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做太监
孟初晗颇觉荒唐，叹道：“照这么说我只有死路一条……”
司马岚困惑的摇了摇头，“刚刚我探你脉息发现你体内子蛊似有苏醒迹象，可你生母早已过世，宿主一死其体内的母蛊必无法存活。”
“论理你早该死了，可不知爹爹用了什么法子竟让你平安活到现在；如今你体内的蛊虫似醒似眠，加之经脉遭受重创无法调动内力，这般情况实属罕见。”
“……我到底该怎么办……”
孟初晗见她神色凄凄，忙不迭的安慰：“阿岚不必着急，左右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师父将书留给你必有其深意，你慢慢看就是！”
司马岚狠狠一甩头，气道：“都怪我不争气，若是早些问爹爹就好了！”
她抬起眼看了看孟初晗，随后一把拉过她的腕子气鼓鼓的诊了起来。
孟初晗笑眯眯的任由她真气在体内探索。
半晌，司马岚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颓丧下来，她瞥了眼眼前的好友，低声道：“那个叫‘噬心’的蛊虫你不必担忧，依我看那东西已遭子母蛊反噬，其依据便是你如今内力全失——这倒不难，我来帮你调养一阵子，想来内力会恢复的。至于那子母蛊……”
孟初晗微微一笑，“那个无甚要紧，除了为师父报仇，这世间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司马岚心头一酸，“阿姈你……”
“既然噬心已除，还得找个由头将这事情圆过去。”
孟初晗笑着打断司马岚的话头，“我如今是国公府的大妇，不是身负仇恨的江湖人；想要复仇你我必须学会借势——皇帝的厚爱与国公府的庇护，是咱们最好的挡箭牌！”
司马岚深吸了口气，这才道：“我去寻叫国师。外头将他传的神乎其神，我却知他的底细，仗着懂些粗浅道术便揣度着圣心四处处招摇撞骗。怕他污了道祖之名，我出手教训了那人两次。他自知不是对手，便投靠了皇后！”
“既然阿姈有差遣，我就去寻那家伙！”
孟初晗一默，“你可有把握？！”
“放心，那家伙心机手段样样不如我，却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他是怕我拆了他的台，如今我既有求与他，自不会再与他过不去，我看他巴不得如此！”
司马岚顺手将父亲的书放入盒子，看似随意的在地上踩了踩——
“唰”的一声，榻边露出一处暗格来，司马岚随手将盒子放入格中，随后轻轻一推，暗格便恢复了原状。
她转身拍了拍手，轻快的道：“我不过帮曹家少夫人搭个线，你再多多奉上银钱，国师只怕乐的合不拢嘴……”
“这是……”孟初晗双眼一亮，“能在皇宫中布置暗格，想来是阿朗的手段？”
司马岚俏脸微扬，“我才知道这小子是个富家子，好像还是前朝皇族，不知怎么竟拜入了爹爹门下。如今他家已是一方巨富，只因他不喜钱财且亦无需继承家业，这才与我一同入了宫。”
孟初晗嗤笑道：“阿岚入宫便罢了，他一个男子入宫做什么？做侍卫不是阿朗的性格，难不成他要扮女子做你的丫头？！你快把他叫来，我倒要瞧瞧阿朗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司马岚闻言一哂，低声道：“装女子不成的！易容术再高深也瞒不过宫里人的眼睛……他不喜做侍卫，因此只有做……做……”
看着她无声的吐出那两个字，孟初晗笑容一滞，杏眼圆睁道：“你再说一遍，阿朗他做了啥？！”
想起司马朗幽怨的眼神，司马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无声道：“太……太监……”
“胡闹！”
孟初晗单手砰的一声猛击桌面，朝着司马岚道：“师父的弟子怎么能做太监？！阿朗家不是巨富吗，怎么舍得自家断子绝孙？”
司马岚心虚的底下了头，“我劝他做个官来着，可阿朗偏说做官不能时时入宫，偏要做太监……阿姈你放心，阿朗他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他从小钟情于你，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入宫做皇帝的宠妃？”
孟初晗插着腰，咄咄逼人道：“定是你任性妄为，非要人家入宫陪你！他小时候处处与你作对，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人家喜欢你，你却毁了他一辈子！”
司马岚忙不迭的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就是、就是！”
孟初晗根本不听司马岚解释，自顾自道：“他那么个霸道的人，又守了你那么多年，若是知道你嫁入宫早就提剑杀进来了！那家伙一身刚猛之气，加之机关阵术，宫中的高手怎么拦得住？”
“你的个性最是难缠，若非你用性命相要挟，他断不会善罢甘休！”
“阿朗走投无路、因爱生恨，只得挥刀自宫，想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司马岚急红了脸。
孟初晗却依旧不依不饶，只冷冷道：“我说错了？！咱们几人从小一同长大，你是个什么德行我最是清楚，若不是你逼的阿朗走投无路他断然不会放你入宫！”
“这是大梁皇宫，不是任你妄为的览翠山，师父去了，没人再能护着你。司马一门余下的弟子寥寥数人，谁能挡得住梁帝雷霆一怒？！”
孟初晗盯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少女，大声斥责道：“你自寻死路也就罢了，为何要拖累别人？”
“你贸然嫁入皇家，可想过师父嘱托？可问过阿朗意愿？可曾真真正正考虑过自己的处境？！”
“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此番作为是不是自寻死路？”
司马岚何曾被人这么斥过，一时间千般委屈涌上心头。她急急拉住孟初晗袖子，哭道：“阿姈你听我说，我是算计好的……我没真嫁给梁帝，我对他用了药，这才入了宫；阿朗当日也与我闹了一场，可唯有入宫才能探听出爹爹的死因……”
“我没逼阿朗……入宫的事是我们商量好的，他也没真成太监；行刑的之人中了我的‘刘伶醉’他以为自己给阿郎净了身，其实没有的……”
听着她悲戚的哭声，藏身在暗处的宫装男子叹了口气——
这个笨蛋，又被阿姈骗了……