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镜中旧影唤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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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的水冷得我后槽牙直打颤,脚底青苔滑腻,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冰面上。
苏清璃膝盖上的血珠混着溪水往下淌,染得她裙角一片淡红;苏清澜发间断成两截的银簪扎在掌心,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落进我手背,烫得我心跳漏了半拍。
那血还带着铁锈味,混合着山风的潮湿,在鼻腔里久久不散。
“那玉璧……”苏清澜突然攥紧我手腕,她指尖凉得像浸过千年寒冰,几乎要刺穿我的皮肤,“刚才水面上的影子,和我颈后胎记的位置……”
“哥,我脚麻了。”苏清璃吸着鼻子拽我衣角,发尾滴着水贴在颈侧,声音里带着哭腔,“云裳姐姐怎么还不来?”
话音未落,山风裹着甜腻的脂粉气卷来,像是从遥远的深闺飘来的香气,浓烈却令人不适。
云裳夫人踩着满地蛛丝跃下,水红纱裙沾了些泥点,腕间金铃却仍清脆:“小书生,你当镜影宗是随便能闯的?”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透着一丝警告。
“柳梦离那老狐狸的幻阵,连我都得用三枚‘引魂钉’换条路。”她抛来个绣着曼陀罗的帕子,香料味扑面而来,“先给小丫头止血,我带你们走秘道。”
我接过帕子按在苏清璃膝上,她疼得倒抽冷气,却咬着唇没喊出声。
指尖传来的温度和触感,让我心头一紧。
云裳夫人指尖掐了个诀,山涧尽头的雾气突然翻涌,露出块半掩在苔藓里的青石门——门楣上“镜影宗”三个字泛着幽蓝,像浸在血里泡过千年,映得我们脸上也浮起一层诡异的光晕。
“走。”云裳夫人当先踏入门内,纱裙扫过门槛时,我瞥见她腕间红绳上系着枚碎玉,和我怀里的玉璧泛着同色的光。
门内是片竹林,竹叶上凝着水珠,落下来打在青石板上,叮咚声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琴音,如泣如诉。
穿紫纱裙的女子从竹影里转出来,广袖垂落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我后颈发寒——她眼尾点着朱砂,目光却像浸在冰里,扫过我们三人时,停在我胸口的玉璧上。
“云裳,你带了些有趣的人来。”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带着某种蛊惑的力量,“尤其是这位小公子……”她指尖虚点我眉心,我竟感觉眉心一凉,像是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身上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
云裳夫人倚着竹枝笑:“柳宗主,我欠你个人情,总不能拿命来抵吧?”她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心下明了,将玉璧掏出来递给她。
柳梦离接过玉璧的瞬间,竹影突然剧烈摇晃,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她指尖抚过玉璧上的纹路,眼尾的朱砂跟着颤动:“镜世琉璃……”她抬眼时,眸中映着玉璧的蓝光,“这是能照见命轨的神物。当年太初帝为寻命定之人,碎了整块琉璃镜,没想到还有残片流落在外。”
她将玉璧按在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玉璧上。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古玉的气息。
竹影突然化作漫天星子,再睁眼时,我们站在一间亮着白帜灯的房间里。
玻璃展柜泛着冷光,穿职业装的女子正低头修复一块古玉,她发尾别着银簪,颈后那块青灰色胎记……和苏清澜的位置分毫不差。
“昭阳,你看。”女子抬头,我在她眼里看见了自己——年轻的、没沾过玄气的、现实里的自己,“这块玉璧里藏着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现实中的我皱眉,“你又看什么野史了?”
“是命轨。”女子指尖抚过玉璧裂痕,声音低沉而坚定,“有人想改写命运的轨迹,所以需要入口。”她突然抓住我手腕,语气急促,“如果有天你穿过去,记住,别信镜中影——”
幻境突然破碎。
苏清璃攥着我衣袖的手在发抖:“那、那是你!哥你以前……”
“他以前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柳梦离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冷静而清晰,“而你们,是被选中的局中人。”
竹影重新聚拢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
身后传来苏清澜的惊呼:“昭阳!”可我回头只看见层半透明的镜子,映出她焦急的脸,却触不到她的手。
“镜界迷踪,四重考验。”柳梦离的声音像从四面八方涌来,“你要面对自己的选择。选对了,出去;选错了……”雾气里浮起一面铜镜,映出我苍白的脸,“就永远留在镜中。”
第一重镜光闪过。
我站在现实的博物馆里,女子举着玉璧说:“跟我去文物库房,我有重要发现。”现实中的我看了眼手表:“不行,半小时后要交修复报告。”镜中的我却伸手接过玉璧——如果当时跟她去了,是不是就不会穿越?
第二重镜光。
我跪在玄元国破城的废墟里,怀里是断了气的老秀才。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是否签到?可获得‘破阵诀’。”镜中的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咬着牙点了“否”——如果当时不救那孩子,是不是能更早壮大势力?
第三重镜光最疼。
苏清澜站在雷劫里,发间银簪碎成齑粉,她冲我笑:“走,别管我。”我攥着刚抽到的“护心甲”,镜里镜外的我同时喊出声:“不可能!”雷劫劈下来的瞬间,镜中画面突然扭曲成苏清璃的脸:“哥,你选谁?”
第四重镜光起时,我已经跪得膝盖生疼。
雾气里浮起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我,是穿皇袍的男人。
他腰间挂着一块完整的琉璃镜,和我怀里的碎片严丝合缝。
“你终于来了。”他声音像闷在瓮里,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压,“我等你三千年了。”
镜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
苏清璃的尖叫穿透镜壁:“哥!”苏清澜的符箓炸响:“清璃,守住阵眼!”
我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贴上,镜中皇袍男人突然笑了:“别急,你的小情人还撑得住。”他抬手按在镜面上,我的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痛,“该谈谈你的真正身份了……”
山风突然灌进镜界。
我听见苏清澜喊我名字的声音近了,混着柳梦离低低的叹息:“镜影终现,命轨重连……”
铜镜上的裂纹突然蔓延,映出的皇袍男人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我看见他唇形动了动——
“你是……”
“昭阳!”
苏清澜的手穿透镜面,攥住我手腕。
镜界“轰”地碎裂,我踉跄着栽进她怀里,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惯有的沉水香。
远处传来白无命的怒吼:“柳梦离!你敢护他——”
“宗主要见他。”云裳夫人的声音混着金铃响,“你若想抢人,先过了我的‘千蛛蛊’。”
苏清璃扑过来抱住我腰,眼泪沾湿我衣襟:“哥你刚才吓死我了!那镜子里的人是谁啊?”
我摸了摸胸口,玉璧还在,只是温度比刚才更烫。
远处镜影宗的主殿里,柳梦离站在檐下,紫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她腕间和云裳夫人同款的碎玉。
她冲我点头,眼尾朱砂像滴凝固的血。
山雾又起了。
我望着雾里若隐若现的主殿,突然想起幻境里女子说的话——“别信镜中影”。
可镜中那个穿皇袍的男人,为什么会说“等你三千年”?
苏清澜突然按住我后颈。
她指尖在我颈侧某个位置顿住,声音发颤:“昭阳……你这里……”
我摸向颈后,触到一片凸起的皮肤——是一块青灰色的胎记,和幻境里女子的,和苏清澜的,位置分毫不差。
山雾里传来清越的钟声。
柳梦离的声音随着钟声飘来:“太初帝陵的门,要开了。”
我望着雾中隐现的殿宇,喉结动了动。
身后苏清璃还在抽噎,苏清澜的手还按在我颈后,云裳夫人的金铃还在响。
可我听见更深处的雾里,有个声音在说——
“欢迎回到命轨,李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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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的水冷得我后槽牙直打颤,脚底青苔滑腻,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冰面上。
苏清璃膝盖上的血珠混着溪水往下淌,染得她裙角一片淡红;苏清澜发间断成两截的银簪扎在掌心,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落进我手背,烫得我心跳漏了半拍。
那血还带着铁锈味,混合着山风的潮湿,在鼻腔里久久不散。
“那玉璧……”苏清澜突然攥紧我手腕,她指尖凉得像浸过千年寒冰,几乎要刺穿我的皮肤,“刚才水面上的影子,和我颈后胎记的位置……”
“哥,我脚麻了。”苏清璃吸着鼻子拽我衣角,发尾滴着水贴在颈侧,声音里带着哭腔,“云裳姐姐怎么还不来?”
话音未落,山风裹着甜腻的脂粉气卷来,像是从遥远的深闺飘来的香气,浓烈却令人不适。
云裳夫人踩着满地蛛丝跃下,水红纱裙沾了些泥点,腕间金铃却仍清脆:“小书生,你当镜影宗是随便能闯的?”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透着一丝警告。
“柳梦离那老狐狸的幻阵,连我都得用三枚‘引魂钉’换条路。”她抛来个绣着曼陀罗的帕子,香料味扑面而来,“先给小丫头止血,我带你们走秘道。”
我接过帕子按在苏清璃膝上,她疼得倒抽冷气,却咬着唇没喊出声。
指尖传来的温度和触感,让我心头一紧。
云裳夫人指尖掐了个诀,山涧尽头的雾气突然翻涌,露出块半掩在苔藓里的青石门——门楣上“镜影宗”三个字泛着幽蓝,像浸在血里泡过千年,映得我们脸上也浮起一层诡异的光晕。
“走。”云裳夫人当先踏入门内,纱裙扫过门槛时,我瞥见她腕间红绳上系着枚碎玉,和我怀里的玉璧泛着同色的光。
门内是片竹林,竹叶上凝着水珠,落下来打在青石板上,叮咚声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琴音,如泣如诉。
穿紫纱裙的女子从竹影里转出来,广袖垂落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我后颈发寒——她眼尾点着朱砂,目光却像浸在冰里,扫过我们三人时,停在我胸口的玉璧上。
“云裳,你带了些有趣的人来。”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带着某种蛊惑的力量,“尤其是这位小公子……”她指尖虚点我眉心,我竟感觉眉心一凉,像是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身上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
云裳夫人倚着竹枝笑:“柳宗主,我欠你个人情,总不能拿命来抵吧?”她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心下明了,将玉璧掏出来递给她。
柳梦离接过玉璧的瞬间,竹影突然剧烈摇晃,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她指尖抚过玉璧上的纹路,眼尾的朱砂跟着颤动:“镜世琉璃……”她抬眼时,眸中映着玉璧的蓝光,“这是能照见命轨的神物。当年太初帝为寻命定之人,碎了整块琉璃镜,没想到还有残片流落在外。”
她将玉璧按在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玉璧上。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古玉的气息。
竹影突然化作漫天星子,再睁眼时,我们站在一间亮着白帜灯的房间里。
玻璃展柜泛着冷光,穿职业装的女子正低头修复一块古玉,她发尾别着银簪,颈后那块青灰色胎记……和苏清澜的位置分毫不差。
“昭阳,你看。”女子抬头,我在她眼里看见了自己——年轻的、没沾过玄气的、现实里的自己,“这块玉璧里藏着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现实中的我皱眉,“你又看什么野史了?”
“是命轨。”女子指尖抚过玉璧裂痕,声音低沉而坚定,“有人想改写命运的轨迹,所以需要入口。”她突然抓住我手腕,语气急促,“如果有天你穿过去,记住,别信镜中影——”
幻境突然破碎。
苏清璃攥着我衣袖的手在发抖:“那、那是你!哥你以前……”
“他以前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柳梦离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冷静而清晰,“而你们,是被选中的局中人。”
竹影重新聚拢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
身后传来苏清澜的惊呼:“昭阳!”可我回头只看见层半透明的镜子,映出她焦急的脸,却触不到她的手。
“镜界迷踪,四重考验。”柳梦离的声音像从四面八方涌来,“你要面对自己的选择。选对了,出去;选错了……”雾气里浮起一面铜镜,映出我苍白的脸,“就永远留在镜中。”
第一重镜光闪过。
我站在现实的博物馆里,女子举着玉璧说:“跟我去文物库房,我有重要发现。”现实中的我看了眼手表:“不行,半小时后要交修复报告。”镜中的我却伸手接过玉璧——如果当时跟她去了,是不是就不会穿越?
第二重镜光。
我跪在玄元国破城的废墟里,怀里是断了气的老秀才。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是否签到?可获得‘破阵诀’。”镜中的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咬着牙点了“否”——如果当时不救那孩子,是不是能更早壮大势力?
第三重镜光最疼。
苏清澜站在雷劫里,发间银簪碎成齑粉,她冲我笑:“走,别管我。”我攥着刚抽到的“护心甲”,镜里镜外的我同时喊出声:“不可能!”雷劫劈下来的瞬间,镜中画面突然扭曲成苏清璃的脸:“哥,你选谁?”
第四重镜光起时,我已经跪得膝盖生疼。
雾气里浮起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我,是穿皇袍的男人。
他腰间挂着一块完整的琉璃镜,和我怀里的碎片严丝合缝。
“你终于来了。”他声音像闷在瓮里,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压,“我等你三千年了。”
镜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
苏清璃的尖叫穿透镜壁:“哥!”苏清澜的符箓炸响:“清璃,守住阵眼!”
我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贴上,镜中皇袍男人突然笑了:“别急,你的小情人还撑得住。”他抬手按在镜面上,我的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痛,“该谈谈你的真正身份了……”
山风突然灌进镜界。
我听见苏清澜喊我名字的声音近了,混着柳梦离低低的叹息:“镜影终现,命轨重连……”
铜镜上的裂纹突然蔓延,映出的皇袍男人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我看见他唇形动了动——
“你是……”
“昭阳!”
苏清澜的手穿透镜面,攥住我手腕。
镜界“轰”地碎裂,我踉跄着栽进她怀里,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惯有的沉水香。
远处传来白无命的怒吼:“柳梦离!你敢护他——”
“宗主要见他。”云裳夫人的声音混着金铃响,“你若想抢人,先过了我的‘千蛛蛊’。”
苏清璃扑过来抱住我腰,眼泪沾湿我衣襟:“哥你刚才吓死我了!那镜子里的人是谁啊?”
我摸了摸胸口,玉璧还在,只是温度比刚才更烫。
远处镜影宗的主殿里,柳梦离站在檐下,紫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她腕间和云裳夫人同款的碎玉。
她冲我点头,眼尾朱砂像滴凝固的血。
山雾又起了。
我望着雾里若隐若现的主殿,突然想起幻境里女子说的话——“别信镜中影”。
可镜中那个穿皇袍的男人,为什么会说“等你三千年”?
苏清澜突然按住我后颈。
她指尖在我颈侧某个位置顿住,声音发颤:“昭阳……你这里……”
我摸向颈后,触到一片凸起的皮肤——是一块青灰色的胎记,和幻境里女子的,和苏清澜的,位置分毫不差。
山雾里传来清越的钟声。
柳梦离的声音随着钟声飘来:“太初帝陵的门,要开了。”
我望着雾中隐现的殿宇,喉结动了动。
身后苏清璃还在抽噎,苏清澜的手还按在我颈后,云裳夫人的金铃还在响。
可我听见更深处的雾里,有个声音在说——
“欢迎回到命轨,李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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