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洞洞门
“有什么好抱歉的,就当自己家吃饭呗。”薄榆哼哧哼哧地又吃了一碗。
这是薄榆的被蹭饭专用语。
但他好像当真了。
“我会付相应的报酬,我会干活的。”温闻耷拉着眼皮,用公筷又夹了一点蔬菜放到碗里,再用自己的筷子送入口中。
他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蔬菜离他最近,所以他夹得炒时蔬最多,好似筷子越过主位是一件大不逆的事情。
也就没有机会吃到最中间摆着的麦穗鱼汤还有小炒肉类。
他也不怎么说话,就在那安安静静的吃着。
跟最开始见到的红发疯子拿着剑到处砍的那位完全不一样。
“你这样吃不累吗?”薄榆问,顺手夹了一大块肉,豪爽的吃了下去。
看着薄榆的动作,他呆滞一瞬,“……还好。”
他盯着自己碗中的小片蔬菜,下面带着一点米,抬眼看着这家的两个人。
薄榆豪爽的吃相,印象中他不怎么见过,薄漾川笑眼盈盈的看着主位的女人的模样,他见得太多。
他们总是寄希望于女人的感情,可女子总是要出去赚钱的,于是男人的所有心思都会存放在夜晚的那一餐上。
能够得到女子的垂怜。
薄榆见他苍白无比的脸庞,拿起了属于他的“公筷”,给他夹了大把的肉过去。
今天的肉是按照三个人的分量做的,他一直不吃肉,晚上就要倒掉,浪费。
剩饭本来是可以在冬天存个几天,可问题是今天的肉已经是昨天剩下来的饭菜一起和新的再做的。
不吃的话真的要倒掉了。
薄榆秉持着就算再穷也不吃快要变质的饭菜,饥荒除外。
变质的饭菜不亚于饿肚子三天,或许会更要命。更何况这个年代本来医疗条件就受限,她们又在农村,治一个病比什么都困难。
看着薄漾川的小食量已经快要吃好去收拾,她又吃了几碗米饭,所以只能把剩下的肉都给他夹了过去。
薄漾川本停下筷子,看那盘里几乎所有的肉都快给那新来的不要脸的男人夹过去,瘪瘪嘴。
“榆儿,我还没吃饱。”
他本来是要维持好身材,在冬天也让榆儿摸得舒服的。
可他现在毕竟对面还有一个男人。
薄榆听到自己右手边薄漾川的话,起承转合,给他舀了一大碗的麦穗鱼汤,雪白温润还舒服。
“你喝这个,美容养颜。”薄榆找着台阶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薄漾川就特别在乎自己的外表,向大夫寻求什么美颜秘方。
他的手指上的水泡已经消散,现在只有手指尖有几道茧子,经常穿针引线,也就留了下来。
不过他引以为豪,毕竟这都是为了榆儿所产生的茧子,也算是一种异样的标签。
类似于:
这是为榆儿做衣服的茧子,那是为榆儿做荷包的茧子。
这事薄榆也知道,也没戳穿。
温闻受宠若惊,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他消瘦的下颚线微微抬起,睁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
“你不应该给我夹的。”
……别吃了。
薄榆心里想。
“作为主人,是不应该给客人夹菜的,而且我还是个男人。”
他又说。
“这里我是主人,我说的算。”薄榆受不了了,若不是他身上有些银票还没全部吐出来,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么一个恪守男德的男人留在自己家的。
男人还是带点暧昧粉红的氛围比较好,比较适合调戏一番。
这种太乖的甚至带有古板意味的,则不是那么有趣。
“到什么地方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就该做什么样的人。在我薄榆这,吃饭不用一板一眼,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你想用公筷也好,不想用也罢。”
男人比较喜欢被说教,这种话一出,温闻也没什么好说的。
饭后洗碗,一般都是薄漾川的活,薄漾川包揽做饭洗碗的活路,而薄榆则承担起收拾地面桌面的活路。
两个人就这么默契的做着自己的活来,倒让坐在椅子上的温闻开始尴尬起来。
他在这里格格不入,但眼前的画面又好像从来没见过。
脑海中根本搜索不出来这种特别和谐的画面。
他对于“家庭”二字,只有那几个词可以描述。
冰冷、冷漠、无情、恪守本分、各不相干。
“我要看看我的兔子。”薄榆收拾完就去看那歪斜的笼子,掀开上面盖着的帷布,看看它们的情况。
那公兔已经生无可恋的蹲在角落,剩下的地盘全是已经长出毛来的可爱小兔崽子,这个笼子都有点塞不下。
“看来要开始分笼了。”薄榆寻思着。
坐在旁边局促的温闻听到这话,立马站了起来。
“我可以帮忙做。”
他听到这话,好似找到了自己能在这边生存之道,在这边住着,再慢慢恢复记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能白住,男人要有自己的价值。
他的心里是这么告诉他的。
“你木工很好吗?”薄榆心里起了怀疑,一下又释然。
也对,能把她家门给捅破,捅的如此有艺术感的,只此一人。
因为别人根本不会闲着没事干捅她家的门。
温闻还没说话,就看见眼前的女人默默移动着自己的脑袋,哀伤的看着自家的门。
从她眼神中看出了痛恨、哀伤、无语以及呆滞。
那门上还错落有致的有几道剑痕,以及好几个洞。
如同一个平面版的洞洞鞋。
上面还有几根干草,晚上需要将干草给塞进洞里,才勉强能够遮风挡雨。
早上扯开算是给家里清新空气。
也算是薄榆和薄漾川的苦中作乐。
“我也可以把你们的门修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薄榆如此恨恨的看着门口的洞,表情如此的多姿多彩。
可他惯会察言观色,于是拦下了这门活路。
没想到薄榆恨恨的看着他,后槽牙咬的紧,随即露出一丝牵强的笑:
“哈哈,当然是你来啦。”
失忆了就能躲过去干活吗?不!
温闻想着今夜着手去准备木材,上山砍树。
薄榆听到他这么说,心中敲响了警钟。
卫家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又和什么官有勾结,万一看到山上的香木该怎么办?
这不得列个八大罪。
她立马摇摇头:
“没事,我去给你砍来。”
随即眼前的男人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薄榆从他眼睛中甚至密密麻麻的让人感觉到他想说一句话:
你真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