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女、妒男
叮个咙咚呛——
乒里乓啷乓——
台上那位喝下神水的男子被一块红色的布蒙住头,好似是要做什么法事,台上的红绸黄布突然落下,冒着一丝丝的白烟。
旁白又落下一句怪异音调:“因妇人出血过多,救治无效,白布落下,头七过。”
没过几分钟,“唰”地拉开,变成了高雅纤白衣的男子。
昭公子。
表达的应该是喝下了神水的男子,一下从平平无奇的男子变成了帅气无比还可怜的男人。
有了对比,更加凸显了昭公子的清冷高雅,楚楚可怜。
他虽然下半张脸没有表情,一袭白衣,眉眼处裹着一根红绸带。
浑身没有一丝露肉的地方,却让人更加心痒难耐。比起直接露肌肉来说,保持有一丝丝的想象力,燥得慌。
一阵天音落下,那高高在上的神女说:
“你已承受业力,替妻主代过。从今以后,于你开始,男人则承担妻主的生子之痛,也为男人嫉妒之心落下个善终。”
“我将赐予你失去的女儿,于你肚中,十月后而活。”
于是昭公子闲庭信步从那台上转了一圈,蒙着眼睛却异常熟悉台上的一尺一寸。
就这样直直站在薄榆的面前。
又是一阵鼓声,那嫉妒给女人下药的男人在一旁击鼓鸣冤:
“大人,我冤枉啊,那妻主想要强迫我,我只是为了报复她!”
“呈上证据!”台上的县衙演的惟妙惟肖,昭公子又转了一圈。
薄榆不是很明白为啥要有这种台上转圈环节,直到旁边的女人有意无意的摸了摸台上昭公子的衣摆和手揩油,她才知道为什么要转圈。
虽然卖艺不卖身,可揩点油不算在那卖身的范畴内。
昭公子平静的开口:“他嫉妒我已久,因前夜晚上爬我妻主的床不成,就想害我妻主!”
好平静寡淡的演技。
薄榆心里吐槽。
旁边那男人一下又抖成筛子。
“我……我,大人行行好。”那男子见辩驳不成,直接暴力扯开自己的衣摆,露出腹肌。
眼睛一下一下眨着,想要勾引那县衙。
“噗——”薄榆喝下的水直接喷射了出去。
好巧,喷在了昭公子的后背上。
这剧情真是把她雷到了,果然对青楼里的剧情不能报太大的希望,说到底还是卖点肉,增加收入。
她本来都看进了心里,还在思考这故事是不是和母狼生女、公兔生崽有什么关联,结果发展到后面,还是这种什么套路。
昭公子感受背后的湿润,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直到那跪在地上勾引县衙的男子发起疯来,“你不就是一个鳏夫!你说的话有何用处?”
薄榆隐隐感觉昭公子的手握紧了片刻,脖颈的青筋被压抑的死死的,嘴唇一下苍白无色。
开始上演技了?
“大人!他不知为何变得貌美,还能为自己妻主生子?”
“他是怪物啊!!!”
随后发起疯来,在公堂上一直吼着:
“鳏夫!大胆哈哈哈哈哈,活该没了眼睛,哈哈哈哈。”
发疯程度有点让薄榆觉得有些许敬业了。
那鼓还在旁边咚咚咚咚地响着,如同身临其境,一桩案子结束,后又有一桩击鼓鸣冤。
县衙拖了下去,“胡说!那是天女赐予,轮得到你置喙?”
“公堂上勾搭官员、报复心重害死妻主和未出生的女儿,有违天地伦常,拉下去杖责五十!”
一阵哄闹中,昭公子饰演的角色怀中抱着一名女婴,漫天飞雪,映衬着撒的白色布条,最后他落下一句。
“妻主,吾勿负你。”
就这样沉默几分钟后,结束了此番剧情,轰然热闹。
昭公子也将眼睛上的红布带取下,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明是如此的优雅清冷,却总是在他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的感情。
若把他比作雪花,他不像落下来会在有点温度的手上慢慢消融,倒像是会在坚硬的冰球上继续冷下去。
鞠了个躬,便有些喝醉的女人大喊出价:
“买昭公子一晚需多少钱?”
昭公子似是习惯,他身旁的小厮大喊:
“我家公子不卖身,勿怪!”
“装啥。”那底下男人也嘟囔着嘴。
“什么昭公子,说的这么好听,不也在这青楼里讨生活吗?装什么清高?大概这就是臭名昭著吧,哈哈哈哈。”
楼里都是酒味。
“不过只是一介鳏夫,进了青楼出演的也是鳏夫。”
咔嚓——
薄榆脑海中突然有强烈的一副画面。
公司里与她最要好的姐姐,一同是贫穷家里出来,靠着自己的双手一步一步的走到大城市,大公司。
婚前,她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大姐姐,如同最鲜艳向上开的腊梅,坚毅美丽。婚后,则被婆家、被丈夫各个责骂不顾家,没有撑腰的娘家人。
她丈夫因为不想担负照顾女婴的责任,于是与尚在月子中的她离了婚。
那最坚毅的腊梅终究在春夏交替中破败。
男子出了医院就被撞了,有人说是天道有眼,有人则是说,女人是寡妇的命格。
听着台下对着台上的昭公子说着什么鳏夫之类的话,还用人家的名字引经据典说是臭名昭著。
她忍不了。总是让她联想到什么。
她松开旁边李科挽着自己的手,一个箭步跳上了台。
“昭字好啊,天道昭彰。昭公子饰演的男人不就是为了妻主呕心沥血,最后神女感动,替他讨回公道,还了个女婴?”
“平反昭雪,让坏男人入了狱,发了疯。”
“这不是昭然若揭,各自太平嘛,你们说是不是?”
薄榆明明一副精明样,却总是笑得憨厚,让人放下防备心来,觉得她是走英雄救美的那种套路。
台下听到这些话,也不开腔了。纷纷尴尬的看着台上的薄榆。
穿着一身粗布棉衣,说出一大堆词来,偏又只是说这剧情,惹得人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昭公子因为蒙着眼过久,再次光明,总有些昏晕。
他在台上被光照的眼睛刺痛,心里被台下人的话语刺痛。
可旁边的女人明明比太阳还要耀眼,在她身边却不会被灼伤。
她是那个,躲在草丛后面偷看他喝药换衣的女人?
他心里暗暗的比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