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大水冲了龙王庙
“下场后咱俩比划一下呗!”
众人喊声一片,一时间震耳欲聋,就连看台上的将军们也满脸欣慰。
申屠司:“不错。”
白笙:“甚好。”
凌雲:“不好。”
两人齐齐怒瞪中间的人。
这个人平时就爱唱反调!这下好了,还各取一个字唱反调!
凌雲摇摇头,“畏首畏尾心慈手软,难堪大任。”
往两边各看一眼,见二人不吭声,又道,“看我干什么,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凌雲身为三将之中读书最多的人,她们两个表示吵不过根本吵不过。
两人见状不与她争执,申屠司偏过头气的直攥拳,要不是凌雲年纪大资历老执掌中军,申屠司有时候真的很想给她牙打掉了,她是一点不怕自己这个皇子。
这仨人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可真要是说起来,她们两个加起来都说不过凌雲一个。
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训起人来夹枪带棒阴阳怪气还不带脏字,说的你耳朵都能听出茧子来!
凌雲坐在看台俯视众人,顺着柳无言两人走来的方向看去,“你就是柳无言是吧。”
“回将军,正是小的。”柳无言躬身行礼。
“你为什么不尽全力,只一味躲闪?”凌雲神色不愉,显然并不认同柳无言的所为,因为这很容易让她想起一个人。
“这只是个比试。”柳无言说。
“新兵大比所有人都鞭驽策蹇卯足了劲头,唯独你不尽全力马马虎虎!你当这军营是什么地方?军营岂容你如此儿戏?”凌雲一拍桌子,蹭的站起身。
“将军言重了,她也只是念同袍情义点到为止。”木羽上前一步用扇子挡住下半张脸,凑在凌雲身旁小声道。
凌雲根本不听,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任何时候比武也好别的也罢,都要当做是上战场一般对待,这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尊重你自己!倘若所有人都你这般敷衍了事岂还了得!这新兵大比还比什么?比谁和谁的关系好吗?”
“做事不全力以赴,都如你这般心慈手软直接卷铺盖回家种地去吧!真上了战场你以为南蛮人会手下留情吗?”
“这……自是不会。”柳无言被怼的哑口无言。
“本将军不需要心慈手软空有花架子的绣花枕头,倘若还有其她人是这种想法,不如全都回家,让南蛮人直接攻过来!”凌雲说罢直接拍桌走人,连眼神都不再赏她们一眼。
哼!那人也是如此心慈手软!
木羽也不再留恋只和副将悄悄说了什么,急匆匆的去追凌雲。
一时间所有人鸦雀无声,之前的激动一扫而空,显然她们听进去了。
凌将军这话虽说是在说柳无言,又何尝不是说她们。
因为是同袍手下留情,因为是比试所以不尽全力,可是真上了战场呢?
敌人会仁慈吗?
她们会手软吗?
她们的士兵会看在相识的份上放你一马吗?
还是说你求饶了人家就能点到为止留你一命?
显然并无可能。
战场刀剑无眼,既已经上场便如那好戏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唱到最后定乾坤。
新兵大比结束后,大部分人都入了三军,包括乙丙丁三营也被打散收编,只有少部分人真的不合格去打杂了。
而柳无言她……还有其她九人,不幸的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然怎么算十人营呢?
——
“我这是倒了什么血霉跟你一个营帐!”宁初两手乱挥,赶着周围乱一直想要上前的蚊子,没好气的看着柳无言。
没错,她们几个因为新兵大比柳无言的“消极怠工”殃及池鱼,惹怒了那个阴晴不定的将军,现在她们十个被外放到营地附近的山脚巡逻,要整整一个月!
也因为某些事情……她们还是留在了甲一,没有进入任何一营,她们现在就在三军之外,只有她们十个。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连累一家人,无敌惨!
“你说你是不是来克我的。”宁初气的脸颊鼓鼓像只癞蛤蟆。
“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心虫子飞你嘴里!再说我们几个不也都在么,又不是你一人。”
鲁阳倒是无所谓,干啥都一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而且她有双倍的银钱!
如今已是六月,战城地处凤岐边界,却夹在三国中间,倒是比别的地方暖和的要快些,所以蚊虫自然是不少。
“就我和她两人倒是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偷偷揍丫的!给她门牙打下来!”宁初装作咬牙切齿的冲柳无言挥挥拳头。
“没事,就算是我们都在你也想揍就揍吧,我们不会拦着你的,顺带替我也揍几下。”
破席玉取出腰间的佩刀,月色映照出寒光照亮她的狐狸眼,有种森森然的错觉。
柳无言咽了咽口水,她更惨了,不光要巡逻现在还成了众矢之的。
那个凌雲可真是会找事情,她现在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放水,干嘛死盯着她不放?
“也替我打几下,天天这么走,人家脚都磨出泡来了,你得赔我两双鞋!”破兰时嗲里嗲气,两手抓着柳无言的手晃啊晃,听的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大热天的怎么忽然感觉这么冷呢?
“你再这么说我打你了!”
柳无言猛地抽回手往金程身上抹。
她不干净了!
“我还想打你呢!你说说你放什么水,不就抽到破席玉么,打她丫的啊!逮住使劲揍!揍到她喊娘哭爹,我看那个凌将军还说不说你放水!”鲁阳恨的牙根痒痒。
“我还真是谢谢你了。”破席玉扯扯嘴角,满脸“感激”的看着她。
“噫,客气啥。”鲁阳更是装作没听懂,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一时间气氛欢快了不少。
“本来就也没什么,既然分到一个营帐了,咱们就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早点共患难以后就少点磨难,以后咱们姐几个就吃香喝辣飞黄腾达!”孟月揽着柳无言的肩膀,一手拿着刀举得高高的?
金程没有参与,只眼含笑意她们逗弄,嗔怪的骂了句孩子气。
那几人都是十六七八岁的年纪,可不就是孩子。
“等等!”
一直没出声的姜南停下脚步,警惕的望着周围。
“怎么了?”
“你们不觉得太安静了吗?”姜南借着月光仔细分辨,手已悄悄搭到腰间的佩刀上。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