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做官
另一边，京墨在张锦钰跑出侯府时，立马钻进了人群中。
这小妮子眼睛怎么还是那么毒，居然差点就被发现。
若是爹不在，他肯定不会藏，可他看见爹就心里发毛，小时候被爹揍的日子太过黑暗，他偶尔想起时，还觉得屁股疼。
他躲在侯府对面的一条巷子里，偷偷观察侯府情况，直到爹和小妹上马车离开侯府后，他才慢悠悠朝摘星楼走去。
昨晚他和弟兄们秘密进了京都，将钱多关押在恭亲王准备的秘密院子，并给钱多喂了五人量软筋散，钱多彻底瘫软在屋内床榻上。
随后，一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进了关押钱多的屋子。恭亲王本想陪同在侧，黑衣人抬手阻止，于是他只能同京墨一起默默守在门口。
京墨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问恭亲王黑衣人是谁，心中却对黑衣人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想。
黑衣人只进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出来时，他路过京墨的身边，轻拍了两下京墨的肩膀。
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做得不错。”
平日里没个正形的京墨，此时收敛不少。
“这是每一个有血性的吴国男人应做的，不值一提。”
尽管他知道身前的人大概率是当今圣上，但圣上没有表明身份，他自是不敢擅自拆穿，因此只行了个拱手礼礼。
黑衣人大笑起来，笑声多了些爽朗，少了些阴沉。
“好，好，好！说得好！不愧是林大将军夸了三页信纸的人，朕喜欢！”
眼见圣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京墨急忙装作惊讶的样子，下跪行礼：
“属下不知圣上身份，冲撞了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光武帝一手抓住京墨的肩膀将人提起：
“朕听说，你将那钱多抓回军营时，当众让林大将军给你大官当？”
京墨又要下跪，光武帝捏住了他的肩膀。
“不要动不动就跪，好生回话。”
“回圣上，那时是我得意忘形说的胡话，还请圣上恕罪。”
随后京墨又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如果圣上愿意给属下一个小官当当，那属下也不会推辞。”
光武帝佯怒：“哦？你朝林大将军要大官，朝朕要小官，是看不起朕、觉得朕不如林大将军吗？”
京墨脸色立马变得惨白，又要跪下请罪，却被光武帝钳制得死死的。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京墨意识到，当今圣上的武功定然不俗。
“圣上，属下并无这个意思，当日在军营所言，却是我胡言乱语……”
一旁的萧云知眉眼带笑，主动替京墨解围：
“皇兄就不要再逗京将军了，别把人给吓着了。”
“京将军可是抓到钱多的英雄，哪儿能被朕的几句玩笑吓着。”
“是是是，就我胆子小。”
“你胆子可不小，这世上也就你敢与朕和母后顶嘴。”
谈笑间，光武帝松开了捏紧京墨肩膀的手。
“你立此大功，该赏！过几日，朕会把这件事公布天下，现在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些什么赏赐，想好了便递个折子。”
京墨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多谢圣上。”
圣上走后，京墨将萧云知拉到一旁，悄声问道：
“我一直忘了问，为何王爷您昨日便唤我将军？今日连圣上也……”
回京途中，跟着他的兄弟们都清楚京墨带着他们立了大功，回京定是要受封赏的，特别是京墨，因此众人便开始打趣地叫着京墨“将军”。
打趣了一路，恭亲王叫他京将军时，他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直到刚才圣上也叫他京将军，差点把他吓死。不过幸好圣上宽宏大量，没有治他罪。
萧云知无奈地笑笑，这人反应怎么一会儿迟钝一会儿精明的。
“你呀，等着赏赐吧。”
京墨想到此处便不由得勾起嘴角，要是拿着圣上赏赐的圣旨回家，说不定、或许、可能不会挨打吧？
坐在一旁的林散嘴里塞着鸡腿，另一只手又伸到了炖肉碗里。
“傻笑什么呢？京墨，再不吃，菜可让弟兄们抢完了。”
回过神的京墨眼睛往桌上一扫，干，刚上没一会儿的菜已经只剩菜汤了。
他急忙抢过一个盘子，把大米饭扣在盘中，和着菜汤，搅吧搅吧后大口吃了。
嘴里含糊不清道：“这京都的饭菜，就是香。”
林散瞧着京墨比自己还差的吃相，暗暗摇头，穷苦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为了口吃的加入军营，哪儿吃过这样好的饭菜。
今晚虽说是京墨说要请各位兄弟在摘星楼吃饭，但林散还是趁着众人喝酒间，偷偷去吧账给结了。
为了不伤害京墨的自尊心，他还吩咐掌柜不要告知京墨。
众人酒饱饭足后，勾肩搭背往外走，京墨去结账，却被告知账已经结了。
“谁结的？”
“不知道，但却是已经结账了。”
京墨急忙将手上的银子又揣回袖子里，“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不会再掏钱了。”
林散看着京墨飞快的收钱动作，心道：我就知道京墨生活困难。
出了摘星楼，有人问：“京哥，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京墨正想回答随便时，看见了从他们身后出来的顾行之。他立马改变了想法，“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们去玩吧。”
一国字脸不满：“京哥，你又要去做啥事，今日白天你就不见了一天。”
京墨摆摆手，“私事，你们就别管了，去玩吧。”
说完他便朝萧云知给他们安排的京都住所走去。
他的速度极快，没一会便回了家，又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他打开一扇窗户，跳到了窗户旁边的院墙上。借着月色的掩护，京墨如同一只轻盈的黑猫，在各个房顶上腾挪跳跃。
最后，他停在了回侯府必经的一条巷子里，躲进了阴影处。
当顾行之的马车路过小巷时，京墨朝着马的屁股上弹出一颗石子。马儿吃痛飞奔，坐在里面昏昏沉沉的顾行之的身体撞到窗户，上半身露了出来。
京墨抓住时机，将一根丝线甩了出去，借着惯性将顾行之从窗户处扯了出来。
顾行之今晚喝了许多酒，本来沉得要命的脑袋，因为摔到地上的缘故，清醒了几分。
他右手撑在地上，极其缓慢地坐起身，慢慢适应着黑暗的环境。
马车方向传来车夫的叫声，他却听不清楚车夫在叫什么。
他晃了晃头，余光中，瞧见一抹黑色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