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殿之上
与陆小凤等人一样有勇气的观战者还有很多。
比如站在坤宁宫顶的两位宫装的女子。
“姐姐，这里似乎稍远了一些。”
“哼，气机交感之下，这个位置刚刚好。去太和殿上看，我怕会忍不住拔出碧血照丹青。”
“咯咯，不愧是姐姐，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找到最优秀的策略。”
“你离我远点！”
“不行啊，姐姐，我们只有在一起，才是夜空的主宰。”
“怜星，你……唔……”
邀月尽力挣扎，但按这段时间的惯例，怕是没什么用处。
不过意外的，这次怜星竟真的停了。
“你是谁？”只听怜星道。
正要向怜星攻击的邀月不由怔住。
有人？
她勃然大怒。
被怜星欺负已经令她暴怒了，若是再被人看到，那简直……
“以姐妹象征半身，合为整，是夜之主，这条路我似乎没记载过。”封寒无视邀月的暴怒，只看着怜星。
“道兄所言之路皆颇为霸烈，并不很适合我，我不得不自行寻找一条。”怜星微笑。
“其实我原以为，率先找到路的会是邀月，而不是你。”封寒没有对怜星的路加以评价，而是换了话题。
“姐姐的资质确实在我之上。但是，姐姐是不会相信道兄的。”怜星道。
“一步快，步步快。”封寒点点头。
“不过，也未必。”但转瞬他又摇摇头。
“没法子，姐姐的资质在我之上啊。”怜星轻笑。
“你准备赴死吗？事实上，我还很看好你的路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将成仙做神作为路的。”封寒问。
“死当然是不想死的。但如果败了，也是没法子的事。”怜星说着，温柔地看了一眼邀月。
但邀月面无表情。
某种意义上正如死掉的江枫所说，邀月是一团火，一块冰，一柄剑，甚至可说是鬼，是神，但绝不是人。
邀月的容貌才华具是世上罕有，却唯独缺少人的感情。
无论是对江枫这个她“所爱之人”，还是对怜星这个妹妹，在忤逆她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心慈手软。
论拳倾天下的霸道之路，某种意义上邀月甚至比上官金虹更合适。
不过对封寒来说，一条路，有一个人就够了。
“我很喜欢你的路。”封寒对怜星道。
“道兄愿意帮我？”怜星惊讶。
在她看来，一直让新时代野蛮生长的封寒，应该是不会帮任何人的。
“我想看看，你这仙神之路到底能走多远。”封寒道。
“好啊。我也想和姐姐多相处一段时间。”怜星欢快道。
封寒点头。
然后，他看看天色，才道：“还有时间，我们现在就去下面吧。”
“诶，道兄的方法难道是？”怜星大惊。
“嗯，当有一个仇敌，并且单独自己还打不过的时候，你这个妹妹就是必须。并且，姐妹合而为一的路，也似乎比独自一人的路更强，更有希望复仇。”封寒道。
“这您可占大便宜了呢。”怜星道。
“不愿意吗？”封寒叹息。
“世俗如此，我能理解，不强求。”
“不，我愿意。”怜星道。
“我不愿意！”邀月怒吼。
但无人理会她。
“那就来吧，正巧，前段时间与伤势恢复王云梦修行了一下，悟出了一套稍微有一点帮助的法门。”封寒说着，身影消失。
“啊，不得不说，突然又不太愿意了。”看着封寒消失的地方，怜星叹了口气。
“但你还是会去。”邀月冷冷道。
“还是姐姐了解我。”怜星欢笑。
“杀了他之后，我会把你囚禁在移花宫最深处的冰窟中，每天用一千根火毒针刺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邀月咬牙。
“没关系，姐姐，那是我应得的。”面对邀月凶狠的誓言，怜星却不以为意，抱住邀月，也消失在了夜空中。
……
“子时已到！”曹正淳的声音有些抖。
他没法不抖，不仅仅是因为拥有能近距离观看绝代剑手生死战资格的悸动，也是因为，这次来的高手实在太多了。
一般的高手曹正淳是根本不在乎的。
他自己就是天下顶尖的高手。
而且以他东厂督主的身份，他的养气功夫也让他基本不会恐惧什么高手的到来。
但这次真的太多了。
除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这两个当事人，与曹正淳相若，甚至更强的高手竟还来了十几位！
如算得上正道中人的天机老人、武当木道人、少林了结、沈浪、李寻欢； 不算正道，但也不是邪道的上官金虹； 还有最多的邪道，甚至干脆就是魔道中人，这些人曹正淳也认不出太多，因为他们大都站得很远，隐藏着自己。
曹正淳认得出的，就只有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恢复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永远浑身笼罩在迷雾中的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一脸娇媚，却让人避如蛇蝎的云梦仙子，还有神色奇异的移花宫邀月、怜星。
这几个算是没怎么隐藏的，只是站得比较远。
还有几个隐藏在黑暗里，只有阴森可怕的气机散发出来的，曹正淳是真的认不出了。
要是这群人一起在皇宫里发难……
就是有朱无视、郭不敬，和雨化田那小子一起帮自己，曹正淳也觉得没什么胜算。
不过赢不了也可能不会输，朝廷虽然缺少绝顶高手，但次一级的，或者更次一级的高手还是有不少的。
一些武功不错的散人，如陆小凤，也比较倾向于帮助朝廷。
诶，散人都算成自己这边的战力了，正道那些人怎么算成了敌人？
那大概，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曹正淳想着想着，突然又放松下来。
“曹督主，该把地方让给叶兄和西门兄了吧？”一个声音传来。
曹正淳循声看去，是郭不敬。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自己喊完时间只会，却是忘了宣布决斗开始，忘了把场地让出来。
“嗯，咱家是在等封大人。不过看来封大人不打算直接亮相了。”当然曹正淳不可能把这丢人的实情告诉众人。
至于众人是否能猜到，那就是众人自己的事了。
曹正淳只是施施然看向叶孤城和西门吹雪：
“那，二位，咱家就把场地让出来了。”
“比武开始！”但最后，曹正淳还是没忍住，兴奋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