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夜市卖货
要不是听见声音，眼前女子的穿着她还真认不出是张岚风，没了往日华丽黛雅的风格，从上到下是普通的棉绸衣衫，衣领甚至有些线头。
她带着面纱，依稀能看见下巴上密密麻麻的红痘，发型间未簪任何首饰，耳朵上那根假的翡翠珠子衬得她十分寒酸。
“你这人怎么回事？”她自个开口骂人，身边面生的小丫鬟冷眼瞧着，完全没有上前帮腔的姿态。
看见眼前的人是温泛月，张岚风忍不住冷笑两声：“真是阴魂不散，晦气！”说罢就要撞向温泛月，温泛月淡淡躲过，张岚风手足无措差点摔倒在地。
“姑娘，是我不小心撞着你，可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今日不比往昔。”不知张家发生什么，总之在过年时，张岚风根本不会有这种装扮。
上回她栽在顾楚宇手里白白丢失三百两，今儿遇见还不收敛性子，实在是活该！
“你……温泛月你个小贱蹄子，不过是我们张家养得一条狗，是得了我们张家的恩去了小侯爷身边才有了今日好日子，”估摸是想起小侯爷还被关在宫里，这会神色得意起来，“我看你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姑娘，这个‘也’字用的好，咱们就瞧着，看谁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一边觉得她晦气，一边惦记家中三个小姑娘，方才她和自己斗嘴的时候，身边的丫鬟是冷眼相看的，终于有人能踩在她张岚风头上，温泛月故意提醒那丫鬟，“外头人多，小心你家姑娘又动了沾花惹草的心思，到时候你的命就保不住。”
小丫鬟嗤笑两声，仿佛很了解姑娘脾性：“张家就给我四十文的月银子，还想让我拿她当祖宗一般供着？要是真生了下贱蹄子的龌龊心思，我三哥哥在乐坊做大茶壶，我直接送过去还能换几十两银子。”
温泛月瞧了一眼憋着气的张岚风，乐呵笑出声，估摸前头丫鬟下场和自己一样，只不过没自己那般幸运罢了，这会遇见一个狠角色也算是张岚风的命。
她和张岚风擦身而过，张岚风回头啐她一声，周边的无辜了遭殃，别人可不管你是哪个张家的女儿，围绕着要讨要个说法，就看见小丫鬟自个缩着身子往旁边巷子躲去。
…………
她带着二春三人来迟了，唐妈妈自夸自己：“回去一趟竟要这般时间？好在是我在这里，要是你留在这里早早就被周围商贩赶走了，占着位置不干活。”
她自知吃亏没和唐妈妈多争辩，几个姑娘放下背篓，拿出板子搭成长长桌子，分门别类的摆放好糕点，没一会功夫就有路人过来问。
温泛月说了，今儿赚的都归三个丫鬟，所以三人很是卖力，二春和红柳吆喝卖货，小柳负责在一旁记账，这堆糕点是复热过的，这会温温热，有些客人买了一个就开始品尝，然后惊喜瞪大眼睛和同行推荐，不到一刻钟，摊子前就围满人。
“泛月姐姐，你真的不过来帮我们吗？”小柳捏着笔快被人群挤到街沿去，回头可怜巴巴向温泛月求救。
“赚钱哪有那么轻松的。”温泛月找了个干净地儿，去了周边的摊子端了两碗热豆花，和唐妈妈坐下笑眯眯看着三人。
熙熙攘攘往前涌的人群，一个个都挥起手中的银票和吊钱，很快所有的糕点一售而空，二春和红柳直接把钱拢起来倒进袋子里，二春疲倦摆手道：“回去再数，实在是太累了。”
小柳看着手上的账本册子，又看着新添入的银钱，气得牙痒痒：“二春，里头的账我还没记完呢，你一下都倒进来，我又得重新数一遍。”
二春腆笑知道自己犯了错，掏出自己的荷包指着不远处的甜水铺子：“小柳姐姐别生气，我过去给你买碗糖水。”
收拾好摊子，热闹也渐渐趋于尾声，五人往前热闹地方去，温泛月请他们吃了肉串、炸果子等小吃，又让各人选了些姑娘家的玩意，唐妈妈嫌弃她们有钱就乱花，三个姑娘毫不客气白她一眼。
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地位卑微。
次日，包大就带着包袱上门报道，他是长工可以每日回家的，但温泛月想起近来的流言，让他先在铺面睡一月压压镇。
“这里不透风，我又让你给做了厚实的被褥，平日里还是有事可以请假回去，这段时间就委屈你睡在这里。”
闻着新的棉花味儿，包大哪有什么怨言，眼角的褶子都高兴快飞到天上去，他抱着六斤重的棉花舍不得撒手，一时不知该放在哪里，放在外头怕有灰尘，放在姑娘家卧室里不合适。
“你放在我柜子里。”唐妈妈收拾好自己，刚出卧室门就见着包大抱着被褥不敢开口，她今儿穿了新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头上还带着碧玉的钗子。
“妈妈这是去哪儿？”温泛月怕她去皇城那头，昨儿察觉顾楚宇的处境并未他表现那般好，偌大宫宇就一个火炉烘着，更别说连个除夕宵夜也没有，她知道对方是要强的，所以没当面说，可每每想起来只觉得小侯爷可怜。
她怕唐妈妈这会过去，恰好给官家责罚的名头，到头来受罪还是顾楚宇。
唐妈妈不知她想得长远，过了除夕那晚也就将她当成小侯爷身边人，包大识趣往屋里去，唐妈妈叹口气说着：“连氏让我去庄子一趟。”
说到这里，她有些气愤：“我本不受她管的，可她竟拿老太太威胁我，要晓得大公子最在乎也就是家中老祖宗，我这会过去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你空手过去？”温泛月说。
唐妈妈眉眼一倒，以为温泛月动了良心：“我过去便是给她面子，怎么还想着送礼？”
温泛月眉眼一挑扫过唐妈妈的装扮，顿时唐妈妈明白她的意思，她叫着屋里的包大出来又进去换了平日里干活的衣衫。
她一走，红柳便好奇围着温泛月说话：”刚刚那身挺好看的，怎么又换了一身。“
“她穿得富贵，那连氏看得更是心烦，不刮她一层皮能让她走出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