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算盘挡下暗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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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那句“带上算盘，跟本王走一趟”，砸在我耳朵里，比西山夜风还冷。
亥时，西山废寺？
去“会会”刚被夺了钱粮大权、恨不得生啖我肉的沈知聿，外加那个敌友莫辨、浑身是谜的柳如烟？
资本家这是嫌我命太长，还是真把我这“金边金刚钻”当盾牌使了？！
“王…王爷，”我抱着算盘，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
“这月黑风高的…废寺听墙根儿…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属下这点微末功夫，怕拖您后腿啊！要不…
我留在王府，远程给您算算他们密谋的成功率？”
远程吃瓜保平安，它不香吗？
谢危的目光扫过我怀里抱得死紧的算盘，又落回我脸上，深潭般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只淡淡吐出两
个字：“算盘。”
算盘？哦对！密信是藏在银票油墨下的！我眼睛一亮，赶紧表忠心：
“对对对！带上算盘！关键时刻还能当板砖使！”物理攻击也是攻击！
谢危没再废话，转身从书案暗格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扁玉盒，抛给陆九卿。
陆九卿沉默接过，打开，里面是几枚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光泽的针，还有几个小巧的瓷瓶和工具——
正是公主府夜宴和铜钱堆里缴获的毒针样本！
“走。”谢危言简意赅，墨色身影率先融入门外浓重的夜色。
我深吸一口气，把怀里“金边金刚钻”又搂紧了几分，感觉它沉甸甸的分量就是我的保命符。
豁出去了！为了工伤补贴…啊不，为了刮骨大业！拼了！
夜路难行。陆九卿亲自驾车，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疾驰，颠簸得我五脏六腑都快挪了位。
谢危闭目养神，仿佛只是去郊游。我抱着算盘，借着车角风灯微弱的光，忍不住又把那两张要命的银
票掏出来研究。
油墨下的密信内容早已刻进脑子，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送信人是谁？为什么用这种方式？仅仅是为了示警？
我的指尖再次细细摩挲着银票边缘，汇通天下钱庄的徽记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徽记是凸版印刷的，线条清晰。我的指腹沿着徽记边缘的油墨反复描摹…等等！
在徽记最下方，那个代表“通”字的一点油墨上，触感似乎…特别厚实？比旁边“下”字那一点要
厚！
我心头一跳！立刻拿起另一张银票对比！果然！这张银票上，“通”字那一点的油墨厚度就正常！有
猫腻！
我抄起小银刀，屏住呼吸，用刀尖极其小心地去点刮那处异常厚实的油墨点。这一次，油墨剥落得更
快！底下露出的，不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而是一个极其简单、却让我瞬间头皮发炸的符号——
一个用极细线条勾勒的、小小的沙漏！沙漏的上半部分几乎空了，下半部分将满未满！
旁边还有几个几乎看不清的字：三分之二！
这是什么意思？倒计时？！沙漏流到三分之二的位置？还是…只剩三分之一的时间？！
我猛地抬头看向车窗外沉沉的夜色！亥时三刻密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陆九卿赶车的速度极快，
但山路难行…
“王爷！”我声音发紧，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资本家了“
“这银票上…还有东西！”
谢危倏然睁开眼，目光锐利如电。
我把银票递过去，指着那刚刚刮出来的沙漏符号和数字：
“您看！藏在‘通’字油墨点下面！沙漏！还有三分之二！这…这会不会是…倒计时？！”
谢危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小小的沙漏符号上，深潭般的眸子里瞬间翻涌起冰冷的风暴！他猛地抬头，
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穿透车帘：“九卿！还有多久？！”
车辕上传来陆九卿短促而精准的回答：“距亥时三刻，至多…一刻！”
一刻？！十五分钟？！山路还有一段！
“弃车！”谢危当机立断，声音斩钉截铁！
话音未落，马车猛地刹住！谢危一把掀开车帘，身影如同猎豹般疾射而出！陆九卿早已如鬼魅般掠向
山林深处！
“跟上！”谢危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不容置疑。
我抱着沉重的算盘，连滚带爬地跳下车。
深秋的山林，夜风刺骨，枯枝败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我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那道
在黑暗中依旧清晰无比的玄色身影，感觉肺都快炸了！怀里镶金边的算盘此刻重得像座山！
“沙漏…三分之二…”谢危的声音在前方传来，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可怕的推演速度：
“若指时间，密会恐有变！若非时间…便是提醒，事态已推进至关键节点，三分之二的目标…已
成！”
目标？三分之二？漕粮掺沙？钱庄挪银？还是…沈柳密谋的其他部分？！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跟上资本家的思路，但缺氧和恐惧让思维一片混乱。只能死死抱着算盘，拼
命迈动灌了铅的双腿。
山路一转，一片断壁残垣的阴影出现在前方山坳处。
正是西山废寺！隐约可见几处残破殿宇的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
陆九卿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无声息地伏在一堵半塌的矮墙后，对着疾掠而来的谢危做了几
个手势——寺内有人！不止两个！东南角偏殿！
谢危身形骤停，将我一把按在一棵粗壮的老树后面。
他的气息平稳得可怕，眼神在夜色中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废寺的残骸。
“待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不容置疑。
我抱着算盘，缩在树后，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耳朵却竖得老高，拼命捕捉着废寺方
向传来的任何声响。
夜风呜咽，穿过残破的窗棂，发出鬼哭般的声响。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太静了！静得反常！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呜——！”
一声极其突兀、仿佛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猛地从东南角偏殿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砰”的一声闷
响，像是重物倒地！
谢危和陆九卿的身影如同两道离弦之箭，瞬间射向偏殿！
变故来得太快！我脑子一懵，下意识就想探头去看！
“咻——！”
一声比夜风更凄厉、更致命的破空尖啸，毫无预兆地自我藏身的树后左侧黑暗处暴射而出！目标，直
指我刚探出树干的半边脑袋！
冷！快！毒！
死亡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我甚至能感觉到毒箭带起的劲风已经刺到了太阳穴！
躲？来不及了！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身体的本能超越了思维！我抱着算盘的手臂，用尽吃奶的力气，凭着感觉，朝着毒箭
射来的方向，狠狠地向上一抡！不是挡！是砸！用“金边金刚钻”最硬最沉的盘框角，去硬撼那夺命
的毒箭！
“铛——！！！”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恐怖巨响，在寂静的山林间猛然炸开！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算盘框传来，震得我整条手臂瞬间麻木！虎口崩裂，温热的液体涌出！怀里的算盘
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那支通体乌黑、箭头泛着幽蓝光泽的三棱毒箭，被我那镶着玄铁金丝的算盘框角，硬生生砸得偏离了
方向！箭杆甚至被巨大的撞击力砸得弯曲变形！
“噗嗤！”
变向的毒箭擦着我的耳廓飞过，带着一股灼热的刺痛和腥风，“哆”的一声，深深钉进了我身后的老
树树干！入木三分！箭尾兀自剧烈震颤！幽蓝的毒光在月光下闪烁！
我抱着嗡嗡作响、盘框上崩掉一小块金边和玉屑的算盘，瘫软在地，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
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爆炸！
挡住了！又挡住了！我的“金刚钻”！
“抓活的！”谢危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偏殿方向炸响！
“是！”陆九卿的回应短促有力！
紧接着，偏殿方向传来几声短促激烈的金铁交鸣和闷哼，打斗声迅速平息。
片刻之后，陆九卿拎着一个软塌塌、穿着夜行衣的人影，如同拖死狗般从偏殿阴影里走了出来，扔在
月光下的空地上。
那人显然已被废了手脚，下巴也被卸掉，只有一双眼睛在蒙面巾上方惊恐地转动。
谢危的身影随后出现，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刺客，径直走到我藏身的老树前。
目光先扫过钉在树干上那支兀自震颤的毒箭，幽蓝的箭头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瘫坐在地，抱着崩掉一块金边的算盘，右手虎口鲜血淋漓，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恐，狼狈得
像只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猫。
谢危蹲下身，目光在我流血的手上停顿了一瞬，随即落在我怀里那把再次“工伤”的算盘上。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拂过盘框上那道新鲜的崩口和飞溅的玉屑，动作很轻。崩口边缘，玄铁金丝被
巨力撞击，微微扭曲变形，却依旧坚韧地连接着两边的寒玉。
“又裂了。”他低声说，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喘着气，看着他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的侧脸线条，又看看怀里崩了口子的宝贝疙瘩，一股难以
言喻的委屈和后怕猛地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差点掉下金豆子。
“王…王爷…”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和控诉：
“您这‘利息’…收得也太狠了！属下的‘金刚钻’…工伤…工伤补贴得加倍！三倍！”
谢危那句“带上算盘，跟本王走一趟”，砸在我耳朵里，比西山夜风还冷。
亥时，西山废寺？
去“会会”刚被夺了钱粮大权、恨不得生啖我肉的沈知聿，外加那个敌友莫辨、浑身是谜的柳如烟？
资本家这是嫌我命太长，还是真把我这“金边金刚钻”当盾牌使了？！
“王…王爷，”我抱着算盘，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
“这月黑风高的…废寺听墙根儿…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属下这点微末功夫，怕拖您后腿啊！要不…
我留在王府，远程给您算算他们密谋的成功率？”
远程吃瓜保平安，它不香吗？
谢危的目光扫过我怀里抱得死紧的算盘，又落回我脸上，深潭般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只淡淡吐出两
个字：“算盘。”
算盘？哦对！密信是藏在银票油墨下的！我眼睛一亮，赶紧表忠心：
“对对对！带上算盘！关键时刻还能当板砖使！”物理攻击也是攻击！
谢危没再废话，转身从书案暗格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扁玉盒，抛给陆九卿。
陆九卿沉默接过，打开，里面是几枚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光泽的针，还有几个小巧的瓷瓶和工具——
正是公主府夜宴和铜钱堆里缴获的毒针样本！
“走。”谢危言简意赅，墨色身影率先融入门外浓重的夜色。
我深吸一口气，把怀里“金边金刚钻”又搂紧了几分，感觉它沉甸甸的分量就是我的保命符。
豁出去了！为了工伤补贴…啊不，为了刮骨大业！拼了！
夜路难行。陆九卿亲自驾车，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疾驰，颠簸得我五脏六腑都快挪了位。
谢危闭目养神，仿佛只是去郊游。我抱着算盘，借着车角风灯微弱的光，忍不住又把那两张要命的银
票掏出来研究。
油墨下的密信内容早已刻进脑子，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送信人是谁？为什么用这种方式？仅仅是为了示警？
我的指尖再次细细摩挲着银票边缘，汇通天下钱庄的徽记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徽记是凸版印刷的，线条清晰。我的指腹沿着徽记边缘的油墨反复描摹…等等！
在徽记最下方，那个代表“通”字的一点油墨上，触感似乎…特别厚实？比旁边“下”字那一点要
厚！
我心头一跳！立刻拿起另一张银票对比！果然！这张银票上，“通”字那一点的油墨厚度就正常！有
猫腻！
我抄起小银刀，屏住呼吸，用刀尖极其小心地去点刮那处异常厚实的油墨点。这一次，油墨剥落得更
快！底下露出的，不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而是一个极其简单、却让我瞬间头皮发炸的符号——
一个用极细线条勾勒的、小小的沙漏！沙漏的上半部分几乎空了，下半部分将满未满！
旁边还有几个几乎看不清的字：三分之二！
这是什么意思？倒计时？！沙漏流到三分之二的位置？还是…只剩三分之一的时间？！
我猛地抬头看向车窗外沉沉的夜色！亥时三刻密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陆九卿赶车的速度极快，
但山路难行…
“王爷！”我声音发紧，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资本家了“
“这银票上…还有东西！”
谢危倏然睁开眼，目光锐利如电。
我把银票递过去，指着那刚刚刮出来的沙漏符号和数字：
“您看！藏在‘通’字油墨点下面！沙漏！还有三分之二！这…这会不会是…倒计时？！”
谢危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小小的沙漏符号上，深潭般的眸子里瞬间翻涌起冰冷的风暴！他猛地抬头，
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穿透车帘：“九卿！还有多久？！”
车辕上传来陆九卿短促而精准的回答：“距亥时三刻，至多…一刻！”
一刻？！十五分钟？！山路还有一段！
“弃车！”谢危当机立断，声音斩钉截铁！
话音未落，马车猛地刹住！谢危一把掀开车帘，身影如同猎豹般疾射而出！陆九卿早已如鬼魅般掠向
山林深处！
“跟上！”谢危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不容置疑。
我抱着沉重的算盘，连滚带爬地跳下车。
深秋的山林，夜风刺骨，枯枝败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我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那道
在黑暗中依旧清晰无比的玄色身影，感觉肺都快炸了！怀里镶金边的算盘此刻重得像座山！
“沙漏…三分之二…”谢危的声音在前方传来，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可怕的推演速度：
“若指时间，密会恐有变！若非时间…便是提醒，事态已推进至关键节点，三分之二的目标…已
成！”
目标？三分之二？漕粮掺沙？钱庄挪银？还是…沈柳密谋的其他部分？！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跟上资本家的思路，但缺氧和恐惧让思维一片混乱。只能死死抱着算盘，拼
命迈动灌了铅的双腿。
山路一转，一片断壁残垣的阴影出现在前方山坳处。
正是西山废寺！隐约可见几处残破殿宇的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
陆九卿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无声息地伏在一堵半塌的矮墙后，对着疾掠而来的谢危做了几
个手势——寺内有人！不止两个！东南角偏殿！
谢危身形骤停，将我一把按在一棵粗壮的老树后面。
他的气息平稳得可怕，眼神在夜色中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废寺的残骸。
“待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不容置疑。
我抱着算盘，缩在树后，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耳朵却竖得老高，拼命捕捉着废寺方
向传来的任何声响。
夜风呜咽，穿过残破的窗棂，发出鬼哭般的声响。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太静了！静得反常！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呜——！”
一声极其突兀、仿佛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猛地从东南角偏殿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砰”的一声闷
响，像是重物倒地！
谢危和陆九卿的身影如同两道离弦之箭，瞬间射向偏殿！
变故来得太快！我脑子一懵，下意识就想探头去看！
“咻——！”
一声比夜风更凄厉、更致命的破空尖啸，毫无预兆地自我藏身的树后左侧黑暗处暴射而出！目标，直
指我刚探出树干的半边脑袋！
冷！快！毒！
死亡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我甚至能感觉到毒箭带起的劲风已经刺到了太阳穴！
躲？来不及了！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身体的本能超越了思维！我抱着算盘的手臂，用尽吃奶的力气，凭着感觉，朝着毒箭
射来的方向，狠狠地向上一抡！不是挡！是砸！用“金边金刚钻”最硬最沉的盘框角，去硬撼那夺命
的毒箭！
“铛——！！！”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恐怖巨响，在寂静的山林间猛然炸开！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算盘框传来，震得我整条手臂瞬间麻木！虎口崩裂，温热的液体涌出！怀里的算盘
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那支通体乌黑、箭头泛着幽蓝光泽的三棱毒箭，被我那镶着玄铁金丝的算盘框角，硬生生砸得偏离了
方向！箭杆甚至被巨大的撞击力砸得弯曲变形！
“噗嗤！”
变向的毒箭擦着我的耳廓飞过，带着一股灼热的刺痛和腥风，“哆”的一声，深深钉进了我身后的老
树树干！入木三分！箭尾兀自剧烈震颤！幽蓝的毒光在月光下闪烁！
我抱着嗡嗡作响、盘框上崩掉一小块金边和玉屑的算盘，瘫软在地，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
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爆炸！
挡住了！又挡住了！我的“金刚钻”！
“抓活的！”谢危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偏殿方向炸响！
“是！”陆九卿的回应短促有力！
紧接着，偏殿方向传来几声短促激烈的金铁交鸣和闷哼，打斗声迅速平息。
片刻之后，陆九卿拎着一个软塌塌、穿着夜行衣的人影，如同拖死狗般从偏殿阴影里走了出来，扔在
月光下的空地上。
那人显然已被废了手脚，下巴也被卸掉，只有一双眼睛在蒙面巾上方惊恐地转动。
谢危的身影随后出现，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刺客，径直走到我藏身的老树前。
目光先扫过钉在树干上那支兀自震颤的毒箭，幽蓝的箭头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瘫坐在地，抱着崩掉一块金边的算盘，右手虎口鲜血淋漓，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恐，狼狈得
像只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猫。
谢危蹲下身，目光在我流血的手上停顿了一瞬，随即落在我怀里那把再次“工伤”的算盘上。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拂过盘框上那道新鲜的崩口和飞溅的玉屑，动作很轻。崩口边缘，玄铁金丝被
巨力撞击，微微扭曲变形，却依旧坚韧地连接着两边的寒玉。
“又裂了。”他低声说，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喘着气，看着他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的侧脸线条，又看看怀里崩了口子的宝贝疙瘩，一股难以
言喻的委屈和后怕猛地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差点掉下金豆子。
“王…王爷…”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和控诉：
“您这‘利息’…收得也太狠了！属下的‘金刚钻’…工伤…工伤补贴得加倍！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