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暗夜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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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生艇在浪尖上颠簸如枯叶，苏瑶攥紧船舷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身后岛屿的火光已缩成橙红色的小点，咸腥的海风卷着细雨扑在脸上，混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怀中的宇轩发出不安的呓语，顾逸辰的手掌正按在苏震天腹部的伤口上，老人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毫无血色。
“爸，坚持住。”苏瑶声音发颤，指尖摸索着急救箱里的纱布，“最近的港口还有多远？”
“二十海里。”顾逸辰撕下西装袖口，熟练地打结固定纱布，“但后面有快艇尾迹——”他忽然顿住，侧耳望向漆黑的海平面，“听声音，是武装快艇。”
苏瑶的心跳陡然漏掉半拍。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三道白色浪痕正劈开夜幕逼近，船头晃动的黑影隐约可见金属反光。怀中的录音笔硌着掌心，塑料外壳因高温变形，里面储存的证据早已随赵岩纵火的别墅灰飞烟灭。
“给我。”顾逸辰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从她掌心抽出焦黑的录音笔丢进海里，“现在只有这个能扳倒他。”他摸出藏在衬衫内袋的U盘，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赵岩和境外势力交易的画面都在里面，还有他转移资产的账户记录。”
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结婚三年来，她无数次在深夜盯着床头的合照发呆，照片里顾逸辰的笑容永远带着疏离。此刻他的指尖却在发抖，西装外套下的白衬衫浸透了血迹，不知是苏震天的还是他自己的。
“为什么现在才说？”她的声音混着海浪的呜咽，“如果今天没发生爆炸，如果宇轩没被浓烟呛到——”
“因为赵岩的人就在我们身边。”顾逸辰忽然按住她的肩膀，漆黑的瞳孔映着越来越近的快艇灯光，“三天前我收到线报，集团安保部有内鬼。昨晚我去赵岩办公室偷监控硬盘时，看到他正在和境外买家视频会议，那些人手里拿着——”他忽然噤声，转头看向沉睡的孩子。
苏瑶瞬间明白。三个月前宇轩突然感染的罕见病毒，医生说那是东南亚实验室特有的毒株。她浑身发冷，想起赵岩每次来看望孩子时，总会用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抚摸宇轩的头发。
“砰！”
一颗子弹擦着救生艇边缘钻进海里，激起半人高的水花。苏震天猛然惊醒，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呻吟。顾逸辰迅速将苏瑶按在船舱底部，军用手枪已滑入掌心——那是他从不离身的定制款，枪柄内侧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是赵岩的保镖队。”他掀开舱盖瞥了一眼，“三艘艇，每艘至少四人。他们想活捉我们，子弹用的是橡胶头。”
“活捉？”苏瑶摸到身侧冰冷的金属把手，这才发现救生艇侧面藏着个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战术手电筒、压缩饼干和两匣子弹，“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顾逸辰的下颌绷紧，枪口已经探出舱外。“三个月前我在瑞士开了匿名账户，上周把所有证据备份都转移了。原本打算等宇轩生日后带你离开，没想到赵岩提前动手。”他忽然转头看她，目光像暴雨前的海面，“对不起，我本该保护好你们。”
苏瑶的鼻尖发酸。她想起上个月顾逸辰连续两周睡在书房，每天清晨领口都沾着陌生的香水味——现在才明白，那是故意做给赵岩看的局。指尖触到口袋里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她忽然想起领证那天他说的话：“苏瑶，我们会是彼此最坚固的盾牌。”
“爸，您抱着宇轩躲到舱底。”她抽出顾逸辰腰间的备用手枪，拉动枪栓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清晰，“这次换我来守着盾牌。”
顾逸辰瞳孔骤缩。他看见妻子的发丝被海风扬起，遮住半张沾着血污的脸，却遮不住她眼底跳动的火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锋芒，像出鞘的利刃，又像绝境中反扑的困兽。
“听我指挥。”他迅速将弹匣推入手枪，“等他们靠近二十米，瞄准驾驶位。注意节省子弹，我们只有——”
“砰！”
这次子弹直接击穿救生艇顶棚，木屑飞溅。苏瑶本能地扑在宇轩身上，却见顾逸辰已经探身射击，第一发子弹精准打爆左侧快艇的探照灯。黑暗中传来咒骂声，带着东南亚口音的英语混着闽南语脏话。
“他们不是普通保镖。”顾逸辰咬牙换弹匣，“是金三角的雇佣兵，赵岩果然和毒枭有勾结。”
苏瑶的后背紧贴着船舱，冷汗浸透衬衫。她忽然想起大学时参加射击社团的经历，教练总说她握枪的手势太柔。此刻掌心全是血汗，却握得比任何时候都稳。右侧快艇突然加速，船头的重机枪开始扫射，救生艇周围顿时炸开一片水墙。
“瑶瑶，接着！”顾逸辰抛来一枚闪光弹，“数到三就扔出去。”
她接住冰冷的金属罐体，指腹擦过凹凸的防滑纹路。远处传来宇轩的哭声，苏震天正在轻声哄着孙子，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沉稳：“瑶瑶，你妈妈当年在战场上，也是这么握着枪保护我们。”
“一。”顾逸辰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
苏瑶闭眼吸气，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上面刻着“韧如蒲苇”四个字。
“二。”子弹擦过她发梢，在船板上钻出焦黑的洞。
她睁开眼，目光与顾逸辰相撞。他忽然露出笑，那是三年来第一次不带任何伪装的笑，像破冰的春阳。
“三！”
闪光弹划破夜空的瞬间，苏瑶扣动扳机。右侧快艇的驾驶位爆出一团血花，失控的艇身猛地转向，与中间那艘相撞起火。顾逸辰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救生艇底部的暗舱——那是他特意改装的夹层，刚好能容下三个人。
“别出声。”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带着硝烟味的温热，“他们还有一艘艇，天亮前不会放弃搜索。”
苏瑶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听着头顶传来的脚步声。宇轩不知何时又睡着了，小拳头攥着顾逸辰的领带。苏震天的呼吸渐渐平稳，老人的掌心轻轻覆在她手背上，像小时候哄她打针时那样摩挲着。
“逸辰，”她忽然轻声说，“U盘里的证据，备份了几份？”
“三份。”他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暗舱顶部，“一份在瑞士银行，一份在你床头柜的首饰盒里，还有一份——”
“在宇轩的玩具熊里。”苏瑶接口，想起上周整理玩具时，发现那只熊的缝线被重新缝过，“你连我都防着？”
黑暗中传来他的叹息，带着几分无奈的温柔：“不是防着你，是防着人性。赵岩能买通我的秘书，就能买通任何人。但他想不到，一个父亲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儿子的玩具里。”
苏瑶的喉咙忽然哽住。她想起无数个独自带孩子的夜晚，顾逸辰总是凌晨才回家，身上带着烟酒味和陌生的香水气。原来那些深夜的应酬，都是在虎口夺食；那些刻意的疏离，都是为了筑起防火墙。
“等这次活下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头顶的脚步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快艇引擎的轰鸣。顾逸辰的手掌轻轻按在她后颈，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等把赵岩送进监狱，我们去马尔代夫，就我们三个人，像普通夫妻那样度假。”
苏瑶想笑，却尝到嘴角的咸涩。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这次是警用频率的信号灯。她摸到顾逸辰腰间的U盘，金属外壳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救生艇终于迎来第一缕曙光时，她忽然明白，婚姻里最坚固的盾牌，从来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绝境中背靠背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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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生艇在浪尖上颠簸如枯叶，苏瑶攥紧船舷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身后岛屿的火光已缩成橙红色的小点，咸腥的海风卷着细雨扑在脸上，混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怀中的宇轩发出不安的呓语，顾逸辰的手掌正按在苏震天腹部的伤口上，老人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毫无血色。
“爸，坚持住。”苏瑶声音发颤，指尖摸索着急救箱里的纱布，“最近的港口还有多远？”
“二十海里。”顾逸辰撕下西装袖口，熟练地打结固定纱布，“但后面有快艇尾迹——”他忽然顿住，侧耳望向漆黑的海平面，“听声音，是武装快艇。”
苏瑶的心跳陡然漏掉半拍。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三道白色浪痕正劈开夜幕逼近，船头晃动的黑影隐约可见金属反光。怀中的录音笔硌着掌心，塑料外壳因高温变形，里面储存的证据早已随赵岩纵火的别墅灰飞烟灭。
“给我。”顾逸辰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从她掌心抽出焦黑的录音笔丢进海里，“现在只有这个能扳倒他。”他摸出藏在衬衫内袋的U盘，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赵岩和境外势力交易的画面都在里面，还有他转移资产的账户记录。”
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结婚三年来，她无数次在深夜盯着床头的合照发呆，照片里顾逸辰的笑容永远带着疏离。此刻他的指尖却在发抖，西装外套下的白衬衫浸透了血迹，不知是苏震天的还是他自己的。
“为什么现在才说？”她的声音混着海浪的呜咽，“如果今天没发生爆炸，如果宇轩没被浓烟呛到——”
“因为赵岩的人就在我们身边。”顾逸辰忽然按住她的肩膀，漆黑的瞳孔映着越来越近的快艇灯光，“三天前我收到线报，集团安保部有内鬼。昨晚我去赵岩办公室偷监控硬盘时，看到他正在和境外买家视频会议，那些人手里拿着——”他忽然噤声，转头看向沉睡的孩子。
苏瑶瞬间明白。三个月前宇轩突然感染的罕见病毒，医生说那是东南亚实验室特有的毒株。她浑身发冷，想起赵岩每次来看望孩子时，总会用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抚摸宇轩的头发。
“砰！”
一颗子弹擦着救生艇边缘钻进海里，激起半人高的水花。苏震天猛然惊醒，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呻吟。顾逸辰迅速将苏瑶按在船舱底部，军用手枪已滑入掌心——那是他从不离身的定制款，枪柄内侧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是赵岩的保镖队。”他掀开舱盖瞥了一眼，“三艘艇，每艘至少四人。他们想活捉我们，子弹用的是橡胶头。”
“活捉？”苏瑶摸到身侧冰冷的金属把手，这才发现救生艇侧面藏着个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战术手电筒、压缩饼干和两匣子弹，“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顾逸辰的下颌绷紧，枪口已经探出舱外。“三个月前我在瑞士开了匿名账户，上周把所有证据备份都转移了。原本打算等宇轩生日后带你离开，没想到赵岩提前动手。”他忽然转头看她，目光像暴雨前的海面，“对不起，我本该保护好你们。”
苏瑶的鼻尖发酸。她想起上个月顾逸辰连续两周睡在书房，每天清晨领口都沾着陌生的香水味——现在才明白，那是故意做给赵岩看的局。指尖触到口袋里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她忽然想起领证那天他说的话：“苏瑶，我们会是彼此最坚固的盾牌。”
“爸，您抱着宇轩躲到舱底。”她抽出顾逸辰腰间的备用手枪，拉动枪栓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清晰，“这次换我来守着盾牌。”
顾逸辰瞳孔骤缩。他看见妻子的发丝被海风扬起，遮住半张沾着血污的脸，却遮不住她眼底跳动的火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锋芒，像出鞘的利刃，又像绝境中反扑的困兽。
“听我指挥。”他迅速将弹匣推入手枪，“等他们靠近二十米，瞄准驾驶位。注意节省子弹，我们只有——”
“砰！”
这次子弹直接击穿救生艇顶棚，木屑飞溅。苏瑶本能地扑在宇轩身上，却见顾逸辰已经探身射击，第一发子弹精准打爆左侧快艇的探照灯。黑暗中传来咒骂声，带着东南亚口音的英语混着闽南语脏话。
“他们不是普通保镖。”顾逸辰咬牙换弹匣，“是金三角的雇佣兵，赵岩果然和毒枭有勾结。”
苏瑶的后背紧贴着船舱，冷汗浸透衬衫。她忽然想起大学时参加射击社团的经历，教练总说她握枪的手势太柔。此刻掌心全是血汗，却握得比任何时候都稳。右侧快艇突然加速，船头的重机枪开始扫射，救生艇周围顿时炸开一片水墙。
“瑶瑶，接着！”顾逸辰抛来一枚闪光弹，“数到三就扔出去。”
她接住冰冷的金属罐体，指腹擦过凹凸的防滑纹路。远处传来宇轩的哭声，苏震天正在轻声哄着孙子，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沉稳：“瑶瑶，你妈妈当年在战场上，也是这么握着枪保护我们。”
“一。”顾逸辰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
苏瑶闭眼吸气，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上面刻着“韧如蒲苇”四个字。
“二。”子弹擦过她发梢，在船板上钻出焦黑的洞。
她睁开眼，目光与顾逸辰相撞。他忽然露出笑，那是三年来第一次不带任何伪装的笑，像破冰的春阳。
“三！”
闪光弹划破夜空的瞬间，苏瑶扣动扳机。右侧快艇的驾驶位爆出一团血花，失控的艇身猛地转向，与中间那艘相撞起火。顾逸辰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救生艇底部的暗舱——那是他特意改装的夹层，刚好能容下三个人。
“别出声。”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带着硝烟味的温热，“他们还有一艘艇，天亮前不会放弃搜索。”
苏瑶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听着头顶传来的脚步声。宇轩不知何时又睡着了，小拳头攥着顾逸辰的领带。苏震天的呼吸渐渐平稳，老人的掌心轻轻覆在她手背上，像小时候哄她打针时那样摩挲着。
“逸辰，”她忽然轻声说，“U盘里的证据，备份了几份？”
“三份。”他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暗舱顶部，“一份在瑞士银行，一份在你床头柜的首饰盒里，还有一份——”
“在宇轩的玩具熊里。”苏瑶接口，想起上周整理玩具时，发现那只熊的缝线被重新缝过，“你连我都防着？”
黑暗中传来他的叹息，带着几分无奈的温柔：“不是防着你，是防着人性。赵岩能买通我的秘书，就能买通任何人。但他想不到，一个父亲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儿子的玩具里。”
苏瑶的喉咙忽然哽住。她想起无数个独自带孩子的夜晚，顾逸辰总是凌晨才回家，身上带着烟酒味和陌生的香水气。原来那些深夜的应酬，都是在虎口夺食；那些刻意的疏离，都是为了筑起防火墙。
“等这次活下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头顶的脚步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快艇引擎的轰鸣。顾逸辰的手掌轻轻按在她后颈，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等把赵岩送进监狱，我们去马尔代夫，就我们三个人，像普通夫妻那样度假。”
苏瑶想笑，却尝到嘴角的咸涩。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这次是警用频率的信号灯。她摸到顾逸辰腰间的U盘，金属外壳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救生艇终于迎来第一缕曙光时，她忽然明白，婚姻里最坚固的盾牌，从来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绝境中背靠背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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