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
昨晚在姬宁昭那里有些受挫的应重云,自己回家喝了一上午闷酒之后,无师自通的领悟了人类世界的一个道理。
追老婆是不能要脸的,要脸就会追不上。
恨是真的,但爱也是真的。
应重云看着姬宁昭家的方向,在心里叹了口,只能慢慢来了。
姬宁昭回去之后确实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知道应重云还在她的楼下,又难得有些不想承认自己因为他的出现而有些波动的心绪,所以直到天都大亮了才睡着。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头痛欲裂。
在心里又骂了应重云几句之后,姬宁昭倒也没有忘记今天的正事。
她一边揉着额角,一边靠在沙发上给谢清发发了个消息说了昨晚发生在小区里的事。
谢清发现在相当于清宁山驻杭市特别处的外派员,山上的事基本都交给他自己的师妹管着了。
收到姬宁昭的消息时,谢清发还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三位大神住着的地方,还有阴物敢作乱。
但想起姬宁昭和应重云之间看着就很复杂的关系,他倒是聪明的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杭市发生的一切非自然异常都属于特别处的监管之下,所以谢清发也很快就走流程把这件事报了上去。
处理完鹿崖村的事,特别处现在也不算特别忙,再加上姬宁昭这边报上来的事,特别处一贯都比较重视。
特别处的权限很高,很快就把这个房主的消息查得清清楚楚的,并且也安排了三组今晚先去蹲守一下情况。
谢清发拿到资料后,还没忘了给姬宁昭发一份。
其实应重云回来之后,姬宁昭一直在面对着自己矛盾的内心。再加上卸下那口气后,整个人看什么都有点兴趣缺缺的。
她原本是不太想管这件事的,但姬宁昭暂时还不打算换地方住,只能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倒是阮清回族中处理事情之前和她见了一面,似乎是非常担心她现在的状态,还问过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和青鸾一族去散散心,只不过姬宁昭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最终还是拒绝了。
习惯了小龙盘在自己的手边,房子里骤然变得空荡起来,让姬宁昭还有些不习惯。
她抓了一个毛绒的抱枕放在自己的手边,然后眯着眼有些懒洋洋地随意翻着自己手里的资料。
搬进那个有人头架的房子的是一家三口,男主人姓周,是个做建筑工程的老板。
周孚的妻子姓钱,不仅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同乡,两个人一毕业就结婚了,并且很快就有了一个儿子。
夫妻俩似乎一直感情很好,周孚在外打拼挣到了钱后,钱芙蕖就辞掉了工作专心在家里照顾儿子。
周孚的头脑很灵光,生意也越做越大,但从特别处的调查看来,周孚对待妻子和婚姻非常忠诚,并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至于为什么会搬进这个离市中心有些远的别墅区来,是因为钱芙蕖的身体一直有些不好,周孚一直想找个环境更好的,方便妻子静养。
反正他们俩唯一的儿子也已经上高中开始住校,出入都可以开车,倒也不会不方便。
姬宁昭纵观手里现有的资料,这就是个家庭富裕,夫妻恩爱,再普通,再正常不过的家庭了。
可那天晚上姬宁昭看见的人头架子绝不可能是幻觉,天底下没有幻觉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可看样子也不像是妖,倒更有可能是阴物,或者是祟。
姬宁昭手里捏着那叠资料,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昨天晚上,那群挂在架子上的人头察觉到她的气息后,齐刷刷地朝她望来的样子。
说实话,楚国当年巫风盛行,尤以王室最盛,而摘星楼里更是藏书万卷,姬宁昭当年在摘星楼里也算得上是博览群书了。
但架不住她中途沉睡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时移势易,很多巫术也都在改变。
而且华夏幅员辽阔,各地信仰都各有不同。神位繁复,不谈各地正统,就是民间法门都是五花八门的,像这种东西,姬宁昭还确确实实没见过。
虽然看昨晚应重云的样子,好像确实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姬宁昭就算自己慢慢调查,也绝不可能去问他的。
晚上,特别处派来蹲守情况的三组,来了小区之后,还特意先来姬宁昭这里拜了山头。
姬宁昭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但凡在这附近办事的特别处的人,只要经过她这儿,都会上门来拜访。
但人既然都来了,姬宁昭就干脆和三组组长说了一下昨晚的具体情况,走的时候,还给每个人都大方地发了个条草片。
送走三组的人后,为了今晚两点不被吵醒,睡觉前姬宁昭还在床头用条草点了盏灯,之后果然一夜好梦。
睡得好了,姬宁昭自然精神也好了很多,不过给她回电话过来的谢清发的声音就显得疲惫得多了。
“三组的成员昨晚确实看到了那个东西。”
谢清发的声音里也有些无奈,清宁山和特别处的关系一向很亲近,特别处找他帮忙,谢清发也不会拒绝,只是就是辛苦他自己,一边做自己的功课,还要兼职特别处的顾问。
谢清发听姬宁昭嗯了一声之后又接着说:“宁昭姐你也知道,这种东西在相机里一贯是不显相的,昨晚怕打草惊蛇,所以特别处的人画完相后就陆续撤退了。后续蹲守的人发现这东西也不会有别的动作,就是一直前后摇摆着嘟囔,对人的精神会产生影响,但是到大概凌晨五点的时候,就会自己慢慢消失了。”
特别处拿了画像回来查了数据库后,发现这东西竟然没有任何记载,各地也没有发现过类似的东西。
姬宁昭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有人看得清那些人头嘴里在嘟囔着什么吗?”
谢清发挠了挠头道:“三组里有一个会读一些唇语的姑娘,还真看明白了祂们在说什么。”
“那些人头嘴里反反复复一直在念的,好像都是同一个日期,似乎是四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