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陈明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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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台的血色投影如心脏般搏动，录音里的童声还在继续。
林默捏着发烫的芯片，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黑曜石地面上，与蔓延的黑色黏液混在一起，化作诡异的紫色烟雾。
“爸爸走后，仓库的灯就灭了……”陈明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音里充斥着金属摩擦的尖啸，“我听到72号姐姐在哭，她说身体里有虫子在爬……然后就没声音了。”
林默的呼吸骤然急促，舌面倒刺因情绪波动而疯狂颤动。
他想起来了——2035年6月15日，实验室爆炸前半小时，他确实把陈明藏进了废弃仓库的通风管道，还塞了一块能量棒。
“我不敢出去……”录音里的陈明开始发抖，“74号弟弟在砸门，他的手变成了黑色，眼睛里都是血丝……我听到清算者说‘失败品就该销毁’……”
“够了！”陈墨突然暴喝，他猛地拔出嵌在肩骨上的倒刺，黑色血液喷涌而出，“这不是真的！你明明把我推进了焚化炉通道！”
林默猛地转头，看着陈墨因暴怒而扭曲的脸：
“我没有！通道密码是0731，只有我和你知道！我在通风管道里留了纸条，让你等救援！”
“纸条？”陈墨的动作骤然僵住，舌面倒刺因震惊而停止生长，几根细小的倒刺甚至开始褪色，“我从来没见过什么纸条！”
中年妇女突然跪倒在地，疤痕脸贴在黑曜石上，声音哽咽：“因为清算者先找到了他……”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陈墨，“明明……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沉。中年妇女袖口滑落，露出内侧的实验体家属编号——73-M01，正是陈明母亲的登记号。
“你……”陈墨踉跄着后退，撞在白骨立柱上，“你不是后勤人员吗？”
“我是被胁迫的！”中年妇女扯开衣领，胸口烙印着「被迫协助」的原罪，“他们说不配合就把你改造成战斗体……”
林默的记忆彻底复苏。
爆炸当天，他确实写了纸条塞进陈明口袋，还在通风管道口放了信号发射器。
但当他带着救援队返回时，仓库已经被清算者封锁，地上只有一块染血的能量棒包装纸。
“是清算者骗了你！”林默冲过去抓住陈墨的肩膀，铁链哗啦作响，“当年实验室有两个73号标识，一个是小雨的‘罪渊之种’，另一个是……”
“是我的备用身份！”陈墨猛地推开他，眼中充满血丝，“我替小雨承受了三次基因冲击，清算者说我是‘完美容器’……”
黑色黏液突然暴涨，淹没了众人的膝盖。
审判台的血色投影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小女孩虚影——正是童年的林小雨，她抱着兔子玩偶，手腕上烙印着真正的「73」号。
“爸爸……”虚影抬起头，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血色漩涡，“他们说你不要我了……”
“小雨！”林默撕心裂肺地喊出声，舌面倒刺瞬间刺穿口腔，鲜血喷涌而出，“爸爸没有不要你！是爸爸错了……”
“错？”陈墨突然狂笑起来，他舌面倒刺再次生长，却不再是黑色，而是透明的水晶质感，“你以为说‘错了’就够了？我在仓库里听着同伴变异的惨叫，整整三天！”
他猛地指向林默，水晶倒刺在鬼火下闪烁：“你所谓的‘保护’，就是把我丢给清算者当诱饵！”
中年妇女突然扑过来，死死抱住陈墨的腿：“明明！别再恨了！林博士当年是想带你走的，是我……是我把通风管道的坐标卖给了清算者……”
“什么？！”陈墨和林默同时愣住。
“我需要钱给你治病……”中年妇女泣不成声，“他们说只是做个访谈，没想到……”她的腕间罪孽值猛地暴涨，「被迫协助」的原罪变成了「主动背叛」，舌面瞬间爆出三根倒刺。
林默看着眼前扭曲的真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当年的“遗弃”不是单方面的过失，而是清算者编织的巨大谎言，利用了所有人的恐惧和无奈。
“煽情结束。”
清算者的声音突然响起，鸟喙面具下的幽绿光芒变得冰冷刺骨。
黑色黏液中升起无数白骨尖刺，距离众人咽喉只有寸许。
“最终指认时间还剩十分钟，”清算者举起骨制法槌，法庭穹顶开始剥落骨粉，“要么指认林默为‘遗弃真凶’，要么一起被罪火焚烧。”
陈墨看着林默，又看看抱腿痛哭的母亲，舌面的水晶倒刺开始出现裂痕。
林默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知道清算者在逼他做选择——是牺牲自己，还是让所有人陪葬。
“爸爸……”小雨的虚影突然伸出手，血色漩涡中浮现出一行字，“选我……”
林默的视线模糊了。
他看着腕间疯狂跳动的红色倒计时——0:51:30，又看了看审判台中央悬浮的女儿虚影，终于明白了陈明遗言的真正含义。
这不是审判，是一场献祭。
清算者要的不是真凶，是罪渊之种的父亲，那个能引发罪孽共鸣的原罪者。
“我指认……”林默的声音嘶哑破碎，舌面倒刺摩擦着上颚，“真凶是……”
陈墨猛地抬头，水晶倒刺彻底裂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真凶是清算者！”
“咚！”
骨制法槌狠狠落下，法庭内所有白骨尖刺同时暴涨。
林默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胸口，身体像断线风筝般飞出，撞在血色通道口。
“爸爸！”小雨的虚影发出一声尖叫，化作无数血珠融入林默腕间的“遗弃”原罪。
林默挣扎着抬头，看到陈墨被白骨尖刺贯穿身体，水晶倒刺碎成齑粉，而中年妇女正扑在他身上，舌面倒刺已突破二十根，被直接钉死在立柱上。
“林默……”陈墨伸出手，掌心躺着半块芯片，“去……地下……找……”
他的话没说完，身体就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黑色黏液中。
腕间的红色倒计时跳到——0:50:00。
血色通道深处传来更清晰的小女孩哭声，而审判台的清算者投影，正缓缓举起燃烧着罪火的骨制法槌。
林默握紧陈墨留下的半块芯片，看着通道尽头的血色光芒，终于做出了选择。
（本章完）
审判台的血色投影如心脏般搏动，录音里的童声还在继续。
林默捏着发烫的芯片，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黑曜石地面上，与蔓延的黑色黏液混在一起，化作诡异的紫色烟雾。
“爸爸走后，仓库的灯就灭了……”陈明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音里充斥着金属摩擦的尖啸，“我听到72号姐姐在哭，她说身体里有虫子在爬……然后就没声音了。”
林默的呼吸骤然急促，舌面倒刺因情绪波动而疯狂颤动。
他想起来了——2035年6月15日，实验室爆炸前半小时，他确实把陈明藏进了废弃仓库的通风管道，还塞了一块能量棒。
“我不敢出去……”录音里的陈明开始发抖，“74号弟弟在砸门，他的手变成了黑色，眼睛里都是血丝……我听到清算者说‘失败品就该销毁’……”
“够了！”陈墨突然暴喝，他猛地拔出嵌在肩骨上的倒刺，黑色血液喷涌而出，“这不是真的！你明明把我推进了焚化炉通道！”
林默猛地转头，看着陈墨因暴怒而扭曲的脸：
“我没有！通道密码是0731，只有我和你知道！我在通风管道里留了纸条，让你等救援！”
“纸条？”陈墨的动作骤然僵住，舌面倒刺因震惊而停止生长，几根细小的倒刺甚至开始褪色，“我从来没见过什么纸条！”
中年妇女突然跪倒在地，疤痕脸贴在黑曜石上，声音哽咽：“因为清算者先找到了他……”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陈墨，“明明……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沉。中年妇女袖口滑落，露出内侧的实验体家属编号——73-M01，正是陈明母亲的登记号。
“你……”陈墨踉跄着后退，撞在白骨立柱上，“你不是后勤人员吗？”
“我是被胁迫的！”中年妇女扯开衣领，胸口烙印着「被迫协助」的原罪，“他们说不配合就把你改造成战斗体……”
林默的记忆彻底复苏。
爆炸当天，他确实写了纸条塞进陈明口袋，还在通风管道口放了信号发射器。
但当他带着救援队返回时，仓库已经被清算者封锁，地上只有一块染血的能量棒包装纸。
“是清算者骗了你！”林默冲过去抓住陈墨的肩膀，铁链哗啦作响，“当年实验室有两个73号标识，一个是小雨的‘罪渊之种’，另一个是……”
“是我的备用身份！”陈墨猛地推开他，眼中充满血丝，“我替小雨承受了三次基因冲击，清算者说我是‘完美容器’……”
黑色黏液突然暴涨，淹没了众人的膝盖。
审判台的血色投影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小女孩虚影——正是童年的林小雨，她抱着兔子玩偶，手腕上烙印着真正的「73」号。
“爸爸……”虚影抬起头，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血色漩涡，“他们说你不要我了……”
“小雨！”林默撕心裂肺地喊出声，舌面倒刺瞬间刺穿口腔，鲜血喷涌而出，“爸爸没有不要你！是爸爸错了……”
“错？”陈墨突然狂笑起来，他舌面倒刺再次生长，却不再是黑色，而是透明的水晶质感，“你以为说‘错了’就够了？我在仓库里听着同伴变异的惨叫，整整三天！”
他猛地指向林默，水晶倒刺在鬼火下闪烁：“你所谓的‘保护’，就是把我丢给清算者当诱饵！”
中年妇女突然扑过来，死死抱住陈墨的腿：“明明！别再恨了！林博士当年是想带你走的，是我……是我把通风管道的坐标卖给了清算者……”
“什么？！”陈墨和林默同时愣住。
“我需要钱给你治病……”中年妇女泣不成声，“他们说只是做个访谈，没想到……”她的腕间罪孽值猛地暴涨，「被迫协助」的原罪变成了「主动背叛」，舌面瞬间爆出三根倒刺。
林默看着眼前扭曲的真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当年的“遗弃”不是单方面的过失，而是清算者编织的巨大谎言，利用了所有人的恐惧和无奈。
“煽情结束。”
清算者的声音突然响起，鸟喙面具下的幽绿光芒变得冰冷刺骨。
黑色黏液中升起无数白骨尖刺，距离众人咽喉只有寸许。
“最终指认时间还剩十分钟，”清算者举起骨制法槌，法庭穹顶开始剥落骨粉，“要么指认林默为‘遗弃真凶’，要么一起被罪火焚烧。”
陈墨看着林默，又看看抱腿痛哭的母亲，舌面的水晶倒刺开始出现裂痕。
林默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知道清算者在逼他做选择——是牺牲自己，还是让所有人陪葬。
“爸爸……”小雨的虚影突然伸出手，血色漩涡中浮现出一行字，“选我……”
林默的视线模糊了。
他看着腕间疯狂跳动的红色倒计时——0:51:30，又看了看审判台中央悬浮的女儿虚影，终于明白了陈明遗言的真正含义。
这不是审判，是一场献祭。
清算者要的不是真凶，是罪渊之种的父亲，那个能引发罪孽共鸣的原罪者。
“我指认……”林默的声音嘶哑破碎，舌面倒刺摩擦着上颚，“真凶是……”
陈墨猛地抬头，水晶倒刺彻底裂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真凶是清算者！”
“咚！”
骨制法槌狠狠落下，法庭内所有白骨尖刺同时暴涨。
林默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胸口，身体像断线风筝般飞出，撞在血色通道口。
“爸爸！”小雨的虚影发出一声尖叫，化作无数血珠融入林默腕间的“遗弃”原罪。
林默挣扎着抬头，看到陈墨被白骨尖刺贯穿身体，水晶倒刺碎成齑粉，而中年妇女正扑在他身上，舌面倒刺已突破二十根，被直接钉死在立柱上。
“林默……”陈墨伸出手，掌心躺着半块芯片，“去……地下……找……”
他的话没说完，身体就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黑色黏液中。
腕间的红色倒计时跳到——0:50:00。
血色通道深处传来更清晰的小女孩哭声，而审判台的清算者投影，正缓缓举起燃烧着罪火的骨制法槌。
林默握紧陈墨留下的半块芯片，看着通道尽头的血色光芒，终于做出了选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