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门之下藏真影
网络小说网www.sw.kifor.cn，最快更新《玄门签到三千年》最新章节！
那道从黑门缝隙里渗出来的虚影开口时，我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仿佛有无数细针沿着脊椎往上扎。
它的声音像被揉碎的铜钟，每一个音节都撞得我太阳穴发疼，耳膜嗡嗡作响，偏偏尾音又带着几分诡异的亲昵，像是旧识在唤我乳名。
那声音不是传入耳朵，而是直接震颤在我的颅骨内壁上，令人作呕。
你是谁？我攥紧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指尖传来刺痛，血珠顺着指缝渗出，在地面留下几点暗红。
体内那道自签到后便盘踞在经脉里的金色纹路突然活了，顺着血管往喉管窜，我尝到满嘴铁锈味——是金纹在灼烧我的血肉，还是在对抗那道声音？
喉咙里泛起灼热，仿佛有火在烧。
虚影没回答，它那团黑雾凝成的手掌又往前送了寸许。
空气在它掌心扭曲成漩涡，发出低沉的嘶鸣声，像是某种古老机关启动的前兆。
我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低头时才发现道袍下摆正在被无形的力扯碎，露出小腿上淡金色的纹路——和眉心那枚命运印记同色。
小心！白无命的低喝撞进耳朵时，一道寒芒已擦着我右肩劈来。
剑气裹着冰碴子扎进虚影胸口，黑雾顿时炸开，爆裂声如雷，还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尖啸。
烟尘中，露出后面踏剑而来的人影。
是夜无疆。
他着玄色镶银纹道袍，腰间悬着半截断剑，发冠上坠着的幽冥玉泛着幽蓝微光——那是玄冥宗少宗主的标志。
冷风卷着他身上的尸臭扑面而来，我甚至能闻到他衣角残留的腐土气息。
此刻他正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眉心那枚刚刚浮现的命运印记上：好个藏头露尾的命钥正主，让我找得好苦。
我喉结动了动，咽下的唾液带着血腥味。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属性转化】的冷却时间明晃晃标着可用。
昨晚签到时抽中的这个能力，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我垂眸盯着交握的双手——白无命的混沌气还在顺着掌心往我体内钻，凉丝丝的，像浸了冰水的丝线，滑过每一寸筋脉。
念头刚动，混沌气突然变了味道。
原本清冽的凉感裹上了腐草般的腥气，顺着经脉往上窜时，我喉间泛起酸水，胃部一阵翻涌。
这是玄冥宗特有的幽冥煞气，我曾在古籍里见过——被煞气侵蚀的修士，眼尾会泛青，舌苔会发黑，连呼吸都带着腐烂的甜腥。
我能感觉到皮肤开始泛起鸡皮疙瘩，仿佛有虫蚁在爬行。
咳！我踉跄两步，故意用袖口捂住嘴，再抬眼时，指尖沾着的血是暗紫色的，散发着浓稠的腐朽气息。
夜无疆的瞳孔缩了缩，我知道他看见了——幽冥煞气入体的修士，血里会凝着尸斑似的紫点。
少宗主。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命钥哪是钥匙？
分明是锁魂钉。
我前日试着滴血认主，煞气当场就窜进了泥丸宫......我指节抵着太阳穴，装出头痛欲裂的模样，您若不信，大可以现在动手。我故意露出颈侧——那里的金纹正被幽冥煞气染成浑浊的灰，等煞气顺着命钥反冲，怕是您的玄冥真诀...
话没说完，夜无疆的断剑突然抵住我咽喉。
冰冷的剑刃贴着皮肤划开一道浅痕，鲜血缓缓渗出，带着温热与刺痛。
他身上的寒气裹着尸臭扑过来，我听见他磨牙的声响：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清澜姑娘！归墟老妪的惊呼从右侧传来。
我余光瞥见黑门方向——九曜封灵阵的光罩正在剥落，苏清澜跪坐在阵眼处，青丝散了大半，额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符纸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和符纸燃烧的焦香。
她原本素白的指尖此刻肿得像胡萝卜，每画一道符都要停顿片刻，可眼神却比黑门后的虚影还灼人。
夜无疆的剑尖微微发颤。
我知道他在犹豫——玄冥宗惦记命钥三百年，若真如我所说这是个陷阱，他今日强夺怕是要折在这里；可若退了，又怕被其他势力抢了先。
李公子。苏清澜的声音突然穿透轰鸣。
她撑着符笔站起来，发间玉簪坠子晃了晃，那是我上月在杂市替她挑的青玉蝶——她说这玉有灵性，能替她守住阵眼。
此刻玉蝶上凝着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你颈侧的金纹......她突然顿住，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好像淡了些。
我心头一跳。
她这是在给我递话——金纹变淡，说明我的伪装起了作用。
夜无疆的剑尖又往下压了分许，我能感觉到冰凉的剑刃割破皮肤，血珠顺着剑脊往下淌。
再往前半寸。我盯着他发冠上的幽冥玉，您的玉该变颜色了。
幽冥玉最是敏感，若我体内真有反噬的煞气，此刻早该顺着他的剑刃侵入玉中。
夜无疆低头的瞬间，我瞥见他喉结动了动——那玉还是幽蓝的，没半分浑浊。
你骗我！他怒吼着抽剑，断剑带起的风刮得我脸颊生疼。
我后退两步，后背抵上白无命的胸膛。
他伸手扶住我肩膀，混沌气顺着接触的皮肤涌进来，将我体内伪装的煞气冲散了些。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语：那玉没变颜色，他要动手了。
黑门方向传来更剧烈的震动，伴随着岩石崩裂的轰鸣。
虚影的黑雾重新凝聚，这次它的掌心浮着团血红色的光，像颗跳动的心脏，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夜无疆的断剑突然嗡鸣起来，他望着那团光，眼底闪过贪婪：原来命钥的真意......
李公子！苏清澜的声音再次炸响。
我转头看她，她正将最后一张符拍进阵眼，符纸燃成灰烬的刹那，九曜封灵阵的光罩突然暴涨，将虚影和夜无疆同时笼罩在内。
她的指尖还在滴血，却朝我比了个三的手势——那是我们前日约定的暗号：三息后，阵眼会偏移三寸。
我攥紧白无命的手腕。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天机推演（限时）】的倒计时开始闪烁——三、二、一。
黑门的虚影突然发出尖啸，它的黑雾凝成的手指直戳向夜无疆的面门。
夜无疆挥剑格挡的瞬间，九曜封灵阵的光罩咔地裂开道缝。
我拉着白无命往缝里钻，余光瞥见苏清澜踉跄着栽倒，符笔滚进了青石板的缝隙里。
清澜！我喊出声，却被白无命拽着往前跑。
他的混沌气裹住我们，在光罩裂开的刹那将我们抛了出去。
身后传来夜无疆的怒吼和虚影的尖啸，我回头时，正看见苏清澜撑着符纸爬起来，她的目光穿过混乱的战场，精准地撞进我眼底。
她的唇动了动。
我读懂了那两个字。
放心。
我撞进青石板的瞬间，后槽牙几乎咬碎。
苏清澜的声音裹着血沫子撞进耳朵时，我正盯着她染血的符纸——她竟在光罩崩裂的刹那，踉跄着摸出腰间那枚压箱底的赤焰符。
李公子！她指尖渗着血，将符箓拍在我心口。
灼热的灵气顺着衣襟窜进来，烫得我喉头一甜——这不是普通的增幅符，是能伪造灵脉紊乱的假象符。
我立刻明白她的意图，眼尾的金纹骤然翻涌，故意踉跄着抓住她手腕：清澜...我体内的煞气...
此人已被命钥反噬！她甩开我手后退半步，袖中银针划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线，强行剥离只会引发命运暴走，整个轮回渊都会崩塌！她眼尾的泪痣被血线衬得发红，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铁，夜少宗主若想同归于尽，大可以试试。
夜无疆的断剑当啷坠地半寸。
他盯着我颈侧翻涌的金纹，又望向黑门后那团跳动的血光，喉结滚了滚——玄冥宗找命钥三百年，他既怕真的折在这里，更怕便宜了其他势力。
我能看见他眼底的贪婪在烧，却又被恐惧压得忽明忽暗。
老东西！白无命突然拽我往旁一闪，归墟老妪的拐杖擦着我耳畔砸进地面，震得石板裂出蛛网纹。
她浑浊的眼珠突然清明，指向黑门方向：莫问尘那小子在做什么？
我转头。
莫问尘不知何时站到了黑门前，他苍老的脊背挺得笔直，手中攥着半块龟甲，正用我听不懂的古语吟唱。
龟甲上的纹路突然亮起幽光，像活过来的蛇，顺着他的手臂爬向黑门——是归墟封印术！
我曾在系统签到的《古史残卷》里见过，这是归墟遗民用来镇压上古邪物的禁术。
虚影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涌。
它凝成的面部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猩红的眼：你们以为能锁得住我？它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青铜，千年前不行，如今更不可能！
话音未落，它黑雾凝成的手掌重重拍下。
空气发出碎裂声，我眼前的空间突然扭曲——不是灵气波动，是空间本身在撕裂。
裂缝从黑门蔓延开来，像狰狞的伤口，所过之处，青石板成了碎渣，归墟老妪的拐杖咔地断成两截。
走！莫问尘的吟唱戛然而止，他踉跄着撞向我，龟甲上的光纹瞬间黯淡。
我被他撞得后退两步，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妖兽驯服（可用）】的图标红得刺眼。
这是前日签到抽中的奖励，系统提示是沉睡在轮回渊深处的古老灵兽。
我咬了咬牙——再不用就没机会了。
念头刚动，掌心突然泛起温热，那是系统认主的触感。
吼——
一声绵长的龙吟震得耳膜发疼。
轮回渊深处腾起大片水雾，一道青鳞白腹的身影破雾而出——时空蜃龙！
它的瞳孔是流动的星图，龙息所过之处，夜无疆的断剑突然坠地，归墟老妪的拐杖重新完好，连黑门前的空间裂缝都变得模糊起来。
幻境！
我瞬间反应过来。
蜃龙最擅长混淆时空，此刻它的吐息正将现实与虚妄揉成一团。
夜无疆瞪着自己完好的断剑，露出见鬼的表情；虚影的黑雾凝了凝，突然朝蜃龙扑去——它大概也分不清真假了。
清澜！我拽住苏清澜染血的衣袖，她的指尖凉得像冰，抓住白无命！白无命早反应过来，混沌气裹住我们三人，在蜃龙幻境最浓的刹那，莫问尘的龟甲突然爆发出强光。
走！他吼得声线发颤，龟甲上裂开一道幽蓝的缝，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我几乎是把苏清澜推进去的，她的发尾扫过我手背，带着血的腥甜。
白无命紧随其后，混沌气裹着我后腰，将我也拽了进去。
空间扭曲的感觉涌上来，像被塞进装满碎冰的麻袋里打滚。
我听见夜无疆的怒吼被拉长成嗡鸣，虚影的尖啸逐渐模糊，最后只剩苏清澜急促的喘息在耳边：李...公子...
等脚踏实地时，我险些栽进水里。
幽蓝的水波漫过脚面，带着刺骨的凉，水面荡漾着奇异的涟漪，仿佛藏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苏清澜扶住我肩膀，她的发簪不知何时掉了，青丝沾着水贴在颈侧，额角的血已经凝成暗褐的痂。
白无命蹲在岸边，正用混沌气烤干袖口的水，抬头时眼底闪过疑惑：这是哪？
莫问尘站在最前面，他的龟甲已经碎成齑粉，正盯着水面发呆。
我刚要开口，一阵风突然掠过耳畔，带着熟悉的檀香——像极了我在现代博物馆修复青铜器时，老教授身上的味道。
你终于醒了...
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天灵盖。
我猛地转头，身后只有幽蓝的水波，连个鬼影都没有。
苏清澜攥紧我手腕，她的指尖还在抖：你...听见了？
我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个青鳞白腹的影子从水下掠过——是蜃龙？
可它不是该在轮回渊吗？
莫问尘突然蹲下，指尖蘸了蘸水，凑到鼻前闻了闻。
他的瞳孔骤缩：这水...有归墟的味道。
归墟？
我望着幽蓝的水面，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天机推演（冷却）】的图标在闪烁，像某种预兆。
小心。苏清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这里...和我们来时的世界不一样。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炸开。
那道从黑门缝隙里渗出来的虚影开口时，我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仿佛有无数细针沿着脊椎往上扎。
它的声音像被揉碎的铜钟，每一个音节都撞得我太阳穴发疼，耳膜嗡嗡作响，偏偏尾音又带着几分诡异的亲昵，像是旧识在唤我乳名。
那声音不是传入耳朵，而是直接震颤在我的颅骨内壁上，令人作呕。
你是谁？我攥紧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指尖传来刺痛，血珠顺着指缝渗出，在地面留下几点暗红。
体内那道自签到后便盘踞在经脉里的金色纹路突然活了，顺着血管往喉管窜，我尝到满嘴铁锈味——是金纹在灼烧我的血肉，还是在对抗那道声音？
喉咙里泛起灼热，仿佛有火在烧。
虚影没回答，它那团黑雾凝成的手掌又往前送了寸许。
空气在它掌心扭曲成漩涡，发出低沉的嘶鸣声，像是某种古老机关启动的前兆。
我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低头时才发现道袍下摆正在被无形的力扯碎，露出小腿上淡金色的纹路——和眉心那枚命运印记同色。
小心！白无命的低喝撞进耳朵时，一道寒芒已擦着我右肩劈来。
剑气裹着冰碴子扎进虚影胸口，黑雾顿时炸开，爆裂声如雷，还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尖啸。
烟尘中，露出后面踏剑而来的人影。
是夜无疆。
他着玄色镶银纹道袍，腰间悬着半截断剑，发冠上坠着的幽冥玉泛着幽蓝微光——那是玄冥宗少宗主的标志。
冷风卷着他身上的尸臭扑面而来，我甚至能闻到他衣角残留的腐土气息。
此刻他正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眉心那枚刚刚浮现的命运印记上：好个藏头露尾的命钥正主，让我找得好苦。
我喉结动了动，咽下的唾液带着血腥味。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属性转化】的冷却时间明晃晃标着可用。
昨晚签到时抽中的这个能力，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我垂眸盯着交握的双手——白无命的混沌气还在顺着掌心往我体内钻，凉丝丝的，像浸了冰水的丝线，滑过每一寸筋脉。
念头刚动，混沌气突然变了味道。
原本清冽的凉感裹上了腐草般的腥气，顺着经脉往上窜时，我喉间泛起酸水，胃部一阵翻涌。
这是玄冥宗特有的幽冥煞气，我曾在古籍里见过——被煞气侵蚀的修士，眼尾会泛青，舌苔会发黑，连呼吸都带着腐烂的甜腥。
我能感觉到皮肤开始泛起鸡皮疙瘩，仿佛有虫蚁在爬行。
咳！我踉跄两步，故意用袖口捂住嘴，再抬眼时，指尖沾着的血是暗紫色的，散发着浓稠的腐朽气息。
夜无疆的瞳孔缩了缩，我知道他看见了——幽冥煞气入体的修士，血里会凝着尸斑似的紫点。
少宗主。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命钥哪是钥匙？
分明是锁魂钉。
我前日试着滴血认主，煞气当场就窜进了泥丸宫......我指节抵着太阳穴，装出头痛欲裂的模样，您若不信，大可以现在动手。我故意露出颈侧——那里的金纹正被幽冥煞气染成浑浊的灰，等煞气顺着命钥反冲，怕是您的玄冥真诀...
话没说完，夜无疆的断剑突然抵住我咽喉。
冰冷的剑刃贴着皮肤划开一道浅痕，鲜血缓缓渗出，带着温热与刺痛。
他身上的寒气裹着尸臭扑过来，我听见他磨牙的声响：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清澜姑娘！归墟老妪的惊呼从右侧传来。
我余光瞥见黑门方向——九曜封灵阵的光罩正在剥落，苏清澜跪坐在阵眼处，青丝散了大半，额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符纸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和符纸燃烧的焦香。
她原本素白的指尖此刻肿得像胡萝卜，每画一道符都要停顿片刻，可眼神却比黑门后的虚影还灼人。
夜无疆的剑尖微微发颤。
我知道他在犹豫——玄冥宗惦记命钥三百年，若真如我所说这是个陷阱，他今日强夺怕是要折在这里；可若退了，又怕被其他势力抢了先。
李公子。苏清澜的声音突然穿透轰鸣。
她撑着符笔站起来，发间玉簪坠子晃了晃，那是我上月在杂市替她挑的青玉蝶——她说这玉有灵性，能替她守住阵眼。
此刻玉蝶上凝着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你颈侧的金纹......她突然顿住，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好像淡了些。
我心头一跳。
她这是在给我递话——金纹变淡，说明我的伪装起了作用。
夜无疆的剑尖又往下压了分许，我能感觉到冰凉的剑刃割破皮肤，血珠顺着剑脊往下淌。
再往前半寸。我盯着他发冠上的幽冥玉，您的玉该变颜色了。
幽冥玉最是敏感，若我体内真有反噬的煞气，此刻早该顺着他的剑刃侵入玉中。
夜无疆低头的瞬间，我瞥见他喉结动了动——那玉还是幽蓝的，没半分浑浊。
你骗我！他怒吼着抽剑，断剑带起的风刮得我脸颊生疼。
我后退两步，后背抵上白无命的胸膛。
他伸手扶住我肩膀，混沌气顺着接触的皮肤涌进来，将我体内伪装的煞气冲散了些。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语：那玉没变颜色，他要动手了。
黑门方向传来更剧烈的震动，伴随着岩石崩裂的轰鸣。
虚影的黑雾重新凝聚，这次它的掌心浮着团血红色的光，像颗跳动的心脏，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夜无疆的断剑突然嗡鸣起来，他望着那团光，眼底闪过贪婪：原来命钥的真意......
李公子！苏清澜的声音再次炸响。
我转头看她，她正将最后一张符拍进阵眼，符纸燃成灰烬的刹那，九曜封灵阵的光罩突然暴涨，将虚影和夜无疆同时笼罩在内。
她的指尖还在滴血，却朝我比了个三的手势——那是我们前日约定的暗号：三息后，阵眼会偏移三寸。
我攥紧白无命的手腕。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天机推演（限时）】的倒计时开始闪烁——三、二、一。
黑门的虚影突然发出尖啸，它的黑雾凝成的手指直戳向夜无疆的面门。
夜无疆挥剑格挡的瞬间，九曜封灵阵的光罩咔地裂开道缝。
我拉着白无命往缝里钻，余光瞥见苏清澜踉跄着栽倒，符笔滚进了青石板的缝隙里。
清澜！我喊出声，却被白无命拽着往前跑。
他的混沌气裹住我们，在光罩裂开的刹那将我们抛了出去。
身后传来夜无疆的怒吼和虚影的尖啸，我回头时，正看见苏清澜撑着符纸爬起来，她的目光穿过混乱的战场，精准地撞进我眼底。
她的唇动了动。
我读懂了那两个字。
放心。
我撞进青石板的瞬间，后槽牙几乎咬碎。
苏清澜的声音裹着血沫子撞进耳朵时，我正盯着她染血的符纸——她竟在光罩崩裂的刹那，踉跄着摸出腰间那枚压箱底的赤焰符。
李公子！她指尖渗着血，将符箓拍在我心口。
灼热的灵气顺着衣襟窜进来，烫得我喉头一甜——这不是普通的增幅符，是能伪造灵脉紊乱的假象符。
我立刻明白她的意图，眼尾的金纹骤然翻涌，故意踉跄着抓住她手腕：清澜...我体内的煞气...
此人已被命钥反噬！她甩开我手后退半步，袖中银针划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线，强行剥离只会引发命运暴走，整个轮回渊都会崩塌！她眼尾的泪痣被血线衬得发红，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铁，夜少宗主若想同归于尽，大可以试试。
夜无疆的断剑当啷坠地半寸。
他盯着我颈侧翻涌的金纹，又望向黑门后那团跳动的血光，喉结滚了滚——玄冥宗找命钥三百年，他既怕真的折在这里，更怕便宜了其他势力。
我能看见他眼底的贪婪在烧，却又被恐惧压得忽明忽暗。
老东西！白无命突然拽我往旁一闪，归墟老妪的拐杖擦着我耳畔砸进地面，震得石板裂出蛛网纹。
她浑浊的眼珠突然清明，指向黑门方向：莫问尘那小子在做什么？
我转头。
莫问尘不知何时站到了黑门前，他苍老的脊背挺得笔直，手中攥着半块龟甲，正用我听不懂的古语吟唱。
龟甲上的纹路突然亮起幽光，像活过来的蛇，顺着他的手臂爬向黑门——是归墟封印术！
我曾在系统签到的《古史残卷》里见过，这是归墟遗民用来镇压上古邪物的禁术。
虚影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涌。
它凝成的面部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猩红的眼：你们以为能锁得住我？它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青铜，千年前不行，如今更不可能！
话音未落，它黑雾凝成的手掌重重拍下。
空气发出碎裂声，我眼前的空间突然扭曲——不是灵气波动，是空间本身在撕裂。
裂缝从黑门蔓延开来，像狰狞的伤口，所过之处，青石板成了碎渣，归墟老妪的拐杖咔地断成两截。
走！莫问尘的吟唱戛然而止，他踉跄着撞向我，龟甲上的光纹瞬间黯淡。
我被他撞得后退两步，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妖兽驯服（可用）】的图标红得刺眼。
这是前日签到抽中的奖励，系统提示是沉睡在轮回渊深处的古老灵兽。
我咬了咬牙——再不用就没机会了。
念头刚动，掌心突然泛起温热，那是系统认主的触感。
吼——
一声绵长的龙吟震得耳膜发疼。
轮回渊深处腾起大片水雾，一道青鳞白腹的身影破雾而出——时空蜃龙！
它的瞳孔是流动的星图，龙息所过之处，夜无疆的断剑突然坠地，归墟老妪的拐杖重新完好，连黑门前的空间裂缝都变得模糊起来。
幻境！
我瞬间反应过来。
蜃龙最擅长混淆时空，此刻它的吐息正将现实与虚妄揉成一团。
夜无疆瞪着自己完好的断剑，露出见鬼的表情；虚影的黑雾凝了凝，突然朝蜃龙扑去——它大概也分不清真假了。
清澜！我拽住苏清澜染血的衣袖，她的指尖凉得像冰，抓住白无命！白无命早反应过来，混沌气裹住我们三人，在蜃龙幻境最浓的刹那，莫问尘的龟甲突然爆发出强光。
走！他吼得声线发颤，龟甲上裂开一道幽蓝的缝，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我几乎是把苏清澜推进去的，她的发尾扫过我手背，带着血的腥甜。
白无命紧随其后，混沌气裹着我后腰，将我也拽了进去。
空间扭曲的感觉涌上来，像被塞进装满碎冰的麻袋里打滚。
我听见夜无疆的怒吼被拉长成嗡鸣，虚影的尖啸逐渐模糊，最后只剩苏清澜急促的喘息在耳边：李...公子...
等脚踏实地时，我险些栽进水里。
幽蓝的水波漫过脚面，带着刺骨的凉，水面荡漾着奇异的涟漪，仿佛藏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苏清澜扶住我肩膀，她的发簪不知何时掉了，青丝沾着水贴在颈侧，额角的血已经凝成暗褐的痂。
白无命蹲在岸边，正用混沌气烤干袖口的水，抬头时眼底闪过疑惑：这是哪？
莫问尘站在最前面，他的龟甲已经碎成齑粉，正盯着水面发呆。
我刚要开口，一阵风突然掠过耳畔，带着熟悉的檀香——像极了我在现代博物馆修复青铜器时，老教授身上的味道。
你终于醒了...
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天灵盖。
我猛地转头，身后只有幽蓝的水波，连个鬼影都没有。
苏清澜攥紧我手腕，她的指尖还在抖：你...听见了？
我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个青鳞白腹的影子从水下掠过——是蜃龙？
可它不是该在轮回渊吗？
莫问尘突然蹲下，指尖蘸了蘸水，凑到鼻前闻了闻。
他的瞳孔骤缩：这水...有归墟的味道。
归墟？
我望着幽蓝的水面，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天机推演（冷却）】的图标在闪烁，像某种预兆。
小心。苏清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这里...和我们来时的世界不一样。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