲花依旧亮得晃眼。
“等着我。”他在心里默念。
夜色渐浓时，林羽提着壶酒，独自站在城楼上。关外的风顺着城楼的垛口灌进来，带着寒意，像极了雁门关的风。他想起徐妙锦说“见簪如见人”，想起孩子们塞给他的莲子，想起张老爹坟前的蔷薇，忽然觉得，这金殿的繁华、战场的硝烟，终究都是为了守护那些寻常的温暖。
明日，他将踏上北去的征途。身后是京城的灯火，身前是漠北的风沙，而心里，是莲安堂的方向。那里有他的牵挂，也有他必须回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