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铁疙瘩与“呆瓜”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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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修士陈维的“工坊”藏在公共租界一条堆满废铁的后巷深处。锈蚀的铁门被林默用指尖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呀——”一声仿佛骨头错位的呻吟，门内扑面而来的是机油、铁锈和某种烧焦灵木的混合气味。
苏清鸢下意识地蹙了下眉，指尖悄然按在腰间暗藏的符囊上。林默却像闻着什么香饽饽似的，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般的表情，转头对她低声笑道：“闻到没？这是天才与疯子的味道，也是……钱的味道。”
他说的“钱”，自然不是银洋，而是陈维那些能把蒸汽朋克玩出修真花活的鬼才想法。此刻工坊内，齿轮在天花板下悬空咬合转动，铜制管道蜿蜒如巨蟒，正往一个盛满蓝色荧光液体的玻璃容器里注入气泡。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铁傀儡残骸，脑袋上还插着写满符文的扳手。
“陈先生？”林默扬声喊道，脚下却巧妙地避开一滩正在滋滋冒火星的机油——那是陈维用来测试“导电符阵”的废料。
内间传来叮当乱响，一个戴着厚厚圆框眼镜、头发像鸟窝般翘起的年轻人探出头，镜片上还沾着油渍。他看到林默时眼睛一亮，又看到苏清鸢时愣了愣，随即挠了挠头：“林……林默？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我师妹，来看热闹的。”林默随口胡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求教”表情，“陈先生，上次跟你说的‘电车轨道改造’的事儿，我琢磨出点眉目了。你看这玩意儿——”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晶体，正是从施工坑底采集的蚀灵血咒结晶。晶体在他掌心泛着妖异的红光，陈维的眼睛瞬间瞪得像灯泡，一把抢过晶体凑到眼前：“这是……血影阁的蚀灵咒残留？灵气传导率居然这么高！不对，这煞气……”
林默看着陈维像饿狼见了肉似的研究晶体，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算计。这呆子果然对“非常规灵材”毫无抵抗力。他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无比诚恳，甚至带上了几分“忧心忡忡”：“陈先生，不瞒您说，法租界底下的镇魂阵被人动了手脚，现在灵气乱得跟开了锅似的。我琢磨着，沈千珏那家伙不是在用铁路网搞聚灵阵吗？咱们要是能把电车轨道改成个……嗯，能‘疏导’灵气的大阵，说不定既能稳住局面，还能顺道……”
他故意顿住，观察着陈维的反应。果然，一听到“沈千珏”和“聚灵阵”，陈维的鸟窝头都激动得晃了晃：“疏导？不如说是‘拦截’！林默你想啊，电车轨道遍布租界，要是用‘万钧锁龙阵’的原理，以铁轨为锁龙链，用电车运行时的动能转化为阵眼驱动力……”
“哎哎，陈先生您慢点说！”林默连忙摆出一副跟不上思路的憨样，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呆子已经自己跳进坑里了。万钧锁龙阵的关键在于“引灵入彀”，表面是锁灵，实则是将特定频率的灵气导向预设的陷阱。沈千珏的聚灵阵需要纯净灵气，他偏要让铁轨传导混杂着镇魂阵煞气的“脏灵气”，看那家伙怎么消化！
苏清鸢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林默“虚心求教”的模样，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她知道林默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比这工坊里的齿轮还多。昨晚她收到密信，血影阁已经开始排查租界内的“异常修士”，她的身份恐怕撑不了多久。而林默此刻拉着陈维大谈阵法改造，看似是为了对付沈千珏，恐怕也藏着借陈维的工坊作为掩护的心思。
“……所以轨道节点必须用玄铁混黄铜铸造，再刻上‘逆灵引’符文！”陈维唾沫横飞地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林默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林默适时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高！实在是高！陈先生您这脑子，不去工部局当总工程师都屈才了！不过……这材料和符文刻画，怕是得不少功夫吧？”
“功夫？”陈维拍着胸脯，镜片反光都透着自信，“材料我这儿有库存，符文刻画我连夜赶工！只要你能搞到电车公司的施工许可，三天！最多三天，我就能让第一段轨道‘活’起来！”
“好！爽快！”林默用力一拍陈维的肩膀，拍得对方一个趔趄，鸟窝头差点散架。他心里却在冷笑：三天？足够血影阁的人闻着血腥味找来了。陈维这呆子以为自己在搞发明，殊不知已经成了他林默棋盘上，引诱豺狼的饵。
就在这时，工坊外传来几声隐晦的灵力波动。林默耳朵微动，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热情洋溢的表情，甚至还压低声音对陈维说：“陈先生，实不相瞒，我怀疑血影阁的人可能盯上您了……您看这晶体，要不先收起来？”
陈维一愣，这才有些紧张地把蚀灵血咒结晶塞进怀里：“他……他们敢来？”
“怎么不敢？”林默故作担忧地叹了口气，“您可是能把机械玩出花的天才，沈千珏那家伙最恨别人坏他好事了。”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给苏清鸢使了个眼色——来了，鱼儿上钩了。
果然，下一秒，工坊的铁门被猛地踹开，三个蒙着黑布的修士闯了进来，为首那人袖口绣着血红色的蝙蝠纹。“交出蚀灵结晶，交出林默！”
陈维吓得往后一缩，林默却“哎呀”一声，躲到陈维身后，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陈先生救我！他们是血影阁的！”
苏清鸢瞬间出手，几道符文凭空炸裂，形成屏障挡在众人面前。林默躲在陈维背后，指尖却飞快掐诀，目标不是敌人，而是工坊角落里一堆废弃的铁傀儡零件。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来得好，正好试试陈维这呆子搞的“导电符阵”威力如何。
“滋滋——”被林默灵力引动的铁傀儡残骸突然爆出火花，原本杂乱的齿轮开始疯狂倒转，连接着的铜管道猛地喷出高压蒸汽，正好喷向冲在最前面的血影阁修士。那修士猝不及防，被蒸汽烫得一声惨叫，黑布面具都掉了下来。
“林默！你暗算我们！”
“冤枉啊！”林默从陈维背后探出头，脸上写满“无辜”，“是你们自己走路不长眼，撞到陈先生的‘自动防御装置’了！陈先生，您这装置可真厉害！”
陈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下意识地点头：“啊……啊对，我新研究的……”
林默心里笑得更欢了。自动防御装置？这锅甩得漂亮。他一边继续“瑟瑟发抖”地躲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苏清鸢往门口退。血影阁这次来的人不多，显然是试探。而他的目的，就是让陈维彻底卷入这场浑水，同时让血影阁以为他和陈维是一伙的，从而把火力引到这边，为他改造轨道争取时间。
至于苏清鸢……林默瞥了眼正在与敌人周旋的纤细身影，心中暗道：这丫头身手不错，但血影阁既然敢找上门，恐怕已经掌握了她不少线索。等会儿得找个机会，“不小心”让她暴露个假身份，再“顺手”帮她解围——扮猪吃老虎的戏码，总得有来有回才好看。
“撤！”为首的血影阁修士见讨不到便宜，又忌惮陈维那些古怪的机械装置，果断下令撤退。
看着敌人消失在巷口，陈维才瘫坐在地，大口喘气：“太……太吓人了……”
林默立刻换上关切的表情，上前扶起他：“陈先生受惊了。您看，我就说他们会来吧？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加快进度，把那万钧锁龙阵搞出来，也好有个防备！”
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刚才那个暗中使坏、借刀杀人的不是他。陈维惊魂未定，又被林默一激，顿时忘了害怕，重重点头：“对！不能便宜了他们！林默，你放心，三天！我保证三天内搞定！”
“好！有陈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林默拍了拍陈维的肩膀，笑容“真诚”得像个邻家大哥。
但在他转身的瞬间，笑容立刻敛去，眼底只剩下冰冷的算计。血影阁，沈千珏……你们以为能在租界里翻云覆雨？等着吧，老子这盘棋，才刚摆开第一个子。而陈维这颗“呆瓜”棋子，不仅能帮他造阵，还能当枪使，简直妙极了。
他侧头看向苏清鸢，见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又立刻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耸耸肩低声道：“没办法，对付豺狼，总得有点獠牙。不过……”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有人要是不小心被豺狼盯上了，我倒是不介意，顺手当个‘护花使者’——当然，收费的那种。”
苏清鸢没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林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再次勾起那抹阴损又带着点玩味的笑容。
这租界的水，越搅越浑才有意思。而他林默，就是那个最喜欢在浑水里，摸鱼……顺便给对手挖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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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修士陈维的“工坊”藏在公共租界一条堆满废铁的后巷深处。锈蚀的铁门被林默用指尖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呀——”一声仿佛骨头错位的呻吟，门内扑面而来的是机油、铁锈和某种烧焦灵木的混合气味。
苏清鸢下意识地蹙了下眉，指尖悄然按在腰间暗藏的符囊上。林默却像闻着什么香饽饽似的，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般的表情，转头对她低声笑道：“闻到没？这是天才与疯子的味道，也是……钱的味道。”
他说的“钱”，自然不是银洋，而是陈维那些能把蒸汽朋克玩出修真花活的鬼才想法。此刻工坊内，齿轮在天花板下悬空咬合转动，铜制管道蜿蜒如巨蟒，正往一个盛满蓝色荧光液体的玻璃容器里注入气泡。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铁傀儡残骸，脑袋上还插着写满符文的扳手。
“陈先生？”林默扬声喊道，脚下却巧妙地避开一滩正在滋滋冒火星的机油——那是陈维用来测试“导电符阵”的废料。
内间传来叮当乱响，一个戴着厚厚圆框眼镜、头发像鸟窝般翘起的年轻人探出头，镜片上还沾着油渍。他看到林默时眼睛一亮，又看到苏清鸢时愣了愣，随即挠了挠头：“林……林默？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我师妹，来看热闹的。”林默随口胡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求教”表情，“陈先生，上次跟你说的‘电车轨道改造’的事儿，我琢磨出点眉目了。你看这玩意儿——”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晶体，正是从施工坑底采集的蚀灵血咒结晶。晶体在他掌心泛着妖异的红光，陈维的眼睛瞬间瞪得像灯泡，一把抢过晶体凑到眼前：“这是……血影阁的蚀灵咒残留？灵气传导率居然这么高！不对，这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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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鸢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林默“虚心求教”的模样，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她知道林默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比这工坊里的齿轮还多。昨晚她收到密信，血影阁已经开始排查租界内的“异常修士”，她的身份恐怕撑不了多久。而林默此刻拉着陈维大谈阵法改造，看似是为了对付沈千珏，恐怕也藏着借陈维的工坊作为掩护的心思。
“……所以轨道节点必须用玄铁混黄铜铸造，再刻上‘逆灵引’符文！”陈维唾沫横飞地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林默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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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你暗算我们！”
“冤枉啊！”林默从陈维背后探出头，脸上写满“无辜”，“是你们自己走路不长眼，撞到陈先生的‘自动防御装置’了！陈先生，您这装置可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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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为首的血影阁修士见讨不到便宜，又忌惮陈维那些古怪的机械装置，果断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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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立刻换上关切的表情，上前扶起他：“陈先生受惊了。您看，我就说他们会来吧？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加快进度，把那万钧锁龙阵搞出来，也好有个防备！”
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刚才那个暗中使坏、借刀杀人的不是他。陈维惊魂未定，又被林默一激，顿时忘了害怕，重重点头：“对！不能便宜了他们！林默，你放心，三天！我保证三天内搞定！”
“好！有陈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林默拍了拍陈维的肩膀，笑容“真诚”得像个邻家大哥。
但在他转身的瞬间，笑容立刻敛去，眼底只剩下冰冷的算计。血影阁，沈千珏……你们以为能在租界里翻云覆雨？等着吧，老子这盘棋，才刚摆开第一个子。而陈维这颗“呆瓜”棋子，不仅能帮他造阵，还能当枪使，简直妙极了。
他侧头看向苏清鸢，见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又立刻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耸耸肩低声道：“没办法，对付豺狼，总得有点獠牙。不过……”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有人要是不小心被豺狼盯上了，我倒是不介意，顺手当个‘护花使者’——当然，收费的那种。”
苏清鸢没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林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再次勾起那抹阴损又带着点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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