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回响侵蚀
安东尼平静的声音回荡在奥威治脑海中。
虽然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直接攻击的手段，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定对方的情绪。
在【投影神格】的人物属性一栏中，安东尼看到奥威治的【恶意凝视】debuff已经增长到了百分值的近七成了。
而他身后的几位鞭挞者教士则也有过半的进度条，但他们的意志坚定，同时还在口中咏颂着【深渊地抄本】上的教义。
刚刚在篝火森林中，已经借助“光之影”的视角见识了负面效果涨满之后的下场。
安东尼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得力下属变成癫狂扭曲的怪物。
心中思忖着，安东尼猜测乌黑山脉的神灵很有可能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根据任务面板的介绍来看，安东尼确信这里的那些诡怪生物们在守护着什么。
而任务的解决显然不仅仅是要自己探测清楚真相，同样还要求自己处理掉事件源头。
如果可以的话，安东尼希望能在保全自己下属的性命之际，还能推进一些任务的进程。
于是他只是略作思索，就轻轻拍了拍残损尖碑，用神源本格的力量将尖碑的影响力暂时扩大。
混沌的呓语和呢喃声响彻整个乌黑山脉，在这一瞬间宛如引起了什么共鸣一般，在山谷的腹地，同样让人抓狂的尖锐嘶鸣也在回响着。
似是昆虫的声音，又好似钢齿摩擦的挠耳异响。
直震得奥威治耳膜将要破裂，身后几人也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可这番影响直接从内部回荡起来，与内脏共鸣，让他们思想深处的种种情绪被放大。
恐惧、迷茫、狂妄、猜疑、胆怯........
各种复杂的思绪在让他们畸变扭曲着，变换到外在的形象上就是安东尼看到了他们的皮肤开始变异。
如同水泡一样的浮沫流露在身体表面。
在奥威治眼中，那些困在身上的线条此时已经成了手臂般粗细的锁链，将他们众人牵住。
甚至隐隐已经可以感觉到化作实质的束缚和压力。
“伟大的混沌原初之主！我祈求您的庇护。”
“不分白昼黑夜，您的伟力洒遍无主之地！”
半跪在地上苦苦支撑着，奥威治面色痛苦地跟随众教士念诵起了神灵的尊名。
只是后面几位口中呼唤的名讳是亡灵之神。
而安东尼则直接向亡灵之神的“顶头上司”寻求帮助。
他确信，尽管先前只见过一面，但他还是辨别出了刚刚那就是“混沌原初之主”的声音。
“与神同行，前路无阻！”安东尼严肃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
同时抵达的还有安东尼一拍【残损尖碑】随后与负面效果对冲的影响。
在安东尼的帮助下，【投影神格】中的面板数值几近持平。
即使他们仍旧在向着乌黑山脉的腹地行进，但淡淡的迷雾不知何时已经在安东尼的操纵下，萦绕在了众人身旁，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隔离防护。
尖锐的声波伴随着山谷之间的冷风和霜寒气息冲击着众人前行的身影。
在安东尼拉大的地图视角显示中，雾气以及自己这边轻拍【残损尖碑】产生的共鸣正在和对向而来的冲击抵抗着。
两股力量好似在相互抵消，同时也让安东尼更加相信乌黑山脉中的存在本质和自己类似。
“能产生这样几近实质的精神侵蚀.......可不是一般神灵的权柄所能做到的程度。”
安东尼平静地看着一切，也正守候在残损尖碑旁的塔楼上时刻准备着。
可如果真的是神灵出手的话，自己根本来不及施加影响保护众人。
那些只有第一、第二魂阶实力的教士可能瞬间就会被抹杀在山谷中。
而且更让安东尼好奇的是，其中的原理。
这样愈接近山谷腹地，效果愈明显的负面影响显然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他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神格本源，对于直视自己内核的生物同样能够对其造成几乎无法抵抗的精神侵蚀。
哪怕是已经达到了第六魂阶的传奇超凡者——芙露娅。
窥探到自己的身形最后也只能落得个魂灭道消的下场。
而那些地标性建筑，像是【不息石阵】【残损尖碑】几乎都是通过感官的方式影响生物。
这么看来，简直就是弱化版的自己。
那有没有可能，从原理上来说，来自山谷腹地的影响机制和自己是一样的。
外神。
这是模拟器对自己的称号，也是知晓自己能力与尊名的信徒对自己的尊称。
这个词就意味着它本身的存在超乎了正常人类的认知范畴。
不可视，不可知，不可名状。
这就是他本身的属性。
隐约记得脑海中对此还有一些相关联的回忆。
安东尼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前世对其的认知————似乎是被称作克系？
那是否也就意味着，山谷腹地中的存在也是个克系生物或者物品？
压下心中的猜想，安东尼看着隐隐有上涨势头的负面影响值，再次拍拍【残损尖碑】。
作为“无主之地”行省首府的地标性建筑。
【残损尖碑】的效果只要是在整个行省范围内都能产生影响。
这时，奥威治在胸口画了个手势，表示对神灵的感激。
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悸动的奥威治重新激起勇气，向着前方继续前行。
他也终于来到了隐蔽又幽暗的洞口前。
在顶着无主之地最常见的黑暗往里走之时，心中的恐惧也被放大到了极限。
身后的鞭挞者教士们也识趣地上前来点燃蜡烛，护在左右为他照明。
他们说的什么，奥威治已经听不清楚了。
那些扰乱心灵而又充斥脑袋的话语全是自己不熟悉的声音。
似乎是对话，但这里显然没有别人，也不像是从洞穴内深处扩音传出的声音。
那些话语由内心生发，控制不住地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
同时还会不受控制地代入讲述者的情绪。
“信哪一位神灵都没有作用！我甚至怀疑就是他们带来了一切的灾难！”
“可是大人，你把他们杀死了也会有人埋葬他们，你把他们的教义和经书全部销毁，也会有人私下收藏和保存，直到你死去之后，他们又会继续流传在世间。”
“你不是说我会永生不死的吗？”
“是的，你会和莱克蒙德一样永存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