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回 先帝秘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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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还有话说？”皇帝的语气中已经有一丝不耐烦了，倚老卖老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事，关系重大，臣老了，皇陵之事处理完了，臣就上书请辞宗正卿，还请陛下俯允……咳咳……咳咳……”
“皇兄这是说什么话，皇兄只是凉了肺，不至于的，朕这就让太医院正去府中诊治。”皇帝皱着眉，耐着性子安慰道。
“隆弟啊，请恕为兄斗胆，这里给为兄给我那好弟弟说一点私底下的话。不知可否啊？”杨宪先是用力的喘了一阵气，这才喝了口热茶，在杨隆已经明显不耐烦的时候说出了这话。杨隆一震，久违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交流浮现，脸色也就软了下来。
“大哥，您说，隆弟听着就是。”杨隆也是稍微动了点情。
“隆弟，相王妃此事确是处理得不好，算是你登基以来做得最差的一件事。”杨宪先是笑笑，然后看着杨隆轻轻的说道。
杨隆的脸色瞬间变色，差点翻脸，不过帝王的城府还是让他咬着牙忍了下来，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哼，为杨显打抱不平？
“但是你是皇帝，就算是做错了，也绝不能认。至于显儿，可怜的孩子，现在看来他尽是块璞玉，莫说你了，我也看差眼了，否则，我一定会阻止父子反目的。呼……咳咳……”
杨隆并不说话，身子往后一靠，就等他说完再说。
“咳咳咳……咳咳……你记住，绝对不可立杨显为储君，更不可传位于他。”杨宪咳嗽一阵，又喝了口热茶，这才凝神望着整好以待的杨隆，声音虽轻，一字一句却如炸雷般响彻杨隆耳中。
简直是……前边如此卖力，还以为他是为杨显站台的，这……
“大哥这是何意啊？”
“哼哼，既然已经杀了他的娘，夺了他妻，万万不可心软，绝对，不可动摇，哪怕他做再多孝行，也不能传位与他。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杨宪犹如从地底下传出的声音说完之后，阴冷的眼神看着杨隆，跟着一口气撑不住，屋子里咳嗽快喘不上气来了。
屋子闷热，但杨隆头上冒着汗，却是冷汗，心中有些发毛，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不太了解这位大哥，若是当年大哥就有如此……简直不敢想。
“大哥，您先喝口水缓缓。”猛的吞咽了口水之后，杨隆才站起来，扶着杨宪喂了口水。
“吓着你了吧，觉得其实我也可以狠下心肠？为何当年还要作此选择？”倒过气来的杨宪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狠戾。
“是，如果大哥当年也能……”杨隆正要询问究竟。
“不会的，哪怕是如此说，我也做不到的，道理明白做不到又有何用？虽然这般说，我还是希望你除了社稷之外，善待显儿，他……是个可怜的人。”杨宪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大哥认为我是个狠心的人？你以为我愿意吗？谁不想做个宽厚和善之人，但我岚朝早已积弊重重，别人不知，难道大哥没有看到？呵呵，也是，大哥当年可是跟着氏家大族走得亲近很哪，那……我杨家的天下呢？谁来稳固？父皇终是心软，姑母居然广联氏家大族，妄图与朝廷抗衡，你说……你说，我怎么办，怎么办……”‘啪’一声，杨隆说到激愤处，将茶盏一手挥到地下，瞬间四分五裂，门口的众人听到书房中皇帝陡然怒吼，跟着东西摔碎的声音，脸色一变，推门而入。
“滚，都给朕滚得远远的，十丈之内不准有人。”杨隆看一眼带头冲进来的施立迦，怒吼一声。
众人吓得赶紧停步，应诺一声，将门反手关上，紧着众人直接退出了紫泉宫门外去，还让值守的禁军全部退了出去，这才惊魂未定的互相打量着。
“哼，你啊，就是有一点，城府稍微差了点，做皇帝，你比我合适多了，但是你比我也幸运多了，正是因为我是皇长子，所以那些氏家大族都是明里暗里的……咳咳……呼……暗里的靠近我，往我身边拼命的塞人，女人、下人、金银田土，你以为父皇软弱？那他为何在朝中……朝中汹汹群情之时……咳咳……咳咳咳……之时还坚决的不立我这个众望所归的皇长子呢？怕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吧。”杨宪并不忌惮，既然说开了，就得把话说完，以前……以后也不会在有这样的机会了。
杨隆发泄了一阵，情绪释放之后好了许多，也从气喘吁吁的逐步恢复平静。
“原来大哥打心底里还是看不上我这个弟弟啊，这么多年的帝位是白做的吗？但是父皇还是处置过于优柔，否则绝不至于被困别宫。”
“你看看……咳咳……老七啊，你就是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但是你还是小看了父皇，小看了我杨家子弟，我杨家能够代汉而立，靠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征伐决断……咳咳咳……乃是因为自景皇帝起，定下的……咳咳……呼……定下的谋划，坚韧握权，伺机而动，取汉代之，这一家族决策……咳咳……实施了……实施了五十年，三代人，熬……熬死了五代汉帝，岂可只看表面。呵呵，不错，这乃是父皇经过十年治政之后，与姑母共同定计的引蛇出洞，聚而歼之的国策。”
看着杨隆不可思议的表情，杨宪很开心，今天终于可以为父皇正名了，当年的牺牲总算是有了结果。
“你是说，当年姑母广交氏家大族，乃是……”
“是，此乃以身饲虎之计，别说姑母和我这个皇长子，便是……咳咳……父皇亦是局中棋子，愿以至尊高贵之身，亦势要将氏家大族一网打尽，这才宁愿不救，而京师禁军早已准备好了，从京师出发直取各地氏家大族的。”
杨隆颓废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么说自己不但不是勤王救驾的社稷功臣，反而是搅了父皇谋划了十年，执行八年的计划，可笑自己还洋洋得意。
“但是你能够将父皇救出来，他很高兴，当着姑母的面虽然大骂了你，但是他私下告诉我，吾杨家也有虎儿啊，心中甚是安慰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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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还有话说？”皇帝的语气中已经有一丝不耐烦了，倚老卖老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事，关系重大，臣老了，皇陵之事处理完了，臣就上书请辞宗正卿，还请陛下俯允……咳咳……咳咳……”
“皇兄这是说什么话，皇兄只是凉了肺，不至于的，朕这就让太医院正去府中诊治。”皇帝皱着眉，耐着性子安慰道。
“隆弟啊，请恕为兄斗胆，这里给为兄给我那好弟弟说一点私底下的话。不知可否啊？”杨宪先是用力的喘了一阵气，这才喝了口热茶，在杨隆已经明显不耐烦的时候说出了这话。杨隆一震，久违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交流浮现，脸色也就软了下来。
“大哥，您说，隆弟听着就是。”杨隆也是稍微动了点情。
“隆弟，相王妃此事确是处理得不好，算是你登基以来做得最差的一件事。”杨宪先是笑笑，然后看着杨隆轻轻的说道。
杨隆的脸色瞬间变色，差点翻脸，不过帝王的城府还是让他咬着牙忍了下来，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哼，为杨显打抱不平？
“但是你是皇帝，就算是做错了，也绝不能认。至于显儿，可怜的孩子，现在看来他尽是块璞玉，莫说你了，我也看差眼了，否则，我一定会阻止父子反目的。呼……咳咳……”
杨隆并不说话，身子往后一靠，就等他说完再说。
“咳咳咳……咳咳……你记住，绝对不可立杨显为储君，更不可传位于他。”杨宪咳嗽一阵，又喝了口热茶，这才凝神望着整好以待的杨隆，声音虽轻，一字一句却如炸雷般响彻杨隆耳中。
简直是……前边如此卖力，还以为他是为杨显站台的，这……
“大哥这是何意啊？”
“哼哼，既然已经杀了他的娘，夺了他妻，万万不可心软，绝对，不可动摇，哪怕他做再多孝行，也不能传位与他。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杨宪犹如从地底下传出的声音说完之后，阴冷的眼神看着杨隆，跟着一口气撑不住，屋子里咳嗽快喘不上气来了。
屋子闷热，但杨隆头上冒着汗，却是冷汗，心中有些发毛，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不太了解这位大哥，若是当年大哥就有如此……简直不敢想。
“大哥，您先喝口水缓缓。”猛的吞咽了口水之后，杨隆才站起来，扶着杨宪喂了口水。
“吓着你了吧，觉得其实我也可以狠下心肠？为何当年还要作此选择？”倒过气来的杨宪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狠戾。
“是，如果大哥当年也能……”杨隆正要询问究竟。
“不会的，哪怕是如此说，我也做不到的，道理明白做不到又有何用？虽然这般说，我还是希望你除了社稷之外，善待显儿，他……是个可怜的人。”杨宪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大哥认为我是个狠心的人？你以为我愿意吗？谁不想做个宽厚和善之人，但我岚朝早已积弊重重，别人不知，难道大哥没有看到？呵呵，也是，大哥当年可是跟着氏家大族走得亲近很哪，那……我杨家的天下呢？谁来稳固？父皇终是心软，姑母居然广联氏家大族，妄图与朝廷抗衡，你说……你说，我怎么办，怎么办……”‘啪’一声，杨隆说到激愤处，将茶盏一手挥到地下，瞬间四分五裂，门口的众人听到书房中皇帝陡然怒吼，跟着东西摔碎的声音，脸色一变，推门而入。
“滚，都给朕滚得远远的，十丈之内不准有人。”杨隆看一眼带头冲进来的施立迦，怒吼一声。
众人吓得赶紧停步，应诺一声，将门反手关上，紧着众人直接退出了紫泉宫门外去，还让值守的禁军全部退了出去，这才惊魂未定的互相打量着。
“哼，你啊，就是有一点，城府稍微差了点，做皇帝，你比我合适多了，但是你比我也幸运多了，正是因为我是皇长子，所以那些氏家大族都是明里暗里的……咳咳……呼……暗里的靠近我，往我身边拼命的塞人，女人、下人、金银田土，你以为父皇软弱？那他为何在朝中……朝中汹汹群情之时……咳咳……咳咳咳……之时还坚决的不立我这个众望所归的皇长子呢？怕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吧。”杨宪并不忌惮，既然说开了，就得把话说完，以前……以后也不会在有这样的机会了。
杨隆发泄了一阵，情绪释放之后好了许多，也从气喘吁吁的逐步恢复平静。
“原来大哥打心底里还是看不上我这个弟弟啊，这么多年的帝位是白做的吗？但是父皇还是处置过于优柔，否则绝不至于被困别宫。”
“你看看……咳咳……老七啊，你就是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但是你还是小看了父皇，小看了我杨家子弟，我杨家能够代汉而立，靠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征伐决断……咳咳咳……乃是因为自景皇帝起，定下的……咳咳……呼……定下的谋划，坚韧握权，伺机而动，取汉代之，这一家族决策……咳咳……实施了……实施了五十年，三代人，熬……熬死了五代汉帝，岂可只看表面。呵呵，不错，这乃是父皇经过十年治政之后，与姑母共同定计的引蛇出洞，聚而歼之的国策。”
看着杨隆不可思议的表情，杨宪很开心，今天终于可以为父皇正名了，当年的牺牲总算是有了结果。
“你是说，当年姑母广交氏家大族，乃是……”
“是，此乃以身饲虎之计，别说姑母和我这个皇长子，便是……咳咳……父皇亦是局中棋子，愿以至尊高贵之身，亦势要将氏家大族一网打尽，这才宁愿不救，而京师禁军早已准备好了，从京师出发直取各地氏家大族的。”
杨隆颓废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么说自己不但不是勤王救驾的社稷功臣，反而是搅了父皇谋划了十年，执行八年的计划，可笑自己还洋洋得意。
“但是你能够将父皇救出来，他很高兴，当着姑母的面虽然大骂了你，但是他私下告诉我，吾杨家也有虎儿啊，心中甚是安慰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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