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叫史流
可男子与潘娘的婚礼那日,突然有一男子到访。
小厮纷纷惊奇,因为那个男人与他相似无比,满脸红妆,到了潘府来。
他薄唇轻启,莞尔一笑:
他是是潘娘新救的男子。
……这是第一段故事。
所有人都期待着下一段,导致目前潘亿还没有讲完,就有许多人都愿意到这里来听。
从古至今,大家都爱听这种救赎故事,然后反转反转再反转。
虐身虐心终成眷属。
于是乎,这个故事开始卖座了。
薄榆呆呆的看着温闻做木工,实际心思已经飘远。薄漾川只能找点事情慢慢靠近她们两。
最好能够挤进她们中间。
“你这是怎么做榫卯结构的?”薄榆看着他得心应手的模样,又不确信了。
京城的男人还会做木工?还做的这么好?
他将木头中间掏了个洞,将细碎的木屑抹掉,再比对着他画好的图纸,拿了相应的两块木头,看能不能刚好嵌进去。
榫卯结构她做过,在做兔子笼子的时候。
只是她的技术实在称不上好,嵌不进去,一放东西就像果冻破碎弹两下全掉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能够接触真的木头做的东西,都算好了。
他三下五除二就削干净多余的增生部分,比划着塞了进去,再用类似锤头的东西往下一砸,直直的卡在里面。
薄榆伸出手摇晃两下,发现他做的椅子根本纹丝不动,又站起身来坐了下去。
她往上蹭了蹭,又弹坐两下,满是惊喜。
“你这手艺怎么不去摆摊开店?”
温闻淡淡的看着欣喜的女人,脑袋一阵疼痛,太阳穴鼓动着,嘴唇颤动一下发白。
是为什么呢……
“你得学会所有的东西,这样你才能——”
后面那句话听不清楚了,逐渐变得呲呲作响,脑袋里好多人在说话。
“你应该——”
“你需要——”
“你必须——”
“温闻,温闻??”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像触电一般,龇牙咧嘴显得脸十分的扭曲。
他用力的敲打着脑袋中的话,巴不得找个墙壁撞死。
薄榆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木椅。
这也没电啊。
温闻突然大喘气起来,倒在薄榆的怀里。
“你!”
薄漾川本来看着这个男人疼痛不已,作为人有些良知,会有一丝担忧,但心里不由来的有丝丝窃喜。
直到他倒在薄榆的怀里。
装的,全是装的!
薄漾川站起身来,想要扯着他后背的衣服,让他远离榆儿,结果他的身体跟沾了浆糊一般紧紧贴着薄榆。
薄榆还满脸紧张的看着他。
别死她家里了!薄榆的心声。
薄漾川却不这样想,他有些喘不上气,虎口上卡着自己的指甲,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心里还劝着自己。
女人不喜欢男人的嫉妒心。
“就是他!”不远处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木板桥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
一堆人往她们这边冲过来,其中带头的那位十分的的明显。
脸上带着一股小人得志,狐假虎威的神情。
史流。
她终于来了。
*
那夜。
温闻将剑直指史流,并叫她交出她前段日子捡到的东西。
史流跪下,说自己已经交给了县衙。
她看着刀尖刺向她的喉咙,人在死亡之前会想起很多事情。
史流想,这应该是她的走马灯。
她突然就想起她是怎么活到了现在。
她本来是穷光蛋一枚,没有钱没有房,颠沛流离到这个村子里。
仅仅是因为薄家缺少佣人,她才能堪堪找个茅草屋住下。
当时薄家明明已经快发展到京城,却在大靖二年搬了回来。村子里人人都受过她们的恩惠,是街坊邻居夸赞的好人。
要说这个时代,是个女人找个活路干也不难,可她史流是染上了赌博的毛病。
第一次赌博的时候觉得自己不会陷进去,第二次、第三次这个手就痒得要紧。
直到最后一次,家破人亡。
自己的夫郎也在赌场里被扣留,当着她的面被羞辱,最后她的夫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含恨而死。
那时候她还年轻,薄榆也不大,大概就是小豆丁的模样。她负责照看薄家的孩子。
当时薄榆不听劝,是一个闹腾的宝宝,长得乖巧,行事却很有主见。
可那日她亲眼看着薄榆在溪流上玩耍,掉进了溪流。
那双黑眸眨巴着就在她眼前慢慢飘过,她无法见死不救。
如同那天在赌场那日一样。
或许是因为对于夫郎的愧疚,亦或者是亏欠,她站了起来。
冬日溪流水里流着上游化下来的冰碴子。那时候的小溪还没有如今的浅,对于小孩子有点深度。
看着薄榆的眼睛逐渐的闭上,她淌着溪流水进去想要将薄榆捞出来。
可是,溪流里不知有什么东西,惹得她的腿部抽搐一下,随后是针扎般的触觉,整个小腿如同被手指般大小的针扎入腿肉,痛的她呲牙的抱着薄榆上了岸。
总之最后一大一小纷纷倒在家门口。被小厮发现才没有都丧命。
这就是对薄家的恩。
那时候的薄家义薄云天,把“义”字看的十分重要。
她们许诺史流有个好住处,于是她就这样当了薄家的佣人管家。
史流醒过来后,看着自己的小腿上并无异样,身体也好了一些。
她想,她要有家了。
新的家。
她要做出改变。
可是人都是这样的,往往看着别人的幸福,心里都会产生嫉妒。
不论是大还是小,总是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
为什么自己不能有这样的生活。
史流觉得自己不一样,她实在是活得太惨了,她的心思逐渐的开始不正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有一天她的恶意简直要冲破胸腔。
看着在院子里玩耍的薄榆,就在那边乖巧的站着,旁边是一个大水缸,周围没有一个人。
她记不清当时是幻觉还是……
有人在她的耳边一直重复:
杀了她。
杀了她!
她眼睛没有了光,行尸走肉般直直的冲了过去,揪起了薄榆的后脖颈,用力拖动。
可薄榆转过身来,她葡萄大小般的黑眸就看着她,小小年纪张嘴说:
你是谁。
她是谁……
她是史流,是要开始新生活的史流,是要好好对待薄家的史流。
可一下脑袋断了线,她脑袋昏了一瞬,听眼前的男人说:
“介绍一下你自己。”
她说,“我叫史流。”
是想要把薄家去除的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