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又是一段故事
“天气这么冷,你站在这是要做什么?”薄榆掏起快要掉落的几捆柴木,背上背着一堆的野菜。
冬日野菜没多少,她还留了一点在山上,免得明年春天没得吃。
卫招妹拿着灯笼,踌躇的站在那,就是不说要做什么。
那双琉璃眼就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那我先走了。”家里两男人等着吃热乎饭呢。
薄榆往前走了好几步,从卫招妹的身边过去。
发丝拂过卫招妹的脸庞,他定了定。
“薄榆。”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晚他没有早上的万众瞩目,嘴巴也不刻薄。
他只想和薄榆说说话。
她顿了顿脚步,云里雾里,回头看他。
“我今日回来,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卫招妹往前蹭了蹭,越发靠近薄榆,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木香就更明显。
“我要成婚了。”
在他走之前,他希望她能知晓自己要成婚的事情,也许是心里有些奇怪的感情在作祟。
或许呢。
或许她会抢婚?或许她还喜欢自己。
可是薄榆的嘴巴真是不让他顺心,她说:
“早上我就听你母亲说了,我出来道过喜啦,双喜临门,恭喜恭喜。”
薄榆笑眼盈盈,如同小时候她来他家里找他的样子。
可是说出的话不再是要跟着她,做她的正夫,而是说恭喜。
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处如同噎住了几万只虫子,说不出一个词,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你!”他的防御机制开启,顺了顺心情。
“你没有别的要跟我说的吗?”
“嗯,早生贵女。”
说完薄榆抖了抖身子,似乎是有些冷,挥挥手就走了,嘴里还嘟囔着今晚要吃什么。
卫招妹站在那边看着薄榆的背影走远,心脏一鼓一鼓的痛的厉害。
榆儿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小时候闹得别扭,还是他当初说不愿嫁给她?
亦或者是他过几月要成婚了,她生气了。
他的脸上泪珠断线一般滴落,汇集在下巴处,手里提着的灯笼被风吹灭了。
*
薄榆回到家看到一片整洁的房子,有一瞬间觉着家里有些男人可真好。
所有的东西都被擦得光亮。东西也放在该放的地方,买的竹筐派上了用场,里面摆好了家里所剩下的所有食物,摆的跟卖场一样。
薄榆竖起大拇指,夸了两个居家好男人。
只是两人的氛围有点奇怪。
薄漾川抿唇,听到薄榆夸他们两个,小脸更是耷拉下来。
温闻坐在餐桌上,背部挺直一言不发。
事情回溯到薄榆出门后。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薄漾川的表情就从微笑好男人的形象变成冷漠无情的扭曲。
“温公子还要住多久。”他咬字咬得清楚。
“很久。”温闻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前女人后不一样的男人,心下了然。
她们绝对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
这个男人单相思自己的妹妹,有违天地伦常!
“有点叨扰了吧。”薄漾川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给银票了。”温闻气定神闲,偏偏话找不出错误。
薄漾川深吸一口气,撇过头不看他了。
知道榆儿是为了在这个男人身上拿点钱,所以他也只能忍下来,不跟客人犟嘴。
他站起身来干活,没想到温闻也站起来说有没有活他可以干。
他一下子来了坏心思,窃笑着说:“那你把屋子都整理一遍吧。”
薄漾川这两日的相处下来,发现温闻是一个有洁癖的男人,多脏的东西在手上过一遍,都要用小溪水洗两盆。
家里虽然说不脏,可是要变得干净整洁,要下一番功夫。
他平常忙活完之后,都没有时间再打扫的干净,如今有人上赶着干活,怎么能放过呢。
“好。”温闻虽然皱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温闻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做,将所有的东西归纳好之后,用抹布抹得干干净净放在一旁,随后开始用掸子到处扫,弄得薄漾川心里一阵火。
“我在给榆儿做衣裳,你别弄出那么大动静。”
都粘上灰了!
后来薄漾川劝不住他,出去缝制衣裳,将榆儿买来的棉花填充在里衣里,蓬松的很暖和。
再过几个钟头,薄漾川伸懒腰走进去看的时候,发现已经大变样。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做的很不错。
回来榆儿还大肆赞扬,惹得薄漾川难受的紧。
没过几日,天气更加的冷了,薄榆让薄漾川给温闻也做一件衣裳,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薄漾川胸腔一阵滞闷,可他不能在榆儿面前展现不好的形象,硬着头皮应下了。
做的时候塞点破布,应该也没事吧。
薄漾川想。
薄榆终于可以种下韭菜,那陶瓷盆里的韭菜长大了一些,可以掏到地里了。
小心翼翼地从盆里的泥土里慢慢磨着泥土,让那根系露出来,再栽种在地里。
就这么种完后,好似冬天也没有可以种植的东西了,她转过头看着自家的房屋,冬天就再修缮一个屋子出来吧。
京城里寸土寸金,可农村不一样,只要是自己的地界,有钱修缮也是可以的。
更何况她家附近就她一户。
现在还有个上赶着的木工大师在做全新的木板凳,如果能让温闻修葺过屋子,再放他走就好了。
温闻用绳锯割着木块,用着宣纸在上面涂涂画画,用的还是之前莫宣送过来的文房四宝。
她今天心情好,早晨清醒的时候,趁薄漾川出去做饭,偷摸着清点了一下钱。
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二十余两。
除了温闻在这边住的钱,还有近几日潘亿托陈慎言带过来的分红。她甚至有点想开酒楼、旅店了。
潘亿最近能赚那么多钱,还是要提及那日薄榆走之前给她编了故事。
“整顿金钿呼小玉,排红烛,待潘娘。”
故事的主角是一名潘娘和男子。
男子没有姓名,更方便来购买的男子代入自己。
那男人从小被欺辱,流浪在每个地方,做杂工做小厮,只要是为了生存。
可在帮忙卖面点的时候,路过的潘娘对他一见钟情,并且开启了救赎之旅。
男子害怕女子对他的好有所图谋,日日防备。
兴许是从小的遭遇,导致他不再信任别人。
潘娘待他极好,不计前嫌,发誓要给他最好的婚礼。他信了,于是日日盼着婚礼那日。
他心里也相信了潘娘对他极好的事实,他想在洞房之日,好好伺候他的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